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先親一口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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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爹跟徐天師的謀劃,到底是什麽……”
    曾安民的眸子複雜無比。
    “而且,以老爹的性子,他斷不會放秦院長假死,就讓他這輩子都潛伏在萬妖山了。”
    “一定還有後手,讓秦院長回來。”
    曾安民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亂。
    他深深的呼吸著空氣,努力的平複自己的心情。
    “別的不說,以秦院長對婉月的在乎,他不可能拋妻棄子。”
    曾安民的眸中閃爍著精芒。
    “所以老爹讓秦院長回來的後手……”
    “極大的概率,就是出在……秦笠大儒身上!!”
    “我接下來,隻需要弄明白秦笠大儒是如何在漢末時坐化,卻又在十七年後出現在江國境內傳道的。”
    “隻需要弄明白這個秘密,那大概率,我就能猜到老爹讓秦院長回來的後手了。”
    想到這裏。
    曾安民便趕緊睡下。
    “那麽今天便先想到這裏。”
    他不能再想太多。
    若是再胡思亂想,光今日得到的這些信息,恐怕也要被他想亂。
    至於那白色項鏈之中到底蘊含著什麽秘密。
    又是如何讓自己眼生金光,窺得儒聖手書……
    先放一放。
    翌日。
    曾安民拍馬便朝著國子監而去。
    隻是,當他在國子監尋了一天的書籍查閱。
    也並沒有找到多餘的關於“秦笠”大儒的消息。
    確實。
    大聖朝與江朝已經並立近千年。
    千年的時光,足以衝刷很多人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
    躺在自己行房之中的椅子上。
    曾安民輕輕歎了口氣。
    “太難了。”
    “信息不足的情況之下,再如何猜測也隻是猜測。”
    眼見著快到了日落之息。
    曾安民決定這兩日不回家了。
    先泡在國子監的書籍裏,就算找不到秦笠大儒的信息。
    也要通過別的信息去嚐試推理。
    畢竟像這種“坐化”之後,又複生的事情,國子監那麽大的書庫,肯定也有別的類似之事。
    通過這些一點點梳理,應該也能梳理出來。
    隻是,這樣的工作量實在是太大。
    想著想著,曾安民感覺眼前輕輕一暗。
    他的鼻尖嗅到一抹熟悉的味道。
    “婉兒?”
    曾安民睜開眼睛。
    果然,他看到了麵前盈盈而立的秦婉月。
    經過一段時間的衝刷。
    喪父之痛在秦婉月的心中也緩緩被衝淡。
    可能她還沒有忘掉,被他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從她眉角間那抹淡淡的憂鬱也能窺得一二。
    “曾郎。”
    秦婉月看著曾安民,那雙眸子裏宛若秋水。
    在看到曾安民的一瞬間。
    她的嘴角不自覺得便輕輕翹起。
    “有幾日不見了。”
    曾安民笑嗬嗬的從椅上站起,伸手接過秦婉月遞來的食盒。
    “快坐。”
    說著,曾安民便給秦婉月拉來一把椅子。
    秦婉月抬頭看向曾安民那俊俏的麵容,伸出白皙的手指,有條不紊的打開食盒。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處理父親的後事。”
    “今日才算得了空閑,想到你在國子監公務繁忙,便特意做了你愛吃的魚點糕。”
    二人的相處模式宛如一對結婚已久的老夫妻一般。
    “辛苦了。”
    曾安民也沒有絲毫的意外。
    隻是坦然的接受著這種相處模式。
    他那勞累的心中,也許在這一刻,才能真正的放鬆下來。
    “啪嗒~”
    食盒的蓋被秦婉月放在桌上。
    她拿起裏麵的糕點,很自然的對著曾安民的嘴喂去。
    曾安民隻是輕輕側側臉,便能輕鬆的接住這糕點。
    秦婉月認真的看著曾安民咀嚼的口,從懷裏掏出手絹,耐心的為其擦拭著嘴角食物的殘漬。
    “好吃。”
    曾安民的眸子輕輕一亮,他對著秦婉月眨了眨眼笑道:
    “婉兒的手藝越來越棒了!”
    秦婉月含羞一笑:“你愛吃就好。”
    “嗯嗯。”
    曾安民笑的很舒服:
    “對了婉兒,以後還來國子監學習嗎?我在這裏當主薄,雖然少去學堂了,但在這行房之中也能學習。”
    “若你有意,以後可每日來我行房中,與我一同讀書。”
    聽到這話。
    秦婉月的眸子輕輕一黯,她勉強笑了笑搖頭道:
    “往日在此處,是因為爹爹也在,但如今爹爹已走,我以曾郎的名義繼續留在此處,會惹人爭議的。”
    呃。
    “瞧我這張嘴。”
    曾安民作勢便伸出巴掌,朝自己的臉上輕輕扇去:
    “真是不該說什麽偏說什麽。”
    “沒事兒的,已經走出來了。”
    秦婉月看到曾安民作怪,本來黯然的心情轉晴,臉上的笑容更自然了些:
    “馬上就要秋闈了,科舉準備的如何了?”
    “我還是準備參與幻陣科舉。”
    “所以倒也沒什麽準備的。”
    曾安民擺了擺手,目光朝著遠處看去:“這些日子更多的還是在此間讀書。”
    秦婉月的眸子變的似笑非笑:
    “怪不得坊間傳聞,說曾縣子這二日經常去玄陣司,想來應該是想要窺探擠分幻陣科舉的捷徑。”
    ?
    曾安民猛的抬起頭。
    麵色僵住。
    迎上了秦婉月的目光。
    秦婉月依然的處事不驚,似笑非笑。
    但曾安民能明顯感覺到隱藏在她笑容之下的……哀婉。
    “咳咳!”
    曾安民幹咳了一聲。
    婉月此言,他豈能不知?
    想來是昨日老爹跟自己說的。
    自己在玄陣司裏跟賽初雪在她靜室之中發生的事情被人給傳出去了。
    許明心!
    曾安民對那個姓許的玄陣司師兄已經心生歹意!
    別讓我逮到你!
    此時,在曾安民的心中,那個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給自己三拳的祝完均都比那個許明心更可愛些!
    他直接望向秦婉月。
    沒有絲毫猶豫,直直的朝著秦婉月看去。
    下一刻。
    秦婉月那有些發涼的小手,已經被他攥在手中。
    “婉兒,我自知你能今日來與我送糕點便是完全相信我。”
    “若不然以你的性子,恐怕絕不會見我。”
    曾安民的語氣那叫一個溫柔。
    “所以我還是多謝你能相信我。”
    “至於坊間的傳聞,想來以你之智豈能看不出其中的貓膩?”
    “我與那賽初雪賽姑娘相識已久,若是能發生什麽,早就發生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她隻是我的朋友而已。”
    “我的心中之意,別人不知,婉兒你又豈能不知?”
    說這話時,他的目光直直的盯著秦婉月的杏眼。
    “我隻單純的拿他當朋友看。”
    秦婉月抿著嘴唇。
    她直直的看著曾安民。
    良久之後。
    秦婉月也不避諱,眸子裏閃爍著躲閃:
    “奴隻想知道,曾郎我們的三年之約,可作數?”
    曾安民的眼睛極為堅定,聲音也篤定無比:
    “三年之後,若婉兒之心依舊向我,我必不辜負婉兒之情!”
    秦婉月的眸子柔情甚濃。
    她一言不發。
    看了曾安民良久。
    隨後輕輕的掙開曾安民的手。
    “奴自知,以曾郎這般天才人物,定是受不得情感之累。”
    “如今大聖南江二朝,曾郎三策平天下之名早已人盡皆知。”
    “不知多少家的姑娘都對曾郎翹首以盼。”
    她看著曾安民,臉上的笑容不變,聲音極輕:
    “從第一眼見曾郎開始,奴便知道。”
    “似奴這般姑娘,獨占不了郎君。”
    “以後郎君若有了別的心儀姑娘,也不必遮掩,直接說便是。”
    “隻是希望,曾郎以後還能在身邊給奴留一席之地得以苟延。”
    ……
    隨著秦婉月這幾句話說出。
    曾安民愣住了。
    他的心中仿佛是被什麽重錘狠狠的擊中。
    他呆呆的看著月光下的秦婉月。
    她還是那樣笑著。
    她從來都很安靜。
    她從來也不奢求什麽。
    她很好哄。
    我說什麽,他都信什麽。
    她甚至懂事的讓人心疼。
    “婉兒……”
    曾安民感覺自己的喉嚨仿佛被什麽堵住了一般。
    他不自覺的,甚至有些哽咽。
    “曾郎不必多說。”
    秦婉月隻是伸出手指,輕輕的點了點曾安民的嘴唇。
    臉上的笑容依舊是那般安靜:
    “其實聽到坊間傳聞之後,奴的心中極亂,甚至還有些心死。”
    “感覺被曾郎負了一般。”
    “也想過自此以後,再也不見曾郎。”
    “但隻是過了一夜,奴怎麽也控製不住思念曾郎的念頭。”
    “也怪奴自己不爭氣。”
    說到這裏,秦婉月臉上的笑容還是安靜的。
    她看著曾安民,那雙眸子似在哀求:
    “希望曾郎位極天下後,心中還能與奴留下那……”
    “唔~”!
    秦婉月的眸子陡然睜大。
    她呆呆的。
    看著那近在咫尺,已經閉上的丹鳳眼。
    ……
    良久之後。
    曾安民坐在椅上。
    他看著麵前早已經從脖子根紅到耳朵的秦婉月。
    他臉上的笑容極為認真:
    “婉兒,你已經被我印下了印章。”
    說著,他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枝筆。
    隨後又弄出一張宣紙。
    “約定。”
    他寫在紙上以草書之跡寫下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
    “以後你可隨時拿著這張紙來尋我,這是我給你的,在我身邊永遠的通行令!”
    他寫好之後,將那張宣紙緩緩遞給秦婉月。
    秦婉月看著那人張宣紙。
    她癡癡的伸出手。
    將那張宣紙緊緊的攥在手中。
    她又小心翼翼的,將那張宣紙折好,鄭重的放入懷中。
    幹淨的臉上還是透著安靜的笑容,與那無與倫比的幸福嬌羞。
    “嗯。”
    ……
    依舊是這個院子。
    曾安民已經將秦婉月帶來的糕點吃光。
    他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隨後目光朝著秦婉月看去。
    “對了婉兒,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
    秦婉月眨了眨眼,她笑著看曾安民道:
    “什麽問題?”
    “你們秦家有族譜嗎?”
    曾安民悠閑的看著秦婉月。
    “有呀,我們秦家乃是儒聖後人,自然是每一支都有族譜的。”
    秦婉月眨了眨眼隨後好奇的看著曾安民道:
    “你問這個做甚?”
    “嗯……”
    曾安民沉吟了一下,隨後皺眉看著秦婉月道:
    “你知道曾經在漢朝末時,有一位大儒名叫秦笠。”
    “與你秦家,可有幹係?”
    秦婉月聽到這話。
    眸中開始閃爍起思索的光芒。
    “秦笠……”
    她的嘴唇輕輕啟合。
    她思索了良久良久。
    隨後緩緩抬頭看著曾安民:
    “秦笠大儒,我好像有印象……”
    說到這裏,她的眉宇間透著思索。
    隨後突然道:
    “《儒修年史》記載的最後一位大儒……好像就叫秦笠!”
    曾安民笑著點頭,伸出手輕輕的刮了刮秦婉月的鼻子:
    “真聰明。”
    “我也是昨日才看了《儒修年史》再過些日子我可能就會忘了。”
    “卻是不曾想婉兒居然還能記得。”
    秦婉月的身子有些僵。
    她對曾安民刮自己鼻子這個親昵的動作搞的猝不及防。
    但細細想來,嘴角卻又不自覺的掛起幸福的笑容。
    麵上確透著遺憾道:
    “儒聖後人分支很多,我們這一脈可追溯至儒聖第七子那一支中。”
    “至於秦笠大儒是不是我們秦家一族的,我也不能給你肯定的答複。”
    曾安民緩緩點頭。
    心中有些失望。
    不過還好。
    他也沒想著能從秦姊姊的口中問出什麽有用的線索。
    而且很多東西又不能讓秦姊姊知道。
    不然以她的聰明,可能很快就能猜出一些什麽。
    “沒事,我就最近看道《儒修年史》有些好奇。”
    曾安民笑了笑。
    毫不在意的擺擺手。
    “嗯呢。”
    秦婉月笑容如花。
    她看著曾安民道:“雖然不知道秦笠是不是我秦家族人。”
    “但我父親對他的一些平生事跡也有過研究,還特意寫過一些心得。”
    “若你感興趣的話,我明日給你送來。”
    這話一出。
    曾安民的眸中瞬間浮現出一道銳利的精芒!!
    秦院長還專門對秦笠大儒做過研究?!!
    我擦!
    這是一個極為重要的信息!!
    好端端的,他對秦笠做什麽研究?!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更平靜,疑惑的朝著秦婉月看去:
    “秦院長生前,喜歡對古人研究?”
    秦婉月則是搖了搖頭:
    “那倒沒有,你知我父親六藝以“書”入道,所以父親有段時間隻對秦笠大儒的字非常喜歡,因為秦笠大儒也是以“書”入道。”
    這話一出。
    曾安民瞬間心頭大震!!
    他好像知道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