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洋蔥人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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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波羅咖啡館,時間到了下午兩點多。
    早上七點出門,下午兩點回家,短短七八個小時就經曆了兩個案子,真是度過了充實的一天,不愧是你,柯南。
    唐澤目送拒絕了他幫忙搬上去的好意,自己搖搖擺擺朝樓上走的小偵探,看著咖啡館深吸了一口氣。
    每次隻要出門,總得帶點傷回來,唐澤覺得如果不給一個說法,安室透馬上就要邊噴監視組的都什麽廢物人渣,邊提著槍去找赤井秀一決鬥。
    說實話,唐澤感覺很冤枉,他受的不叫皮外傷,完全可以定義為擦傷,安室透要是有意見,那一拳下去他隻破了點皮,死無全屍的玻璃上哪說理去。
    頂著莫名其妙像要被教導主任訓的壓力,唐澤低眉順眼地走進了咖啡館。
    “喲,小英雄回來了。”咖啡館裏隻有靠窗的一桌有客人,滿臉不痛快的安室透抬眼看見是唐澤進來,語氣都陰陽怪氣了。
    “安室先生……”唐澤裝傻地嘿嘿笑。
    安室透把手裏的抹布往吧台一扔,叉腰從吧台後麵繞出來,很有威懾力地一指樓上:“跟我上去。”
    “安室,別這麽凶啊。”榎本梓哭笑不得,看唐澤整個人縮了起來,說,“有人拍了你爬貨車急停的視頻發在sns上了,熱度很高呢,雖然離得很遠看不清臉,但我們一眼就認出來了。你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
    安室透哼了一聲,臉上的不快沒有一點消退:“連駕照都沒考,你就敢爬廂式貨車,是誰信誓旦旦說自己會安分的。”
    “我,為了救人嘛,一時情急……”唐澤訕訕。
    “上去。”安室透又指了下閣樓,隻吐出了簡短的動詞。
    唐澤蔫頭耷腦地走了過去,跟在提著一個小急救箱,踏著重重步子的安室透身後上樓。
    安室透的心情很是複雜。
    關於唐澤的輿情問題,幸好昨天他就給風見裕也傳了消息,突發的社交平台熱度被很快發現並處理,沒有任何近景拍攝的圖像流出,新聞又一次被壓住了。
    真的沒想到這個高中生,居然是這麽活躍熱心的類型,搞事程度讓降穀零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學校生涯。
    天知道當年為了給他的臥底工作做檔案處理,警視廳有多麽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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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換成他來做同樣的工作,簡直像是天道好輪回……
    “坐下,手伸出來。”安室透把閣樓唯一一把座椅拖到床邊,示意道。
    唐澤乖乖在他麵前坐下,總感覺他這指令怪怪的,像在對狗狗說話一樣。
    唐澤手腕上亂繞了幾周的紗布讓安室透眉心一抽,邊解開他毫無章法的包紮,嘴裏邊教訓起來:“被劃傷了為什麽不去醫院?都不給傷口清理就瞎裹住,感染了怎麽辦?”
    繃帶被徹底拆開,唐澤手腕和手背上的一圈劃痕暴露出來,最長的一道從手背中段一直拉到了小臂上,被玻璃的尖銳端犁出一條淺溝。
    安室透看的生氣,做了個深呼吸,打開醫療箱拿出碘伏往他手背上倒,又問道:“在哪學來的駕駛?”
    “我本來今年就該考駕照了。”唐澤小聲回答。
    安室透拿出繃帶,罩在他的傷口上,又問:“那繃帶呢,你為什麽隨身帶著這個?”
    “嗯……這不是前兩天,遇到過意外嗎?”唐澤期期艾艾地敷衍,看著安室透熟練地做好了有層次的包紮,反將一軍,“安室先生,你學過護理嗎?包紮好快。”
    “別轉移話題,我看伱就是控製不住逞英雄的心。”瞪了唐澤一眼,安室透到底沒把“你上次見義勇為把自己坑成了少年犯”的誅心之語說出口。
    唐澤畢竟真的是個勇敢熱心的孩子,哪怕確實莽撞,但是個好孩子。
    心思都深沉的兩個套娃默默對視。
    唐澤有秘密。安室透確信。
    普通的自動擋或者手動檔小汽車,和廂式貨車可不是一個概念,前者的駕照都沒有資格開後者上路的,而且麵對無人的滑坡車輛,能那麽快速地決策並高效完成動作,要說唐澤沒經受過訓練,安室透很難想象。
    但這種問題,不管他用哪個身份的立場都無法問出口。
    sns上那段唐澤的現場抓拍錄像他反反複複看過四五次了,思考到現在,安室透的思路和赤井秀一想到了一處。
    一定是唐澤夫婦的原因。
    唐澤夫婦與組織是存在關聯的,他們所在的研究機構,背後注資的基金會是由組織離岸公司之一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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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證多日,這條線是唐澤和組織最可能發生利益衝突的地方,既然唐澤夫婦的研究約等於由組織資助,想必組織對他們的研究成果心知肚明。
    原先安室透傾向於唐澤昭手裏或許掌握著兩人留下的核心資料,現在安室透有了更多猜想。有沒有可能,唐澤夫婦把一部分研究已然運用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呢?心理治療、認知改造,危險一些也可以發展成洗腦、控製之類的邪惡手法,唐澤也許是在他們的授意下,接受過專業訓練的孩子。
    安室透審慎地猜度著,但這個猜想方向他公安和組織兩邊都沒上報。沒有更多跡象前,上報這樣的可能性會給唐澤昭帶來滅頂之災。
    因為從他波本身份得到的消息,唐澤一川和唐澤蕾歐娜已確定死亡,不論他們到底做了什麽研究,各方都不會放過唐澤昭。
    頭疼,真是頭疼,特大號燙手山芋。
    安室透想到此,鬆開唐澤包紮好了的手臂,狠狠揉搓著唐澤的腦袋。
    “住手!”唐澤捂緊腦殼往後躲避,“說好的不摸頭了!”
    “你承諾的事做不到,那我說的話也一樣作廢。”安室透理直氣壯地雙手捏住唐澤的頭,用力晃了幾下,“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監督員?這期報告裏我要好好說說你了,你小心點保護觀察期。”
    “對不起,我錯了。”唐澤被秒殺,苦著臉任由安室透把自己揉得頭發亂飛。
    出完了氣的安室透收拾好醫療箱站起身,在轉身下樓前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道:“唐澤,如果遇到麻煩,可以告訴我。任何麻煩都行。”他那雙紫灰色的眼睛堅定地直視著唐澤,“我都能幫你。”
    唐澤理解他的疑問,但他什麽都不能說。
    而且,這句話,是波本、安室透還是降穀零在問呢?
    和洋蔥人說話真辛苦。
    他猜安室透知道許多內情,但他不能問,安室透也不會說。在開誠布公,給這個洋蔥起碼扒掉波本降穀零兩層皮之前,唐澤沒有和他對話的立場。
    “我知道了。”唐澤最終模棱兩可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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