“周海，咱們找你的弟子去！”
    麵對妖帝的死，周天毫不在意，仿佛隻是隨意碾死一隻螻蟻。
    隨後他大手一揮，眼前虛空暴動，一團黑暗籠罩過來。
    周海隻覺眼前一暗，眨眼間，已來到一片玄妙之地。
    這裏有著數之不盡的宇宙空間，一層層相互交織，互相糾纏，給人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和太初虛無界的無數宇宙氣泡完全不同。
    遠處時空中，有一個猿猴陡然間出現。
    他似乎是在趕路，壓根沒留意到走來的周天和周海，隻是一晃，他就消失在了周天和周海的眼前。
    “妖帝？”
    “站住……”
    周天一驚，這猿猴竟是妖帝！
    他抬手就想留下猿猴，卻發現時空錯亂，因果糾纏，他根本就抓不住那猿猴。
    “怎麽可能？”
    這一幕讓周天變了臉色。
    那猴子的速度分明不快，可在他伸手去抓的時候，他的速度卻更慢，壓根沒機會觸碰到對方。
    這片時空，仿佛在刻意跟他作對一樣？
    一旁的周海卻好像發現了什麽，本來悲戚的他，臉上突然露出一抹嘲弄。
    “你什麽眼神？”
    “自己是什麽情況不清楚嗎？你還有臉來嘲笑我？”
    似察覺到周海目光的不對，周天頓時就怒了。
    “周天，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挺能算計！”
    “但我還是給你提個醒，止步吧！”
    “否則我會讓你後悔的！”
    周海微眯著眼睛，冷冷道。
    “放屁，就憑你？”
    “你是怕我抓住那猴子，將他在你麵前碎屍萬段吧？”
    “放心，你的痛才開始，我會讓你自絕，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周天暴怒，對周海的目的毫不掩飾。
    見狀，周海沒有多說什麽。
    他緩緩閉上眼睛，腦海中全是之前周天破滅一切的場景。
    恍惚間，他看到慕容霄、李長青等人死前的錯愕與無助。
    或許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死的。
    隨著一幕幕畫麵湧上心頭，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再次讓周海渾身戰栗。
    然而這一次，他心中的死誌卻沒那般強烈了。
    此前，在這種痛苦中，他真恨不得死去的是自己，至少不用承受那種痛。
    可現在，他似乎看懂了一些什麽。
    而這一切，僅僅隻是進入這因果天後的一種感覺，更是看到那猿猴身影後的一絲明悟。
    因果天的時空是混亂的。
    準確來說，在因果天，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時間與空間，這裏的時空，僅僅隻是一種投影。
    在不存在的地方抓不存在的人，周天根本就做不到。
    這就好像有人看到海市蜃樓，卻想爬上去坐一下，純屬癡人說夢。
    可是，海市蜃樓中的東西真的不存在嗎？
    因果天真的沒有時空嗎？
    剛才那猿猴真的隻是一種投影，並不存在？
    不……
    周海否認了這個看法。
    因為他看到，剛才一閃而過的瞬間，那猿猴在對他笑。
    沒錯，猿猴在笑，似乎是在用笑容與他交流著什麽。
    不存在的生靈與自己交流，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可就是這種詭異的事，不僅沒讓周海感到驚恐，反而讓他有種豁達的感覺。
    在進入因果天之前他都看到了什麽？
    妖帝分明被周天親手斬殺，可進入因果天後，妖帝卻活得好好的，站在蜃樓投影中看他。
    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外麵的妖帝死了，可因果天的妖帝沒死？
    或者說，許多走向毀滅的生物，最後都還活著，例如活在因果中，造化內等等？
    道源有九，破滅有毀滅一切的威能，那其他的道源呢，又有什麽威能？
    如果挖掘出因果的力量，是不是可以救回那些死去的人。
    周海一邊承受心中那刺骨的痛，一邊在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想，突然間，身前一陣波動。
    周海猛地睜眼看去，就見一片天地顯現，紫光衝天而起。
    一個老人穿著麻衣，光著腳板，宛若老農一般緩步走來。
    在他的腳上還沾著些許泥濘，怎麽看都是一個凡人。
    可在看到老人的瞬間，周海卻不禁大吃一驚。
    這哪是什麽凡人？分明是一個修為超絕的大聖強者。
    一瞬間，周海就已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燕藏山，大千宇宙，破滅星海中，荒古大星上，中州之地紫燕皇朝的老祖。
    按理說，他早已死去了千年才對。可如今，他卻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裏。
    而且他在對著周海笑，那笑容和藹可親，和當初周海第一次見他一模一樣。
    “燕藏山？”
    周天繼承了周海盜運前身的記憶，也一眼就認出了此人，正是當年與周海盜運分身有過交手的燕藏山。
    “一個死人，也敢出現？”
    周天眼神一厲，毫不遲疑的出手，就要直接捏死對方。
    然而在他出手的瞬間，眼前天地出現陣陣波紋，好像一拳打在水麵上。
    刹那間，一切的景象都消失了。就宛若水麵上的投影被打破一樣。
    燕藏山，也瞬間消失在了眼前。
    “給我站住……”
    周天勃然大怒，想要追殺，卻發現根本不知道往哪兒追。
    “好……好啊……”
    “哈哈哈……我懂了，我終於懂了！”
    突然，周海哈哈大笑，燕藏山的出現，徹底確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你又懂什麽了？”
    周天猛地回頭，隨即冷笑道：“你是想告訴我，那些人都還活著對吧？”
    “沒錯，實話告訴你，他們的確還活著！”
    “道源有九，破滅隻是其一。每個人身體中都有九大本源，任何一種本源的崩碎，都會讓人在現實中消失，可在道源中依舊存在！”
    “我帶你來因果天，就是要當著你的麵從因果天開始，一次又一次，將那些人的道源印記全部摧毀，讓他們再多死幾次！”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撐多久！”
    說到這裏，周天眼中滿是嘲諷，似乎是在說，周海反應太慢了一樣。
    “是嗎？你一個並不圓滿的破滅，跑來因果界殺人？”
    “你確定你真能做到？”
    “而且你別忘記了，你的本源還在壓製著我，你又騰得出幾分實力？”
    周海臉上也掛起了冷笑，隨著那一點明悟在心中放大，他仿佛在絕望的黑暗中抓住了一抹曙光，整個人的氣勢都逐漸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