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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浴室當中,良太思考著今後的事情。

    「果然還是請姐姐回去比較好吧。」

    他讓家人擔心是個事實,可是對於這件事他隻能道歉,如果憐和他們一起住的話,那麽詩憐就太可憐了。如果問他哪裏可憐,雖然說明會很傷腦筋,可是這樣不就像是朝霧一族搶了她的家一樣嗎?

    以同居人的身分來說,詩憐滿是缺點。

    一副很偉大的模樣,發脾氣也不隻一次、兩次的事。

    還會對他做出戳眼睛這種惡質的暴力。

    不肯念書,又是個笨蛋。

    可是,她總會被認可為皇族,和姐姐王花也才剛和好。

    是不是真的和好,是有點微妙啦……

    如果憐在的話,總覺得會破壞一切,變得像是悲劇般的結尾。

    在這之前是表麵上的理由,告訴別人也不會太丟臉。

    另一半的原因,則是再這樣下去,良太的精神似乎就快要達到極限了。

    這樣從日本來的,繼清水之後已經是第二人了。如果是照這樣的速度來訪,要奉陪她們的話自己絕對會變成神經病的。為了自己的安寧,良太不想立下不好的前例。

    「好,我決定!就嚴厲的跟姐姐說吧!我沒問題的,所以你就回去日本吧!好好工作吧,公務員。」

    對了,姐姐的工作,具體是什麽樣的內容呢?「公」這個文字形容對她而言是如此虛無,這樣的人也很少見吧。國民繳這麽多稅,她有好好的在工作嗎?

    「這些事也順便問她一下吧,我至少也該了解自己姐姐的工作。」

    接著,良太滿懷壯誌的回到客廳,結果沒有任何人。

    「咦?大家都睡了嗎?可是參考書都還亂丟著。」

    也不能去把姐姐叫醒,良太決定今天就先睡覺了。

    正當良太要躺進棉被的時候,清水已經躺在裏麵了。

    「快,良太大人,我們今天一定要——」

    「什麽嘛,是清水啊。」

    良太隨意地把她丟出房間上鎖。快點來睡吧。

    「咦、咦、咦!再怎麽樣這個反應也太過分了!『什麽嘛,是清水啊!』你連驚訝都沒驚訝!就算討厭,我也希望你能有更大一點的反應!」

    由於門的另一方一直傳來尖叫的聲音,所以良太把門打開了。

    「我教你一件好事。人類是會習慣的。是說,我要是對於你的襲擊感到驚訝的話,我會因為內心疲勞而倒下的。更何況現在還多了姐姐,已經夠麻煩了……啊,對了,清水,姐姐和詩憐已經睡了嗎?總覺得特別的安靜。」

    太過安靜的氣氛,也會讓人感到心神不寧。

    他反而覺得那兩個人湊在一起,沒有發生問題才奇怪。

    「啊啊,良太大人的姐姐說要去皇帝那裏,然後就出去了。因此,詩憐也追了上去。」

    「去找王花?為什麽在這個時候……」

    「我不知道姐姐大人去的理由,可是詩憐大概是因為我告訴她姐姐大人的工作內容,所以她才追上去的。」

    在良太的麵前,也對憐表示出敬意的清水。

    「工作內容?為什麽你連這種事情也知道啊。」

    反正姐姐的丁作內容大概是文書處理之類的,為什麽詩憐會做出這種反應呢?

    「良太大人你不知道也是沒辦法的。姐姐大人,是大城市的特殊對策課課長。由於那個部門是不可以被一般人知道他們的存在,所以我想她才一直沒告訴你。」

    「特殊對策課是做什麽樣的工作……?」

    光是聽名字似乎就很可怕。至少,是對一些不普通的事情做出對策,所以才會叫特殊吧。

    「簡單來說的話,就是和社會的黑暗組織對抗的工作。我要是說太多的話,也會牽連到良太大人身上,所以我就不說了。」

    「所謂的公務員,竟然是做這種工作啊,姐姐!」

    太意外了。良太完全以為憐隻是個有些脫線的普通人而已。

    「她至少擁有相當厲害的忍術。因為,在警戒萬全的帝國,一般人是不可能進得來的—由於上次莎莎拉和清水我的事情,現在帝國周邊連一隻螞蟻都爬不出去!如果真的隻是普通人的話,絕對不可能從城堡的內側進來的!」

    「也就是,姐姐是為了取王花性命而出去的……然後詩憐又追上去了啊……」

    事情再怎麽糟也該有個限度吧。

    「啊啊!為什麽我們老是被卷入麻煩當中啊!」

    來到帝國半個月左右,他已經被追到絕境幾次了啊。

    這樣的話,在日本還比較和平。

    不過,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了。

    「清水,我是帝國的人。」

    「雖然很可惜,但是的確是這麽一回事。」

    「我的職務名稱,是詩憐的隨從……」

    所以,他必須保護詩憐。

    「也是王花的近衛兵。」

    所以,他必須保護王花。

    而且,敵人是和自己的親人來的。

    良太已經融入血族帝國,所以他忘記了。還是有人會把吸血的人當做怪物。他真是個和平笨蛋。他真的很想用力揍自己的天真。

    「清水,我要給予你一個特別的任務。」

    「是色情的事情嗎?」

    「拜托你監視有沒有其他奇怪的人跑進來。因為有可能來的人不隻是姐姐。我去阻止姐姐一下。」

    「咦?為什麽?」

    「你不會希望有人來傷害你身邊的人吧!」

    到城堡走路大概十分鍾吧。

    現在是晚上,門口的警備應該會比白天還要嚴格,為此良太有這個。

    王花賜予他的劍。

    有這個的話,警衛看到他的臉也必須開門了吧。

    可是,如果在這之前詩憐就已經追上憐的話,事情就會變得更加複雜了。

    「總覺得搬來這個國家以後,我的生活變得好血腥呢……」

    可是,光是能像這樣隻把事情停留在有辦法歎息的狀態,就已經算是好的了。

    如果是現在的話,就可以笑笑的說「啊,之前發生過那麽嚴重的事情呢」。

    他不會讓可以阻止的悲劇發生。絕對。

    「咦?怎麽了?我忘了什東西嗎?」

    在月光下,憐回過了身子。

    站在那裏的是,是喘著氣的詩憐。她應該非常的著急吧。身上也還是睡衣的裝扮。

    隻是,她身上的望膠球棒是要做什麽呢?是要夜間練習嗎?

    「哈啊啥啊……我不能讓你去、哈啊哈啊……姐姐那裏。」

    「下行喔。我必須確實地向皇帝陛下報告。而且還要去領新的參考書。因為我要努力讓你考上東大啊。咳咳咳咳。」

    「我不可以讓你去找姐姐。我怎麽可以讓事情按照那個詛咒物的意思發展!」

    「詛咒物?你為什麽要說這種讓我困擾的話呢?原來是這樣啊,因為被迫念書,所以故意做出惹人厭的事情吧。這樣我很困擾的。我如果不去皇帝陛下那裏,就沒辦法完成工作了,咳咳咳咳。我不去的話,就會變成怠慢職務,會被罵的。」

    她怎麽可能讓憐實行這樣子的職務。

    「不管幾次我都要說。我不會再讓你繼續接近姐姐,特殊對策課課長。」

    詩憐的這句話,讓憐的臉色一變。

    就像是與此呼應似的,夜晚寧靜的氣氛變得殺氣重重。

    「你是從哪裏得到這個情報的?我應該有嚴格遵守公務員的秘密保持義務啊。因為,如果注意到我們的存在,市民們會感到害怕的。」

    善良的普通市民所看到的隻有社會的極表層而已。在社會的內部,有許多會讓人害怕的事實在沉睡著。

    處理這些「消失的事情」便是憐的工作。

    「咦?我兩天前對小良的監視應該很完美啊。雖然我很難過小良和女生一起洗澡。還是你該不會也是下麵的人?」

    「見不得陽光的事情,做這種事的人是你吧。竟然這麽順利地闖入帝國。」

    「咳咳咳咳!」

    咳了一個特別嚴重的嗽之後,憐把臉轉向了正麵。

    她的眼神變成格外的嚴肅。

    「呐,這件事你可以幫我保密嗎?不然我就必須讓你封口了。我是管理職位,所以不能低個頭就結束了,還必須『收拾殘局』。」

    「我會保密,所以你快點回去。然後,立刻從城堡的建地離開。」

    「我不能同意呢。我必須去陛下那裏,不然業務內容就不算達成了。」

    必要的職務,就算被人說冷酷也必須確實的完成。要是不能簡單的控製情緒這種東西,那麽是不可能當上特殊對策課課長的。

    「我們的意見不一致啊。」

    「是呢。那麽,我要去皇帝陛下那裏了。」

    正當憐將腳步邁向城堡的時候。

    ——詩憐拿著塑膠球棒往她打去。

    「我怎麽可能對這種詛咒認輸!」

    她要保護姐姐,絕對要保護姐姐,因為這是自己播下的種。

    對自己來說,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可是,嚐到失去之痛的不隻是她,王花也是一樣。她們就是在不斷的失去之後,才建立了這個國家的。

    然而,她卻有問題地想著姐姐最好消失。

    不論有多麽煩人,不論有多麽生氣,她怎麽可以希望姐姐就這樣消失。

    詩憐承認自己許了一個愚蠢的願望。

    所以,吊飾才會發光,想要達成她的心願。

    若是這樣的話,她要阻止這個願望。將愚蠢的自己破壞掉,讓自己變成一個像樣的人。

    為此,她必須要阻止朝霧憐。

    詩憐不知道勝算有多少。如果憐會想要暗殺王花,那麽她就不可能是個外行人吧。不過,詩憐沒有害怕的閑工夫。

    「就算這樣你也吃我一記!」

    詩憐用力地從背後揮舞著塑膠球棒。

    「咳咳咳!噗!」

    憐向前方飛去,然後就這樣滾了一圈,撞到旁邊的樹才停了下來。

    詩憐擊出一個非常好的安打。

    「咦?我這麽輕易就贏了嗎?」

    老實說,詩憐一直在想會被憐單手擋住,然後憐會小聲的說「這是在妨礙公務喔」,接著對她展開攻擊。如果是打鬥漫畫般的展開,就會變成這樣。從後麵偷襲,然後就這樣贏了的話,對於教育方麵似乎不太好。

    然而,該說是現實是殘忍的嗎?她似乎給憐相當大的傷害。

    這樣的話,在憐放棄之前,詩憐應該可以繼續戰鬥下去。是說,如果確實有護衛在的話,她就不可能去到王花的身邊吧。

    可是——

    「好痛喔,討厭……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皺著臉,憐站了起來。看來她似乎還打算抵抗。

    「竟然跟你這種人同居,小良果然是小不良。從背後偷襲太卑鄙了!」

    「那麽,我就從正麵!」

    詩憐再次揮舞球棒。被打飛出去的憐。

    「咳咳——咳……」

    第二擊也非常厲害的奏效了。

    以手感來說的話,應該算有把憐的生命數值砍了一半。

    「真是的,沒有常識也要有個限度!」

    然而,憐卻很輕鬆地站了起來。

    她似乎會感覺到痛,但是卻沒有打算投降的樣子。

    「你為什麽都沒事?我還要再打你喔!很痛吧?很害怕吧?你至少會想要逃跑吧?」

    兩手空空站起來的憐,總覺得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這樣子,不就像是不死之身的妖怪一樣嗎?

    「呐,你覺得一般人從懸崖掉下來可以平安無事嗎?」

    憐笑了起來,她的表情就像是住在地下社會的人一樣。

    「的、的確一般人是會死的。就算不死,也會全身骨折……」

    「現在正好是晚上,你仔細看看應該就看得到吧,咳咳咳咳咳咳。」

    詩憐眯起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盯著憐看。

    她的身邊,看起來像是被某種又薄又透明的膜給包覆一樣。

    而且那個膜還在微微的飄動,就像是海中的水母一樣。

    「這個像是麵紗的東西,是什麽……?」

    「這不是麵紗,是惡靈。總之,也可以說是大自然的力量裏,凶猛的那一部分吧。啊啊,不過這個自然的力量也包含著人類的靈魂就是了。咳咳咳咳!」

    憐有些得意地咳著嗽。

    「是這些孩子在保護我的喔。因此我雖然體弱多病,卻可以活得很健康咳咳咳咳!」

    憐有些驕傲似的微笑著。

    她就是靠著這份力量與社會的黑暗處對抗,然後勝利至今的。

    「我正是被這份看不見的力量所保護的。我說過我很容易受到靈的喜愛吧。」

    「果然不是會這麽輕易消失的東西啊。」

    「那個,你有聽到小良說我們爺爺的事情嗎?他對小良下了會受到女生歡迎的咒術。」

    「啊啊,他是位長年下來都沒被當做人類的人吧?」

    「這也就是說,他是異於一般人吧。雖然他非常有活力,到現在都還活著,不過這種人都會擁有特殊的能力,而我的身上也流著他的血。我從小時候就被惡靈纏住,然後就一直跟著我了。托此之福,我明明就受了一般人會死的重傷,卻可以在數小時之內恢複——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因為我講太久了,咳嗽停不下來了!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水憐的咳嗽一直在繼續。請先稍等一下。

    「咳咳咳咳……總算止住了。因此,你要阻止我是不可能的。這就像是在和擁有無限H P值的敵人戰鬥一樣。快點放棄回家去。我還有工作要做啦!」

    詩憐怎麽可能讓她做這份工作。

    「該放棄的人是你!」

    詩憐再次用球棒打她。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不論憐的恢複能力有多麽高,應該也不是毫無限製的。

    詩憐隻能如此深信的戰鬥。

    「惡靈拳!」

    憐將右手握成拳,稍微往前十公分伸出去。

    那是隻能用伸出去來形容的、非常軟弱的動作。至少那完全不像在揍人的感覺,她的前麵十公分也沒有任何東西。詩憐在更前麵的地方。

    然而,詩憐的肚子卻感受到強烈的衝擊。

    「唔!唔哇啊啊啊啊!」

    那就像是被突然的強風打到的感覺,這次換成自己被吹走、翻滾。背後感到一陣疼痛,然後身體便停了下來,好像是撞到牆壁之類的吧。

    「我雖然反對暴力,可是嘴上也不能這麽說,所以我就用了惡靈。靠著剛剛那個,你應該就懂了吧?就算我不用碰你,也可以讓你傷痕累累。你是贏不了我這種人的。沒辦法的事情就是沒辦法,所以你就老實承認這點吧。沙羅野一族或許很厲害,不過朝霧家也是很厲害的!」

    然而,詩憐站了起來。她也隻能站起來,她的責任還沒有結束。

    「閉嘴……對我說教的人,有良太就夠了。」

    「你還要繼續啊。你真的是很笨耶!你應該相信隻要努力,就會被誰認可吧。你知道嗎?社會人士是沒有努力獎的。就算努力,隻要沒有成績的話,就是不及格了。我的部下裏,也有比我努力幾十倍的人,但是這些人卻無法比我活躍或是變得比我高階。就算不甘心,但還是承認努力並不會就這樣變成實力,讓自己輕鬆一點比較好。不然就會一直受傷、一直受傷,這樣的人生才不快樂。」

    「這種事情我非常清楚。」

    詩憐再次將塑膠球棒舉向憐。

    「所以,我隻能一直戰到結果出現為止!為了不要讓『雖然我努力了,但是卻無法阻止你。這樣的事情發生!」

    「最近高中生想的事情真是令人難以理解。」

    憐的惡靈聚集到她的身體前方。

    「咳咳咳咳,那麽,我就來教會你這個社會的嚴格吧。惡靈拳。」

    從這裏開始是地獄。

    總之每一次每一次就是很痛。

    明明她連靠近詩憐都辦不到,卻可以狠狠地把她摔到地上。

    艾風星娜所說的地獄,雖然每一個都很亂來,但是詩憐覺得怎麽可能會有那樣的地獄。明明光是活著就這麽痛苦了。還是因為活著很痛苦,所以至少把死後的地獄變得輕鬆一點嗎?

    當詩憐被吹翻第十五次的時候,憐的手稍微停了下來。

    不過,她連喘都沒有喘。

    那種輕鬆的攻擊怎麽可能讓她感到疲累。

    若是用極端的說法,如果憐累了的話,她隻要坐著出拳或是用踢的就可以贏了。

    話說起來,被看不見的東西所保護的憐,完全沒有空隙。

    「我說啊,你還是個高中生,所以我就給你個忠告。隻在這一刻魯莽的做出努力,並不是什麽正確的事情。魯莽的人並不會成功,厲害的人會擬定計劃,讓自己不用努力也可解決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我又開始咳嗽了!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是啊……可是我既然沒有計劃的來了,就隻能這麽做下去了吧。」

    手腕和膝蓋也開始流血了,衣服也破了。雖然很丟臉,可是現在不是感到丟臉的時候。

    「那個啊,所謂的惡靈,簡單來說,就像是用自己以外的自然力量在戰鬥,所以是沒辦法控製程度的。適當的施力讓你昏倒,這事情是辦不到的。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也就是說,如果說到我想說什麽的話呢——」

    用著冷酷的眼神,憐瞪著詩憐。

    「——我也有可能會殺了你的。」

    「啊,你這種威脅隻是浪費工夫而已……」

    口中的血味真是討厭。

    雖然詩憐是血族,所以很喜歡血,可是她對自己的血並沒有愛。

    「因為我如果害怕死亡的話,姐姐就有可能死掉的!」

    詩憐完全不會覺得為了心愛的人死去是件很帥氣的事。

    就算是五體投地,就算是被鞋子踩著頭,能夠再次活著見麵還比較好。

    然而,這次是自己的錯。自己心愛的人有可能因此死去。

    這時,不是自己也不是憐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詩憐,你還活著嗎!我對你的侍奉還沒有足夠吧!」

    你也給我早一點出現吧!詩憐在心中苦笑著。

    「哈啊……我勉強safe了嗎?應該沒有呈一吧?」

    一趕到現場之後,良太立刻把劍當做拐杖,把身子向前傾著。

    全力奔跑會累死人的。而且,明明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我滿身都是汗耶。回去之後再洗一次澡好了。不管是誰在裏麵我都一定要洗!」

    「良太,你來了……啊。」

    「什麽嘛,你看起來不太高興呢。」

    恐怕詩憐本來是想靠自己解決的吧。

    「不管是誰家的姐姐都令人頭疼呢。」

    「完全就是呢。」

    詩憐也還有力氣可以開玩笑。

    「姐姐,抱歉,我和詩憐都必須阻止你。你如果也住在這裏,一定也可以懂的。血族也是人,沒有互相殘殺的必要。」

    「呃……小良,你想講什麽?我從剛剛開始就一團霧水耶。不要妨礙我!社會人士是要工作的!」

    「我必須妨礙你這份工作。」

    戰戰競競的,良太對著憐舉起了劍。

    「拜托你,姐姐,快點投降吧。」

    「咦咦咦!小良,你為什麽要把這麽危險的東西舉向我?這已經不是因為好玩而聞稀釋劑或是騎摩托車這種次元的事了!你要變成小不良也有個限度!」

    「我也不想變成不良。所以,快點投降吧。」

    「我不管了啦!惡靈拳&踢!」

    良太從沒感受過的無形力量往他而去。

    比剛才還強三倍的無形力量。

    像是被看不見的巨人抓起來似的,兩人的身體浮了起來。

    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麵朝上地倒在地上了。

    接著全身泛起劇烈的疼痛。

    「可惡……這是什麽東西……」

    「是憐在使用惡靈這種看不見的力量。」

    「真的假的……這是犯規吧……姐姐,你是何許人也啊……我從來都不知道。」

    他不認為沒有任何能力的人會來到這裏,可是盡管這樣,再厲害也是有個限度。

    「因為,我要是告訴你我有這種能力,你會嚇一跳吧?我不想被你討厭啦……咳咳咳。」

    「我不會討厭你的,所以你快住手啦……」

    而且,當良太想要站起來的時候,他注意到自己的腳受傷了。

    因為他完全不知道是什麽在攻擊自己,沒有辦法做出防衛。

    「喂,這樣真不知道我是來幹什麽的耶……」

    「沒有這回事。隻要有你在的話,我就有一百個人的力量。」

    詩憐在一旁輕聲說著。

    壓倒性的不利並沒有改變。

    然而,不論是良太還是詩憐,都戚到稍微的安心。

    攸關性命的戰鬥,兩人都有過經驗。

    嚴格來說,是這兩個人一起撐過去的。

    「呐,詩憐,如果光靠你的話,看起來有辦法贏嗎?」

    「如果有辦法的話,我就不會變得全身傷痕累累了。」

    「也是呢。」

    詩憐指了指良太的手肘,血微微的滲著。

    「呐,差不多是你該服侍的時間了。」

    「我知道啦。畢竟好像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良太把身體往前。

    慢慢的,詩憐咬上了他的手腕。

    憐大叫:「哇!你們明明是高中生竟然做這麽不健康的事!」但是良太並不在意。

    這是一個神聖的儀式。

    為了讓女神誕生的儀式。

    詩憐的身體漸漸起了變化。

    她的眼睛首先變成紅色。

    接著,穿破她的睡衣,巨大的、巨大的翅膀長了出來。

    血族一旦舔了心愛之人的血液,身體的能力會暫時變強。

    然而,詩憐的話,流著王家血液的人並不僅僅隻是這樣。

    她就如同良太在第一大聖堂或是城堡所看到的「血之女神」一樣,長出了翅膀。

    古代不吉祥的血族力量,還殘留在王族之中。

    「我可是不知道會變成怎樣喔。既然變成了這樣,我也無法控製力量。」

    「你可不要殺了我姐喔!」

    良太隻能祈禱。反正他隻是個一般人。對於像在使用魔法的人,他也無法出手。

    「唉……現在是怎樣?今天是大凶嗎?啊啊,時間越拖越久了……明明會被罵的人是我……咳咳。」

    「現在可不是喪氣的時候!」

    詩憐用著跟剛才無法相比的速度飛快向前衝,她的動作就宛如鵞一般。

    她當初用這份力量,以令人驚訝的程度,輕輕鬆鬆就讓莎莎拉慘敗。就像是人類把螞蟻踩死一樣,輕而易舉又毫無慈悲的。莎莎拉的劍技也完全派不上用場。

    「啊啊,好像有點可怕,所以我用全力來惡,靈,拳!」

    強風直擊著詩憐。然後,像是被車撞上的衝擊襲來。

    詩憐雖然試著阻擋,卻還是防衛不了。

    「唔!停不下來!」

    盡管是覺醒後的詩憐,依然還是輸給憐的力量。

    詩憐以令人難以置信的力道撞上牆壁。如果沒有變身的話,她應該立刻就死了吧。

    「唔……這、這樣太卑鄙了……」

    一邊發出痛苦的聲音,詩憐的變身又恢複原狀。

    血大量的從她擦傷的手腕流出來。

    「咦,真的假的……連詩憐那種模樣都阻止不了姐姐……」

    良太的腦中變得一片空白。那個模樣的詩憐,明明一瞬間就打贏了身為帝國近衛兵的莎莎拉。連這樣的詩憐都阻止不了她的話,搞不好在這個城堡裏麵,沒有任何可以阻擋她的人。

    「嗯,畢竟我是主管,這種小事我還辦得到,咳咳咳咳。那,這次我真的要過去了喔。真是的,所謂的主管可是沒有加班費的……」

    背向兩人,憐若無其事地往前走去。

    令人束手無策的實力差別。

    「啊,怎麽這樣……姐姐……」

    詩憐咬著自己的嘴唇。

    朝霧憐真的就如同詛咒一樣。不論怎麽掙紮都無法阻止她。在詛咒化做實體之前,她都不會停止。

    然後,這時憐的腳步停住了。

    「我還想怎麽又發生這麽吵嘈的聲音,你們竟然在別人家裏大亂鬥?啊啊~又得為了修理來提高稅金了。」

    從走道盡頭出現的人,正是王花。

    「啊、皇帝陛下……」

    憐的臉色變得蒼白。

    「姐姐,你不能過來!你會被殺的!這個人是一個叫做特殊對策課裏的boss!而且還有吊飾的詛咒!」

    「王花,你快點逃走!然後你一個一個去找救兵!不管是一百個還是兩百個人都需要!」

    聽到兩人的叫喊聲,王花歎了口氣。

    「我知道大概的事情經過了。人啊,真的不能打什麽壞主意呢。對吧,朝霧憐小姐?」

    「啊、啊啊、啊啊啊……這個是因為、那個……」

    從良太眼中看來,憐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頓時退去,不知道是不是正因為王花的王者風範。可是,光靠王者風範是不會讓憐停手的。

    「藉口就免了。不過,事情不解決是不行的呢。傷害我所愛的人,這份罪可是很重的喔。」

    我所愛的人。王花如此堅定的說著。

    都什麽時候了,良太的心卻怦怦跳著。王花隻不過是說了一句很普遍的話,可是聽起來卻是極上的神聖。

    然而,王花卻越過倒在地上的良太——

    「看來你好像被整得滿慘的呢,都流血了。」

    ——然後走到詩憐的麵前。

    「啊、姐姐……」

    她一定要趕快跟姐姐道歉。為了她詛咒王花的事情。

    不然,可能就沒有時間了。

    然而,王花完全沒有給她猶豫的機會。

    「詩憐,你的血我就收下了。」

    王花跪了下來,拉起詩憐的手腕,然後舔起手腕上的血。

    她舔了一口、兩口,然後舔了第三口。

    這樣的行為說是妖豔,倒不如說是有如神聖莊嚴的行為一般寧靜。

    「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下一瞬間,王花的背後,浮上了白色的羽翼。

    她的情形和詩憐不一樣,證據就在於她的洋裝並沒有被穿破,而詩憐的翅膀是生長出來的。

    那就像是集結了空氣中的粒子,凝聚出翅膀的形狀一樣。

    「咦,姐姐,為什麽你……」

    「我也是皇族,所以覺醒的話就會變成這個樣子。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因為,舔了血之後的覺醒,不是隻有舔了喜歡之人的血才會……」

    應該不是任何一個人的血液都可以,應該有著更大的限製才對。

    「我愛著我的妹妹呀。」

    其他還會有什麽理由嗎?

    根本就不用說了,對於王花來說,詩憐是無可取代的妹妹,是她心愛的人。

    所以,她並不打算原諒憐。

    「朝霧憐小姐,我要稍微請你接受懲罰一下。」

    王花慢慢的走向憐,一邊揮動著巨大的翅膀。

    「不行,王花!就連變身的詩憐都贏不了的!姐姐她的身上有惡靈!」

    如果不想辦法對付那些惡靈,是不會有贏麵的。

    「你說惡靈怎麽樣?」

    良太懷疑自己看錯了。

    王花的羽翼,變成如同生物般的形狀,張開嘴巴。

    然後,羽翼的嘴巴咬住憐的惡靈,吞了下去。

    「翅、翅膀在吃惡靈!」

    不知道是不是也因此嚇呆了,她全身不能動彈。

    「咳……咳咳……咳咳……惡靈被……」

    「這就是血族帝國皇帝的覺醒喔。你該不會以為隻是長出翅膀,變得稍微強壯一點,我們的祖先就因此被尊敬為神吧?」

    良太想起了「惡神」這個詞。

    這種東西根本無法正麵的駕馭。連靈魂都能吞食的存在隻能尊奉她,使此安靜。

    「那,就讓我來懲罰你一下羅。」

    我咬。

    羽翼的嘴巴咬住憐。

    「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一咬讓憐失去意識的昏倒了。

    「嗯,就這樣吧。要是在惡靈力量消減的時候太過亂來,她可是會死的。」

    就像是在說解決了一件工作似的,王花將雙手手掌合在一起拍了幾下。翅膀就像旦融化在黑暗中似的消失了。

    不論是良太或是詩憐都說不出話。這個像是電玩裏開外掛的power balance到底是什麽玩音i啊。雖然憐也強得亂七八糟,不過王花已經是神的等級了。這樣子的話,如裏王花從一開始就出現的話,那不就一切都解決了……

    不對,覺醒是需要心愛之人的血液啊。

    那麽,詩憐所做的事情並沒有白費。

    然而,這個時候,一個絕對不能問的問題在良太腦中閃過。

    (如果,王花舔了我的血,她也能夠變身嗎……?)

    良太和王花之間,不可能會有手足之愛。

    而像主仆之愛的東西,大概也沒有。

    盡管如此她也還是可以變身的話,那就代表成為變身根據的那份愛是……

    「好了,這樣就結束了。詩憐,請你詳細的說明一下。」

    「這個叫憐的女人是大城市的特殊對策課課長!所以,她來找良太,然後假裝從懸崖掉下來,進到帝國的領土,想要殺了姐姐!」

    「嗬嗬。對了,那個吊飾的詛咒是什麽?我剛剛有聽到你說。」

    對於別人想隱瞞的部分,會確實一針見血詢問的便是王花。

    「那是……因為參考書太多了,我就稍微用吊飾來詛咒姐姐一下……」

    戀愛那一類的事情,詩憐畢竟選是選擇隱瞞。

    「啊~艾風星娜的那個啊?好好,我知道了。那麽,不聽聽兩邊的說法可就不公平了呢。」

    王花用手指戳廠戳倒在地上的憐。

    「咳咳咳咳……」

    「看來你醒了呢。我要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不然的話,我就把惡靈全部吃掉喔。」

    「那、那個……我要去皇帝陛下你那裏拿參考書的時候,被陛下的妹妹給阻擋,然後又換成小良跑來……他們兩個人都說不要讓我去陛下那裏……我沒有辦法,隻好使出惡靈拳……」

    「你在計劃要殺我嗎?」

    憐用盡全力地搖頭。

    「絕對不可能!這麽可怕的事情我才做不出來!我是忠誠於王花陛下的忍者!」

    「是呀。不然的話,你帶來的『良太的那個』,就會被我泄漏出來了呢。」

    「不、不要咳咳咳咳!」

    「——就是這麽一回事喔。」

    「是怎麽一回事啦!」

    能夠理解的,就隻有王花似乎也跟這件事情有關聯而已。

    「也就是說呢,從前一陣子開始,我請朝霧憐小姐擔任我的忍者部隊的隊長。」

    「那、對策課課長的事情是假的嗎?」

    「她好像原本是以對策課課長的身分,從山上來探查城堡動向的。可是她被大黃蜂襲擊,快要死掉的時候被我們撿到了。我馬上就知道她的身分了。因為,她的背包裏麵,有良太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啊啊、我咳嗽的老毛病又犯!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總覺得有點故意的咳嗽。

    「因此,從那之後,憐就以忍者的身分幫我工作了。我絕對沒有掌握她的弱點來要脅她喔。」

    看來王花似乎是掌握住憐的弱點來要脅她。雙麵間諜喔。

    「也就是說,姐姐會從懸崖掉下來,也是因為姐姐在懸崖那邊監視,然後不小心掉下來的啊……是說兩天前我在家裏感覺到的視線竟然也是姐姐喔……」

    「就是這麽一回事喔,咳咳……」

    感覺王花似乎瞬間瞪了憐一下,是良太多心了吧。

    總而言之,憐是危急時候的監視者吧。皇帝不論在什麽時候,都不可能跟別人單獨相處的。

    (的確是如此呢。畢竟她是皇帝嘛……)

    良太感到稍微失望的事情是件秘密。

    「不過,為什麽那個時候你要隱瞞在當忍者的事情?啊,你的弱點被——」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我知道了,我不問了。不過,從結論來看的話,就是因為不知道真相,所以大家才會變得這麽慘呢……」

    「真的就是這樣。害我全身傷痕累累……」

    最慘的受害者詩憐非常的焦躁不已。由於事情的開端是吊飾引起的,所以她好像沒辦法表現得太過明顯。

    「不過,幸好吊飾的詛咒沒有成真……」

    光是這一點,就當做事情圓滿結束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有輛看起來非常高級、全黑的車子開了過來。

    車子停了下來,從裏麵出來的是艾風星娜。她應該是把開車的工作交給隨從吧。

    「啊、王花,你快快看看新的試作品。如果是這個的話,設計很棒,我覺得很完美喔~」

    艾風星娜拿出來的,就是那個詛咒的吊飾。

    顏色的折射變化大約有五種。

    「嗯,的確比之前的變得更酷了呢。」

    「不行!這個是詛咒的吊飾!」

    詩憐插了進來,她才剛吃過吊飾的苦頭。這份吊飾的可怕她比誰都還要清楚。

    「嗯。我在想如果以詛咒吊飾的名目來賣,會不會意外的大受歡迎!」

    「給我等等。名目是什麽意思?」

    「不是啦,因為護身符隻能歌頌幸福,所以如果相反的推廣詛咒,不知道會不會賣的很好。」

    「這裏麵有詛咒嗎?」

    「沒有喔。」

    立刻回答。

    「不過,我在想這種宣傳方式不知道會不會大賣。所以我就請你當評論員羅。結果如何呢?」

    「爛到極點。」

    就在此時,吊飾上的石頭微微發起了光。由於這裏是夜晚的野外,所以非常明顯。

    「啊,這個L E D偶爾會發光喔。這一定會大賣!」

    「木村鬆子,我再也不會對你的大聖堂捐香油錢!」

    「不要叫我本名啦!你為什麽會這麽生氣?」

    「閉嘴,鬆子。」

    老派的名字在夜空回蕩著。這也是一種樂趣吧——才怪。

    「啊,對了,詩憐,有關詛咒的事情。」

    詩憐的肩膀跳了一下。她欠下了一個致命性的債。

    老實說,她很怕王花。現在尷尬的氣氛也該有個限度。

    「呃、啊、思……什麽事,姐姐。」

    「我可不會因為你是我妹妹所以就馬虎行事。從今以後這也是一場認真的比賽,你可也要做好覺悟。」

    「我、我知道……我再也不會借助什麽奇怪物品的力量了。」

    如此說著的詩憐,被王花撫摸著頭。

    「呀啊!」

    這位姐姐真是完全難以捉摸。

    「就是這份誌氣。不愧是我心愛的妹妹。」

    王花非常的開朗、不過又有些惡作劇般的笑了。

    結果,全部的功勞部落在王花身上了。她甚至還對自己說「我愛著我的妹妹」。

    「姐姐真的是姐姐呢。」

    為了變成像王花那樣,是不是該稍微用功一下呢?如此想著的詩憐,三秒鍾就撤回了這個念頭。

    這個和那個是兩碼子的事。

    然而,這時又出現一陣新的殺氣。

    這次到底是什麽呢……?

    「我察覺到王花陛下的危險,立刻就衝過來了!賊子就是這個女的是吧!」

    全副武裝的莎莎拉拿著劍跑了過來。

    「咦,你說察覺,可是我沒有想要叫你過來啊。」

    「王花陛下的愛,我可以用心電感應戚受得到。」

    還真是個沒有隱私權可言、令人困擾的能力。

    「啊、莎莎拉,已經解決了——」

    這時,又有一陣殺氣傳來。

    「傷害了良太大人的人隻有死路一條!」

    這次是拿著短刀的清水跑了過來。

    「清水,你的語氣好像早就知道我受傷了耶。」

    「因為良太大人的聲音全部被我竊聽了!」

    隻要不是因為心電感應的能力被她聽到,或許還算是好的吧。

    莎莎拉和清水看向了憐。

    「哇哇哇!我超明顯被盯上了!我有不好的預戚!」

    「來吧,你這個女的,覺悟吧!」

    「一決勝負吧!」

    他都已經累得半死了,良太心想隨便你們吧。

    「誰、誰來救救我!咳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