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你很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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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隨著夕陽徹底沉落,夜色便立即像濃墨一般在天空中暈染開來,原本還算溫順的風忽然變得暴躁起來,命令落葉大肆敲打著車窗。
    幹枯的葉片自然不敵堅硬的車窗,在接觸的那一刻便破碎為更細微的葉片,像是枯黃色的雪,四散紛飛間,夜色下的街景仿佛也跟著零碎起來,直到車窗被一層白色的霧氣所覆蓋。
    “有一位跟我長得差不多的偉人曾說過,初冬的風就像是一位脾氣多變的刁蠻女友,總是在早中晚間不停變換著麵孔。”
    林安宇對著車窗哈了一口氣,一邊故作深沉地感慨著冬風的無情,一邊細致地用紙巾擦拭玻璃上的汙垢。
    眼見坐在副駕駛上的韓晝依然心不在焉,他沒好氣地說道,“我說你小子也差不多該回過神了吧,都幾個小時過去了,你不會真的信了那家夥的占卜了吧?話說你小子到底占卜了什麽問題,不該聽的人我都已經幫你支開了,現在車上就我們兩個人,你趕緊跟我說說。”
    他一臉八卦,一副“放心,我絕對會幫你保守秘密”的模樣。
    韓晝扭頭看了他一眼:“你憑什麽覺得你應該被排除在‘不該聽的人’之外?”
    “這話是什麽意思?”林安宇愣了愣,立馬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們可是最好的兄弟啊,有什麽事是我不能聽的?”
    “古箏和依夏跟我的關係也很好,我不也沒告訴她們嗎?”
    “這能比嗎?俗話說得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兄弟肯定比女人更重要啊,她們不能聽的我當然能聽!”
    韓晝沉吟片刻:“可現在是冬天。”
    “那又怎麽樣?”
    “天寒地凍,衣服應該比手足更重要一點。”
    林安宇呆滯片刻,頓時感到有些無趣:“好你個見色忘義的家夥……算了,不說就不說吧,不過你小子是真不厚道,分明大家占卜的時候誰都沒背著誰,偏偏就你一個人搞特權,跑到老遠的地方去占卜就算了,還誰都不肯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天大的秘密呢。”
    聳聳肩,他繼續說道,“不過就算你不說我也多少猜得到,多半和古箏她們有關吧,說不定還是將來會和誰在一起之類的問題,你現在這情況確實不好當著大家的麵占卜。”
    韓晝沒有回答,轉移話題道:“時候也差不多了,送我回去吧。”
    “現在知道手足的重要了吧?”
    林安宇係上安全帶,搖頭歎道,“也多虧了我幫你打掩護,不然就該古箏送你回學校了,要是她一直追著你問,也不知道你能不能頂……”
    “我不回學校。”韓晝打斷他的話。
    “不回學校?那去哪?”
    ……
    十分鍾後,林安宇扶著韓晝下了車,又從後備箱中搬出輪椅,見對方自然而然地坐下,他不由樂了:“你還真把自己當殘疾人了。”
    “你以為我想啊?”韓晝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反正我挺想的……”
    想到韓晝被一群漂亮女孩圍著照顧的待遇,林安宇心中可謂是羨慕嫉妒恨,酸溜溜地說道,“待會兒該不會又來一美女幫你推輪椅吧?”
    話音剛落,他忽然注意到對麵樓下出現了一個戴著眼鏡的知性美女,越看越眼熟,過了幾秒終於記起了對方的身份,神色古怪道:“我說韓晝……你今晚該不會是要住你老師家裏吧?”
    “嗯。”韓晝歎了口氣,一副認命的模樣,“我也不想的。”
    歐陽老師家裏隻有一張床,兩人自然不可能同床共枕,為了照顧他的傷,歐陽老師主動把床讓給了他,自己則是去睡沙發,這讓他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林安宇深吸一口氣,凝視著正在過馬路的歐陽憐玉問道:“韓晝,你一直都很冷嗎?”
    “不冷啊,怎麽了?”
    林安宇沉默良久,半晌羨慕嫉妒的聲音才從牙縫中擠出。
    “那你為什麽要穿那麽多衣服?”
    ……
    “剛剛你的朋友好像在問你為什麽要穿那麽多衣服……”
    歐陽憐玉推著韓晝走進電梯,疑惑道,“冬天多穿點衣服很奇怪嗎?”
    “年輕人嘛,總是喜歡用少穿衣服來展現自己的帥氣,天氣越冷穿得越少,穿得越少覺得越帥,外套拉鏈更是永遠不會拉上,算是一種新潮流吧。”韓晝麵不改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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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對身體也太不負責了,現在天氣那麽冷,你一定要好好勸勸你朋友,讓他注意保暖。”
    歐陽憐玉想了想,麵露憂色道,“不過他後麵好像還說了一句一定要找到屬於自己的衣服,到時候手腳就不要了,這又是什麽意思?”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是想努力打工賺錢買件新衣服吧。”
    “可你不是說你朋友是富二代嗎?他也需要打工賺錢嗎?”
    “就是因為是富二代才想好好體驗一下自食其力的滋味嘛。”
    “可這又和手腳有什麽關係?”
    “等到累得手腳都完全不想動了,應該就能體會到自食其力的真諦了吧。”
    “是這樣嗎……”
    歐陽憐玉總覺得韓晝是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但沒有證據,推著對方離開電梯,開門回到屋裏。
    掀開衣服,檢查了一下纏在韓晝腹部的繃帶,見沒有血液滲透出來,她這才放心下來,滿意道:“看來小小的提議很不錯,讓你坐在輪椅上確定對你的恢複有幫助,明天繼續保持。”
    韓晝麵露苦色:“歐陽老師,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明天我還得繼續坐輪椅吧?”
    “當然了,除非你不想出門。”
    歐陽憐玉脫下外套,進廚房切了些水果,沒多久便端著果盤回到客廳,笑道,“按照‘排班表’,明天是我和鍾鈴負責照顧你,所以你要聽我的安排。”
    韓晝苦笑著從她手中接過一塊蘋果,無奈道:“歐陽老師,其他人幼稚也就算了,怎麽連你也那麽幼稚,你明知道沒必要把我帶到你家來住的。”
    “誰叫你不知道尊重老師的。”歐陽憐玉用紙巾擦了擦手,“平日裏總是不聽老師的話,現在有一個讓你老實聽話的機會,我怎麽會不動心?”
    見這個平時總拿自己開玩笑的學生一臉苦澀,她有些想笑,不過很快便收斂笑意,繼續說道,“況且這可不是幼稚,你的傷確實很嚴重,不看到你康複我怎麽可能放心。”
    try{ggauto();} catch(ex){}  韓晝隻好認命,咬了一口蘋果,忽然想到了什麽,納悶道:“可是歐陽老師,你難道就不擔心別人看到了說閑話嗎?”
    歐陽憐玉顯然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一臉坦然地回答道:“我有什麽好擔心的,你會受傷我本來就有責任,負責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韓晝懵了:“我受傷和你有什麽關係?”
    歐陽憐玉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如果老師會遊泳的話,當時也就用不著讓你一個人把所有人救上來了。”
    你這不是強行往自己身上背鍋嗎……
    韓晝樂了,打趣道:“說實話歐陽老師,你不會遊泳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否則要是你也跟著下水,我估計得一個人拖著四個人上岸。”
    歐陽憐玉麵色一紅,有心反駁,但一想到這次連古箏都差點留在了湖底,自己下水好像的確沒什麽用,頓時便沒了底氣。
    “說了不許開老師的玩笑!”
    她故作威嚴地瞪了對方一眼,又遞過去一塊蘋果,無奈道,“真是的,這麽多水果都堵不住你的嘴,小心我明天不許你說話。”
    韓晝立馬抗議道:“讓我聽從指示的前提是對我的康複有幫助,不允許說話是明顯的公報私仇,我可以不遵從。”
    “不說話可以讓你少挨很多揍,這對你的康複還不夠有幫助嗎?”
    “可我還要充當學姐的翻譯,剝奪了我說話的權利就等於剝奪了學姐說話的權利。”韓晝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我誓死捍衛學姐的言論自由!”
    “你……好吧,我說不過你。”
    歐陽憐玉被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起身說道,“好了,那你就繼續捍衛你的自由吧,我先去洗澡了。”
    她把手機放在客廳,去臥室找好換洗衣物,隨即便進入了浴室。
    浴室裏很快響起了“嘩啦”的水聲。
    韓晝吃完蘋果,回想著下午占卜的那個問題,心中暗暗歎了口氣,沒多久便有了些許困意,索性靠在輪椅上小憩,漸漸進入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電話鈴聲忽然在耳邊響起,他睜開眼睛,一邊揉著酸澀的脖子一邊拿起桌上的手機接聽。
    “你好,哪位?”
    剛說完第一句話韓晝就後悔了,猛地意識到剛剛響起的並不是自己的電話鈴聲,他手裏拿的分明是歐陽老師的手機,頓時清醒過來,連忙看向手機屏幕,想要看看來電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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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手機屏幕上並沒有任何名字,隻有兩張帶著茫然和震驚的臉。
    這居然是一通視頻電話!
    韓晝心裏咯噔一下,嚇得差點把手機丟出去。
    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嘶,這該不會是歐陽老師的父母吧?
    看著屋外逐漸深沉的夜色,他不禁冷汗直流,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好意思……兩位是不是打錯了?”
    一聽這話,視頻中的中年女人似乎還真的懷疑自己打錯了,戴上老花眼鏡想要仔細看看,不過下一秒就被身邊麵無表情的中年男人瞪了一眼:“這種話你也信?你飛信裏就這麽幾個好友,怎麽可能打錯,這不是打給咱們女兒的是打給誰的?”
    “可是這也不是玉兒啊……”女人嘀咕道。
    男人痛苦地拍了拍腦門,不再理會妻子,認真審視著視頻那邊的韓晝,麵露威嚴之色,問道:“你是誰,怎麽會拿著我女兒的手機?”
    “女兒?哦,你們是歐陽老師的父母吧?”
    韓晝動用畢生的演技,先是怔了怔,緊接著立馬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叔叔阿姨好,我叫韓晝,是歐陽老師的學生,剛剛路過她家,想起正好有問題要請教,就過來上門拜訪了。”
    雖然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但總比告訴兩人“我最近住在歐陽老師家,她現在在洗澡”要好。
    “學生?”
    “學生啊……”
    歐陽憐玉的父母同時低喃一聲,前者像是鬆了一口氣,後者則是有些失望。
    “既然是玉兒的學生,那你應該稱呼我們師公師娘才對。”歐陽文豪微微頷首,認真地糾正道。
    “什麽公啊娘啊的,我們哪有這麽老?就叫叔叔阿姨多好,伯父伯母也可以嘛,搞得那麽複雜幹什麽?”梁紅翡笑嗬嗬地看著視頻中的韓晝。
    “你懂什麽,這孩子是玉兒的學生,那就該理清我們之間的輩分,有些稱呼是不能亂來的。”
    “哪裏亂來了,要是玉兒是個男孩子,師娘不就是用來稱呼她妻子的嗎?師公和師娘倒是勾搭在一起了,你把我放到哪去了?”
    “你……”
    “你什麽你,那你說玉兒的妻子應該叫什麽?玉兒的母親又應該叫什麽?”
    歐陽文豪頓時語塞,一時竟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板著臉說道:“你說的這些又不成立,玉兒是女兒身,哪來的妻子?”
    “嗬嗬,那你說玉兒的學生該怎麽稱呼她的丈夫?總不可能是師公吧?這輩分可比叔叔阿姨亂多了。”
    歐陽文豪呆了呆,是啊,玉兒的丈夫該怎麽稱呼?
    他糾結許久,不得不放棄了思考這個問題,幹咳一聲道:“算了,那就叔叔阿姨吧。”
    梁紅翡這才滿意,笑嗬嗬地看著韓晝:“孩子,你還沒回答我們的問題呢,玉兒的手機為什麽會在你這裏,她人呢?”
    韓晝早就想好了說辭,笑道:“歐陽老師去洗水果了,要我去叫她一聲嗎?”
    洗澡洗棗……說一句在洗水果也不算是胡說吧?他有些忐忑地想道。
    “不用不用,我們正好想和你聊聊,不打擾吧?”梁紅翡搶在歐陽文豪之前開口,滿臉的笑意。
    “當然不打擾。”
    韓晝笑了笑,打算拖到歐陽憐玉從浴室出來為止。
    “那太好了,玉兒這孩子總跟我們說自己過得很好,但她姑姑卻不是這麽說的,作為玉兒的學生,你應該能給出一個比較客觀的評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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