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閣下是……曾兩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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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著全場的寂靜。
    曾安民隻是淡然的站在那裏。
    他目光之中透著一抹風輕雲淡。
    若謙謙世子。
    所有人的眼睛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皆被眼前這一幕震驚的無一人能發出聲音。
    曾安民的目光挪至夫子身上,輕撫腰間長弓,麵色坦然。
    他靜靜的等著夫子開口。
    此時的他根本不用開口,便已經是人群之中最顯眼的那個人。
    首先是國子監的那個學生先反應過來。
    他叫程禦,就是嘲諷李儒身高的那位。
    “怎地?都不開口了?!”
    程禦的臉都帶著漲紅,他麵色之上頗有一種揚眉吐氣之感。
    站在曾安民身後,睥睨著對麵的奇林書院眾學子。
    場麵依舊是寂靜。
    沒有一個人開口。
    奇林書院的所有學子都死死的抿著嘴,呼吸都變的粗重。
    想要反駁,但又無力。
    顯然,他們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沒有一個人是傻子。
    剛剛曾安民那番操作下來。
    比起李儒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高下立判!
    甚至李儒此時都沒有什麽好說的。
    “李儒,曾安民二人分數並列第一。”
    夫子沉思了片刻。
    他淡淡的看著眾學子,緩緩開口:
    “但曾安民射“意”為優,當得此次魁首。”
    言畢,夫子環視著掃了一眼,聲音不快不慢:
    “若有不服,可延至百步再比。”
    延至百步?
    李儒的眼角跳動了一下。
    以他的身子骨,能開三十步的軟弓已經是極限了。
    百步的硬弓……想都不用多想。
    他的目光閃爍,朝著對麵的曾安民看去。
    光看那些被射透的箭羽就能看得出來,此人必然能開硬弓!
    若是硬比下去,他隻會輸的更慘。
    而且還會落個不要麵皮的名聲。
    “心服口服,無需再比。”
    李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坦然朝曾安民視去:
    “曾安民,可是詩名動江南的曾兩江?”
    此言落下。
    場中學子的呼吸皆是一促,隨後不可思議的朝著曾安民看去。
    曾安民抿了抿嘴。
    他感覺自己有些壓不住嘴角。
    這可不是我想裝逼的啊!
    是他非要讓我裝。
    “若是不出意外,便是我了。”
    曾安民麵無表情的點頭,隨後看向李儒:
    “你的射藝,當屬絕世,可惜隻是遇到了我,差了些運氣。”
    商業互捧。
    隨著他的承認,便直接有人忍不住驚呼:
    “曾兩江?”
    “可是《兩江賦》與《邊塞絕句》的曾兩江?!”
    “竟然是他!”
    “怪不得……”
    “李兄輸在曾兩江手中,著實不冤。”
    “……”
    很快,奇林書院的學子甚至都已經幫忙找好了輸了選學的借口。
    “得了當今太子一句“國之錚臣”的曾兩江,莫說輸給他,縱是能與他一比我等皆心滿意足了。”
    “…………”
    眾人拾柴火焰高。
    很快,曾安民在他們口中便已經被討論成了京中年輕學子第一人了。
    “嗯,科舉名額,便是你的了,望你不負學院所托。”
    夫子也認真的看向曾安民。
    “嗯,夫子辛苦了。”
    曾安民拱手致謝。
    …………
    當曾安民再次出現在秦婉月麵前之後,已經是選學結束的時辰。
    得了比試魁首的人不用上台領獎,也不用上台發言。
    否則曾安民真的不介意再裝一波。
    隨著奇林書院的眾學子遠走。
    國子監這次可謂是贏麻了。
    曾安民在“射”藝一道之中贏得魁首。
    其餘的六藝也有三個魁首。
    甚至在筆試之中的十六強裏,都有九個人是國子監的學子。
    這也讓國子監的眾夫子麵上皆是揚眉吐氣,滿麵紅光。
    與之相反著,便是奇林書院那陰沉著臉的眾夫子。
    這是一個極為鮮明的對比。
    特別是曾安民這個“滿分”得魁首的學子。
    直接讓國子監的夫子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寵溺。
    而曾安民也是現場唯一一個到了“滿分”的學子。
    足以可見。
    這次選學之後,曾安民,曾兩江在京中的學子圈裏,將徹底揚名。
    ……
    “權輔弟。”
    秦婉月笑吟吟的看向曾安民,眸中閃著喜意:
    “恭喜你選學獲得魁首,想來不用多久,便能通過科舉,獲取貢生功名了。”
    貢生,也就是俗稱的秀才。
    有見官不拜,免除個人賦稅之宜。
    當然,這兩點在曾安民的背景之中,連個波紋都蕩不起來。
    但這也是曾安民憑借自己的實力,為以後步入朝堂做鋪墊的第一步。
    “嗬嗬,功名利祿皆是浮雲,比起這些我倒是更擔憂秦姊姊餓不餓。”
    曾安民臉上的笑容幹淨又燦爛。
    眸中還帶著對秦婉月的關懷。
    秦婉月麵色閃過一抹紅霞。
    她抿嘴輕笑了一下,露出潔白透亮的牙齒。
    牙齒很齊,每一顆都宛如白玉一般透徹:
    “不餓呢,現距午時還差些時辰,快回學堂吧,等到午時,再去食堂用飯。”
    “好咧。”
    …………
    曾安民與秦婉月二人結伴朝著堂間而行。
    不多時,二人便已經來到了最初的走廊之間。
    然而,剛一出了走廊。
    便看到前方一處院子之前,站著四個人。
    領首的是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學子。
    這學子身上那藍色服裝與國子監學子的服裝顯的格格不入。
    奇林書院的學子不是走了嗎?
    曾安民挑了挑眉,朝著那人看去。
    剛好,那人也看了過來。
    “曾安民?”
    那人的聲音沉悶著響起。
    衝自己來的?
    曾安民眨了眨眼。
    秦婉月則是抬頭看了過去。
    那人身後站著三位壯漢,每一個壯漢的目光都透著精芒。
    太陽穴也是高高鼓起。
    顯然,三個壯漢看起來都極不好惹。
    “是我。”
    曾安民看向那學子,邁步走了過去。
    他身子極為端正,不卑不亢,麵上沉穩,緩緩朝著那學子靠近之後,問道:
    “閣下是?”
    此時秦婉月也跟著曾安民走至那人麵前。
    那人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秦婉月,並沒有絲毫訝異,淡淡的看著曾安民道:
    “今日選學,便是你獲取了三千學子魁首之稱?”
    三千學子。
    名義上是三千。
    其實參與選學的學子甚至連其中的三分之一都達不到。
    隻是兩家書院說出去好聽一些。
    而曾安民的滿分成績,自然是獲取了全部學子之首的稱號。
    “魁首不敢當,但曾安民確實是我。”
    聽到來人的口氣並不算平和,而且也不報姓名。
    曾安民的臉色冷了下去:
    “若是沒有什麽事,便勿要擾我進學。”
    說完,便要帶著秦婉月繞過那人,朝著堂間而去。
    他剛邁步而行。
    便見那三個壯漢毫不猶豫的圍了上來,將其堵住。
    每一名壯漢皆是麵無表情,死死的盯著他。
    顯然,對方這個表現。
    今日壓根沒打算善了。
    曾安民眯起眼睛。
    心中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慍意。
    眼前這幾個壯漢看起來皆像是入了品級的武夫。
    雖然看不出是幾品。
    但曾安民覺得若是真爭鬥起來,自己火力全開的情況之下,這幾個壯漢恐怕堅持不了一個回合。
    但,這是在京中,是在國子監的學院之中。
    不能暴露身份。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臉上表現的心平氣和,緩緩轉身朝著那奇林書院的學子臉上看去:
    “你是誰,留個姓名。”
    “我名任學梁。”
    那學子也沒有刻意隱瞞,隻是淡淡的看著曾安民,那雙眸子之中閃爍著一抹笑意:
    “今日來尋你,是因為有人要見你,跟我走一趟吧。”
    他雖是笑的。
    但說這話的語氣之中,帶著毋庸置疑的語氣。
    “權輔弟……”秦婉月擔憂的看向曾安民,對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沒事。”
    曾安民給其一個自信的笑容,寬慰的笑容。
    隨後他的目光轉移到對麵那個自稱任學梁的學子身上。
    “任學梁是吧?任為之跟你什麽關係?”
    聲音很平靜。
    但這平靜下醞釀著一抹淡淡的風暴。
    關於當朝戶部尚書的名諱。
    曾安民沒有一點要避諱的意思。
    任學梁聽到曾安民的問話之後,眉頭輕輕挑起。
    眸中閃爍出一抹驚訝之色。
    顯然,他沒有想到自己隻是找了個名諱,曾安民便能在這麽快的時間之中鎖定自己的身份。
    “正是家父。”
    任學梁沒有絲毫隱瞞,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有意無意的看向身前那三個壯漢:
    “君子當不立險境,你現在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倒不如老老實實雖我走一趟。”
    很顯然。
    他吃定了曾安民此時猝不及防,身邊沒有護衛。
    至於曾安民的身份。
    他更是絲毫沒有在意。
    你爹是尚書。
    我爹也是尚書。
    無所謂的。
    聽到他的話,曾安民心中輕輕一動。
    任為之的兒子。
    很明顯,此人來者不善。
    “誰要見我?”
    曾安民皺眉看著任學梁。
    他的心中閃爍起幾個名字。
    長公主?
    任為之?
    還是誰……
    “見了你就知道了。”
    任學梁淡淡的看著曾安民道:“若是老老實實隨我走,便可不受皮肉之苦。”
    說完,他便給曾安民身後那三個大漢使了個眼色。
    “曾公子請吧!”
    其中一個大漢麵無表情的盯著曾安民。
    緩緩走近了兩步,那巨大的身子帶來極強的壓迫感!
    曾安民眸中閃過冷芒,他淡淡的看著任學梁道:
    “今日少爺我還有事,便不去了。”
    說著,他便緩緩轉身,將秦婉月護在身後,朝前邁步而去。
    這幾個壯漢,他絲毫沒有放在眼中。
    現在的他心中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方法。
    若是這幾個壯漢真幹動手。
    那便以雷霆之勢將這幾個人打一頓!
    反正自己身上還有賽初雪刻的力陣。
    事後有人問起,便將自己展現出來的力量都歸結到“力陣”身上。
    然而,他剛邁步沒多久。
    “哎喲!任公子!您今日怎麽來這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
    曾安民挑眉看了過去。
    柳弦。
    良友商會的大少。
    也是他如今刻意在結交的人。
    柳弦能與眼前的任學梁認識,是在曾安民的預料之內的。
    據他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
    長公主,良友商會,還有戶部尚書任為之。
    他們三家是一條利益鏈裏,互相認識並不算奇怪。
    聲音恰一落下,柳弦便朝著這裏走了過來。
    他用身子擋住了曾安民。
    將曾安民與那三個壯漢隔開。
    笑嗬嗬的看著任學梁道:
    “來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弟弟好準備準備啊,要不就現在如何?弟弟做東!去教坊司耍耍??!”
    任學梁麵無表情的看著柳弦,語氣之中帶著一抹平淡:
    “改日再說。”
    說完,便朝著曾安民冷聲道:“你這是準備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害!哥哥,這是國子監,可不能把事鬧的太難看啊!”
    柳弦趕在那三個壯漢動手之前,趕緊將曾安民護在身前。
    他的麵容之上透著極為和氣的笑容。
    任學梁眼睛輕輕一眯。
    他淡淡的看著柳弦。
    隨後目光又落在曾安民的麵容之上,沒有多說什麽。
    緩緩的步至柳弦麵前,認真的看著他:
    “本公子最討厭有人來壞事。”
    “啪!!!”
    極為突兀的一巴掌。
    響在所有人的耳朵之中。
    柳弦麵色漲紅,他死死的捂著自己的臉,眸中皆是懵然。
    任學梁輕輕收手,淡淡的看著柳弦:
    “滾。”
    柳弦隻感覺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眼前這一切已經引起了國子監眾學子的目睹。
    甚至有人打抱不平揚聲道:
    “奇林書院的學子,敢來我國子監鬧事?!”
    “我已經讓朋友去尋學院祭酒,若是識相,速速離開!!”
    “…………”
    對於這些話語,任學梁的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
    隻是將目光放在前麵的三個壯漢身上,麵無表情道:
    “動作快點。”
    “是!”
    三個壯漢的目光驟然轉冷,看向正中間的曾安民。
    沒有絲毫猶豫,三人瞬間出手。
    “唰!!”
    眼見其中一個,手都要挨到曾安民的衣領。
    曾安民眯起眼睛,忍不住提起體內武道真氣便要動手。
    便聽到一聲極怒的聲音響起!
    “住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
    便見一道胖胖的身影麵若寒霜的緩緩步近。
    看到小胖太子的出現。
    此時的小胖子身上皆是一股極為浩蕩的貴氣。
    氣勢之中寫滿了不容侵犯!
    他緩緩來道任學梁麵前,眸子之中閃爍著冷芒,聲音很淡:
    “誰讓你來的?”
    下一刻。
    便見那任學梁陡然“臉色大變。”
    聲音之中甚至帶著顫抖。
    朝著遠方趕來的小胖太子不可置信道:
    “太……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