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種打量的眼神，虞涼月自然感覺到了，她抬頭看過去，兩人目光對上，關嬪非但沒有移開，反而大大方方的對視，嘴角的笑意更加柔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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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涼月輕輕看了她一眼，眼神從她從容白皙的臉頰上略過，隻覺得以前或許忽視了眼前人也不一定。
這份心性，可比其他人強多了。
容貌算不上頂頂美，但那份兒從容不迫的氣度，便是其他人身上所沒有的。
想清楚後，隻聽皇後從室內緩緩走出，手由金盞攙扶著，看起來腳步虛浮，臉色也不是很好看，雖然上了些脂粉掩飾，但她還是能看出那一層厚厚脂粉下難看的臉色。
她柳眉緊擰，難不成二皇子的身子不好到如此程度了？
皇後坐下後，才終於從新換上了笑意。
眾人起身行禮問安，她揮手，“都坐下吧。”
“謝皇後娘娘。”
“謝皇後娘娘。”
“謝皇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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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等大家都有坐下後，才重新開口，“想大家都知道，不日秀女們就都要入宮，賢妃，本宮讓你安排的宮殿，可是安排妥當了？”
一旁的賢妃看起來精神頭比之前宋翰剛死時好上了一些，站起身來回話。
“按照娘娘的吩咐，臣妾已經擬好了眾位秀女的去處。”
說著給身邊兒芽兒使了個眼色，再由芽兒把這一份名單遞了上去。
皇後接過後，抬手翻開，細細看了起來。精致的護甲在那一張名單上劃過，發出“沙沙”聲。
眾人心中有些緊張，以前後宮女人不多的時候，皇後因為性子也是個寬厚的人兒，給大家安排的，盡量都單獨住一個宮，這樣的日子習慣後，誰還希望宮裏多一個人跟自己同住屋簷下，何況是個不知性情如何的。
如今一看就是形式會迎來轉變，難免心下有其他想法。
就在大家等待皇後查閱結束時，虞涼月敏銳地看到，皇後在略過一行字後，眉頭蹙了蹙，很快又鬆開。
她下意識地望向賢妃，見對方也同樣在看自己，眼底還有來不及掩蓋住的狠厲。
似是被人抓了個正著，賢妃驚了一下，忙垂首掩蓋眼中的情緒，手不由自主地抓了一把裙子。
虞涼月揚眉，心中有了一些猜測。
“其他人都還好，隻是..........”皇後頓了頓，語氣淡漠地看向賢妃，“為何把這段小儀，安排去了鳴鸞殿。”
這話一出，似是一道驚雷在眾人耳邊響起。
段陽蘭，段郡主。
這人可謂是這一屆秀女中，身份最為尊貴，也最為特殊之人。
是先帝最為尊敬，最為寵愛的大公主之女，大公主跟先帝雖不是一母同胞，但感情向來一直很好，先帝登基後，大公主更是地位卓然，她生下的女兒也愛屋及烏，剛出生就被先帝封了郡主。
這等身份，安排去了鳴鸞殿跟容妃居住，要說賢妃沒有私心，眾人都是不信的。
倪才人臉上閃過一些焦急，但按捺住了沒有即刻說話。
其他人或多或少露出了一些看好戲的神情。
賢妃抿唇答道：“段小援身份貴重，臣妾想著自然不能怠慢了，鳴鸞殿華貴無比，又是宮內吉祥的好地兒，容妃更是性子嫻靜，段小援過去後，必然能滿意。”
閔皇後皺了皺眉，臉色沉了下來。
“你如何看，容妃。”說罷，扭頭看向虞涼月，竟然是詢問她的意思。
虞涼月紅唇輕啟，很快恭敬答道：“賢妃這般安排，自然也是有她的道理。不過........”
就在所有人以為，容妃或許是因為段陽蘭身份不想開罪時，她接著道：“臣妾想著段小援身份特殊，這般身份從小應當是嬌養著長大，不如讓她單獨一宮，更顯得我們皇家風度。”
賢妃聽後扯了扯嘴角，“容妃這話說得好聽，莫非是不舍得跟人分享鳴鸞殿特意尋來的由頭而已？鳴鸞殿寬敞，宮內除了皇上皇後太後的宮殿外最大的，這般寬敞的地兒，又華貴，不是更適合段小援的身份嗎。”
虞涼月默了片刻，臉也跟著冷了下來。
本以為宋家現在敗落，宋翰死，宋母憂思過度，整日纏綿病榻，宋家嫡出一脈外頭隻餘一個不成器的宋三。宋老爺現在偏寵妾室和庶子，宋家一派的人均被打壓，更有幾個重要的位置上的人員被貶斥。
賢妃居然還如此喜歡給她使絆子。
“賢妃還是切勿以你的想法，來揣度她人才是。”
“若是怕人揣度，那也要行得正，坐得端才是。”量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倪才人突然站起身，行了一禮道：“皇後娘娘，臣妾也覺得如此不妥，容妃娘娘向來得寵，身邊兒宮人也不少，段小援身份尊貴，住到鳴鸞殿，日後承寵也算不得方便.....”
這話實在是太糙了，閔皇後聞言眉頭似是能夾死蒼蠅。
但這話不無道理，容妃得寵，皇上去的日子多，段小援日後瞧著也是個會得寵的，就算皇上不喜歡，因著她母家身份，也絕對不會冷待了她。
兩個地寵的住一塊兒，這算個什麽事兒？
她剛想開口，賢妃似笑非笑地看向倪才人，“倪才人還真是聰慧呢，不過本宮倒是好奇，本宮跟皇後還有容妃說話呢，哪裏有你說話的地方。”
倪才人被懟了一下也不怕，居然當下也直勾勾地看過去。
“好了好了，你們吵得本宮頭疼。這件事兒容本宮再想想，你們都先回去吧。”
閔皇後揉了揉額頭，不容置喙的聲音響起，抬手送客。
雖說心裏還有些不甘心，賢妃也隻能起身退了出去。
虞涼月坐在位置上良久，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不急不緩的走了出去，倪才人位份不算高，也是最後走的幾位，兩人正巧一塊兒。
走在路上，倪才人不動聲色的看著身邊兒的容妃，絕美的側臉上從容一片兒，好像絲毫不為剛才的事兒所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