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找到了一輛平板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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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是團隊裏的那些人回來之後,聽自家的老弱婦孺說起了時家篷布的事情。
    有好幾個男人都在時家的篷布外麵流連著。
    他們昨天才義正言辭的指責了陳老二等人,說陳老二不幹人事。
    但今天仿佛誰也不記得昨天自己說過的話。
    時月白人坐在篷布的後麵。
    被脂肪擠成了兩條縫隙的雙眼,冷冷的緊盯著,那一塊髒兮兮的平靜篷布。
    她的身邊,時幺幺和時二嫂都已經靠著她睡著了。
    因為身體被灌注了充沛的能量。
    這種能量純粹的,就隻有身體機能所需要的能量而已。
    這讓她們的身體覺得非常的舒適,就仿佛被泡在羊水之中。
    長期在廢土裏被輻射,身體十分不適的兩人,舒服的宛若一大一小兩頭酣睡的瘦豬。
    時月白靜靜的挪動了一下身子。
    但對於她這個體重基數來說,兩三天掉十斤肉,根本沒有什麽很大的作用。
    時月白肥厚的手掌,撐在滿是石礫的地上,萬分艱難的挪動了一點點。
    厚厚的脂肪肥肉,壓在細小的石頭上,時月白都感受不到痛。
    她伸手,夠住了時二嫂拿著的那根棍子。
    在黑夜中,一顆一顆的撥弄著地上的石子。
    然後悄悄的將那地上的石子,摁進了地裏。
    這樣,這些地上的石子,就不會輕易的被挪動方位。
    固定好了身周的石子後,時月白的雙手拄著棍子,嚐試著抬起屁股站起來。
    沒有成功。
    但是月白並不氣餒。
    天知道,在嚐試站起的過程中,她用了多大的力。
    哪怕她的屁股沒有抬起一丁點的距離,她也毫不氣餒的努力了一晚上……
    她要盡快的站起來,具有行動能力。
    否則這糟糕的開局,還得折磨著她。
    篷布外的那幾個男人,沒有聽到時家的篷布裏有聲響。
    一點引人遐思的動靜都沒發出來。
    他們覺得無趣,又不願意第一個站出來,壞了團隊裏的規矩。
    最終悻悻然的離開。
    天一亮,睡了個好覺的時幺幺睜開眼睛一看。
    姑姑不知道什麽時候,挪啊挪的,自個兒挪到了碎石凹地的上方。
    精力非常充沛的時二嫂雙手摸索著,
    “月白,月白,你去哪兒了?”
    腳下的時幺幺卻已經動了。
    她順著昨天晚上姑姑挪出來的一條軌道,用她的小爪子爬啊爬的。
    這一道被姑姑挪出來的軌道上,帶有一絲絲的血痕。
    那是一路上的碎石子,刮破了時月白身上的皮膚與脂肪,留下來的血跡。
    時幺幺也爬到了碎石凹地的上麵,
    “姑姑。”
    小姑娘今日的口齒比昨天稍稍清晰了一點點。
    但區別變化不大。
    時月白笑眯眯的看著小姑娘為了爬上碎石堆,兩隻小手,都爬出了一道道細小的血痕。
    “真棒!”
    時月白不但不心疼時幺幺,還相當鼓勵的拍了拍時幺幺的頭,
    “幺幺你看,就算我們走不動,可我們隻要努努力,依然能夠看到不一樣的風景呢。”
    她指著碎石凹地的背麵,那裏停著一輛廢土之前,用來托運貨物的平板推車。
    平板推車已經壞的不成了樣子。
    但是撿起來,應該還是可以用一用的。
    主要是現在除了這麽一輛破損不堪的平板推車外。
    時月白根本找不到別的,可以讓自己和時幺幺動起來的東西。
    時二嫂摸索著,聽著時幺幺和時月白的聲音也爬上了碎石堆。
    她按照時月白的指示,從碎石堆翻過去,把那輛平板推車給撿了回來。
    “四個輪子都壞了。”
    時二嫂雙眼空洞地摸著這輛平板推車,
    “得找個人來修,我知道誰可以修。”
    隔壁的篷布裏,有一個瘋瘋癲癲的怪人。
    別人家出去拾荒,都是找能吃的能喝的物資。
    就隻有這個怪人經常拾荒回來一些鐵絲、線圈,以及各種各樣不能用的破電腦、破主板……
    他整個人都餓的成了皮包骨,經常會喪失尊嚴的,跑到各個篷布裏頭乞討一些吃的。
    時家給過他好幾次東西吃。
    但因為時月白這麽個無底洞,時家人自己都吃不飽。
    更遑論長期接濟這個怪人了。
    時月白:“給他積分卡,他肯定會幫我們修這輛平板推車。”
    時二嫂的臉上露出了心疼。
    那些從陳老二身上得來的積分卡,攢的太不容易了。
    她都還沒有捂熱這些積分卡。
    時月白一錘定音,“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二嫂,你把那些積分卡給他,如果他能修,這樣的人,我們以後肯定能用得上。”
    “得好好的養著他。”
    時二嫂沒有辦法,隻能夠帶著那一輛壞掉的平板推車,以及用髒手絹包起來的那一疊積分卡。
    找到了隔壁篷布的那個怪人。
    那個怪人的篷布很大,裏頭鼓鼓囊囊的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零件。
    甚至那些根本不知道能幹什麽用的零件、橡皮圈、破損的書籍、圖紙等等……
    已經從他的篷布裏頭,堆積到了篷布外頭。
    因為他的垃圾實在是太多了,團隊裏的人同樣難以忍受。
    於是他和時家的人一樣,被發配安置在遠離團隊的這個區域裏。
    時二嫂找到了他,剛剛說明來意。
    那個怪人就帶著沙啞的聲音說,
    “我不要積分卡,會給我帶來麻煩。”
    他知道時家的積分卡都是怎麽來的。
    其實他就住在時家的篷布邊上。
    但是他什麽都沒有說。
    當團隊裏的那些男人,問起時家發生了什麽事時,他也是一言不發。
    更沒有提他親眼看著時二嫂一個瞎子,把陳家的老大與老二等等幾具屍體,拋屍到了別的地方。
    時二嫂著急的問道:“那你要什麽?”
    皮包骨的怪人,嘴裏嘎嘎一笑,
    “要你們家吃的,我要吃的,要吃的。”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他現在隻想要吃的。
    時二嫂緊緊的擰著眉頭,雙手摸索著回去找到時月白商量。
    時家的那一堆小土豆還堆放在角落裏。
    這都已經過去了兩三天的時間,卻一動還沒有動過。
    若是以前,絕對不可能。
    以時月白的食量,這一堆小土豆都還不夠她一頓吃的。
    但時月白當即拍板,“給他一個,就說我們家自己的食物都不夠吃了。”
    “但他若以後能夠好好的幫我們修東西,有我們家一口吃的,必定不會少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