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說笑了，他對我並不重要！”
    “他的生死對我而言，也沒有任何關係！”
    “可我跟周海一門有天大的因果，若讓你在我麵前肆意對付周海一門，我又如何劃清這門因果？”
    “我是該避世，但避世之前，有些因果是需要還的！”
    元尊聳了聳肩，一臉認真的表情看著紅塵聖母。
    “你……”
    紅塵聖母張了張嘴，徹底讓元尊這個理由給整無言了。
    雖然她很想反駁兩句，但她很清楚，這就是真正的無極修行者。
    並不是每一個無極修行者都如周海那般，還有自己的私欲。
    事實上，真正的無極修行者是沒有感情的。他們心裏有的隻是一杆秤，一杆衡量一切的秤。
    所以，在他們看來，任何人的結局都是注定的，甚至包括他們什麽時候會死，什麽時候會傷，都是注定的。
    他們並不會因此而逃避。
    曾經的道尊如此，如今的元尊同樣這般。
    “嗬嗬嗬……那你覺得，你上一世欠我的因果你就還清了嗎？”
    突然，紅塵聖母笑道。
    “你也說了那是上一世的事！”
    莫說我已不是上一世的道尊，即便我真是道尊，道尊已經死了，為你太初一門而死，也該還清了！
    元尊搖頭，對於紅塵聖母的討債，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你還的是太初一門的，並非我紅塵門下的！”
    “若不是我，上一世的你早就饑寒交迫而死，何來的道尊？”
    “若不是我造就了道尊，又何來這一世的你？”
    紅塵聖母厲聲道。
    “我是元尊！”
    然而回應她的，卻是元尊簡短的幾個字，已經說明元尊的態度。
    他不承認自己是道尊，所以道尊的債，由不得他來還。
    “你……”
    紅塵聖母張了張嘴，這一下是真的無話可說了。
    “嗬嗬嗬……難道每一個轉世之人，都要否認自己的身世嗎？”
    許久後，紅塵聖母淒然一笑。
    “你錯了，並非每一個轉世之人都要否認自己的身世，而是這個世界，本身就沒有轉世輪回！”
    “紅塵聖母，你以為你的轉世之局謀劃得很好，可惜你終不是鴻蒙，你隻是紅塵！”
    “你永遠做不到真正的讓人輪回！”
    “既然你這般執念，我不妨讓你看一段真相好了！”
    元尊搖頭，說話間，他抬手一指，紅塵聖母頓覺眼前一暗。
    下一刻，她出現在了一片盡是黑暗的世界中。
    在這裏沒有時空，沒有造化，一切的一切都是空的。
    然而隨著一麵鏡子的出現，卻又將一切都給演化出來。
    那是一麵散發著紫光的鏡麵，鏡麵中可映照一切。
    紅塵聖母瞳孔一縮，就見那鏡麵中，無數歲月前的畫麵映照而出。
    那是一個宏偉的大殿，大殿中，此刻正坐著十一個人，正是周海與他的九個弟子，還有紅塵聖母自己。
    準確來說，那並不是周海與他的九個弟子，而是太初與他的九個弟子，以及紅塵聖母。
    在他們十一人麵前，此刻擺放著一個命盤，正瘋狂轉動，竊取世間一切命脈。
    而催動這命盤的不是別人，正是元尊。
    準確來說，是道尊。
    “沒錯，道源命脈，盡在無極！”
    “無極正是容納九大道源的關鍵，可惜，這中間依舊差了一點東西，遁去的一！”
    “隻要有人能融合遁去的一，再修行無極道，必將成就真正的無上！”
    許久後，大殿中間的太初望著命盤，雙目熾熱道。
    “沒錯，想要成就真正的無上，隻能奪取遁去的一！”
    一道威嚴的聲音傳出，太初首徒，辰滅道。
    “諸位，你們決定吧，是舍命一搏，還是再等等！”
    許久後，太初望向眾人道。
    聞言，大殿中太初的九個弟子都恢複了平靜，一個個麵容古井無波。
    這一刻的他們，宛若沒有感情的石頭，一個個麵容冷酷，看不出喜怒哀樂。
    “嗬嗬嗬……已不知過去多少個混沌紀元了，這世間太過無趣，早已沒了追求。如今好不容易有點盼頭，豈能不玩上一玩！”
    許久後，一道輕笑聲傳出，那酷似孫不忘的太初弟子說道。
    “沒錯，我等已走到這個境界，世間一切能讓人提起興趣的事，我等都厭惡了。與其這般行屍走肉地活著，倒不如闖上一闖！”
    接著，那酷似曾有德的太初弟子無趣道。
    “我讚同！”
    “我也讚同！”
    “還有我！”
    最後，其他弟子紛紛開口，都想試一試。
    對於常人而言，長生不死，太上無敵，那是每一個人的畢生追求。
    可對真正走到這一步的他們來說，卻顯得那般無趣。
    因為活得太久，別人一輩子無法看到的風景他們看完了，甚至看膩了。
    因為活得太久，別人一生都體驗不完的樂趣，他們都已經玩膩了。
    他們早已沒了追求，因為能追求的，他們都已經追求到。
    這讓他們的生命沒了目標，沒了樂趣，一個個的也逐漸喪失自我，宛如冰冷的石頭，俗稱太上。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目標，即便明知死路一條，他們也不願意放棄。
    因為相對於這般冷漠的活著，他們更願意選擇死亡。更別說這還是一項有趣的追求。
    眼見現場所有人都應下了此事，卻隻有一人始終不言不語，最後，太初等人都看向了此人，正是與元尊長得一模一樣的道尊。
    不得不說，就此刻大殿中這陣容，說周海一門都是太初一門轉世，一點也不為過。
    可惜，周海也好，元尊也罷，所有人都並不願意接受轉世之說，能不願意接受成為他人的轉世之身。
    在他們眼裏，自己就是自己，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道尊，你什麽看法？”
    最後，太初對道尊問道。
    “生也好，死也罷。是闖還是不闖，你們說了算，我沒有意見！”
    “若有需要，我陪你們走上一遭也無不可，就當償還了！”
    聽到道尊的話，眾人都有些無奈，卻又習以為常。
    對他們而言，道尊就是這樣的人。
    他心中從來都有一杆秤，卻沒有自身私欲。
    對他而言，無趣的活著是活，有趣的活著也是活。
    甚至於敵友，對他來說都跟沒有關係的路人甲乙丙丁一樣，壓根不值得他過多關注。
    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也隻是為了償還太初一門的因果罷了。
    或許世間，真正能讓他關心的，也就這點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