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馬健開車。
    於大章轉頭看了一眼後座的劉淼。
    “你是怎麽想到廢棄學校的？”
    他認為劉淼不是隨口說的，應該是對廢棄學校有一定了解才提出來的。
    “我之前辦過一個命案。”
    劉淼回答道：
    “凶手將人殺害後，把屍體埋在了一所廢棄學校的教學樓後麵。”
    “這一埋就是十年，直到凶手指認現場，才將骸骨挖出來。”
    “奇妙的是，這十年來竟然沒有任何人發現，而那所學校到現在也一直荒廢著。”
    於大章聽完後，立刻找到了他話裏的關鍵點。
    廢棄學校無人看守，並且荒廢時間過長。
    “為什麽學校停辦後，會荒廢那麽久？”
    這就是有些犯罪分子將主意打到廢棄學校的主要原因。
    同時也是於大章搞不明白的地方。
    即使在寸土寸金的鬆海，廢棄學校依然長時間荒廢，這其中必定存在某些特殊原因。
    “因為土地性質變更困難。”
    劉淼顯然對此進行過了解，並且給出自己的看法：
    “學校的土地屬於劃撥性質，是公益事業用地，不得轉讓和改變用途。”
    說這些就夠了。
    於大章和馬健也都聽明白了。
    除非土地性質變更，不然廢棄學校將會一直荒廢下去。
    難怪劉淼在審訊室的時候，會想到廢棄學校。
    這樣一個無人看守的長期廢棄之所，確實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來到瑉江高中。
    這裏的校門口已經被警車包圍。
    於大章注意到，這個學校的大門已經不能正常使用，以至於車輛無法進入，人要從旁邊的小門才能進去。
    看來荒廢的十年間，這裏並沒有進行過任何修繕。
    穿過雜草叢生的操場，於大章走到教學樓前，支隊的警員看到是他後，立刻將警戒線拉起，讓他通過。
    一路上，所有在場的警員都向他投來敬佩的目光。
    沒有嫉妒、沒有質疑，隻有尊重和欽佩，還有發自內心的認同。
    支隊警員連番上陣，整整審了兩天，結果一無所獲。
    胖子上班後，就審了一次，嫌犯不但開口了，還直接將藏人地點交代出來了。
    不服行嗎？
    還是那句話，能力不是說的，而是實打實做出來的。
    於大章要是知道支隊警員們的想法，一定會謙虛地說一句：
    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要不是和一直調查的積案對上號了，他還真沒把握能將方鵬拿下。
    走到教學樓的最東邊，於大章看到了釘在牆上的木牌。
    雖然牌子已經斑駁不堪，但上麵的字跡卻仍舊清晰可見：生物實驗室。
    又向下走了一層。
    於大章三人來到地下室，並在這裏見到了李鈞。
    “李隊。”三人異口同聲地打著招呼。
    李鈞對他們點了下頭，然後看著於大章說道：
    “和你提供的消息一樣，下麵隻有兩個女孩兒，在你來之前已經抬上救護車拉走了。”
    “那你叫我來是？”於大章有點沒明白李鈞讓他來的目的。
    “看現場啊。”李鈞理所當然地說道：
    “看看還能不能發現些其他線索。”
    他這話說的，多少有點打臉了，而且還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上午剛教育完於大章“貪多嚼不爛”，現在他卻又恨不得讓於大章把所有事情都親自經手處理一遍。
    實在是這個胖子太爭氣了！
    隻要他經手的案子，就沒有破不掉的。
    剛從S省那邊回來，他休息的時候去看守所和死刑犯見個麵，就又發現了個新案子。
    上班之後，他居然把這個新案子和之前調查的積案給聯係起來了。
    這才過了半天功夫，案子不但破了，連受害人都獲救了。
    實在是太效率了！
    李鈞現在甚至對於大章多了一種盲目的信任感，覺得隻要胖子出手，就沒有解決不了案子。
    “技術科的人沒來？”於大章看了一眼角落掀開的木板，有些疑惑地問道。
    “來了，在下麵。”李鈞回答道：
    “我想你下去親自看看，畢竟這個案子現在是你負責。”
    他這麽說也沒毛病。
    三起積案一直都是於大章他們的積案小組在負責調查。
    如今案子並在了一起，但負責人沒有變。
    “好。”於大章點頭應了一聲，然後來到洞口處。
    有點小了。
    隻一眼，他就看出這個洞口的尺寸不符合他的身材。
    不過轉念一想，當初在拐子村救人的時候，自己也下過地窖。
    那時候的自己可是三百多斤的體重，比現在最少重了六十多斤，那時候都能下去，現在也行。
    不過嘛，這個洞口挖的實在是不專業。
    看得出來，方鵬是按照自己的身材挖的，真是一點都沒考慮過別人。
    猶豫了一下，於大章一咬牙，走到洞口邊緣處，蹲下身，依次將雙腿放了進去。
    近距離估摸了一下洞口大小，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覺得應該能進去。
    於是，他雙手撐地，將身體往裏一送……
    “噗”的一聲，他整個人卡在了洞口，將這個唯一的通道堵了個嚴嚴實實。
    李鈞：……
    馬健和劉淼互相看了一眼，硬是忍住沒有笑出來。
    不過兩人都偷偷地掐了一把大腿。
    “不行，快拉我上去。”
    於大章掙紮了兩下，發現根本就無法動彈，急忙呼救：
    “卡住了，卡住了啊！我腳下麵還是騰空的。”
    他發現剛才扭動了兩下，身體又向下沉了幾分，將洞口堵的更瓷實了。
    李鈞也覺得他的樣子有些滑稽，但卻忍住沒笑出來。
    他指揮馬健和劉淼站在兩邊，一人拉住於大章的一隻胳膊，他則蹲下身來，用雙手托起於大章。
    隨著口號響起，三人也一起用力。
    紋絲未動。
    再次嚐試，還是不行。
    這下他們都有點著急了。
    要知道，下麵可是有技術人員在勘查現場。
    這個洞口不止是出入口，還是唯一的通風口。
    洞口旁邊有一根小臂粗細的塑料管是用來向下輸送空氣的，現在也被於大章擠扁了。
    拉了幾次無果後，李鈞又從外麵叫來幾名警員，結果還是不行。
    人多也沒用，根本就無處下手。
    於大章隻有兩條胳膊，而且他現在的狀態是擠在了洞口上。
    折騰了半小時，不但沒給於大章拉上去，大家甚至覺得他又往下沉了幾分。
    越來越瓷實了~
    就在李鈞考慮要不要擴大洞口時，下麵傳來了錢程的聲音。
    雖然音量不高，但卻很清晰：
    “誰啊，怎麽想的，堵住洞口幹嘛，喘不上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