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見過師父！”
    “回稟師父，破滅不受因果所累，其最大的因果便是自身！”
    “弟子困不住他多久，且因破滅會與日強大，最多十年，弟子若不能突破天王，他必將破關而出，斬殺弟子！”
    “師父，您有十年的時間準備，弟子等您！”
    袁勝靜坐黑暗中，身形未動，但言語間，看得出來，為了困住周天，他已經用盡全力。
    “隻有十年嗎？”
    周海皺眉，這時間對他來說，著實有些太緊了。
    不過他也看得出來，此時的袁勝不過天人境界，能困住周天，並非他有多強，全因不懼。
    在這種情況下，袁勝能給他爭取十年的時間，也算得上竭盡全力了。
    “師父，弟子隻能做到這裏，剩下的就交給師父了，弟子等您！”
    袁勝神情淡然。
    如今的他，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身上再也沒了曾經那乖戾之氣，給人的感覺隻剩下平和，就宛如一個無欲無求的聖賢一般。
    周海靜靜地凝視了他片刻，不禁搖頭。
    他不知猴子這數百年來都經曆了什麽，但如今的猴子，已徹底入道，進入了一種非常狀態。
    這種狀態，非太上，卻又給人一種無欲無求的感覺。他好像在調動所有的念力，追求某種東西。
    “好，十年內，我一定回來救你！”
    半晌後，周海交代了一聲，轉身就走。
    猴子用命為他拖住周天十年，這十年的時間他絕不能浪費，務必爭取足夠的力量對付周天。
    如果是在來因果天之前，他對周天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現在，他好像看到了希望，因為他發現了一件曾經想都沒有想過的事，九大道源，好像並非獨立的存在。
    而關鍵就在於一點，無極！
    掌控無極，似乎能融合其他道源。
    例如因果！
    何為因果？
    在此前，周海的理解中，無非就是善因善果，惡因惡果，報應而已。
    可今日親眼見證了猴子的諸般手段後，在猴子臨時開辟的因果天內，他卻看到了真正的因果。
    因果，從來都不是一種報應，而是一種反饋。
    例如他打你一巴掌，疼的不僅僅是你的臉，還有他的手。
    至於是他的手更疼，還是你的臉更疼，就看是他的手掌足夠厚，還是你的臉皮足夠硬了。
    同樣一件事，對不一樣的人做，反饋是不一樣的。
    踩死一隻螞蟻也就踩死了，可踩的要是的釘子，後果可想而知。
    所以，報應這種東西從來都不存在，存在的隻是反饋。
    今日周天欺他，是因為他弱，所以給到周天的反饋便是自己軟弱可欺，可要是自己足夠強，給到的反饋，就是人們所謂的報應了。
    同時，周海也想到了一點。
    人生來就有九大道源，其中破滅本源一碎，便可從世間抹除，那其他八大道源呢？
    世間消失的人，是因為破滅道源碎了，可要是其他道源碎了，是否也會消失？
    同樣，破滅道源碎了，其他道源若存，是否能夠複活？
    周海離開了那枯骨之地，一邊走，一邊回想著諸多問題。
    隱約間，他感覺自己似乎觸碰到了某種東西，可具體是什麽，他又說不清楚。
    “周天，等著我的反饋吧！”
    時間一點點過去，周海都不知道自己具體走了多久。
    當他站下時，隻見周圍一片黑暗，一種莫名的大恐怖湧上心頭，讓周海不禁內心一顫。
    “這是什麽地方？”
    周海凝視周圍，卻發現在這裏伸手不見五指，連自己都快看不到了。
    “敢問師尊，您覺得時空是什麽？”
    突然，一道聲音傳入周海耳中。
    周海一驚，忙運轉渾身修為，終於將視野放大了一些。
    然而即便他用盡全力，視野也頂多隻能放開三尺範圍，壓根看不到三尺之外的情況。
    周海皺眉，他分明沒感受到人的氣息，可這裏卻有人說話，而且說出來的話，他分明聽不懂，卻能知曉其中的意思。
    他開始尋找聲音的來源。
    終於，他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在黑暗中看到一個蒲團。
    蒲團上，一青年男子盤膝而坐，正滿臉沉思之色。
    “瀚海？”
    看到男子的瞬間，周海呆住了。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弟子瀚海。
    “不對，他不是瀚海！”
    不過也隻是一瞬間，周海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此人的確和瀚海很像，甚至連氣息都一模一樣，但某些細微的神態上，卻顯示著兩人並非同一個人，隻是萬分相似罷了。
    “時空？”
    “是啊，什麽是時空？”
    這長得跟瀚海一模一樣的人沉吟了不知多久，低聲呢喃道。
    “師尊，您乃時空天王，連您也不知道什麽是時空？”
    突然，那聲音再次響起。
    周海大概聽明白了，這裏是酷似瀚海之人的道場，他正在給門下弟子傳道。
    “時空天王，他就是太初的九大弟子之一？”
    周海低語，他早就清楚，自己的九個弟子，都跟太初的九個弟子脫不了關係。
    概括點講，他們就是前世今生的區別。嚴謹一點，周海的九個弟子，就是那九人的後代，身上都有著一樣的傳承。
    時空天王，掌控時空的存在，竟然不知什麽是時空，這聽得周海都有些錯愕。
    “是啊師尊，您不就是時空之主嗎？為何您也不知道時空是什麽？”
    有其他弟子追問道。
    “那你們覺得時空當是什麽？”
    突然，酷似瀚海的男子反問道。
    “師尊，弟子覺得，時空便是時間與空間！”
    “是啊師尊，您手握時光，腳踩空間，世間萬物任您超控，這還不算時空嗎？”
    “師尊，您可穿越古往今來，走過時間長河，開創無盡空間，這不就是時空？”
    “師尊……”
    一道道聲音響起，那酷似瀚海之人的許多弟子都在黑暗中回答道。
    “時空長河，真的就是時空嗎？”
    “那在沒有時空之前，這時空長河又是從何而來？”
    酷似瀚海的男子微微搖頭，許久後苦笑道：“罷了罷了，這部時空經，你們慢慢參悟吧。為師一生的心得都在其中，能得多少造化算多少。至於更多的，為師也教不了你們！”
    “從今日起關閉道場，為師也該好好參悟一下，到底什麽是時空了！”
    說著，男子大手一揮，場中多出一部虛空箔文。
    那箔文仿佛一張紙，可仔細看去，又根本不存在任何紙張。
    這盡是以虛空為紙，以時光為墨，寫下的一篇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