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
李阿姨驚呼一聲，顯然是被嚇了一跳。
幾秒後，她好不容易從驚嚇中緩過神來，發現秦望舒正死死盯著她，頓時又嚇得她渾身汗毛倒豎。
“大小姐，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李阿姨渾身僵硬，目光躲躲閃閃。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是親眼看到小奕給團子喂了東西？”
秦望舒的語氣像是冰冷的刀片，落進耳中讓人不寒而栗。
“我……”
李阿姨臉色蒼白，她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慌亂，著急的想要下車。
但副駕駛的車門早已被打開了安全鎖模式，任憑她如何用力去拽車門把手，都無法打開分毫。
“你要跑哪去？讓你回答個問題就這麽艱難？”
秦望舒的眼神愈發冷冽，其實從邀請李阿姨上車的那一刻起，她就覺察到了異樣。
“大小姐，我求您了，您就別為難我了！”
“我還有年邁的父母要養，家裏小孩的身體又不好！”
“這份工作我是真不能丟啊！”
意識到沒法下車的李阿姨滿臉哀求。
“那你不怕我現在就讓你丟工作？”
秦望舒這話一出，李阿姨愣了下神。
當她反應過來後立馬哭嚎了起來。
“哎呦天呐！大小姐喂！”
“您不能這樣欺負我這種老實人啊！”
“我就是一打工的，我能知道什麽啊我！”
“求您了，放我下車吧，今天您問我什麽，我就當什麽都不知道！”
“別再逼我了，您要再逼我……我就……我就死給你看！”
李阿姨情緒激動，作勢就要往車窗上撞。
而秦望舒沒有半點阻攔的意思，一臉漠然的盯著看。
見狀，李阿姨臉色一僵。
她試探性的把腦袋往車窗再靠了靠。
可秦望舒依舊沒有半點反應，她頓時像被霜打過的茄子，蔫在了副駕駛座上。
“大小姐，您真別為難我了，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李阿姨開始一個勁的歎氣，臉上滿是苦澀。
秦望舒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幕，當李阿姨不再哭鬧後，她便默默拿起放在儲物盒上的包，從裏麵拿出了一張銀行卡。
“這張卡裏有一百萬，你把所有事情老實告訴我，裏麵的錢全部歸你。”
“到時候你想辭職或者繼續在秦家做事，我都不攔著。”
聽到“一百萬”，李阿姨的眼神瞬間亮起。
可她似乎是在顧忌什麽，眼神猶猶豫豫，遲遲不肯作出決定。
“我的耐心有限，三秒鍾不給我答複，這一百萬你一毛都別想再拿到。”
“而且今後你也不需要繼續在秦家工作了。”
“但這也不代表事情就這麽結束。”
“我會繼續找到你，直到我聽見我想要的回答。”
聽見這話，李阿姨頓時慌了神：“大小姐，我……”
“三。”
“不是……大小姐，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二。”
“我說！大小姐，我說！”
李阿姨著急了，她知道自己現在沒別的路可以走。
被逼到了這個份上，不論她現在說或不說，在秦家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指不定後續還有一連串的麻煩。
與其就這麽被掃地出門，不如拿上這筆巨款體麵的離開。
到時候不說下半輩子，最起碼今後幾年，甚至十幾年，家裏是不愁吃喝了。
“說吧，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
秦望舒開口道，“就從我剛才的問題開始。”
“好……”
李阿姨咽了咽唾沫，然後小心翼翼道：“其實我剛才沒有撒謊，那天我確實是看見小少爺給團子喂了東西。”
這話一出，秦望舒的眼神瞬間寫滿了惱火。
“大小姐，您先別急！”
李阿姨趕緊解釋道：“但那天小少爺喂的是家裏剩下的火腿腸，不是什麽奇怪的東西。”
“然後呢？說重點！”
秦望舒沒好氣的冷哼道。
“額……”
李阿姨緊張的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
“大小姐您應該是想知道，團子究竟是不是曉楓少爺下毒害死的吧？”
“但這事我真的不清楚，我隻知道曉楓少爺私下其實很討厭四小姐養的那條薩摩耶。”
“四小姐總以為團子是對曉楓少爺不夠熟悉，所以才不太願意親近曉楓少爺。”
“實際上團子總是在被曉楓少爺虐待。”
“而且我不止一次的看到，曉楓少爺趁你們不在的時候，偷偷在院子裏勒團子的脖子，還用針一類的東西紮團子的腳底板！”
“說實話，有時候我挺怕曉楓少爺的，我總感覺他有點虐待傾向。”
聽到這裏，秦望舒皺緊了眉頭。
她本以為自己對秦曉楓的人渣本性已經足夠了解。
卻沒想到秦曉楓的本性要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惡劣得多！
“既然事情是這樣，那當初家裏問起這件事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把這些事說出來，還歪曲事實，說小奕給團子喂了奇怪的東西？”秦望舒壓著火氣問。
“這……”
李阿姨滿臉忐忑的透過車窗，環顧了一下周圍，然後壓著聲音道：
“大小姐，我接下來跟您說的這件事，您千萬千萬別跟其他人提啊！”
“我是知道您明事理，做事有分寸，不會讓我們這些打工的太難堪……”
“當然，我也是實在被您逼得沒有辦法……”
“如果這事傳開，查到源頭是我這裏，那我真的是要死給您看了！”
見李阿姨如此嚴肅緊張的模樣，秦望舒心裏頓時有股不安的預感。
同時她也意識到，自己接下來將要聽見的東西，恐怕就是這些年來導致小奕受苦受難的關鍵緣由！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也不會讓事情查到你的頭上，你快說！”秦望舒忍不住催促。
“行，那我說了啊！”
李阿姨像是做出什麽重大決定般深吸口氣，“當初團子那件事，其實是老板讓我們那麽說的！”
“誰？！”
秦望舒聲音瞬間變得尖銳。
“就……就是老板啊……”
李阿姨縮了縮脖子，被秦望舒的反應嚇了一跳。
聽到這個答案，秦望舒瞪大了眼，滿臉的難以置信。
盡管在此之前，她懷疑過除了二妹和四妹以外的所有家人，可眼下仍是有些無法麵對這殘酷現實。
如果說，這背後刻意引導所有人汙蔑小奕的人是五妹秦雪穎，那她還勉強能夠接受，甚至此刻都不會表現出任何的驚訝。
畢竟整個秦家都知道，秦雪穎偏心秦曉楓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日裏也沒少因為秦曉楓的事情，跟其他家人發生爭執。
但為什麽偏偏……偏偏是爸？！
小奕哪裏得罪過爸嗎？
為什麽爸要這樣汙蔑小奕？
難道小奕不是爸的親生兒子？！
一個又一個問題在腦中浮現，秦望舒漸漸有了個可怕的猜想。
“你確定是爸？不是其他人？！”
秦望舒的情緒異常激動，眼神仿佛是一頭吃人的怪物。
“哎呦，大小姐，都這個份上了，我還騙您幹嘛啊？”
“這些年，隻要是關於曉楓少爺的事，老板都會讓我們把矛頭引向小少爺。”
“比如前陣子讓曉楓少爺進醫院的芒果蛋糕，那就是曉楓少爺自己帶回來的，跟小少爺沒有一點關係。”
“還有三年前曉楓少爺送您的生日禮物，其實我們隻看見小少爺在家裏做琥珀。”
“是老板非要讓我們把這件事，安在曉楓少爺的身上。”
“雖然我也不知道老板為什麽要那麽對待小少爺，但老板的話，我們這些打工的總得照做不是？”
“我們還被老板強製要求簽了保密協議，大小姐，您千萬別把事情捅出去啊，要不然我真就完蛋了！”
李阿姨滿臉苦澀的講出這些話後，秦望舒陷入了呆滯。
她怔怔的坐在駕駛室位置，雙眸無神，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她眼前坍塌。
“大小姐？大小姐？”
李阿姨見秦望舒的情況不對，連忙喊了兩聲。
“我……沒事……”
秦望舒回過神來，但聲音聽起來像是被抽空了力氣。
“額……大小姐啊，我知道的事情就這麽多了，您看這錢……”
李阿姨小心翼翼的問。
“錢我可以給你，甚至可以給你更多。”
秦望舒頓了頓，“但我需要證據，能證明這些事情真實性的證據，如果你能拿出來，我不僅保證你今後絕對平安無事，更會當場支付給你十倍的價格！”
十倍？
那不就是一千萬！
李阿姨的呼吸不由急促了起來。
“大小姐，你需要什麽樣的證據？口述的證據算不算？”
“你說呢？”
“啊這……”
“你剛不是說簽了保密協議嗎？如果上麵有按我爸的手印，那我可以視作證據。”
“有簽是有簽，但協議也沒在我手上啊，老板讓我簽完後他就自己拿走了。”
“……”
秦望舒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要換做是她的助理幹出這種事，她絕對當場就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簽協議這種東西肯定是一式兩份，雙方各自保管，怎麽能將協議單獨交給其中一人？
可轉念一想，李阿姨本身讀的書不多，對這方麵不太懂，犯錯誤也屬正常。
但她此刻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難道好不容易找到的突破口，就隻能這麽斷了？
“誒！大小姐，我突然想到一個人，你記得前兩年被辭退的司機阿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