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之怪盜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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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啊——”
唐澤對著鏡子打著哈欠。
他渾身沒勁,但還是得走回到咖啡館,然後又悄悄躲起來剪半天報紙做預告函,又得安排送出,全程還不能暴露給安室透,要不然新聞一出就掉馬了,創業未半直接崩殂。
所以等到咖啡館打烊,他目送安室透離開的眼神滿是欣慰。
知道有人比自己還累,心情都愉快了。
鏡子裏的少年上身是雙排扣的短燕尾服,下身穿著條膝上短褲,脖子纏著的圍巾反重力地漂在背後,有種季節錯亂的美。
最離譜的還得是這個麵具。
“這叫麵具嗎,”唐澤湊近鏡子扒拉了一下,“這叫眼罩好吧!”
他的上半張臉被一圈平直的半圓形麵罩遮住,根本沒有露出眼睛的孔洞。
什麽高仿9s。
也不知道啥原理,總之這麵具——姑且承認它是麵具吧——沒有遮蔽任何視覺,但從外看就是一張平滑的皮眼罩,像有人用布條紮住了他的雙眼一樣。
研究了一會兒麵具,又研究了一會兒輕輕飄動的圍巾,唐澤才關閉怪盜形態。
總之他多了個可以一鍵變裝的新皮膚。
能在現實世界以怪盜服狀態出現,還把他特征鮮明的眼睛蓋住了,那四舍五入就是個新馬甲。
好事,都是好事。
唐澤雙手交疊在胸口,以一個特別安詳的姿勢入睡了。
現在就剩一件事了,這不得在夢裏狠狠拷打裏昂?
————
唐澤在夢裏嬉戲玩耍時,很多人卻睡不著了。
丸家宅院外的街道上,往來的居民們竊竊私語著。
礙於丸家家主的糟糕性格,鄰居們沒人敢真的上前圍觀,但貼滿了丸家外牆,又扔了滿街的小卡片實在引人注目。
小小的念誦聲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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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欲」之卑劣小人,丸傳次郎先生。”路過巷口的女人湊近牆上的紙張。
“你利用金錢折磨苦難之人,踐踏他們的尊嚴,將他人的寶物與心血踩進塵埃,一切無恥行徑,我們已悉數知曉。”撿起了卡片的下班族湊近上頭的文字。
“明日,我們將讓你為所有罪行承擔後果。”仆人戰戰兢兢拿著卡片,一字一字朗讀,“你的扭曲欲望,我們收下了。心之怪盜團敬上。”
“砰!”丸傳次郎一錘桌子,將茶杯中的茶水砸的濺開一片。
“是誰幹的?!”丸傳次郎雖然年過百半,吼起來卻中氣十足,“給我把這些垃圾撕掉,全都給我粉碎扔走!”
“不知道,老爺。”男仆低下頭不敢看他漲紅的臉色,“外牆上貼滿了這個,街上也有,整個街區滿地都是……”
“監控呢,門外的安保呢?!”
“監控隻拍到幾個在門上貼的小孩子,他們說,是在街上撿的……”
丸傳次郎麵色鐵青,他一把搶過男仆手裏的三四張紙片,攥成一團,砸在對方身上:“沒用的東西,還不快點都去給我清掃幹淨!”
“是!”男仆不敢耽擱,逃也似的出去了,
丸傳次郎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跌坐在桌邊憤憤瞪著掉地的紙團。
他的妻子丸稻子坐在另一側,拿茶杯遮住自己笑盈盈的唇,冷冷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模樣。
他做的那些勾當,丸稻子是隱隱有所察覺的。
這張紙上哪裏有說錯話嗎?
丸氏集團生意正蒸蒸日上,丸傳次郎根本不是欠缺幾百萬円的人,卻總要動些不幹淨的手腳,就好像這些髒錢賺起來更令他滿足一樣。
“好了老公,也許是有人嫉妒家裏最近生意紅火,在造謠敗壞你的名聲呢?”丸夫人假惺惺地堆著笑,“都是些狂妄的胡言亂語,別生氣了。”
丸傳次郎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你懂什麽,這種謠言傳出去,會損害店鋪的聲譽!算了,我和你說這個幹嘛。”
這個女人近日行蹤愈發鬼祟,在家裏心不在焉的,丸傳次郎懷疑她在外頭養了情人,正委托了偵探調查此事,看見她的笑臉就心煩。
哪哪都是沒用的廢物,丸傳次郎憤憤起身離開,走向擺放收藏品的儲藏室。
比起什麽“為所有罪行承擔後果”這些無稽之談,他更願意相信這種用“怪盜團”的名號發出的挑釁恐怕是盯上了他的藏品們。
雖然收集的手段未必光明,但丸傳次郎從不避諱展示自己的豐富收藏,除了是個事業有成的企業家,他更是一個有名的收藏家。
別是哪個還不起錢的底層渣滓,找了人想把東西盜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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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傳次郎內心陰暗地琢磨著。
在他本人並不知曉的世界的另一麵,穿著冕服的陰影丸傳次郎麵色陰沉可怖,從牆上拿起一把武士刀,抽出雪亮的刀刃。
“該死的小賊,想要覬覦我的寶物?定讓爾等,有來無回!”
————
“目標並沒有相關訓練背景。”
“伱們確定?”
“我們收集了目標過往十幾年的生活信息,國中高中目標沒有長期缺勤記錄,完全符合普通學生的生活軌跡。”
咖啡館對麵的公寓頂層,在此租住下來的赤井秀一聽著電話那頭同事們的新消息,皺緊眉頭。
“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裏甩脫所有跟蹤,他不可能是個普通孩子。”
赤井秀一的麵前擺著幾張照片,赫然是抓拍的唐澤下午在商店街被人撞到的瞬間。
有唐澤驚訝轉頭的,還有他立起雙拳作勢格擋的,以及最後伸手攙扶住對方的畫麵。
“截下的照片你們也看到了,目標是本能性地做出了防禦反應,手部腳部動作協調迅疾,他是有很紮實的拳擊或搏擊基本功的。”
要是這些照片給安室透看看,他立刻就會有詭異的熟悉感。
這可不就是安室透的實戰習慣嗎?
“國中後沒有空白,那麽國中前呢?”赤井秀一思索著詢問。
“秀,目標當時還是十一二歲的孩子……”
“不要忘了,他是唐澤夫妻的孩子。”赤井秀一將手機換到另一側,拿出打火機點煙,順便將麵前的照片放在煙灰缸裏,同樣點燃焚燒,“十一二歲的時候,目標還沒有離開他們身邊。”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鍾,遲疑道:“唐澤夫婦會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做實驗嗎?”
“並不是實驗。”赤井秀一抽著煙,依靠在窗邊俯視黑燈瞎火的街對麵,“唐澤夫婦,就是為了唐澤昭,才啟動了他們的研究工作。
“如果世界上有什麽最能反應他們的研究成果,那成果,一定是唐澤昭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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