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讓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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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的急刹車令於大章的身子猛地往前衝去,腦袋撞到前座又彈了回來。
    雖然沒受傷,但腦袋還是“嗡”了一聲,眼前金星亂冒。
    “你們……”於大章使勁晃了晃腦袋:
    “故意的吧!”
    防住了敵人的明槍,卻沒防住自己人的暗箭。
    於大章有點鬱悶。
    說什麽了,你們就這麽大驚小怪的。
    “不是,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前麵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們故意的吧!”於大章沒好氣地回道。
    “不是這句。”副駕駛那名組員糾正道:
    “上一句!”
    剛剛被撞過的腦袋還有點暈,於大章又晃了一下頭,才慢悠悠回答道:
    “主要嫌疑人全部到案。”
    這句之後,前座的兩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依舊維持著扭身回頭的動作。
    那眼神就如同看外星生物似的盯著後座上的大胖子。
    這次肯定沒聽錯!
    好家夥,真凶都落網了。
    走之前這胖子發現了出租屋不是案發第一現場,還找到了幾處新線索。
    在他們眼裏,這已經算是案情進展神速了。
    他們甚至想過是這個胖子的運氣好,偶然間發現了新線索。
    可眼下怎麽解釋?
    我們剛出去沒幾天,人家都快結案了。
    這麽一對比,我們這幾天真的就是出去旅遊了一趟。
    上樓的時候,他們兩個感覺雙腳就像是踩著棉花一樣,軟綿綿、飄忽不定的。
    一種不真實感讓他們有些惶恐。
    生怕一會見到專案組其他人,告訴他們:這個胖子在和你們開玩笑。
    來到樓上,兩人沒去洗臉也沒吃飯,而是直接去了審訊室隔壁的房間。
    當在電腦的監控畫麵上看到呂忠鑫正在審訊時,兩人才終於確定於大章說的都是真的。
    現在案子這麽好破了嗎?
    這胖子貌似剛從警校畢業,而我們這些人都是有著豐富經驗的老刑警了。
    現在的警校真出人才啊!
    這一天,包括於大章在內的所有專案組成員都沒回家。
    案子進入到了最後審訊階段,隻要嫌疑人開口交代,就算完美收官。
    當然,交代的作案過程也要和現有證據相互佐證才行。
    可現實卻偏偏事與願違。
    新到案的兩個嫌疑人都閉口不言,無論呂忠鑫怎麽問,兩人就是不開口。
    這是,商量好了……於大章坐在電腦前,看著監控畫麵上,那個坐在審訊椅上的年輕人。
    那是個年輕得有些過分的男子。
    是不是覺得這樣形容不恰當?
    那是你沒見過那種特別臉嫩的人。
    要是論長相,他平凡而普通,但五官搭配在一起,卻給人感覺他最多剛剛成年。
    高挑的身材,皮膚白皙,眼睛黑亮清澈,嘴唇緊抿,神情堅毅冷靜。
    即使被拷在審訊椅上,身上自帶的氣質也令人難以忽視。
    你還想幹什麽?於大章總覺得審訊椅上的那個人還在謀劃著什麽。
    他還有後手?
    既然能堵到他,他就應該清楚自己已經暴露了。
    這種時候再頑抗下去毫無意義。
    即使不開口也沒關係,這年頭零口供定罪又不是什麽新鮮事。
    鐵證如山,就不信你還能翻出什麽浪來……想到此處,於大章對著屏幕上的嫌疑人就是一口唾沫:
    “tui~,憑你也配!”
    “哎哎哎~~~,你幹什麽,瘋了吧你!”一旁也在看監控畫麵的組員們見狀趕緊阻止。
    惡不惡心啊。
    你不看我們還看呢~
    公家的電腦你往上吐口水,神經病犯了吧。
    幾個人七手八腳地將於大章從電腦前拉起。
    為什麽這麽多人一起拉?
    一個人拉不動啊,電腦椅都讓他給坐滿了。
    “你要是累了就回家休息。”
    “是呀,是呀。”其他組員也點頭附和:
    “你要嫌回家麻煩,支隊也有休息的地方,你去躺著吧。”
    “是不是餓了?想吃什麽就說,我去給你買回來。”
    他們都以為這個胖子因為壓力過大,精神出現了問題。
    也難怪他這樣,要是換成我們來主導破案,即使人瘋了也做不到眼前這種程度。
    現在他們對於大章的要求很簡單……
    累了你就去睡,餓了你就吃,我們沒人有意見,隻要你不瘋就行。
    接下來萬一案情再有什麽反轉,我們可應付不來。
    就算是到了如今,他們也沒想明白於大章是如何將嫌犯全部抓獲的。
    如果是抓一個,還在他們的認知範疇。
    可主犯和從犯一起抓就超出他們的理解能力了。
    就連親手抓住真凶的那兩名組員都以為凶手就一個。
    到了支隊才知道,原來還有從犯,而且呂忠鑫在他們抓真凶的同一時刻,就將從犯給控製住了。
    而指揮這一切的,就是眼前這個肥得流油的大胖子。
    人家這大腦袋可真沒白長,腦容量就是大。
    分析案情、假設求證、辨別真偽,同時還在指揮全組行動。
    這得什麽樣的邏輯思維能力啊,簡直不敢想象。
    聽人勸吃飽飯……於大章還真就去睡覺了。
    用腦過度談不上,但也確實是累了。
    .
    嫌犯到案的第二天,審訊照常進行。
    這一次呂忠鑫改變常規套路,不再隻提問題,而是每說到一個關鍵點,就拿出與之相對應的證據。
    在鐵證麵前,周宏富首先交代。
    他確實去過案發現場,並協助主犯將屍體運走。
    而那個主犯就是他的兒子。
    周子喆,二十一歲,鬆海警校大二學員,成績優異……
    在周宏富的供詞裏,兒子就是他的驕傲,為了兒子他可以做任何事。
    但他卻對周子喆的作案動機和這起案子的始末一無所知。
    不管呂忠鑫怎麽問,周宏富就是一問三不知。
    提起孔令傑,他更是搖頭否認,表示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
    說了,但又好像什麽都沒說~
    呂忠鑫隻能又掉回頭來去審問主犯。
    那個叫周子喆的年輕人,在聽到“周宏富”已經開始坦白時,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而也就是這份神色,讓呂忠鑫感覺有些熟悉。
    隻有在掌控全局,對自己充滿信心時,才會有這樣的神情流露。
    好像……
    自己那個胖徒弟就經常露出這種表情。
    恍惚記得,他也是鬆海警校畢業的。
    這麽說起來,他們兩個是同門師兄弟。
    這算不算同門相殘?
    就在呂忠鑫感到有些荒謬時,那個到案後一直沒開口的周子喆忽然抬起頭看向他:
    “他,為什麽不是他?”
    “什麽?”呂忠鑫被問得愣住了。
    “哈,警官,換個人吧。”周子喆輕蔑地笑道:
    “你沒資格審我,咱們兩個完全不同頻,讓能回答這個問題的人來。”
    “讓那個識破我所有計劃的人來!”
    “隻有他才有這個資格。”
    “除了他,誰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