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公主的魂兒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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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一夜之後,雪域的天空漸漸明亮。
    不過因為雪後的寒霧過於濃重,以至於街麵之上白茫茫一片。
    此時,在登峰大道做生意的妖族商販忽然就聽到一陣鐵甲叮當的聲音,抬頭看去,就見一群禦前的妖兵妖將,押送著一群人從寒霧之中走過,向著高聳的雙子峰右峰而去。
    於是在熱氣騰騰的蒸鍋前,商販們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路注視。
    被押送的足有百餘人,隨著行進,身影漸漸消失在了寒霧之中,但鐐銬的嘩啦聲仍舊清晰。
    隨後,一行人迎著鋒利如刀的風雪,朝著山脊之上走去。
    鱗族族長與牙族族長麵無表情,看不出悲喜。
    他們並不後悔,他們是忠於陛下的。
    昨夜的襲殺與聯軍攻打寒鐵關其實沒有區別,他們都是在為族群而戰,他們也清楚,陛下是知道他們的心的。
    此時,日頭開始稍稍破開寒霧,妖帝城內外雙城之中早已開始議論紛紛。
    所有人都知道鱗牙兩族去襲殺了玉園的人族使者,但關於其中的細節,以及造成了何種影響,他們是不清楚的,隻知道有人被關進了寒牢。
    此時的季憂從房間走出,看了一眼掛在屋簷前晶瑩剔透的冰溜子,隨後便與眾人一起站在了連廊之上,金光逐漸從眼眸之中浮現。
    雙子峰右峰頂部是妖族的寒牢,一處被妖族談而色變的監牢。
    這並非是因為牢獄之中有什麽殘忍的拷問、毒打,僅僅隻是滿眼看不到盡頭的純白,就足夠令人在被關押的過程之中精神崩潰。
    季憂以神念勘破寒霧,注視著寒牢的大門被緩緩打開,看著鱗牙二族參與襲殺的眾人被送了進去,隨後便將目光收回。
    玉園夜襲之後人族無一人傷亡,妖帝派兵捉拿了鱗妖二族,接下來就該做出承諾了,然後他們就可以打道回府。
    妖族女子是有尾巴的,這件事從妖族公主的臀兒上得到了印證,填補了人族關於妖族的資料中一處重大的空白。
    另外,還撿到了野生的刀子。
    不過手不能動了,不知道多久可以恢複。
    再就是重要的東西被妖族公主身邊的婢女看了去,丟失了一點點清白。
    季憂默默計算著此行的得失,也還算滿意,畢竟他最大的收獲是避免了豐州的生靈塗炭。
    但有一點可惜,就是傳說中的妖族寶庫,他沒進去。
    偷是有損職業道德的,勵誌做悍匪的季憂隻願意搶,而搶的定義就是在有人看著的情況下把東西拿走,那人還不敢吱聲。
    但寶庫是妖帝的,這件事怕是不能成……
    沒關係,記住位置,回去練練再說。
    “妖蠻聯盟這件事,估計要暫時告一段落了。”
    季憂輕輕開口:“但也隻是暫時,因為妖族重返九州的目的是不會改變的,而這次押解鱗牙兩族上雪峰,估計也是做給我們看的,他們並非會得到什麽懲罰。”
    連廊上的眾人此時也忍不住看向窗外雪峰,以目力能夠勉強看到其上冒雪而行的眾人。
    “像妖帝這般的大人物,所考慮事情的層麵遠比我們複雜的多,我們自然是猜不到的,但幸好結果是我們想要的。”
    “看來我們可以回去了……”
    “嗯。”
    季憂點了點頭後抬起眼眸:“九州那邊也要入冬了吧?”
    公輸仇點了點頭:“看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冬季過去之後就要春耕了。”
    季憂此時還在惦記著回去進行聯合開墾的事情。
    正在此時,晨曦下的薄霧之中走來一個高挑的身影,腰肢纖細,腳步款款,肩上背著一隻藥箱,向著連廊之上的季憂望了過來。
    【正經大夫,前來複診】
    見此一幕,眾人也紛紛轉頭看向了季憂。
    這妖族公主昨日便匆匆來此,隻看了季憂一人,沒想到一大早便又來了,臉上似乎還帶著困頓。
    公輸仇此時站在連廊上,見狀轉頭看他一眼:“這位妖族公主似乎對你很上心。”
    季憂看他一眼:“單純的醫患關係而已,她也是不願意打仗的一方,與我的理念也算是相合。”
    “我看未必,不然的話,以她這千金之軀,為何對你總是這麽積極?”
    “自然是一位正經大夫對一個患者的用心,還有就是安撫吧,出現了襲殺這種事,妖帝一脈總要有人出來安撫我們的,公主身份也算是誠意。”
    “這誠意怎麽隻對你呢?”
    “你就繼續破案吧,誰能破的過你……”
    季憂丟下一句話,轉頭看向封陽公主,道一聲請。
    他到現在也沒明白公輸仇為何對自己心存善意,但覺得這家夥怎麽說也是四十歲的人了,該成熟穩重的年紀,平日裏看上去也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應該不會把捕風捉影拿回去亂說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公輸仇此時想要回到九洲蒙麵說書的心已經蠢蠢欲動了。
    因為此行之中,除了撿到了野生刀子的季憂之外,他的收獲是最大的。
    這種收獲不是什麽實物,而都是一些堪稱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素材。
    什麽肉搏蠻族、劍斬兵王、反殺妖將,他感覺自己的含金量要隨之瘋狂上升了。
    如今若是再加上這妖族公主見其勇猛,暗中傾心,那就更不得了。
    因為前三個時間是正麵吹噓,聽上去或許有些虛浮,但後麵那個則能在無形之中側麵將季憂的勇猛進行鮮明的烘托。
    【不愧是公輸師兄】
    【公輸師兄竟能與這般人物打的有來有回?】
    公輸仇負手而立,站在連廊之中,表情淡淡地望著遠處的純白,都不知道回去之後該如何接受這讚譽。
    此時,季憂已經隨封陽公主回到了房間之中,就見封陽將季憂的手臂托起,做了幾次彎折。
    或許是昨天隔著衣服給他看尾巴的事現在想想有些越格,這位妖族公主今天有些安靜,並沒有太多話,隻是輕輕地握著季憂的掌心,表情嫻靜而柔美,動作溫柔而輕緩,時不時還會打個哈欠。
    季憂也如正人君子一般,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隻是對於複診是不是要手牽手,他仍舊不太清楚。
    與此同時,夜寒又來到了封陽的公主府中。
    但尋了一圈,都未能找到妹妹的蹤跡,於是便將她的貼身婢女小柔尋了過來:“封陽呢?”
    “公主她出去了。”
    “出去了?”
    “去給人族看診。”
    夜寒愣了一下:“什麽時候?”
    小柔看了一眼天色:“回殿下,大概是卯時吧,天剛蒙蒙亮就去了。”
    夜寒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封陽這丫頭雖然看上去知書達理,但其實有一個壞習慣也隻有親人之間才知道。
    她從小就非常賴床,起床氣也大,基本要睡到巳時才會起床,從來不曾為誰起的這麽早過……
    與此同時,靈園之中複診已經結束,封陽將自己的小手又放了一會兒,才從季憂的手中緩緩抽離,隨後背上藥箱,回到了府中。
    夜寒並未離去,還在府中等他。
    眼看著被皇兄緊盯著她,封陽公主便主動開口:“我去給人族看診了。”
    夜寒看著她,思量許久後開口:“你可知道那些人族馬上就要走了?”
    “?”
    “今早將鱗牙兩族參與襲殺者關入天牢之後,宮中就傳來了消息,說父皇要召見人族使團,我想他們的任務要結束了。”
    封陽沉默許久後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人族一行來我雪域後立刻帶來了一場動亂,再留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如今早些離去也不是壞事。”
    夜寒微微一怔,有些鬧不明白了:“你不是對那人族挺上心的?”
    “隻是有些欣賞,但……他們終歸隻是來客,皇兄也說過,他們馬上就走了,人妖兩族,還是互相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你……你這倒讓我不知道該怎麽勸了。”
    夜寒先前總有種皇妹要被人族拐跑的感覺,這次來也是為了和她說明。
    雖然按照現在的局勢發展,妖族和人族還可以和平共處,但關於九州的核心問題解決不了,未來的戰爭一定也是無法避免的。
    一個妖族公主,嫡係長女,怎麽可以喜歡上一個人族。
    可他卻沒想到,皇妹對於那人族馬上要離開雪域會表現的如此平淡,仿佛與自己無關,倒讓他茫然了。
    封陽公主注意到了夜寒的表情,思索良久後若有所思地開口:“皇兄認為我喜歡他?”
    夜寒回過神:“你特地換了衣服見他,為他早起,難道不是?”
    “都說隻是欣賞而已,感覺他很勇猛,又足智多謀,心中便多有好奇,但並不是皇兄想的那般。”
    封陽喃喃開口,不覺得自己說的是假話。
    她不願意人妖兩族開戰,但自小聽過那麽多關於九州的故事,好奇自然是免不了的。
    人族使團來的那日,她就是因為好奇才隨之一同迎接的,後來因為醫師的身份與那叫季憂的人族見得多了,好奇便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隨後就是襲殺那夜,他縝密的思維以及斬殺束河的勇猛,讓她欣賞不已。
    但妖族與人族並非同族,她作為妖族公主,即便是從身份來考慮,也不會去喜歡一個人族男子。
    即使是給他看了自己的尾巴,但那也是隔著衣服的……
    夜寒聽後眨了眨眼,心說這我倒是沒想到啊,於是便放下了心來。
    隨後,日頭開始緩緩升起,寒霧漸漸散盡。
    一位妖族大臣從妖帝宮而來,隨後便匆匆進入了靈園,並帶來妖帝口諭,說要再次召見人族使團。
    於是人族紛紛前往妖帝宮覲見,一直在帝宮之中待到了中午。
    在帝宮之中用膳過後,他們就又匆匆地回到了靈園,開始收拾行囊。
    結束了……
    從寒鐵關穿行到蠻荒,再到雪域,經過了無數的風波,此事終於結束了。
    方才那位妖族帝君已開金口,承諾不會與蠻族聯盟。
    就如同季憂所說的那般,妖帝這個層麵的人物所考慮的是天下,是種族興亡,位格極高,所看所感都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鱗牙二族的突然行動隻是順水推舟,妖帝選擇不戰,必有其他原因。
    隻是這件事與他們無關,他們所要的也隻是一個不戰的結果,而有了這個結果之後,此行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九州之外到處都是是非之地,就算眼下還算平和,但誰也不會忘記那一夜的襲殺。
    所以對他們而言,在此地呆的越久風險也就越大,還不如趁早離去。
    事實上自從出了寒鐵關,他們這些人就沒有一日不是歸心似箭的。
    此時的季憂坐上了馬車,兩隻手垂在身旁,眼望著白茫茫的雪域。
    人妖兩族的和平隻是暫時的,說不定有一日,戰火會重新燃起也說不定……
    而此時,夜寒已經從公主府離開,來到了妖帝宮中,看向了王座上那位偉大的妖帝。
    他也得知了妖帝的決定,得知了人族使團要離開,心中還是有些不解,所以便想來問問。
    此時的妖帝正手握著一副卷軸,卷軸之中是偌大的妖族雪域全圖。
    在太古之戰結束後,妖族自南向北遷徙到此,一開始的生存範圍隻有雙子雪峰下不大的一點地方。
    而那時候妖族殘餘的子民,其實也不過數千。
    後來經過了千年的發展與休養生息,他們學會了在雪中刨食,學會了在冰封千裏的東海之中捕撈,開鑿雪山,清空雪穀,日子漸漸平穩,才有了如今這般地步。
    但妖帝一族自古以來就從未忘過先輩留下的重任,便是要帶著族人回到九州。
    夜寒此時躬身下拜,開口道:“父皇,您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與人族開戰?”
    妖帝的目光在卷軸之上掃過,看了許久之後才將卷軸合上,然後抬眼看著夜寒:“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沒想過在此時與人族開戰。”
    “既然如此,您先前為何還要接見蠻族使臣?”
    “因為妖族不是朕一個人的妖族,是所有妖族的妖族。”
    妖帝抬起眼眸,沉聲道:“岐嶺一事之後,朝中大臣便開始有了要重回九州的念頭,並且愈演愈烈,朕不能強行壓製,因為有時候民意是君意也壓製不住的,那麽朕若不想開戰,就需要有人犯錯。”
    夜寒極其不理解:“父皇究竟為何不願意開戰?難道我們真的要放棄九州?”
    “放棄?不,隻是時機未到而已。”
    “人族氣運已經出了問題,我不明白我們還要等待什麽時機。”
    “我先前便說過,破碎的天道應該自行崩塌,新天道選定先賢後應運而生,隨後降下族群氣運,開啟聖戰,可朕如今隻看到了一片死氣沉沉,但始終看不到新的氣運落於何處。”
    夜寒聽後擰緊了眉心:“莫非岐嶺那件事是個誤會?”
    妖帝搖頭:“不,那是個開端,意味著人族一定出了問題,天道已經從內而外地腐朽,但不知為何卻沒有崩塌,可越是在這種時候,我們就越是不能心急,因為我們無法得知這其中是否別有陰謀。”
    “別的陰謀……?”
    “就像岐嶺那樣,想要尋求仙緣的人族最終卻成了別人仙緣,這本身就是個陰謀,人族有句古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便是這個意思。”
    夜寒聞聲抬起眼眸:“那我們就幹等著,什麽也不做?”
    妖帝看向他:“等待有什麽不好的?”
    夜寒捏緊了拳頭:“等待會落後。”
    妖帝聽到他的話之後輕笑一聲:“那是你不了解曆史,才會有此妄言,不要忘了,當年我們妖族是第一個舉兵朝向遺族的,但最後呢?”
    夜寒愣了一下,隨後才張口:“最後氣運盡歸人族,而我族隻能被困在雪域無法得見晴天。”
    “不錯,我妖族當年死傷大半,民怨凶凶,無法為青天衛道,結果卻為人族做了嫁衣,所以衝在最前麵從來都不是最好的方式,這也是朕一直猶豫的原因,朕的妖族再經不起一次折騰了。”
    “那我們要等到什麽時候?”
    “再等兩年。”
    夜寒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為何會是兩年?”
    妖帝忽然起身,從王座上下下來,向著殿外走去:“因為再過兩年,天書院的那個老家夥的壽元就要耗盡了。”
    夜寒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天書院的院長要死了?”
    “快了,我想不隻是我,還有很多人都在等他或死或飛升,這老家夥這些年一直遮蔽著天道,讓萬道混沌,可在壽元耗盡之前,他總要選擇飛升或死去的,到時候朕就能看得清一切。”
    天書院掌教,三百五十多歲,入臨仙境已有百年。
    但百年光陰之間,他從未嚐試過往仙界飛升,這件事其實無論是在人族,還是在妖族,亦或是在蠻族,都有諸多猜測。
    但隻有如妖帝這般的人物才知道,他不隻是沒有飛升,還遮蔽了天道。
    可壽命終有盡時,在妖帝看來,短短兩載有何等不起的?屆時看清一切,總比盲目闖入這天道局中要好。
    “父皇,天書院的那位掌教到底有多強。”
    妖帝轉頭看著他:“當世最強。”
    夜寒沉默許久,隨後拱手:“我明白了。”
    “束河死了?”
    “死了,被一個叫季憂的人殺掉了。”
    妖帝聽後轉身:“一人七劍的那個?”
    夜寒有些微微驚訝:“他一個通玄境的鄉野私修,竟然能讓父皇記得?”
    “人族像他這般有意思的其實不多,肉搏蠻族,劍斬兵王,還能殺掉束河,我很好奇他的傳承來自何處。”
    “據說是鄉野私修,因為活的太難,所以一直在亂修。”
    妖帝沉默許久之後擺擺手:“不說這個了,封陽呢?”
    夜寒想起了妹妹:“封陽應該是在義診。”
    “你去找工匠,將損壞的玉園修繕一下吧。”
    “是,父皇。”
    夜寒躬身行禮,隨後便出了皇宮,先是找了一批的工匠去修繕玉園,隨後又去見了妹妹。
    似乎是為了印證自己並不喜歡那個男子,封陽並沒有在人族離開的時候前去相送,而是一直都在義診,神色如常,並沒有因為人族離去而產生多少反應。
    夜寒此時來到她的醫樓,坐在了她的對麵:“午飯吃了麽?”
    封陽搖了搖頭:“還沒。”
    “要好好吃飯啊。”
    “知道了,等我看完這個病人吧。”
    夜寒看著她平靜的眼眸,覺得自己似乎是想的太多,當真是誤會了妹妹的心思。
    自小聽了那麽多關於九州的事情,妹妹難免是對人族有所好奇的,自己是太緊張了些。
    隨後,玉園就進入到了修繕工作當中,被鱗牙兩族妖將所震塌的主殿、偏殿、連廊都要重建,也唯有西院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及。
    夜寒閑來無事,便常來盯著工程進度,不過有一次卻見到了皇妹的身影在周圍出現,讓他有些疑惑。
    公主府和醫館都在登峰大道的南側,與玉園不在一個方向,平日的時候,皇妹是從來不會來這邊的。
    不過他也沒太在意,隻當是她閑逛於此,直到第二日。
    玉園的修繕工作進度很快,亭台樓閣逐漸開始恢複了原貌,夜寒來此是為了查驗主殿的恢複,但一進門就看到了妹妹。
    她正裹著一件棉袍,靜靜地坐在院子裏,紅唇微張著,似乎正對著二樓發呆。
    夜寒愣了一下,不明白為何妹妹又來了這裏,於是隨手喚來一個工匠:“公主怎麽會在這裏?”
    “稟殿下,自前日開始,公主就每天都來,對著二樓的一間廂房一坐就是半日,有時候還會去西院逛很久,像是在檢查門窗的劍痕。”
    “?”
    夜寒的麵孔忽然嚴肅了起來:“哪一間廂房,指給我看。”
    工匠聞聲抬手,手指在二樓比劃了一陣之後停了下來:“就是那間。”
    “壞了。”
    “沒壞,剛修的。”
    夜寒看他一眼,心說你懂個錘子,然後就又將自己的目光落到了皇妹那發呆的背影上,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好消息是人沒被拐跑,但壞消息是魂兒好像被拐跑了……
    這位禦用的工匠也不知道皇子殿下在想什麽,收拾了一下東西,帶上幾個人就朝著妖帝宮的寶庫位置而去。
    也不知道是誰,竟然在那寶庫門外做了個記號,淨給他們找活。
    (車修好了,去提車,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