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自甘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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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薄的青霧浮在湖麵上,將湖麵如籠著青紗的夢,高低不平的草灘上嵌著一窪窪清亮的湖水,水麵映出太陽的七彩光芒,如神話故事中的寶鏡一樣,浩渺的江麵,煙波蕩漾著山形塔影,河麵上水平如鏡,朝陽灑下來的光射在水麵上,像是一個個柔和的光環漂浮在河上。
    湖的藍,藍得純淨,藍得深湛,也藍得溫柔恬雅,那藍錦緞似的湖麵上,起伏著一層微微的漣漪,湖麵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使其美麗的身影並不那麽真切,一切又如同是一個美麗的幻境。
    “湖上微風入檻涼,翻翻菱荇滿回塘。野船著岸偎春草,水鳥帶波飛夕陽。蘆葉有聲疑霧雨,浪花無際似瀟湘。飄然篷艇東歸客,盡日相看憶楚鄉。”
    “好詩!這位兄弟,你的這首詩,好是好,但與如今的時令,不太符合啊!”
    “朋友也是一位才子,此詩確實與此時此刻之時令不太符合,那是初春之景,而如今冬未離,春雖不遠,但依然未至,確實不符合此時此刻的湖景,此為本少有感而發,由此湖中之景,想起了學堂之時所背誦古詩,此詩似乎來自於聖唐王朝之時的一位名家。”
    遠眺湖景,月光之下,那湖中的點點燭光,與月夜上的點點星光交相輝映,美景天成,人與自然和諧相處之道。
    “真羨慕那些擁有獨立小舟者,他們泛舟遊湖,隨意於湖中觀景,體會這月色之下,人間一大美色,也不枉此行。”
    一位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員,看著幾十米開外隨波逐流的一條輕舟,那舟上依稀可見三道身影,燭光的映襯之下,似乎在談論著書中自有黃金屋之事。
    “聽!又有畫舫到來,此次歌者,不知是哪一位仙子。”悠揚的琴聲,似流水,似在平原彎曲而行,似在山澗緩緩流動,似在懸崖飛濺而下。
    “塵緣中琴聲,月皎波澄。”
    神怡心曠之際,耳邊一陣微風忽起伏,遠遠傳來縷縷琴聲,悠悠揚揚,一種情韻卻令人回腸蕩氣,雖琴聲如訴,所有最靜好的時光,最燦爛的風霜,而或最初的模樣,都緩緩流淌起來,而琴聲如訴,是在過盡千帆之後,看歲月把心跡澄清,是在身隔滄海之時,沉澱所有的波瀾壯闊。
    在懂得之後,每一個音符下,都埋藏一顆平靜而柔韌的心靈。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悄悄將其中幾個與此時此刻不符合的詞語改一改,從而營造了更加符合此時此刻風景的詩句,頓時迎來了一片喝彩之聲。
    “夫君,玩得可盡興乎?”雲啟剛剛所吟誦之詩,王飄伶詢問了琉璃,了解了此詩的來曆,對於雲啟抒發起情懷之事,不解,似乎不像雲啟的一貫風格。
    “晚上泛舟遊湖的人員,大部分都是書生,我們沒有尋得一艘小舟,隻能坐這種大船,想要融入這一個群體之中,讓耳根清淨清淨,也隻能投其所好了。”
    臨時想起泛舟遊湖,等趕到湖邊之時,早已沒有了一葉扁舟,隻能坐上這種通用的大船,幾十人的大船,有專門的舵手掌控,無法如輕舟一般,心隨我動,處處好風光。
    “夫君,你是在埋怨妾身無法獲得一艘輕舟?”蘇解語身邊無人,與王飄伶一般,端坐於船頭位置,儼然是另一道風景,二女雖然麵巾遮掩了容顏,月色之下朦朧不清,但依然招蜂引蝶,自命不凡又風流倜儻者不少,但在二女冰冷的氣勢之下,隻望而卻步,遠觀而不敢搭訕焉。
    “夫人之言,皆為正理,是本少之錯,不該臨時起意,想起這湖中美景,本少之錯,本少之錯。”見蘇解語的語氣看似撒嬌,但雲啟明白,處理不好,那就不是皮外傷的事情了,大出血級別的內傷,雖然不會死人,但雲啟可承受不起。
    “夫人,這一艘船的終點,應該不是起點吧!”
    沒有湖中垂釣的一葉扁舟,也沒有隨波逐流的一艘輕舟,見有大船即將離岸,駛向湖中,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買票上船。
    如今,雲啟依然不知此船的目的地,是純粹的遊覽湖中風景,最終靠岸的地點,依然是起點位置,還是有其另外的目的地,彎彎曲曲的遊湖之後,進入目的地,觀賞別樣的風景。
    “夫君,那裏,那是此湖一座人工築成的湖心島嶼,原本草木茂盛,裝飾此湖,後被一些書生才子聯名請求,開發此島,建亭台樓閣,以賞湖中美景。
    如今,那湖心島嶼已成為了文人書生吟詩賞月之地,而為了方便這些才子,便有了我們所乘坐的這一類大船,此船隻往返於湖心島嶼,負責接送兩者之間的賞景人。”
    王飄伶右手虛引,船行方向遠方,一道點綴點點燈光的黑影,若隱若現,此時此刻,無法看清黑影的全貌,但按照如今的行駛速度,大約一柱香時間,便可到達。
    “夫人,對於此湖,不陌生啊!”未曾見王飄伶詢問周圍人員,但對於腳下船隻的情況了解不少,雲啟懷疑對方常來湖中遊玩。
    “夫君,不夜城夜景不少,除了觀賞舞台表演之外,適合妾身者不多,這映月湖湖岸漫步,或駕一葉扁舟賞景,或約三五人聽曲,這應該是夫君所言說那閑雲野鶴般的生活吧!”
    雲啟在風都領地所停留的時間,不如蘇解語,更沒有資格與王飄伶作對手,王飄伶對於風都領地各大城池,走一走,看一看,了解各大城池區域百姓的情況,代雲啟巡查,而對於各大城池的風景及可遊玩之地,自然也在其目標範圍之內。
    “鬧中取靜,難得的休閑之所,符合老家的風格,那是大破壞之後的反思,而在這一個時代,鳥獸蟲鳴,不絕於耳,少有人員關注此等風景,也唯有大戶人家子弟及文人騷客才有此等賞景心情了。”
    時代不同,如今的時代,沒有高樓大廈,沒有忙忙碌碌,一天恨不得掰成一年使用的身影,沒有豐富多彩的夜生活,百姓的精神生活方麵較為簡單,對物資方麵的需求,尤其是溫飽問題,是第一要務,什麽旅遊觀光,都是瞎扯淡,會被浸豬籠。
    “雲啟,在這不夜城停留的時間,應該不少吧,可有什麽計劃與安排?”一曲終了,啟明星自琴聲之中退出,意猶未盡,但不知彈曲人,隻得作罷。
    “賞花賞月賞美人啊!不夜城的氛圍,是讓人享受精神方麵的需求,所謂飽思淫欲,風都領地處於如今這一個時代,貴族階層依然存在,無法承受滅階層之痛。
    因此,對於這一個階層來說,這不夜城便是他們盡情享受之處,而不夜城城主目前依然歸我雲族,沒有其它城池城主府的異動。
    因此,大方向方麵,能最大程度的保證他們的需求,安全方麵無憂,各種享受的花樣,我們所沒有想到,或者不想做的,他們這些閑得蛋疼的人員,也會幫我們完成了。
    享受,盡情享受,將享受發揮極致,便有了我們這些人員在不夜城的舞台表演,我們是不是貴族身份,不好說,但我們絕對是與貴族階層一般,擁有特權的階層,因此,需要做出符合我們身份的事情,這是共識,想要違反,已經是與天下人為敵了。”
    一船的人員,男男女女皆有,超過六成人員均稱得上才子這一個稱呼,原因在於他們張口閉口,皆是之乎者也,時不時的觸景生情,順口而出的詩句,抒發自己對此情此景的感歎。
    雲啟四人特殊,占了船頭的位置,一身修為境界不低,但穿著打扮方麵,均屬於普通人的裝扮,與才子佳人的儒雅無法掛鉤,武夫的形象,讓那些才子佳人們都遠離此區域,雖然有心搭訕蘇解語與王飄伶,但二女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對雲啟稱呼為夫君,可不敢亂造次。
    “雲啟,你的意思,本少明白了,這不夜城的時間裏,你是打算做一個逍遙自在的閑人,還是風流倜儻的浪蕩公子,又或者是官場失意,賭坊得意的投機者。”
    將自己流放,並且風都領地拒絕一切與雲啟有關的請求,官複原職也好,加重懲罰也罷,風都領主府已經下了定論,李唐商隊之事,到此為止。
    雲啟做出如今的這些動作,是在等,等聯盟軍方麵的下一步行動,也是在謀劃,希望能加快速度,在自己約定時間到來之前,在離開聖唐大陸之前,將這裏的因果,全部做一個了斷。
    “一個詞語形容,見機行事,但是,本少認為,墮落,應該是各方領地及勢力都願意見到的情景,隻是不知如今本少給他們的機會,能不能把握住了。”
    強勢了幾百年,讓天下人都談雲啟色變,如今,雲啟所擁有的權利,正一點一點的削弱,而風都領地各城之內,坊間流傳了不少與雲啟有關的信息,均認為雲啟如今所受到的懲罰,太輕了,並且不少言官也將坊間流傳的信息進行整理,不時的進諫,希望風都領主順應民意,加重懲罰。
    而對於領主府所下,對雲啟的懲罰措施,到此為止之事,那些言官們說詞,簡單而明了,李唐商隊的事情,已經告了一個段落,但其它那些雲啟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先斬後奏,擅自發動戰爭,私自訂立盟約等等,均還未被懲戒。
    對於何時能離開不夜城,雲啟等人也不知道,有計劃,但時間方麵,需要聯盟軍方麵及對風都領地敵對的領地及勢力的配合,根據他們的反應,做出相應的調整。
    而從目前所獲得的信息,雲啟在不夜城禁足的時間,不會少於十年,這十年時間,雲啟的情況,琉璃、算必準、彼岸她們的意思,是墮落,是自甘頹廢,如那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典故一般,一旦雲啟離開不夜城,所有的因果,也到了真正了結的階段。
    “太空泛了,夫君,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這不是你所信奉的準則,對於你的態度,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無法滿足所有人,不如主動一些,先為自己墮落定下一個基調,之後如夫君所言一般,見機行事。”
    蘇解語微微一笑,對於墮落,她有自己的想法,希望雲啟的主動行為,從而了解雲啟的另外一方麵,從而知曉雲啟的底線。
    “雲啟,本少的意思,如蘇道友所言一般,主動出擊,先讓自己墮落,如今天晚上一般,流連於文人騷客之中,然後根據各方的反應,確定是否加重墮落,是否需要增加其它方麵的墮落,如善賭,如嗜酒,如好武等等。”
    啟明星同樣在引導,他所希望雲啟的墮落,是自己所希望見到的墮落,好武成性,嗜武成癡,以武犯禁,引發各方的不滿,從而做出下一步行動,而正好,啟明星也是一位嗜武者。
    “此事。讓本少好好想想,如何能不出現啟明星你所說的情況,需要多方麵的墮落,才能解決問題,並且不違反本少的底線。
    本少可不希望因為聖唐大陸之事,毀了本少的路,從而成為一位真正的墮落者,那不是本少的道,同樣也不是老板她們所願意見到的執行者。”
    雲啟也明白啟明星他們的意思,主動與被動,一字之差,天差地別,但雲啟思來想去,墮落的途徑,雲啟依然無法抉擇,嗜武成癡確實是一種墮落,但對於修行者來說,除非演變成為嗜殺狂魔,否則,嗜武成癡反而更像是褒義詞。
    啟明星的心思,雲啟或多或少知曉一些,定與武有關,但具體如何讓天下人認為雲啟墮落了,雲啟從未在武方麵有過思考,因此,也不明白如何讓那褒義詞,擁有貶義色彩。
    “雲啟,盡早決定了,主動權在你手裏,剛剛那一座酒樓之中,應該有不少聯盟軍敵對勢力人員,即使是這一艘隻能載幾十人的小船,也同樣存在那些欲置你於死地的人員,早下決定,不但對我們的未來大計有利,還有先手優勢,逼他們出手,亂其陣腳,如此這般,天下皆敵,又能如何,控局者,永遠在掌控。”
    “各位大人,圍爐月話已到,請各位大人今晚盡興,一鳴天下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