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
    “我辰北一生光明磊落，除與師父的因果之外，何日欠過他人？”
    辰北皺眉，元尊一句還清了債，讓他不解的同時，又有些不滿。
    他從不覺得自己欠任何人什麽，如果真要說欠，他這輩子也就欠過師父一人。
    “是啊，我與師兄的關係，又跟因果有什麽牽連？”
    孫不忘也不解道。
    “嗬嗬嗬……”
    “兩位師兄看來還是不解其中緣由啊！”
    “大師兄，我且問你，你真的不欠任何人嗎？”
    “當年你偏聽偏信，不僅傷了師父，最後更是親手摧毀整個大千宇宙，無數生靈因你一念之差死於非命，被徹底抹除！”
    “你不欠他們的？”
    元尊輕笑，提示道。
    “這……”
    辰北張了張嘴，頓時啞口無言。
    是啊，這等孽債，自己真的不欠任何人嗎？
    “大師兄，你首先要明白一點，破滅天是上一代破滅之主，辰滅的道果顯化！”
    “辰滅最後選擇了向死而生，留下傳承！”
    “辰滅說是死了，但隻要傳承還在，他就在用另一種方式活著。”
    “而大千宇宙，就是辰滅的傳承之地。大師兄你的所作所為，那些生靈的生死因果固然幹擾不了你，但來自辰滅的因果，又豈能這般輕易散去？”
    “你欠辰滅的，終究要還！”
    “你的生命，你的傳承，你的一切皆來自於辰滅。如今還想借他之力走出那一步，豈能這般容易？”
    “所以到現在為止，大家都相繼走出了那一步，大師兄你卻仍舊遙遙無期！”
    “而在你虛弱的時候，不正是因果討債的時候嗎？”
    “你體內終究留有辰滅的傳承，所以你破了他的傳承，就要替他將這份傳承延續下去！”
    “憑大師兄如今的修為，可還沒資格擺脫這份命運的桎梏，更何況先前大師兄更為虛弱時！”
    元尊負手而立，為幾人講解起了這其中的因果關係。
    “所以說，這是我欠辰滅地，必須還。而此番前往破滅天，從破滅天得到的力量，最後毫無吸收，也全都通過我，留給了辰族的傳承後人。”
    聞言，辰北大概明白了怎麽回事。
    他就說嘛，他都已經煉化了整個破滅天，按理說已經得到了辰滅留下的所有破滅本源。
    可結果，他的本源毫無增長，反而有所損失。原來竟是用來還債了。
    “沒錯，本來辰滅的那些破滅本源就是留給大師兄你的，但因為這份孽債，你卻得將這些本源留下，用作傳承，這就是大師兄你的債！”
    元尊點頭，認可了辰北的說法。
    “可為什麽要通過我的手？”
    這一下，孫不忘不樂意了。
    辰北還債，憑什麽要讓他成為新的債務人，平白付出三十年？
    “難道這不是不忘師兄自己選擇的嗎？”
    然而元尊的一句話，卻瞬間讓孫不忘啞口無言。
    “我選擇什麽了？”
    孫不忘試圖狡辯道。
    “嗬嗬……難道當日，不是師兄你自願前往蠻荒秘境的？”
    “難道後來發生的事，不是師兄你自願的？”
    “為了與人賭氣，你拿大師兄當作工具利用，這一切總該沒人逼你吧？”
    “雖說其中也有因果關係，但大多都是師兄你自己的選擇，你不欠下孽債，讓誰來欠這份債？”
    元尊笑看著孫不忘道。
    “額……”
    孫不忘張了張嘴，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好像這一切，還真都是他自願的。
    “那你為何說這一切都與因果有關？”
    想到什麽，孫不忘有道。
    “這就是師兄你曾經欠下的債！”
    “你與大師兄，本身就有因果尚未化解！”
    “你可有想過，為何此番送大師兄前往破滅天，師父不派其他人去，就唯獨派你前去？”
    說到這裏，元尊稍微頓了一下。
    當初周海派遣孫不忘前往破滅天事，他分明不在，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他仿佛什麽都知道。
    聽到他的話，就連來福和曾有德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當年他們還問過周海，不忘師兄瘋瘋癲癲的，就不怕他搞出點什麽事？
    當時的周海並沒有作答，但如今看來，這一切早已在師父的算計之中。
    “為何？”
    孫不忘顯然還沒反應過來，忍不住問道。
    “因為師父看到了這份因果！”
    “年少時，大師兄曾是大乾皇朝的霸王，最後被人所害，遠走他鄉。當時追殺大師兄的人裏麵，似乎就有不忘師弟吧？”
    “這份因果雖已過去萬年之久，但該還還是要還的！”
    “對你來說，這份因果不大，控製不了你，但也不是沒有機會！”
    “所以師父給了你這個機會，讓你帶大師兄前往破滅天。以你的性格，動不動找人論生死，可如今的天地間，能有這個資格的都是自己人，你又能找誰？”
    “這種情況下，明知破滅天蠻荒秘境有三尊大魔，你又怎麽可能放棄。而此時此刻，你一切不符合常理的選擇，都會給到因果介入的機會！”
    “所以，師父借你之手，還了你一部分因果，也借你之手，喚了大師兄與辰滅的因果！”
    “也隻有這樣，大師兄才能真正的活出自己！”
    “當然，師父當時剛救下袁勝師兄，正需要大量的因果念力作為媒介，為袁勝師兄重塑金身！”
    “你們這個層次的因果業力，正是最好的材料！”
    “所以當時，師父便已將袁勝師兄的本源放在你身上！”
    “如今，一份份因果還清，其中產生的因果業力，也正好複活了袁勝師兄！”
    “所以說，我要恭喜兩位師兄還清孽債，也要恭喜袁勝師兄蘇醒！”
    元尊講起了整件事的經過。
    通過他的講解，大家終於明白了什麽情況。
    “原來如此，可我不服啊。我幫了大師兄，憑什麽還要欠這麽大的債。三十年賠償啊！”
    孫不忘黑著臉，他感覺整件事最吃苦的就是自己。
    “因為你自己做得太過分了！”
    卻聽辰北一聲冷哼。
    如果孫不忘僅僅隻是讓他給辰滅留下一份傳承，這份債也算剛好還完。
    結果這家夥千方百計，愣是讓他留下了三千傳承，耗盡了一切，這份債他不還誰還？
    如今諸位師弟都趨於圓滿，就他距離那個層次遙遙無期，甚至連諸位師妹師弟中的曦瑤師妹和九凰師妹都比不上，他自然要找孫不忘討債。
    他還有許多事需要做，所有必須借力。這份力，也隻能孫不忘出了。
    “行了，算我倒黴可以吧！”
    “大師兄，我先說好，你要的我也給你了，三十年後，那三千個孩子必須交給我處理！”
    見辰北說得這麽直白，孫不忘也不再狡辯。但一想到自己曾經的計劃，他還是打算繼續執行，並不死心。
    “你看著辦吧！”
    對於那三千孩子，辰北並沒有什麽感情可言。在他看來，自己就是一個工具。
    如今自己該做的也做了，那些孩子以後有什麽造化，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孫不忘和辰滅，總不能虧待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