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追軍與食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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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途跋涉本就枯燥,更何況是在身體受傷,加上周圍如此荒涼的情況下,是非常需要耐心才能繼續走下去的,但有一個簡單辦法,那就是分散注意力,這樣,就會將那些枯燥減弱許多,也就能走得更遠。
    所以一路上,坎尼都在跟曾木講解關於元素獸與元素師的詳細信息。
    總結下來後,曾木心中充滿喜悅與興奮,因為元素獸也分為七大元素,元素師同樣有三大境界,略有不同的是這裏的人受到自身血脈限製,所以隻能吸收一種額定元素,也就是說,就算這個世界有元素師,也隻能是掌握了一種元素的元素師。
    而他堅信,既然自己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的,大概率不會受到這種血脈影響,如此一來,曾木很相信,隻要自己將第一種元素收集到,等待這種元素在體內衍生為本命元素印後,他就能在提升元素境界後自行產生第二種元素、第三種、第四種……
    “說不定集齊七中元素後,我就能獲得回家的力量~”他在心裏嘀咕道。
    在他原本的世界,元素學院中修為最強的人自然是元素學院的院長,那家夥掌握了六元素印記,是一名令人感到敬畏與恐懼的元素靈師,入學後的某一天下午,曾木在圖書館門口遇到了他,並和他有人生中最重要的交流……
    “院長大人,我很好奇,當掌握七種元素印記後會發生什麽?元素或身體會變得更加強大嗎?”當時的曾木問了一個他思考了很久的問題。
    院長笑了笑,脫口回答道:“你很聰明,自學院建成以來,你是第二位向我詢問這個問題的學生。”
    “想要知道這個問題,你得先搞明白一個原理,元素的原理。”
    “那是個什麽樣的原理?”
    院長指了指腳下的大地,又指了指一旁的竹林,說:“看看,看看我們周圍,這些東西無不是由七大元素構建出來的產物,現在的我們雖然掌握了這些部分力量,但卻永遠也不可能憑空產生出來。”
    “我不明白,擁有元素印記的元素師產生元素不是很簡單的事嗎?”曾木額頭綠印顯露,一抬手,掌中浮現出一株由木元素構建出的小草,栩栩如生,翠綠鮮嫩,與身後石梯旁的小草沒有什麽區別。
    院長搖頭道:“不,你隻是掌握了一種轉化的力量,能夠以自身為介質從自然中將元素轉化出來的力量,但並沒有自身製造元素的能力。”
    “哦?原來是這樣嗎?”曾木顯然有些吃驚。
    “所以,明白了這個原理後,你也就明白了,當掌握七種元素印記後,也就意味著,自然中所有的物質都能被調動起來、自身與世界合一,那是另一種境界,是一種前無古人的境界,雖然我現在隻差一步就能達到那個境界,但我明白這一步不是想走就走的。”
    “為什麽?”
    院長罕見的笑了笑,看著眼前這名學生,眼中閃著微光說:“俗話說,能力越大,責任便越大,這是一種自然規律,就像吃飯一樣,吃得越多,就越需要努力去消化,不然最後的結果隻能是被撐死。”
    他仰頭望向太陽,最後說了句:“我能感覺到,真要是邁出了那一步的話,這個世界也將不再屬於我,或者說,我將不再屬於這個世界。”
    曾木雖然不敢說自己太聰明,但他對自己的記憶力是很滿意的,當即就想到了以前學者們共同研究後,對元素力降臨在那個世界,所總結出的一句話:“兩個世界的碰撞交互……”
    戰馬已奔跑了兩個小時,身上出了不少汗,但速度一點兒都沒有減慢,反觀其雙眸極為明亮,鼻口呼吸穩定,像是有用不完的體力,毛色也似泛有光輝。
    “現在回想起來,這裏應該就是學者們口中的那個世界。”曾木望著天空上灼熱的太陽,暗自喃道。
    如此一來,他也就想明白了自己世界的變化,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元素力造成的。
    雖然還沒能看見大部隊的影子,但好在已經遠離了那血腥的戰後大地,地麵碎石增加,當中夾雜著的黃沙也帶著些許濕潤。
    太陽出來後溫度開始攀升,一會兒的功夫便達到三十攝氏度,不到半小時,坎尼與曾木連連出汗,很快,兩人喝光了本就不多的水。
    “看來一時半會兒是追不上大部隊的,沒辦法了,眼下隻能將這些盔甲卸掉,保留體力看看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坎尼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
    雖然他們早已遠離戰後的大地,但目前仍然沒有走出三大領土交匯地範圍,說不定前方會遇上敵人,那個時候,缺少護甲會比缺水更可怕。
    曾木點頭後開始取下頭盔與軟甲,兩人都隻留下一柄劍,除此之外身上再無任何器械。
    戰馬身上的戰甲也被脫掉,三者總計減重六十斤,這讓戰馬原本急促的呼吸重新穩定下來,短暫休息後重新啟程,朝傾斜的太陽方位奔去。
    繼續前進了兩個小時後,戰馬也堅持不住,速度終於減慢了下來,雖然它體內的元素能量還有殘餘,但身體的缺水也讓它不得不保留體力,那樣才能堅持更久的時間。
    “坎尼,咱們現在距離那什麽沙城還有多遠距離?有沒有可能直接跋涉回到那裏。”口幹舌燥的曾木問道。
    坎尼一臉困意,聽到這話後不屑一笑,聲音發軟地說:“直接回到沙城?如果咱們是元素師的話倒還有一點可能,但你知道嗎,這裏距離沙城至少還有一千裏,按正常速度也得不停跋涉三天兩夜才能抵達,而現在我們與馬匹都已經缺水了,這個速度下,就算是走上五天五夜,恐怕也到不了沙城。”
    “沒想到距離那麽遠~看來我們隻能將希望寄托於找到大部隊了。”曾木望著刺目的灼日說道。
    “沒那麽容易的,大部隊撤離的速度很快,時間越長就越難追上,所以今晚咱們不能停下來,你現在趕緊睡一覺,咱們得輪番掌繩了。”
    曾木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漸漸睡著了。
    馬匹的抖動讓大腦處於一種睡眠與清醒的淺度睡眠狀態,這種狀態最適合緩解疲勞,在周圍發生突發情況時,身體也能做出最快的應激反應。
    不知是不是因為接受了現實的原因,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曾木也睡得很香,這具受過訓練的身體沒有太多搖晃,讓原本還有些擔憂的坎尼放下了顧慮,收回注意力,眼睛也半眯半睜地握著韁繩。
    大地之上隻見兩人一馬,單調枯燥地前進著,天色也在不知不覺間暗淡。
    疲倦減到最小後,曾木睜開了眼睛,發現天已經黑了下來,夜穹繁星灑落,皓月當空。
    “我睡了多久了?”
    “將近七個小時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在馬背上睡這麽久呢。”坎尼的聲音軟中帶幹,看樣子現在的他,身體更加缺水。
    曾木側看著雙眸發倦的戰馬,說:“先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吧,然後換我來掌繩,你們都需要先休息。”
    “不了,我們先進穀,那裏說不定能找到救命的東西。”坎尼望著前方說道。
    在他們前方遠處是一座亂石穀,如一座小山般佇立著,像一位騎士站在夜色下,顯得強大而孤獨。
    石穀中間部位有一道天然形成的巨大裂縫,如同被一把巨劍切成兩半,即使遠遠望去,也會讓人感到極大的驚訝。
    “救命的好東西?你是說水源?”曾木眼前一亮,幹澀嗓音激動許多道。
    “呃~也可以這麽說吧,但那玩意兒得看運氣才能找到,而且味道不會太好,你得先做好心理準備。”坎尼補充道。
    兩分鍾後,馬匹來到了石穀裂縫口,放緩四蹄,悠悠前進。
    裂縫寬度達到六米,加上夜色明朗,所以就算沒有火光,也能看清腳下的路。
    令曾木感到驚訝的是,地麵幾乎見不到什麽碎石,反而是有些綿軟的土地,曾木彎下腰抓起一把泥,攥了攥拳頭,泥土便抱成一團,顯然其中水分不少。
    他有些興奮道:“沒想到這裏的泥土會如此濕潤,說不定掘地三尺就能弄到一些水。”
    坎尼立馬否定道:“想法是美好的,不過可惜,由於這石穀的大部分都是堿性花崗岩,導致地下水受到影響,所以這裏的水是鹹的,不能飲用。”
    “那你剛剛說的東西~?”
    “別急,看著吧。”坎尼彎下腰來,雙眼仔細的查看著濕潤的泥土,像是在尋找著某種痕跡。
    一分鍾後,坎尼手掌後背唰的一聲拔出銀劍,手腕一轉將劍尖朝地,雙手握柄,如拿著一把鏟子那樣開始掘土。
    一灘灘泥土堆疊在一起,不到三分鍾,一個兩尺深的小坑出現,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曾木聞到了一股像是腐爛獸肉的味道。
    “有了!”已經趴在地上的坎尼大喊一聲,收回銀劍,將手臂掏進坑裏,像是孩童在田野中掏紅蝦那樣下沉著手臂。
    等到對方收回手臂,借著月光,曾木看到他手掌成拳,當中似乎抓著東西。
    坎尼看著他,嘴角帶著笑意,伸過拳頭打開道:“你先試試味道怎麽樣。”
    在他掌中,是一團呈淡白色的小珠子,在仔細觀看到珠子內的一點兒黑線後,曾木才明白,這些是蟲卵。
    “這裏麵會有水?”他表示懷疑問道。
    “放心吧,這可是水魔蠍的卵,裏麵水分極多,一顆相當於十滴水,這一把吃下去足夠多走兩小時的。”
    接過這堆蟲卵,曾木先是猶豫了一下,但喉嚨的幹澀疼痛讓他下一秒便張開嘴,一股腦將這東西咽了下去。
    雖然他嚼都沒嚼,但強烈惡臭的味道還是讓他緊緊皺著眉頭,好在兩秒後味道就消失了,然後他感覺到肚子裏有濕潤感散開,很快讓他喉嚨停止了疼痛。
    坎尼趴在小坑旁,像在湖邊飲水的狗熊那樣掏一掌吃一掌,顯然沒有曾木那般遲疑墨跡。
    感覺差不多後,他站起身來,挪開位置,讓曾木自己掏著吃。
    直到坑內再也掏不出卵後,曾木也站了起來,摸了摸嘴巴,有些滿足地說:“這玩意兒吃起來比聞起來好多了。”
    坎尼笑道:“你也是渴壞了,想當初我第一次吃的時候吐了又吃,吃了又吐,沒你現在這樣利索呢。”
    曾木笑道:“生存是第一需求嘛,人到了絕境不都這樣嗎?”
    “咱們要不要在這裏休息一下再繼續出發?午夜裏的風更快更冷,那樣前進的話,會更快消耗水與體力。”
    坎尼點頭表示同意道:“沒錯,跋涉了大半天了,也得讓馬匹先好好休息一下。”他將馬牽到角落中。
    “對了,你剛才說的那什麽水魔蠍,是什麽來頭?”站在小坑旁的曾木問道。
    “是一種水元素節肢動物,每年冬天它們會將卵產在潮濕的地下,等到來年初夏,蟲卵會破土而出。”
    話音剛落,一旁休息的戰馬突然發出一道嘶鳴,像是察覺到了某種東西的接近。
    “馬怎麽了?”曾木盯著四蹄打轉的戰馬道。
    “無名者,小心後麵!”坎尼突然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