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八歲,或者是十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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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曆六年,秋。
    考慮到大宋如今的多災多難,尤其是旱災頻繁。
    趙昕也是在朝堂之上,提出了讓範仲淹、韓琦,帶著那些今年考上科舉的,讓他們逐路,對大宋各路的農田水利設施,進行一番更新的建議。
    趙昕這提議一提出來,群臣也是心領神會。
    這範仲淹、韓琦,怕是別想回到朝堂了。
    而趙昕,為了防止他們偷奸耍滑,隨各路走一走,過一過就算了。
    與此同時,還給提供了一份工作樣本。
    比如說:
    路名:xx路。
    下轄州:xx州。
    州內水係、水利設施報告表。
    主要水係:什麽河,多長,寬深多少。
    支流:什麽河,多長,寬深多少。
    灌溉麵積多少。
    往年州內是否存在有旱情的情況。
    旱情發生在幾月份。
    州內已覆蓋具備灌溉條件的,粗略估計,有多少。
    為何有的能灌溉,為何有的無法灌溉。
    問題在哪裏,難點在哪裏。
    列出你的改善方案。
    ……
    這一套填表,畫圖下來。
    這要沒個三年五年,怕是都要完不成。
    這是人幹的事?
    我們辛辛苦苦考科舉,不是來幹農田水利的。
    我們是要在朝堂上,指點江山的。
    當範仲淹、韓琦這邊收到消息後。
    也呆了呆。
    官家這是鐵了心地,沒打算讓他們回去了啊。
    這一路一路地完成過去,這得完成到什麽時候。
    韓琦便給範仲淹寫信,官家是不是看咱倆好欺負,所以才讓我們幹這事?
    範仲淹以為,很有可能。
    隻不過……
    這並不像是官家的手筆。
    一問,果然,是豫王殿下的手筆。
    坐在一個小土坡上,聽聞了是豫王殿下的手筆後,範仲淹似乎也懂了。
    與其在朝堂上,吵來吵去,還不如腳踏實地,幹一路,是一路。
    而從這個帶人幹活的途中,一些人到底是什麽品性,也大概能夠看得出來。
    有的人,吃不了半點苦,隻是讓他幹一點小小的活,就開始埋怨了起來。
    有的人,隻是默默地幹活,從不喊苦喊累。
    當然!
    也不是說,不能吃苦的人,就不好。
    隻是有的年輕人啊,真的是,範仲淹都不禁為他們擔憂。
    若是讓這些人,進入到以後的朝堂當中,是不是就又成了要被裁撤的那五分之一的冗官呢?
    在有的人打聽是誰出的這個餿主意的時候。
    範仲淹便直接告訴眾人了,是豫王殿下的餿主意。
    怎麽,你們有意見!?
    有意見,那你大可跟豫王殿下提啊!
    可一聽是豫王殿下,所有人便又立刻就慫了。
    豫王殿下,官家的唯一一個兒子。
    將來極有可能成為官家。
    你說你不想幹,那你以後也別幹了!
    頓時……
    不少人便又噤聲了。
    人家是未來的官家,你說未來官家的壞話,我看你八成是不想當官了。
    範仲淹一看都蔫了,也是暗道,現如今的年輕人啊,真的是一個有骨氣的都沒有啊。
    想想自己當年,那可是敢帶著人拍官家的宮門的!
    不過想想也是!
    這些人本來就不占理,而自己當年本身就占理,他們沒有理,肯定也就底氣不足,不敢再反駁了。
    這也讓豫王的為人,開始清晰地呈現在自己的眼裏。
    範仲淹給韓琦的回信便寫道:“此次讓我們出來,說不定從一開始,就是豫王殿下的意思。”
    韓琦心說,他怎麽覺得這事怪怪的。
    被範仲淹這麽一點醒,頓時就明白過來了。
    他聽聞王拱辰就因為說了一次反對,就被貶到嶺南去了。
    現如今都還沒有從嶺南回來。
    上一次,豫王殿下也讓自己閉嘴了。
    伱說……
    豫王殿下是不是在報複?
    然後……
    便又給範仲淹寫信,問問範仲淹有沒有得罪過豫王殿下。
    範仲淹心想,我連豫王殿下的麵都沒有見過,談何得罪?
    韓琦得到回複後,這才稍稍地安心了些。
    可像是這樣的事,怎麽能由他這樣的足以當宰執的人來做呢?
    隨隨便便派個小吏來足矣。
    那豈不是在浪費人才?
    可他不做又不行。
    隻好無奈,繼續給範仲淹寫信。
    而少了範仲淹、韓琦這兩人,這朝堂之上,倒是和平安穩得多了。
    雖說還是有混日子的,比如說趙昕的老師。
    但是,晏殊混日子,卻是非常有必要的。
    因為若是把晏殊給一腳踹走,讓範仲淹回來當宰執,甚至是隨便讓其他人來當宰執,那趙昕可能在做事上,就會變得沒那麽方便了。
    事實上……
    趙禎明顯也是知道了這一點,所以才由著宰執讓章得象、晏殊這兩個混子來做的。
    就一般的事務,這兩人足矣。
    而真要有什麽要事,還是得靠趙昕。
    ……
    秋天。
    東京城街道上的樹木都開始變得枯黃。
    趙昕騎馬走在大街上,也是不禁感慨,這東京城內,跟東京城外,真的是全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東京城內,是一片歌舞升平,人人醉生夢死。
    可東京城外呢?
    地震、旱災頻發,不少百姓過得流離失所。
    不過趙昕想想,好像後世也差不多,像是水災,在電視、新聞上,一樣可以看到非常地多。
    隻是當時也就是匆匆一瞥,這善後之事如何,他還真的有點不太了解,也不太會去關心。
    今日。
    趙昕沒有直接走玄武門回宮。
    而是特意到了東京城的大街上繞了一圈。
    趙昕看了看兩旁的百姓,這兩旁的百姓,自然也偷偷地看著趙昕。
    隻不過……
    他們所有人都直接被開道的給隔開了。
    是不可能靠近趙昕身邊的。
    趙昕便打量著這大街上的女的。
    講道理!
    如果是這樣子去找妻子、小妾,根本不可行。
    而且……
    長得好看的,肯定都坐在馬車上,或者此時此刻,正躲在家裏。
    趙昕覺得,自己是時候該找找了。
    不然,你不找,別人會從天上掉下來麽?
    他已經跟苗娘子、還有娘娘都說了,不用她們操心。
    那麽這兩人大抵是不會再管自己了。
    至於說他爹爹……
    又不是他爹爹找老婆,這個也就不麻煩他爹爹了。
    可不少人家的女眷都躲起來的。
    這還真的是不太好找。
    要不……
    弄個熱氣球,從天上飄過,再弄個望遠鏡?
    還是說,找找媒婆,看看媒婆那裏有沒有對方的畫像。
    但畫像這種東西吧,估計跟真人還是差距蠻大。
    再說了!
    誰家媒婆會給別人介紹八歲,或者是十一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