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顧如夢接起了電話，聲音帶著些掩飾不住的忐忑。
“大小姐……”
電話那頭傳出龔玉英的聲音：“老板他……出事了。”
話落的瞬間，顧如夢如遭雷擊般呆愣原地，大腦陷入空白，雙眸更是一陣失神。
“大小姐？大小姐！你在聽嗎？”
直到電話那頭龔玉英著急的聲音不斷傳來，顧如夢才終於回過神。
“他……他怎麽了？”
顧如夢的聲音有些嘶啞，同時也開始發顫。
“老板今天突然暈過去了。”
龔玉英頓了頓，有些猶豫道：“大小姐，有件事其實我幫老板瞞了你很久。”
“那你快說啊！”
顧如夢控製不住情緒，口吻帶著明顯的著急。
“老板他……其實在兩年前診斷出腦袋裏長了顆腫瘤。”
電話那頭的龔玉英長歎口氣：“雖然可以割掉，但由於那顆瘤的位置有點尷尬，醫生診斷說手術有不小的幾率會留下後遺症，例如癡呆等等……老板很怕他手術出現意外就再也沒辦法照顧你，所以用一直用藥物控製拖到了現在。”
聽到這裏，顧如夢感覺心頭仿佛被刀刮下了一塊：
“那他現在……怎麽樣了？”
“送到醫院後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沒有醒來，醫生那邊說他腦袋裏的腫瘤現在惡化得很嚴重，如果再不進行手術的話很可能撐不了太久了。”
“現在進行手術的話……有多大風險？”顧如夢的詢問聲顫抖。
“成功的概率……不高。”龔玉英歎了口氣，雖然隻是簡單的一句話，但意思已經明了。
“他在哪家醫院？”
“菁華第一人民醫院。”
“那龔姐你在雲煙還是在菁華？”
“在雲煙，我現在開車帶你過去！”
龔玉英立刻明白了顧如夢想要做些什麽，沒有過多的廢話。
電話掛斷後，顧如夢像是丟了魂般呆坐在原地。
“如夢啊……”
在旁的孔心蕊忍不住開了口。
剛才的電話雖然沒有開免提，但她依舊是依稀聽到了些關鍵的內容。
作為好閨蜜，她沒辦法坐視不理，所以想要安慰些什麽。
“心蕊……”
顧如夢輕輕抬起頭，美眸中已是有淚花閃爍，“我討厭他……真的真的很討厭他……可是我不想讓他出事……我已經沒有媽媽了，也沒有顧阿姨了，現在好像連爸爸都要沒有了……我該怎麽辦啊？”
“我知道的，乖，不哭，不哭，會好起來的。”
孔心蕊輕輕抱住了顧如夢的頭並輕聲安慰。
可顧如夢的眼淚像是絕了堤，隨著安慰聲開始在她懷中痛哭了起來。
“明明我該恨他的……”
“可是我聽到他現在出了事，心裏就真的好難受……”
“他為什麽不是個壞人……”
“為什麽小時候對我那麽好……”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肯定不會為他難過……”
“可是……可是……”
顧如夢越是述說，聲音就越是哽咽。
到了最後，她的聲音已經模糊到孔心蕊已經完全聽不清在說些什麽。
而孔心蕊此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隻能當個傾聽者，同時像是哄小孩般，不斷輕輕拍打著顧如夢的後背。
直到十幾分鍾後，一輛白色的奧迪停靠在了蛋糕店門口。
但率先走下車的並非龔玉英，而是秦弈。
“如夢姐！”
秦弈著急的走入店內，抬眼便看到滿臉未幹淚痕的顧如夢，心裏頓時有幾分抽痛，於是趕緊奔了過去將顧如夢擁入懷中。
而這一舉動讓顧如夢好不容易止住的淚腺再度崩潰。
“嗚……小弈……”
顧如夢死死抱著秦弈的後背痛哭，“我該怎麽辦啊……怎麽辦？”
“沒事的，沒事的，乖，不哭了。”
秦弈心疼的安慰道，“趙叔還沒到那一步，來的路上我都聽龔姐說了，那顆腫瘤是可以割掉的，雖然風險有點大……但至少還是有一線希望！”
“可醫生說成功的概率不高啊！”
顧如夢聲音哽咽且激動道，“他怎麽那麽傻啊……為什麽要拖那麽久……我又不是照顧不了自己……他這個自私的王八蛋……說什麽為我好……都是借口……就和當年拋棄我跟我媽媽一樣……他明明……明明可以早點割掉的！”
“如夢姐，趙叔在我這裏是個好人。”
秦弈輕輕拍了拍顧如夢的後背：“俗話說得好，吉人自有天相，所以我相信趙叔如果進行手術的話一定就能恢複健康，而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先去菁華勸趙叔做這場手術。”
“可是……可是……”
顧如夢還想再說些什麽，秦弈趕忙捂住了她的嘴。
“好了，如夢姐，不吉利的話不要說。”
秦弈認真道：“相信我，咱們先趕緊去菁華市吧。”
“……好。”
顧如夢被說服了，吸了吸鼻子任由秦弈牽著一同上了車。
幾小時後。
車子抵達了菁華市第一人民醫院。
在龔玉英的帶領下，兩人很快來到了趙光勇所在的病房。
此時的趙光勇已經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正坐在病床上，滿臉嚴肅的用視頻電話跟公司的人交代事情。
推門的動靜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當他抬起頭看見踏入病房的顧如夢和秦弈後，整個人像是傻了般愣在了病床上。
“你們……怎麽來了？”
好半晌，趙光勇才反應過來，開口的同時掛斷了視頻通話，眼神中滿是掩蓋不住的慌亂。
“我們今天不過來的話，你打算瞞到什麽時候？！”
顧如夢開了口，充滿惱火的聲音卻有著幾分哽咽與悲慟。
“瞞什麽啊？”
趙光勇故作疑惑道：“如夢啊，你別看爸爸現在坐在病床上，其實爸爸就是定期來醫院做個體檢而已。”
“你再跟我胡扯一句試試！”
顧如夢憤怒的衝到病床前，“要是你現在跟我說你什麽事都沒有，那我馬上就走，而且從今往後再也不會跟你說半句話，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去你墳前給你掃墓！！”
“我……”
趙光勇張了張口，想要故作無事的話語卡在了喉嚨，眼神中閃爍著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