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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維爾先生，你應該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是被深淵戰場征召來的，所以時間到了就會回去。”陸恒直接坦白身份，目的是讓澤維爾·矩陣放下戒心，高效的談接下來的事情。
    賽克斯世界並不是第一次見到征召來的外星生物，而且賽克斯人也會受到征召。
    因此，被征召者在賽克斯文明並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詞。
    “我知道你們，很奇特的出現方式，離開的時候也同樣奇特。”澤維爾·矩陣作出了評價。
    “因為時間到了就會離開，所以我們的時間不多，希望在離開之前，可以將一些事情解決完。”陸恒開始轉入正題。
    “你說，如果我能幫到你們的話。”澤維爾·矩陣之前獲得了幫助，所以不介意還以幫助。
    “第一件事，你和葉麗安娜·賽克斯認識嗎？”陸恒先問出了這個問題。
    由於葉麗安娜·賽克斯的要求是把澤維爾·矩陣抓過去見她，但陸恒並不打算這麽做。
    就算想這麽做，難度也很大。
    畢竟連賽克斯軍方都辦不到的事情，沒必要冒這個險。
    而且，目前和這位瘋狂科學家的接觸還是良好，突然翻臉沒意義。
    澤維爾·矩陣聽到葉麗安娜·賽克斯的名字，沉默了下來，片刻後才答道：“認識，但準確的說，我認識的是他的父親拉克裏尼·賽克斯。”
    陸恒聽到這個回答，挑了挑眉，大概猜到了是怎麽回事，但還是聽他繼續講下去。
    “我和拉克裏尼·賽克斯都是研究機械生命的科學家，但研究的方向不同。大概十五年前，我和拉克裏尼發現了深淵的存在，並且抓住了一頭惡魔進行研究……”
    澤維爾·矩陣開始慢慢講述他和拉克裏尼·賽克斯的故事：
    “後來，拉克裏尼認為深淵會毀掉我們的文明，要去追查深淵的源頭，於是離開了首都星圈。
    “我則是發現了一種奇特的物質，對我研究機械生命有著重大幫助。
    “於是，我們就分開進行各自的研究，後來聽說他去了外星係，之後就沒有了聯係。
    “期間有傳言說他失蹤了，他的女兒，也就是葉麗安娜過來詢問我，他的下落。
    “我和拉克裏尼告別之後，就再也沒有收到過他的消息，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之後，葉麗安娜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消息，懷疑我誆騙他的父親去外星係，才導致他的父親失蹤。
    “之後的一段時間，她都在視我為仇人，無論我怎麽解釋都沒用。
    “後來，我因為研究的項目違反了機械生命法案，遭到軍方的通緝，隻能躲藏起來。
    “大概在一年前，官方突然收到了拉克裏尼的信息，提醒文明防禦深淵入侵。
    “我聽到過那段錄音，如果你的聲音沒有進行偽裝的話，我認為那段錄音就是你發的。”
    陸恒挑了挑眉，問道：“所以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邀請我進門做客，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澤維爾·矩陣承認道：“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後來呢？”
    “後來，因為拉克裏尼的提醒，讓葉麗安娜受到了逃亡派的簇擁，選舉為新一任的領袖，而她也時刻不忘尋找我。因為拉克裏尼的故去，她更加認定是我害了她父親。”澤維爾·矩陣語氣中透著一股無奈。
    陸恒大概理清楚這件事了，坦白道：“葉麗安娜希望我能帶你去見他，當然，你要不要見她，你可以自由選擇，我隻是把話帶到。”
    澤維爾·矩陣頷首道：“謝謝，我會考慮的。”
    陸恒接著詢問第二件事：“另外，還有關於惡魔實驗的事情，賽克斯軍方在你的地下實驗室裏，找到了惡魔的犄角、指甲之類的部位，認為你在進行非法研究。”
    澤維爾·矩陣坦言道：“作為一名科學家，通過研究惡魔的物質構成，來了解深淵是必要的，我不認為這樣的研究有什麽問題。”
    陸恒接著問道：“那麽，你是否有進行惡魔機械改造方麵的研究？”
    澤維爾·矩陣搖頭否認：“沒有，惡魔這種生物，行為和性格十分極端，並不是合適的思維載體。如果要對惡魔進行改造，首先要清除的就是惡魔的思考器官。而不是進行肢體改造。”
    陸恒能理解他的思路，所以聽他這麽解釋，可以確認他並沒有進行機械惡魔的研究。
    “那麽氣態街區的案子和你有關嗎？我在那裏看到精神力強化模塊，這不是賽克斯文明現有的科技。”
    澤維爾·矩陣再次搖頭：“這個事件與我無關，我也看了新聞，如同你猜測的一樣，我也認為那是惡魔所為。
    “3號城市裏，應該有人在做惡魔相關的研究，甚至是在馴養惡魔。
    “至於精神力強化模塊，我確實在研究精神力相關的領域，但和同做同樣研究的，還有其他科學家。
    “如果你想要獲得線索的話，我認為大概率是降臨派雇傭的實驗室在做這項研究。”
    事情調查方向，兜了一圈又轉到了降臨派身上。
    由於有上一世的經驗，所以陸恒知道降臨派本身就是有問題的，隻是不確定氣態街的事件是否就是降臨派所為。
    陸恒思索片刻，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還有最後一件事，那天穿黑色戰甲的機械天使，我能見她嗎？”
    澤維爾·矩陣沉默了兩秒鍾才答道：“很抱歉，這個不行。”
    陸恒皺了皺眉，追問道：“為什麽？”
    澤維爾·矩陣考慮了一下，才答道：“那是黑羽靈號，她有自己的思想。”
    陸恒更加疑惑了：“你的意思是，她不肯見我？”
    澤維爾·矩陣保持沉默，相當於是默認了。
    陸恒接著追問道：“那我能知道她的近況嗎？損傷嚴重嗎？”
    “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已經完成修複。”澤維爾·矩陣神情平靜的回答。
    隻不過，他這種平靜的神情，也不知道是心理表現，還是機械體的平常狀態。
    陸恒更加疑惑了，之前黑羽靈號發出的求助聲音，很像是袁瑤瑤的聲音。
    剛聽到的時候，陸恒第一反應就是她在求救。
    可是，如果是袁瑤瑤，她為什麽不願意見自己？
    是澤維爾·矩陣在隱瞞什麽嗎？
    而且，黑羽靈號是一台機械天使，真的是袁瑤瑤嗎？
    黑羽靈號是上輩子就出現過的機械天使，也是澤維爾·矩陣製造的最強機械天使之一。
    上輩子的黑羽靈號，和現在的黑羽靈號，是同一個嗎？
    這問題沒辦法獲得答案。
    因為機械天使、戰艦、飛船、機械人這些都是有可能繼承舷號的。
    一艘戰艦退役了，新服役的戰艦，可以使用老戰艦的艦名和舷號。
    機器人也有類似的命名規則。
    機械天使自然也可以繼承名稱和編號。
    如果說現在的黑羽靈號真的是袁瑤瑤，是否意味著她已經被改造成了機械天使？
    以澤維爾·矩陣“瘋狂科學家”的外號，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而且，袁瑤瑤的初始天賦是【金屬離子還原】和【機械之心】。
    不討論倫理問題的話，她的這兩個天賦，都適合走機械強化路線。
    除此之外。
    還有另一個信息，讓陸恒心中產生了懷疑。
    現在的黑羽靈號，擁有修複金屬外殼的能力。
    這種修複能力，可以用【流體金屬】技能，配合計算核心的控製程序做到。
    而上輩子，並沒有見過黑羽靈號使用過這種修複能力。
    如果說上輩子的黑羽靈號沒有修複能力，而現在的黑羽靈號有，那麽【流體金屬】技能就是這個疑點的答案。
    陸恒思考許久，再次問道：“確定我不能見黑羽靈號？”
    澤維爾·矩陣坦言道：“我說過，黑羽靈號有獨立思想，我不會限製她的任何行動。”
    陸恒臉色沉了下來，問道：“最後一個問題，黑羽靈號的本體是人類？”
    這個問題才是關鍵，能夠解答所有疑問。
    澤維爾·矩陣沉默了下來，答道：“是。”
    聽到這個回答，陸恒目光沉了下來。
    如果黑羽靈號真的是袁瑤瑤。
    那麽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她的父親不在身邊。
    而她的父親是陸恒的淬火助手。
    在這種情況下，陸恒可以算是她的半個監護人，那麽這件事就不能不管了，即便是翻臉也要問清楚。
    陸恒猛的一拍桌子，喝斥道：“所以你把她改造成了機器人！”
    澤維爾·矩陣感受到了陸恒身上的怒火，問道：“你的情緒起伏很突然。”
    “對！如果不給我滿意的答複，我甚至會殺掉你！”陸恒沒有掩藏眼中的殺氣。
    “因為黑羽靈號嗎？”
    “不然呢？在這個世界，我可以算是她的半個監護人。對機械文明來說，理解不了監護人是什麽意思是嗎？”陸恒質問道。
    “能理解監護人的意思，但不能理解的是你發怒的原因。”澤維爾·矩陣很坦誠的表達了疑惑。
    陸恒深吸一口，說道：“你強製對她進行的機械改造？”
    澤維爾·矩陣解釋道：“不存在強製行為。而且，我計算出了你可能發怒的原因，你是否對黑羽靈號的機械改造程度感到擔憂？”
    陸恒挑了挑眉，發現機器的思維確實有點奇怪，但他提到了一個關鍵詞“機械改造程度”。
    “你說的機械改造程度是什麽意思？黑羽靈號的機械改造程度多高？”
    澤維爾·矩陣在理解了陸恒的發怒原因之後，開始高效率的進行解釋：
    “明白你發怒的原因了，那麽我就需要跟你解釋一下，在賽克斯文明，並沒有機械改造程度這個概念。
    “對我來說，機械改造和使用工具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提高個體運行效率，減少能耗，以及增加功能。
    “對一個生命個體來說，是手捧激光武器，還是把激光武器安裝到皮膚下麵，亦或是將手臂替換成裝配激光武器的機械手臂，本質上沒有什麽區別，都是使用工具。
    “賽克斯文明在進行機械革命的初期，進行機械改造，那是因為個體的身體工作效率，遠低於機械肢體。
    “因為運行效率大幅度提升的原因，機械改造才會流行起來。
    “當換一顆機械眼珠，和換一副眼鏡一樣簡單，就已經不存在是否要進行機械改造的思想負擔。
    “這麽解釋，你能理解嗎？就比如，我給黑羽靈號換一副眼鏡，你肯定不會因此而生氣。”
    陸恒能聽懂，但因為人類的思想並不能這麽容易接受機械改造，所以繼續板著臉說道：“我理解沒用，站在我的立場上，你沒有權力對她進行機械改造。”
    澤維爾·矩陣發現解釋不通，飛快進行計算，然後說道：“好吧，確實很難溝通。既然如此，你可以直接和黑羽靈號溝通，隻要她願意。”
    他的話音剛落，前方就浮現一個全息光屏。
    光屏畫麵閃爍幾下，顯示出了黑羽靈號的形象。
    “袁瑤瑤！”陸恒的聲音有點嚴厲。
    黑羽靈號身上依舊覆蓋著黑色的戰甲，頭上兩片機械天線動了兩下，但沒有作出回應。
    “我會把你在這裏的事情告訴你的父親。”陸恒語氣更加嚴肅。
    “不要說！我不想讓他知道。”黑羽靈號終於開口，聲音確實是袁瑤瑤的。
    蘇沐雨和林澤宇一直在旁邊聽著，一開始都不知道陸恒和澤維爾·矩陣在爭吵什麽。
    直到聽到黑羽靈號開口，兩人立時愣住。
    黑羽靈號繼續開口說道：“教授並沒有強製對我進行機械改造，都是我同意的，我很喜歡現在的戰甲，你不覺得我現在很厲害嗎？
    “我回歸之後，在學校考試，每一門都是滿分，特別是計算題，太簡單了。”
    聽完她的聲音，陸恒的疑慮消減了少許。
    從她說話的語氣上來聽，至少思維是正常的，也很符合她原本的樣子。
    陸恒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出來，在我發火之前。”
    黑羽靈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關掉全息光屏通信。
    過了一會兒，她才從外麵飛進來，站在陸恒麵前。
    陸恒腦中飛速思考，一下子不知道怎麽處理現在這個情況。
    其實，她第一次被征召，回歸之後，陸恒就覺得她的神情變得有點木訥。
    當時沒有想那麽多，現在想起來，可能她那個時候就已經進行改造了。
    可是，當時她的外表沒有進行過機械改造的痕跡。
    陸恒開口問道：“什麽進行改造的？第一次回歸的時候，進行過改造了嗎？”
    黑羽靈號點點頭：“改造了。”
    她指指後腦勺：“植入了光腦芯片，可以幫我做計算，還有連接網絡查資料，我現在每次考試都考一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