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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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憂從碧水湖雅園離開,從靈氣盎然的碧水湖的石橋上走過,白衣隨秋風舞動,衣袂飄飄。
    見此一幕,悟道場的目光全都匯聚而去。
    關於要調查太古遺跡之事,其實已有不少人有所耳聞。
    畢竟這幾日,內院曾有十幾柄大若仙船的飛劍於九霄之上飛過,坐的都是掌事院弟子。
    隨後,便有關於調查名單的傳聞流出。
    尤其今日,有人說季憂也在名單之列,而且極有可能要隨之深入遺跡,九死一生。
    麵對這樣的消息,眾人心中所想各有不同。
    這鄉野私修本就是仙宗之中的異類,卻又光環耀眼。
    踩著楚河感悟天書,一人三劍救了兩位內院師兄,在同輩之中一騎絕塵,令無數世家子弟覺得臉上無光。
    可就在此時,峰回路轉。
    楚河馬上就要破境,杜竹也聚了四道玄光,已有後來居上之勢。
    而他,此刻卻被派出天書院,將與內院名額失之交臂。
    如白如龍和錢雲霄這般,今日午時便直接罵娘了,此時見他翩翩而來,表情中充滿了擔憂。
    而杜竹則坐於人群之中,輕抬眼眸,額前四道玄光忽現,表情之中流露出嘲諷。
    至於楚河,他並沒有睜眼,仍在悟道,周身氣息駭人,已有通玄之意。
    不過大家都還記得今日中午,剛得知此事時,楚河說過的一句話。
    “便是留下,難道一鄉野私修也能與我爭鋒?”
    陸清秋是其中心緒最為複雜的一個,因為她覺得季憂對她傾心已久。
    但一切終歸如她所料那般,貧苦出身的季憂,哪怕天賦絕佳,也終歸要泯然眾人。
    限製寒門子弟的,從來都不是什麽天賦有限。
    不過就在此時,眾人眼中的季憂忽然表情一愣,似是看到了什麽。
    他行走的朝向原本是悟道場,可此時卻忽然調轉了腳步,帶著越來越驚訝的表情去往了漢白石鋪就四方白玉台。
    陸清秋、白如龍、錢雲霄、楚河、杜竹、方若瑤、婁思怡……一眾外院弟子轉頭,眼神逐漸驚愕。
    白玉台上是那位國色天姿的仙子,正在斜陽之下,裙擺微揚,秋風輕拂其發絲。
    季憂走上登仙白玉台,便徑直地朝著那位仙氣逼人的仙子走去。
    “他要做什麽?”
    錢雲霄忍不住開口:“男子總是喜歡欣賞美的……”
    杜竹冷笑:“他就這麽走了過去?膽子未免太大了一些。”
    “他大概還瞧不出那女子身上的雲錦長裙價值千金,卻是她身上最便宜的一件。”
    “有時,無知者確實無畏。”
    這段日子以來,隨著先後有人一騎絕塵,道心有損之下想尋一道侶補補的也不是罕見之事。
    但季憂的目標,卻讓眾人心中誕出一種類似癡人說夢的情緒。
    以那女子氣質與家世,豈是尋常男子敢去接近的?
    但他們看不到的是,白玉台上那位仙子此時也正看著季憂,清冷的眼眸中似乎還有一絲不安。
    修行是枯燥的,日複日,年複年,但忽然有一天,你身邊多了個不著調的男子。
    而這個人,你一旦見得久了,總會是有好奇的。
    於是你想更多了解一下,見見他生活中是什麽樣子,可真見了又不太確定是不是那個。
    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季憂,凝視她許久,不敢相認。
    虛無山不知是在天書之中,還是在高天之下,但總之不在人間,所以這更像是一場夢。
    夢中人怎麽會在現實中見到,還這麽水靈靈地站在麵前,這太不真實了。
    季憂一遲疑,便忍不住看的久了些。
    此時,顏書亦的眉心漸漸開始皺起,有一種殺意正在醞釀,似乎是想說認錯人了,但又覺得有些丟人,於是就想把對麵一了百了。
    “額……”
    “你穿上鞋我差點沒認出來……”
    季憂的爛話脫口而出,心中立刻咯噔一聲,心說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我這一人三劍的悍匪名聲算是完了。
    果不其然,顏書亦聽後一怔,隨後便睜大了眼睛,漂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殺意。
    麵對這般無禮的男子,她通常會用劍讓對方閉嘴,可令她沒想到的是,她下意識地卻想去踹他。
    但猶豫半晌,顏書亦意識到這並非是那座山下,周圍還有旁人看著,於是隻好無奈作罷。
    季憂鬆了口氣,卻又感覺有些遺憾,但很快便聽到對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登徒子,你騙了我。”
    “嗯?”
    顏書亦看著他道:“你是天書院學子不錯,但你告訴我的名諱卻是假的。”
    季憂屏住了呼吸,腦補出一個絕美的少女在盛京到處找季博長的畫麵:“你既然想來找我,為何不提前說一聲?”
    “我本以為知曉你在天書院,又知你名諱,找起來應該容易,卻沒想到你沒有說實話,我便隻能在此等著。”
    “你來時就沒想過找不到我該怎麽辦?”
    顏書亦不以為意:“本就是一時興起,找不到你回去便是了。”
    季憂嘴角輕顫:“姑娘心可真大。”
    “不許這般隨意評價仙子。”
    顏書亦眯著眼凶他一聲,末了微微一怔,感覺自己的語氣有些怪怪的。
    她平時並非這種性格,而是不苟言笑的那種,也從不會有這般驕縱的語氣,但偏偏見了他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是因為他們在沒有其他人的空間裏同道修行了一段時間?
    當時是覺得誰也不認識誰,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所以稍稍流露出一絲不同以往的本性?
    不太像平常的自己了,反而有些嬌氣,想到這裏,顏書亦有些煩悶。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不然去我院中一坐?”
    顏書亦回過神,忍不住抬起眼眸:“你隻知道我名諱,卻不好奇我究竟是誰?”
    季憂在前帶路道:“靈州隻有一個宗門,這個我是知曉的。”
    “我有點餓了。”
    “那先帶你吃飯。”
    眾人還在等著劍殺無力男子的戲碼,此時卻微微一怔,發現在兩人竊竊私語之後,那位仙子竟然跟隨他從白玉台離開,沿路去往了碧水湖。
    途徑悟道場,他們能夠短暫看到那女子的表情。
    發覺她雖帶著些惱意,卻沒有剛才那般冰冷,而且一步一步跟著,模樣甚是乖巧。
    不過在下坡的一段路上,仙子似乎舉起拳頭,悄悄瞄了季憂的狗頭一下。
    見到這一幕,悟道場中的人全都是有些迷惑不解,便連楚河、杜竹、陸清秋等人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生人勿近的仙子怎麽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就這樣被領走了。
    “怎麽回事?”
    “那仙子好像就是來找他的……”
    陸清秋轉頭看向方若瑤,發現對方也怔怔地看著這一幕。
    而最懵的則是白如龍與錢雲霄,他們剛才見著季憂朝那仙子走去,直呼季兄當真是的道(色)心(膽)通(包)明(天)!
    但他們死也沒想到季兄去了之後,竟然直接把人領回去了。
    我季兄之不凡,難道真的就是處處都如此不凡?
    與此同時,季憂與顏書亦已經一前一後地穿過了碧水湖上的石橋,恰好在橋頭遇到了曹勁鬆。
    見到季憂帶著那女子迎麵而來,曹勁鬆愣了一下。
    方才在白玉台見到一堆學子圍觀一女子時候,他曾放言說季憂絕對不會這樣。
    好家夥,他沒令人失望,確實沒去圍觀,而是直接給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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