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他絕對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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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常說大道萬千,數之不盡,以至於每個人所感悟的道法都不盡相同。
但經過人族修仙者千百年的摸索與嚐試,底蘊深厚的世家自然有自己的法修秘術可以傳代。
後世修行者按照祖先遺留,便漸漸成為了體係。
而渾天術法,便是楚家的代表之作。
可問題是通玄境不過是初通仙法玄妙,很少有人在這個境界就能將術法掌握並運用,即便楚河在悟道方麵天賦卓絕,這威力也超乎想象了。
“這還隻是初次出手,並非全力。”
“季憂,要有麻煩了……”
班陽舒、溫正心及裴如意等人也都從坐席之上起身,垂於身側的兩手驀然握緊。
這一場戰鬥之中,杜竹其實沒有太過強烈的戰意,或許是因為他也知道,自己隻不過是主菜前的點心。
所以這並非是一場所有人都想看到的酣暢對戰,更像是一次炫技。
而楚河此時所表現出的強悍,的確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自打他回院之後,所有人都說他的氣息很強,但從未有人見他出手過,而此時這番出手,才算是真正向眾人展示出了楚家的底蘊。
“他應該還沒用全力。”溫正心的麵色變得十分凝重。
班陽舒和她的看法相同:“那杜竹本就沒有取勝之意,但就算他有,那一劍估計也是接不住的。”
白如龍境界在楚河之下,分辨不出,聞聲忍不住開口:“這麽強?”
裴如意抿了下嘴角:“我是在通玄境待的最久的,但哪怕是通玄上境,估計也無法輕言取勝。”
“季兄能勝的過他嗎?”
“不太好說了……”
“明明隻是回家了兩個月,為何能成長到這種地步?”
議論聲中,楚河周身的氣息仍舊盛大無比,術法之氣環繞諸身,頃刻間從白玉台騰空壓下。
當啷一聲,一塊鋒利的鐵片橫飛向了觀眾席,被一看熱鬧的弟子偏頭躲過。
定睛觀瞧,那是一塊碎裂的刀頭。
此間眾人回頭,便見杜竹橫飛而去,原本在手中緊攥的長刀斷成無數塊散落滿場,而他的仙袍也被氣勁撕裂,看上去衣衫襤褸。
那柄通體玄黑的刀不凡品,光材質也能看出它堅硬非凡,但此刻卻斷成了無數塊,足見方才一劍的威能。
因為斬斷隻會有一個斷口,現在那柄刀寸寸斷裂明顯是被恐怖的術法絞斷的。
此刻,台上台下瞬間一陣鴉雀無聲。
杜竹從場外爬起,深深地看了一眼楚河,眼眸之中是強烈的不甘。
“還打麽?”
“若還打下一場,你需要一柄新的武器。”
掌事院秦榮此時飄然而來,看了一眼他的虎口,發現並未有任何損傷,眉心不禁微皺,但還是依照流程對他問話。
守擂賽分為三場,如當初天書院問道靈劍山一般,兩場取勝為贏。
但也不排除各種其他因素導致的一場定下輸贏,如死亡、認輸,或各種無法繼續。
正在此時,一張紙條從杜家家主手中傳出,送入了杜竹的手中。
杜竹看後輕輕搖頭,放棄了換刀上台的機會。
此時的眾人還沉浸在楚河剛才的驚豔表現之中,許久才發現了杜竹離去。
對此,他們並不感到意外。
因為沒人認為杜竹可以入內院,一早便知道他對此戰所能造成的影響,頂多就是消耗季憂與楚河之中的任意一個罷了。
而現在大家更關注的是,季憂究竟還能否勝過這樣的楚河……
這個問題其實從季憂感悟了天書那一刻就不斷被人提出,而期間則經曆了百轉千折。
一開始,身為楚家二子的楚河似乎是必入內院的。
而季憂則一劍一劍,將這份可能性斬的支離破碎。
靈劍山歸來時是季憂名望最高的時刻,那時候大部分人都覺得季憂已經算是邁過了內院的門檻。
直到今日,楚河對杜竹出劍的強大又狠狠將這個趨向給掰了回來。
就連裴如意、班陽舒和溫正心,也是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
隨後,掌事院弟子上去清掃白玉台,而眾人的目光中則多出兩道身影。
走在最前麵的那個還是那一襲白衣,輕易便吸引了無數目光。
有一些站在皇族宗親後側的人,看到旁邊那位一直未動筆的靈劍山弟子開始簌簌狂寫。
“其實這些日子,不少人都對你說過了,要你入內院,說入內院有許多好處雲雲,你雖然性情乖張,但大抵也是心中有數的。”
“現在,我要你忘記這些。”
“忘記所謂去豐州建立世家,忘記所謂內院弟子可吃萬民供奉,忘記本教習那一百靈石。”
“出劍吧,盡興就好。”
曹勁鬆的表情也有些沉悶,但還是佯裝輕鬆地拍去了季憂肩頭的落塵。
他也看出了楚河的氣息不同尋常,雖然覺得驚駭,但此時已是臨戰前夕,也沒什麽好講的了。
季憂也捋了捋衣衫:“帥麽?”
“風采不弱於本教習年輕之時。”
季憂深吸一口氣,然後邁步上了白玉台站定。
這些天來,無數人都在議論內院名額之事,覺得此戰無比重要,但其實對季憂而言,他所經曆的每一場戰鬥都很重要。
玉陽縣縣衙的那一拳,盛京街頭的那三劍,岐嶺、劍林……
他出身窮鄉僻壤,想花一兩銀子都得辛辛苦苦憑本事去劫,哪有什麽不重要的戰鬥。
所以他現在的心境並不複雜,反而更很像曹勁鬆方才說的那般。
出劍吧,盡興就好。
此時,楚河也朝季憂望來,原本因為上一場結束而平息的氣息此時忽然搖曳。
紫紅之氣伴身,此時的他單手持劍,眼眸之中殺意騰騰。
“鄉野私修……”
楚河一張口,四個字雖然低沉,但卻足以落入眾人的耳中。
眾人忽然意識到,這個專屬於季憂的名詞似乎很久沒有被人提起過了。
可換到楚河的角度來想,身出名門,從入院以來就被萬眾矚目,卻屢屢被一鄉野私修踩在腳下,的確是夠難忘的。
而他此時從幽州歸來,也許就是為了等待此刻的複仇。
嗡!
白玉台上,楚河頓足舉劍,一股強大的氣息呼嘯而起,風浪滔天。
他對杜竹的時候當真是沒有使用全力,而此時的一劍,則裹挾著強勁的術法直接奔流而來。
鏗鏘一聲,季憂舉劍迎上,直接被沉重的氣勁斬到了白玉台邊,劍身不斷顫栗。
隨後回劍,又是一劍襲斬而來。
楚河的氣息強大到鼎盛,遠超季憂的氣息,便是隔著極遠的空間也令許多的外院弟子感受到一種窒息感。
但季憂並未改色,周身靈氣瞬間洶湧,直接揮劍迎了上去。
鏗鏘之間鐵器之聲震而耳,火花四濺而飛。
但季憂幹淨的鐵劍卻不知為何,明顯沒有楚河那攜帶道法之劍流暢,幾次回劍而斬都落空,反而迎頭便是劍鋒襲來。
砰一聲悶響,季憂腳下的石磚直接碎裂,而他則拄劍回身圓斬,蕩開身前氣浪,直劍而去!
下一瞬劍鋒偏位,楚河似是預判一般閃身,左手匯聚一道氣勁橫貫而來。
“渾天術法屬於諸法伴身的一種。”
“修仙者出劍時一旦接觸到對方的氣息,就會受到術法的影響,劍軌不受控製,無法做到劍隨心動,如被纏繞。”
萬頃林海深處,層雲繚繞的雲海之巔。
內院殿主除尤映秋之外,另外四位正在山上,將登仙白玉台上的一切盡收眼底。
像他們這般上五境的大能,其實根本不太關注外院弟子。
但今日卻不約而同地來到山崖上,看的無比認真。
其中,長生殿柴胡所主修之法與楚家相似,便一眼看出了季憂此時所麵臨的險境。
“外院弟子能打出這種術法,還真是多年未曾見過了。”
無欲殿主呂奉川忍不住開口,輕吐一言。
此刻,砰地一聲悶響。
回劍圓斬的季憂還處於背身的姿勢,但劍刃已被對方躲過,後心直接被纏繞著渾天術法的拳頭狠狠擊中。
那並非是武煉的拳勁,而是術法之威。
其中的力道在揮拳之時猛烈崩開,勢大力沉,直接將持劍的季憂打的踉蹌三步。
見此一幕,白玉台上頓時一片嘩然。
他們這些人裏,對於戰鬥的細節很難看出,但卻知道這初次的交鋒之中,楚河安然無恙,可季憂卻是實打實地中了對方一拳。
而且那拳勁散開之時鼓起的風浪幾乎撲麵,亦能讓人判斷其中力道。
要知道,楚河氣勁先前是連杜竹那柄寶刀都足以震斷的,現在直搗後心豈是好受的?
“受傷了,季憂絕對受傷了……”
“那一拳給誰,誰也受不了啊!”
“這些日子以來院中都在說季憂的劍多麽強勢,怎麽會這麽快就落了下風?”
“說不定是身法問題,季憂的劍根本無法捕捉到楚河。”
“這也叫劍道?我怎麽覺得季憂的劍有些浪得虛名了?這不我上我也行?”
“不對,我見過他的劍,不該如此普通才對?”
季憂持劍轉頭,看向楚河周邊不斷旋轉纏繞的紫紅之氣,表情變得若有所思。
他並非世家出身,無人傳道,對於術法的玄奧不太了解。
但此刻也已經從出劍回劍的過程之中感受到,伴隨著楚河全身的氣息似乎有些古怪。
因為他的出劍都會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流從劍刃劃過,如同劍身入水般受阻,以至於劍落時會偏移好幾寸,隨後被對方輕易閃過。
不過這幾劍下來,他大概能明白,這是環繞在楚河周身的術法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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