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文武雙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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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韓連文口齒不清,還有點大舌頭,但於大章卻聽得很清楚。
    他還有個弟弟!
    “為什麽這麽說呢?”於大章語氣溫柔,用哄孩子般的語調問道。
    韓連文伸了伸舌頭,斜眼看著於大章:
    “他……他……說要給我報仇,他……是不是打人了?”
    這一刻,於大章感覺真相已經近在眼前,嫌犯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他狠下心來,對著韓連文點了下頭。
    “你們不要抓他,我弟弟不會的。”
    韓連文見於大章點頭,明顯急了:
    “他……他答應過我不會殺人,他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
    是啊,他確實做到了……於大章在心裏回了一句。
    嫌犯還真就一個人都沒殺。
    隻不過那些人和死了也沒什麽區別,而且還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被硬生生逼瘋了。
    “你有多久沒有見到弟弟了?”
    於大章發現自己疏忽了。
    既然知道韓連文隻有六歲的智商,就不應該空著手來,怎麽也該帶點零食之類的東西。
    “我記不住。”
    韓連文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頭:
    “我被人打傻了,記不住太多事情,我隻記得好久沒有看到弟弟了。”
    隻聊了這麽幾句,於大章就感覺胸口發悶,就像是有人用力握著他的心髒一般。
    他深吸了口氣,又問了一個問題:
    “你弟弟叫什麽名字?”
    也許是感覺眼前的胖子很親切,韓連文毫不猶豫地答道:
    “弟弟叫韓連武。”
    文武雙全……於大章在心裏嘀咕了一句。
    又聊了幾句,他放棄了。
    眼前的韓連文也隻能回答一些簡單的問題,稍微深一點的他都說不上來。
    哄著給韓連文送回了裏屋,於大章又坐回到餐桌,然後對著韓連文的母親說道:
    “阿姨,過來坐,我問您點事兒。”
    等婦人坐下後,於大章問道:
    “韓連武今年多大,還有,他多久沒回家了?”
    婦人臉色一變,但還是回答道:
    “30歲,比他哥哥小4歲,已經快四個月沒回過家了。”
    時間也對上了……於大章注意到婦人的臉色不太好看,估計也猜到了一些什麽。
    辦案期間消息封鎖。
    所以她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一天內警察連續兩次登門讓她有點擔心。
    “當初他離家的時候,有沒有交待什麽話?”於大章繼續問道。
    他不認為韓連武會什麽都沒說,一走了之。
    隻有家庭觀念重的人,才會為了親人做出極端的事情。
    這樣的人在做出重大決定之後,一定會對家裏有交待。
    “他說他要去外地看病,還說有一個醫生專治他的病,治好了就回來,讓我不要擔心。”
    婦人說這話的時候,情緒很低落,眼神中充滿無奈。
    於大章聽到後,精神一振。
    上午負責調查韓連文的警員向他匯報時,隻說了韓連文的個人信息和當年案件相關的內容。
    沒想到稍微一深挖,就得出這麽多重要的信息。
    “他得的是什麽病,很難治嗎?”
    於大章不想傷口撒鹽,但有些事必須要問清楚。
    “遺傳性心髒病。”婦人答道:
    “我丈夫就是因為這個病死的,發病的時候才28歲,隻一年就去世了。”
    “小武是在半年前發病的,在市裏的醫院治療了一個月,但效果不太好,目前這種病無法治愈,隻能盡可能延長生存期。”
    所以他就破罐子破摔了?
    之前於大章看案發現場的監控視頻時,曾推斷嫌犯的身體越來越差。
    為此他還特意找夏彬進行辨別。
    這下原因找到了,嫌犯真的得病了,而且還是無法治愈的疾病。
    繼續確認……於大章想了想,再次問道:
    “韓連武是不是當過兵?”
    據他所知,遺傳性心髒病在發病前和正常人無異,所以不影響參軍。
    真正影響參軍的是,先天性心髒病和風濕性心髒病,這兩種會影響體能和耐力,從而不符合軍隊對士兵身體素質的要求。
    “小武高中畢業就應征入伍了。”
    說到這個,婦人的臉上露出驕傲的神色:
    “他在部隊曾多次受到表彰,直到去年才回來。”
    多次受到表彰……於大章從她的話裏找到了關鍵點。
    “什麽兵種知道嗎?”
    “就是普通士兵吧。”婦人顯然對此不是很了解:
    “我隻知道他在部隊的工作很忙,有時候一年多也不和家裏聯係。”
    那就沒錯了……於大章已經猜到了韓連武在部隊是什麽兵種。
    特種兵!
    普通士兵想要獲得表彰根本就沒機會。
    隻有那些執行特殊任務的兵種,才有可能多次受到表彰,因為他們執行的任務不但難度高,而且還有生命危險。
    此外,特種兵的身份和行動信息也受到嚴格保護,保密級別相當高。
    一些執行過高度機密任務的特種兵,即使退役了,檔案也處於空白狀態。
    “他之前在哪個醫院治療的?”
    “錫城三院。”
    婦人對於大章的問題完全不設防,有問必答。
    看得出來,她真的不知道韓連武做的事情。
    “我這位同事是從事心理學的。”於大章指了指葉智羽,對婦人介紹道:
    “讓他去看看韓連文,興許會對他的病情有幫助。”
    婦人聞言看了看葉智羽,猶豫著說道:
    “小文是腦損傷,治不好的,你還是……”
    她話說到一半又停住了,似乎是想起了什麽。
    葉智羽接話道:
    “腦損傷我無能為力,但我可以醫治他的心理創傷,至少也能讓他忘掉一些不愉快的經曆。”
    他估計婦人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直接替她說了出來。
    果然,婦人聽到後,立刻露出感激的神情:
    “那麻煩你了。”
    在葉智羽進屋之前,於大章將他拉到了一邊,低聲囑咐了一句:
    “帶一根頭發出來。”
    之前在公墓的時候,他要了一份嫌犯的尿漬樣本,現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為什麽不直接找婦人要根頭發,或者直接提取血液樣本?
    因為警察沒有權力直接要求做親子鑒定。
    親子鑒定的進行應當以雙方自願為原則。
    這個原則,於大章注定是無法遵守了。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他現在也隻能另辟蹊徑。
    隻要證明嫌犯和韓連文有血緣關係,嫌犯的身份就不再是秘密。
    DNA檢測報告是可以作為直接證據使用的。
    等待的間隙,於大章關心的問道:
    “生活上有困難嗎,收入來源是什麽?”
    “暫時沒有困難。”婦人實話實說道:
    “當年除了一筆固定額度的賠償金外,我們每年還會收到一筆治療費,足夠我們生活了。”
    “而且小武退伍的時候也拿回了一筆錢,我給他存著呢,等他治病的時候用。”
    難怪當年韓家人妥協了……於大章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了。
    原來是那幫畜生給的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