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紅顏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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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空如洗的盛京,萬裏無雲,晴空無際。
    一柄巨大的飛劍被呼嘯的靈氣裹挾著,自涼州而來,劃破了漫天的層雲,最後落到尼山之中。
    丹宗長老丹瓊子攜陸澤、文彬與元冰清兩位內宗弟子,跟隨吉祥殿的長老來到了天書院,為尤不渝診治。
    此時尤不渝躺在吉祥殿偏殿的床榻之上,臉色蒙著一層灰氣,看上去毫無生機。
    而頭戴簪花的吉祥殿主尤映秋則立在一旁,神色凝重。
    除此之外,殿中還有尤不渝的父母,以及尤家的其他幾個長輩,全都麵露憂色。
    “他這症狀,持續了多久了?”
    “已有半月。”
    丹瓊子坐在床榻之上,伸手撐開了尤不渝的眼皮,便看到其眼底一陣發黃,完全沒有了光彩。
    隨後他又以丹氣入體,在其體內不斷地探查,神色越發凝重。
    這份凝重不是因為發現了問題,因為若是發現了問題,便有能夠處理問題的辦法,
    問題在於沒有問題,這是最大的問題。
    丹瓊子凝眉許久,最後小心翼翼地開始探查尤不渝的靈元,垂放在床榻邊緣的指尖不禁一顫。
    因為他發現尤不渝的靈元已經是黑紫之色,以丹氣觸及沒有任何反應。
    靈元是修仙者的基礎,不可能會是這樣。
    除非,這個人已經死了。
    丹瓊子此時輕抬眼眸,看著仍在呼吸的尤不渝,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隨後他的雙手綻放出一陣七彩丹光,嚐試著向尤不渝的靈元靠近,打算注入其中,試試能不能將其重新激活。
    可隨著丹光掃入,他卻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吸勁將其手中丹光不斷拉扯,如同泥潭深沼一般令他的丹光完全不受控製。
    見此一幕,丹瓊子立刻將丹光收回,眯著眼睛,額前頓時流出一絲冷汗。
    “出了何事?”
    “他體內有不屬於他的東西,似毒非毒,緊緊吸附在其靈元之中,與其自身強烈相斥。”
    尤映秋此時正坐在旁邊,眉心深皺。
    丹瓊子看向尤映秋:“我聽聞天書院自天書傳道,有推演天機之術,尤殿主可否能找到此物源頭?”
    “我隻看到了一片黑夜,我幾位師兄的推演也是如此。”
    丹瓊子隨後便在尼山之上住下,待了數日用來製方,嚐試救治,然後安排幾位弟子分別煉丹,給尤不渝服下。
    但無論是何種丹藥,入體之後都沒有任何起效,即便是丹瓊子以自身丹氣催發,最後藥性也會在其體內泯滅於無形。
    此時,跟隨丹瓊子一同到此的文彬與陸澤正在殿外候著,表情逐漸變的若有所思。
    “那尤不渝是不是治不好了?”
    “生命應該無礙,但修行之路怕是要就此中斷了。”
    “那掌教他老人家,總不會讓女兒去嫁給一個廢了的人吧……”
    陸家和文家在涼州都是實力還算可以的修仙世家,兩個家族皆是把嫡長子送入了仙門修仙,讓次子去丹宗學丹道。
    他們倆的丹道天賦確實不錯,雙雙入了內院,再加上身份與背景極適合,原本應該是元采薇的夫婿人選。
    誰知岐嶺一事後,丹宗有意要與天書院和親。
    於是如他們這般的世家次子,心思便落空了,可誰知此刻,竟然還會峰回路轉。
    事實上丹宗內宗的所有外姓弟子,沒有不想娶元采薇的。
    所以此時無論是文彬還是陸澤,都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不過就在兩人交談之時,他們忽然看到師妹元冰清手中握著一封信,從殿中匆匆走來。
    “師妹你要去哪兒?”
    “我替采薇師姐去送信,待會兒就會回來。”
    陸澤聞聲一怔:“采薇師妹的那封信,不是給尤不渝的?”
    元冰清微微一愣,隨後莞爾笑之:“自然不是。”
    “?”
    從匡誠那邊回來的季憂在此期間一直都在閉關,開始進行第十二次微照,不斷地向著更加梆硬的肉身而洗練著。
    而這次的洗練整整進行了三日,酸麻的痛感令其無法長時間堅持,隻能時停時歇,在閑暇時間改去悟道場悟道。
    靈劍山的小鑒主在虛無山的時間越來越多,從應天初境,進入了應天中境。
    她也有著自己的堅持,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靈劍山最鋒利的劍。
    季憂每次進去,都能看到她手中萬千的道法在不斷演化,身上的氣質則越發地仙氣飄飄。
    不過唯一沒變的,是她每次見到季憂都要微微抬起手臂。
    對她來說,似乎被抱著悟道更加得心應手。
    不過對於“書亦,叫哥哥”,目前仍舊沒有什麽進展。
    “尤不渝,怕是治不好了。”
    “?”
    正午時分,溫正心、班陽舒和裴如意來到了碧水湖雅園,隻不過是空著手來的,令季憂頗為不滿。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他們從內院帶出來的消息給轉移了注意力。
    “治不好了?傷的這麽嚴重啊,埋了嗎?”
    班陽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說師弟嘴是夠毒的:“還沒死呢,頂多就是無法修行了……”
    季憂聽後皺了皺眉,心說那還怪可惜的:“到底是傷到哪兒了?”
    “不是傷,我聽吉祥殿的弟子在閑聊時說,他體內多了些不屬於他的東西。”
    體內多了些不屬於他的東西……
    季憂撚著茶杯,思索良久,眼睛微微眯起,心說這句話好像有點黃是怎麽回事。
    裴如意此時將茶杯放下道:“我現在在想,此事會不會和靈劍山有關,可又覺得沒有道理,我天書院既然問道雙敗,他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而且何靈秀偏偏沒事。”
    班陽舒壓低了聲音:“會不會在上山之前?尤不渝不是說了麽,那一夜有靈劍山高手曾想對他出手,但是最後被他言辭逼退。”
    季憂立刻擺手:“不可能,既然都出手了,幹嘛不幹脆殺掉,他一定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美男子。”
    “?”
    “又或許,他是吃了什麽髒東西了吧。”
    三人看向季憂:“這也能是吃出來的?”
    季憂抬頭和他們對視眼:“去靈劍山之前,尤不渝大量服用丹藥煉道,誰知道他是不是吃錯了什麽亂七八糟的。”
    溫正心此時忽然生出了八卦的心:“對了季師弟,從靈劍山回來我就一直有個疑問,那丁瑤到底是不是你的未婚妻?”
    “她若是我未婚妻,當日在遺跡之中還能讓公輸仇不要留手?師姐你這猜的也太過離譜了。”
    “但我看她對你的態度,似是十分乖巧一般。”
    季憂嗬嗬笑了兩聲,心說這不是調教她家主子沒成,結果把她調教好了麽:“也許是因為斬破劍林的事,讓她不禁傾心了。”
    溫正心忍不住哦了一聲:“所以斬破劍林的那晚,她才知道你睡得很晚,你也說自己腰酸背痛,還真是到處都是未婚妻。”
    “師姐不要見我長得玉樹臨風便總是這般冤枉我。”
    “你說沒用,人家白如龍這幾天整天在院裏傳,說你在靈劍山上都是未婚妻呢,現在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師弟還要遮掩做什麽。”
    季憂抿了下嘴:“看來如龍仙帝的錢袋子是又癢癢了,需要我給他撓撓。”
    正在此時,門外忽然響起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隨後便有一人推門走了進來。
    眾人轉頭看去,發現是個年輕的女子,穿的並非天書院的仙袍,而是丹宗的丹袍。
    季憂微微一愣,隨後抬頭看著她:“請問姑娘找我何事?”
    “季公子,我叫元冰清,我家師姐叫我帶了一封信過來,請公子親啟。”
    “你家師姐?”
    “我家師姐是丹宗掌教之女,元采薇。”
    聽到這句話,班陽舒、溫正心與裴如意三人忍不住轉眼回眸,心說這還沒有未婚妻呢,這個你可是否認不了吧!
    季憂伸手接過信來道了聲謝,隨後便拆開看了一眼。
    其實自從季憂回到天書院之後,元采薇就一直想給他寫信,但猶豫了許久都沒下筆。
    主要原因是因為靈劍山那位小鑒主妹妹曾寫信過來追問,說她看了季憂什麽好東西,讓她從實招來。
    這讓她有些心虛,頗有種搶姐妹男人的感覺。
    所以這封信早先便寫好了,但一直未曾寄出。
    隨後天書院便來人,說是要請人為尤不渝治傷,她才借此機會將這信托師妹帶了過來。
    內容大概就是問好,還說了些元辰的近況及自己的近況,最後又再一次懇請季憂忘記那晚自己隻穿著肚兜坐進他懷中的事情。
    雖然說是讓他忘記,但元采薇卻把那夜的情景以生動優美的文字描述了一遍,什麽玉潤的腳兒,挺翹的臀兒。
    這根本不像是求他忘記,反而是帶著他又回憶一遍那一晚的共浴。
    “紅顏禍水啊!”
    “季憂啊季憂,你當真是紅顏禍水!”
    溫正心、裴如意及班陽舒三人此時正端著茶杯,看著季憂,暗罵一聲不要臉。
    紅顏禍水本身不是一個好詞,指的是禍國殃民的女子,他們還從沒聽說過一個男子竟然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