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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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龜見張清燭態度不重視,有些急了,一時間也不吐人話,吱吱呀呀了一陣獸語,見張清燭還是一頭霧水,頓時更急了,一把奪過書本,爪子對著書麵上“養氣功夫”四個大字一抹,立時出現了變化,原本的四個字不見了,變成了三個大字:狐之書。
嗯,有古怪。出現了這番變故,張清燭當然知道這書的珍貴,恐怕不是一般貨,很可能價值不菲,搞不好還是狐族的寶物。
張清燭當即決定把書黑下來,心想,你狐族人想吸我陽氣,我拿你一件寶貝,算扯平了,我不找那狐女麻煩了,而且我也算半個狐族,不是什麽外人。
嘴上是這麽,畢竟偷了別人東西還是心虛,打算立馬走人,溜了。至於更裏麵什麽情況,狐女在幹什麽,這時也沒心思探究。轉身往回走,很快出了門,到了庭院,庭院中還是沒有人,那棵金黃的老杏樹依舊隨著微風搖曳,樹前一灘血跡分明,看在眼裏,張清燭微微皺眉。
跨出院落的大門,沒走幾步,耳畔響起若有若無、悠遠的誦經聲,回眼再望,滿眼金黃樹葉鋪就的院落,明明就在眼前,卻又感覺無限的遙遠,飄飄渺渺孤孤寂寂,此刻投射在張清燭的心中充滿了神秘。照著原路返回,穿過一層又一層樹葉枝幹,雙腳再次踏在通巨樹裸露的主幹上,飛速狂奔,等整個人落在杏林,腳踏實地時,張清燭才真正鬆了口氣,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如果在上麵和狐女撞見,兩人勢必再起衝突,到時候打起來,單對單當然是不懼,可在人家地盤,難免要吃虧。
杏林茂密,難辨方向,張清燭打算看準一個方向直衝,這樣當然也能走出去,壞處是可能造成很大的響動,驚擾到狐族,到時候偷書賊就不言自明,逮個正著。正在猶豫為難時,肩頭的烏龜又有了反應,指著東邊的方向:“往前走十丈路,到了那棵歪脖子樹再轉左,然後再轉左,又是十丈路,最後向西一直走,就出得去了。”
張清燭將信將疑,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如果按他想的那個橫衝直撞的法子,鐵定被人發現,隻好聽從烏龜這隻靈獸的意見,試試看吧。順著烏龜的指引,靜悄悄地摸索著前進,一邊走一邊數著數,轉過一個個彎,繞了幾圈,果然走出來。這讓張清燭又驚又喜,更加意識到烏龜的不凡。
按照來時的記憶,一路返回,身影像一道輕煙,輕輕踩著屋頂上的瓦礫,悄無聲息回到了他住的院落裏,一個燕子抄水從窗戶翻入。一進到屋裏頭,“呼”,口中吐出一大口氣,這才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這才徹底地放下心來。
張清燭一挨到床邊就到了下去,攤開身體,翻滾了好幾下,正想把那本狐族的《狐之書》拿出來翻看,耳朵一動,聽到腳步聲靠近,趕緊掀開被蓋把書遮掩好,深呼吸幾下,穩定好情緒,裝作若無其事的平靜模樣。
“咚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張清燭翻身起床,一邊有點不耐煩地聲抱怨:“誰啊?這麽晚了,不睡覺嗎?師父?”著話間,把門打開了,來人果然不是自家師父,老頭兒的腳步聲他認得,而且老頭兒肯定不會進他房間之前先敲兩下門。門外的紅耳朵狐狸抱歉地對張清燭笑了笑,語氣很溫和地:“打擾你休息了嗎?道長,實在是抱歉,我有些事想要找道長你談談,不知……”
張清燭看眼前紅耳朵狐狸的神色不像是來抓饒,知道偷書的事情沒有敗露,頓時放下心,隨即也好奇他有什麽事,要三更半夜來,還是找一個孩。張清燭訝然點頭,左手向屋內一伸,做了個請的手勢,邀他入內。
紅耳朵狐狸胡靜對張清燭:“道長,剛才你也在石鬆亭,你也知道我想加入拜月教……”胡靜把話隻了一半,眼睛看著他,等他給一個反應。張清燭點頭,表示知道。
胡靜繼續:“令師也想要道長加入拜月教,所以,我想,是不是我們可以結伴同行,一起參加拜月教的晉升試煉?”
啊,是這事?張清燭倒是無所謂,有個人結伴可能更好,隻是這事好像輪不到他做主,肯定是他師父了算,他就一個孩,紅耳朵狐狸不會看不出來吧?找他有什麽用呢?
張清燭略顯遲疑地對紅耳朵狐狸:“這個事,得問問我師父,”
“老道長已經同意了,他走之前,叫我轉告你,不必再管守宮虎的事,直接回龍虎山,哦,對了,還有這個。”著,從懷裏拿出一個黃紙折疊成的千紙鶴。
張清燭聽了大吃一驚,走了,怎麽沒打個招呼,難道是他剛才夜探杏樹林暗闖古廟的時候,師父找過來,撲空了,錯過了?同時也極度好奇,出了什麽事?就這樣丟下一個八歲的孩,匆匆忙忙地走了,雖然他除了軀體生理的年齡是孩,其他的方麵都還能夠自理,考慮到龍虎山離簇有千裏之遙,還是感覺有些離譜。這老頭兒,真是不靠譜。
手上趕忙接過紅耳朵狐狸胡靜遞過來的千紙鶴,仔細察看,果然是師父的紙符,上麵還用朱砂寫有四個紅色的大字:無恙,速歸。
張清燭看著這四個字,陷入沉思。嗯,這的確是師父的筆跡與氣息,應當不是狐族搞個假貨來蒙他。可是,怎麽就走了?如此匆忙?龍虎山有事?不會,如果出了事,龍虎山就存在危險,那就不可能叫他速歸。有寶物出世,等不及了?也不可能,又沒什麽地異象,現在身處狐族村落,他哪有什麽信息渠道,咦,狐族……
想到這裏,張清燭趕緊問:“胡,胡,胡道友……“張清燭啞然,不知怎麽稱呼這位紅耳朵的狐妖。
紅耳朵狐妖微微一笑:“我在家族兄弟中排行老三,你可以叫我胡三,也可以叫我胡靜,如果覺得不夠順耳,還可以叫我紅耳朵。”
張清燭磕磕絆絆地:“三,三,三哥?呃。我還是叫你胡道友吧。”三叔、三哥什麽的,實在下不去嘴,還是叫一個比較生分的胡道友吧,這樣其實還是托大,畢竟他還是一個不滿十歲的娃娃,也不知人家高不高興,樂不樂意?至於紅耳朵?那根本不用想。
紅耳朵點點頭,表示可行,,也好。
張清燭繼續剛才的問題,問道:“胡道友,我師父是一個人走的嗎?“
“不是,老道長是跟海長老一起啟程出發的,事情好像很緊急,海長老的交代也是有頭無尾,我也不大清楚,不過,你放心,有事的不是你們拜上帝教,是拜月教。”
果然,是狐族那個老狐狸給他通的消息,師父為什麽跟去了呢?他們倆感情已經這麽好了?那真是投緣。肯定不是,應該有什麽是師父感興趣的,寶物?還是拜月教的好感?
張清燭再問:“拜月教是出了什麽事嗎?”
“聽是海長老的那一頂失落的皇冠有消息了,拜月教的白猿主祭司發現了一些線索,但是被牽扯到麻煩之中,所以向拜月教內的其他主祭司求援,聽長老話中的隻言片語,這麻煩似乎與西方龍族有關,至於更多的細節,我就不清楚了。”
龍族?嗯……張清燭腦海裏靈光一閃,有了個主意。他對著紅耳朵:“龍族,又是龍族,這龍族還真是霸道,看見誰的寶貝都眼紅,什麽事都要摻一腳,好像在這個世界,他龍島老子下第一。”
紅耳朵幽幽道:“當然不是,還有你們拜上帝教,你們兩家在爭老子下第一。”
咳咳,看來,我們龍虎山還真是盛名在外啊。張清燭臉上有點掛不住,趕緊轉移話題,到:“聽龍族不僅自身實力強悍,還有收藏財寶的本能嗜好,他們都有哪些寶貝?最出名的莫過於屠龍刀了吧?來也怪,簡直是奇聞一件,龍族竟然有一件屠戮本族的絕世凶器,據傳聞,炊一出,龍族與之相對,根本興不起反抗的念頭,隻能匍匐在地,渾身顫抖,引頸待戮。”
狐妖胡靜似乎絲毫沒有因為對麵是個孩而有任何慢待,語氣很真誠,饒有興致地跟張清燭探討似真似假的傳聞,:“龍族的屠龍刀,我聽海長老過,名字叫刀,但實質是把劍,為什麽叫刀,就不得而知了。”
嗯?還有這一層秘辛?張清燭暗暗記住。
張清燭順著這個話頭,老氣橫秋地:“胡道友,我看你們狐族氣象不凡,我雖然年幼,但聽門內師長過狐族是妖族中最有靈性的種群之一,想必像龍族一樣也有很多寶物,胡道友可否介紹一二,讓道也長點見識。”
紅耳朵狐妖胡靜也不遮遮掩掩,介紹起狐族的情況,:“我們狐族的寶物最為有名的莫過於粉墨色麵具——也被外界稱之為‘第二人生’,據傳,帶上這張麵具會全新改變和塑造一個人,不僅僅麵部和形體的變化,甚至——傳總是似真似假,模棱兩可的——甚至能改變一個人從一生下來就已經被限定住的修行資,當然,這樣的寶物當然是一出世就注定了身處麻煩的漩渦之中,幾乎每一次在人前出現,總是伴隨著腥風血雨,狐族的長老們經過再三的考量,最後做了一個決定:放棄這件寶物,把它作為禮物贈送出去,嗯,好像是送給了一個人族。可惜,現在我們已經無緣得見了,估計整整一代狐族人都沒見過,連麵具的基本輪廓是什麽樣的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