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西固城。
山崎從藥鋪回來以後，向家人宣布，明天就離開。
因為藥鋪那邊完全沒有消息，所以這一帶根本沒有靈藥。
家人沒意見，秀雲更是恨不得今晚就走。
耿家宅邸雖大，但這一大，就更讓人害怕了。
郭逸也沒意見，他雖然不懂經營，但各商鋪的掌櫃，各田莊莊頭都還活著，有他們在，下麵的營生就沒問題。
宅邸則先由官府代管，官府還要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關於鬆柏堂的事情。
而殷立誠卻慌了，若是沒有山崎和山黛，他們可不敢保證能夠活著離開。
殷立誠拱手，“公子，恕我直言，請公子先幫我們把鬆柏堂的人送回京城。”
山崎搖頭，“送到哪裏都沒用，鬆柏堂調集過來的人手，必定足夠顛覆京城。”
“你們唯有盡快拿到口供，然後當眾殺了他們，才能讓鬆柏堂不會立刻行動。”
“因為事起突然，鬆柏堂也沒有準備好。”
“雖然為了五位先天大宗師，鬆柏堂必定會行動。”
“但如果他們死了，鬆柏堂也就不會急於一時行動了。”
“不過朝廷與鬆柏堂的衝突，這口子已經開了，鬆柏堂接下來必定行動。”
“八年前，鬆柏堂借春霧放毒，屠了京城百多萬人。”
“如今，離春天也沒有多久了。”
眾人側目，殷立誠更是嚇得一個激靈。
鬆柏堂這要是再來一次，獨孤皇朝恐怕承受不了。
“殷殿主，你也不用怕，我就是這麽一說，京城如今有寧妃娘娘坐鎮，不是那麽容易被下毒的。”
“不過到時候怕是會有一場惡戰，朝廷一定會全力以赴，剿滅鬆柏堂。”
殷立誠冷靜下來，“既然如公子所說，還請公子小姐，跟我回京城幫忙。”
山崎失笑，“京城有寧妃娘娘，足夠了，有我們在，她還有什麽樂趣。”
山黛樂道：“是啊，寧妃娘娘八年前就想殺遍東南了，結果被鬆柏堂給攪和了，如今該讓寧妃娘娘盡興。”
“呃……”殷立誠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山崎好笑，“放心吧，你可別小看寧妃娘娘，我們可是她的徒孫輩。”
山黛咂嘴道：“差了幾十年，這功力可差得太多了。”
殷立誠點頭，沒話說。
……
京城。
太子妃又找到一個類似的少女，得償所願。
閨名婉儀，皇帝皺著眉頭連夜下旨，賜名婉儀郡主，還給她娘一個誥命。
太子看出來了，“父皇，您覺得有什麽問題嗎？”
皇帝思索，“朕年紀大了，也不跟你繞什麽圈子了。”
“父皇您說。”
“你與太子妃感情深厚，朕作為一個父親，很高興，隻是太子妃這樣，寧願找一個外人，也不給你府中其他人機會，你的後院將來怕是會不安寧。”
“這……”太子猶豫著直言，是丈母娘的意思。
“嗬嗬，你啊，幾十歲的人了，在這方麵還是欠經曆。”
“請父皇指點。”
“用平常人家的話說，你那親家是為你媳婦頂缸，消除你那些側室上升的機會。”
“這個……”太子有些尷尬。
“沒事，後院裏的女人要是不搞這些小動作，那才奇怪呢。”
太子鬆了口氣，“父皇說沒事就好。”
“沒事是指這個事情，但將來你得小心，外戚！”
“啊？”太子一驚。
“不用緊張，那也是將來的事情。”
“是，孩兒會謹記父親的教誨。”
“那麽，再說說現在的事情，知道為什麽朕會同意？”
“兒臣不知。”
皇帝整理道：“山崎和山黛如今小小年紀，就仗著實力，桀驁不馴，這輩子恐怕也不會改變了。”
“聯姻，是不得已而為之，不是辦法的辦法。”
“你之前說外室之女，朕之所以會同意，是因為要防著山崎將來奪權。”
“如果他與你女兒生了兒子，那麽這個兒子，將來就有了皇室血脈。”
“山崎早慧，他隻要想，絕對能夠做些文章。”
“但你外室女兒，出身不正，將來那個孩子就缺少名分。”
“名分不夠，無論玩出什麽花樣，也無法動搖皇室的根基。”
“而如果生的是女兒，那就是與皇家聯姻才能有機會掌權，而那就要等三五十年。”
“到時候怎麽樣，誰也不知道，再慢慢安排好了。”
太子皺眉，“那山崎和山黛，小小年紀真有如此大本事，讓父皇如此擔心？”
皇帝擺手，“不是擔心，是操心。”
“實際上，包括秀雲在內，他們原是寧妃為你選的基石。”
“天下皆知，寧妃與秀雲有師徒之實，這就是他們母子三人，難以逃開的束縛。”
“原本打算，他們兩兄妹一文一武，一個掌天下密衛，一個坐鎮京城。”
“可惜，秀雲沒有成長起來，沒能出來獨當一麵，導致秀雲與朝廷缺乏聯係，也就讓三人與朝廷疏遠了。”
“另一方麵，山崎和山黛他們兩個卻是成長的太快了。”
“短短十年，成長得就超過寧妃的預料，而且是遠遠超過所預料的。”
“原因是山崎早慧，一直藏拙。”
“這才搞得如此倉促，否則等山崎十六歲以後，就可以給他一個蔭官，再慢慢提拔，尋找合適的聯姻對象。”
“到時候，一切水到渠成。”
“隻是太快了，也就全亂了。”
“朕之所以不反對你這個侄女，是因為她無關緊要，無論將來她與山崎生男生女都無法撼動皇室。”
“同時，她這邊屬於外戚，更加好敲打。”
“而她母親在那邊，雖然會受到禮遇，但她得了誥命，在那邊必定會被羨慕嫉妒。”
“暗地裏，多多少少會受些氣。”
“雙方離心離德，平常看不出來，到爭權多利的時候，就會表現出來。”
“外戚之間的爭鬥，你隻要控製好了，就隻有好處。”
“當然，朕說的這些，隻是一般狀況。”
“山崎早慧，看法與眾不同，不知道會搞出什麽動作。”
“他如果一直不順從，就不要委以重任。”
“但不要忽略他，拉住他，關鍵時刻，可以化解朝廷危機。”
太子行禮，“是，兒臣記住了。”
……
一份聖旨送去給婉儀郡主，連帶著還有一堆代表郡主身份的東西。
聖旨上沒有提聯姻的事情，那還是下一份聖旨上的事情。
而除了一座府邸，剩下的盡是虛名。
不過婉儀郡主已經很滿足了，至少相比之前那緊巴巴的日子，這就是又從泥潭裏飛到了枝頭。
雖然把她娘和她都賣了，但這回報足夠多了。
不是貪圖榮華富貴，是真的過不慣苦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