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真正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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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味還可以,非要說優點的話,可能是離海很近所以口味尤其新鮮吧。”
心不在焉,始終在觀察舉止如常的唐澤的道協正彥,聽見坐在自己身側的女孩這麽說,稍微收回了一些注意力,瞥了她一眼。
鈴木園子今天穿著一條很能凸顯身材的吊帶裙,道協正彥一眼就瞥見了衣服後頭的標簽。
不是什麽昂貴的牌子,相當平民的牌子,比她手裏正在吃的那份刺身還便宜,她為什麽是這副尋常平淡的口吻。
因為沒看見價簽嗎?
“也還好吧。”坐在他正對麵的京極真眼角跳了跳,沒話找話地同鈴木園子說,“我覺得我家鋪子的海鮮做的比這邊強一點。”
還便宜不少。
所以少吃兩口吧,看看你身邊那個猥瑣的家夥,他目光都快伸進你領口裏去了!
“唔,你家的店做的確實挺好的。”鈴木園子咀嚼著嘴裏的魚肉,也沒否定京極真抬杠一樣的說法,“我對比的是類似價位的其他店啦。”
“這裏比我家店可貴多了。”京極真直言不諱地吐槽。
道協正彥側目看著他,暗暗皺眉頭。
京極真敵意的眼神和針對,他這兩天已經領教過了。
即便不談在房間裏被撞上之後挨的那頓打,這人也挺針對他的,大概率是對鈴木園子這女人有意思,所以看不慣自己的捷足先登吧。
道協正彥夾起一筷子蔬菜,有些輕蔑地扯了扯嘴角。
一個蠢貨,根本不懂這些女人喜歡什麽,你現在暴露出你的家底根本來不起這種店,隻會讓人對你失去興趣好吧。
“你家店的缺點還真是價格便宜。”鈴木園子聳了聳肩,“價格再高一些的話,利潤就能支撐老板換更大的店,更貴的室內裝潢,生意反倒會更好的。”
“那,我家也有那種路線的店啊。”京極真小聲抗議,“也沒有這邊貴。”
端起了酒杯的道協正彥嗆了一下。
吃飽喝足了,輕拿輕放擱下了餐具的唐澤同樣側目看他。
這人確實是沒有逼數,是時候讓他體會一下金錢的力量了。
其實,在伊豆這種旅遊城市,能開一家這個規模的旅館加餐館的家庭,條件真的一點也不差,很多地方這類和式的旅店,甚至是要談“家族繼承”、“舉止端莊”這些宗族風格的東西的,p4裏就有類似的角色。
而京極家不僅開了旅館和飯店,還一直供著家裏孩子在東京市中心上學以及習武。
武館可不是做慈善的,出去參加比賽那也都是錢,而京極真習武不是為了什麽出人頭地,當相關特長生,隻是因為自己喜歡,足見他的家底一點都不薄。
後來尊重他的想法,任由他辦理休學去國外進修武學更是可見一斑。
蹴擊貴公子,指的既是他的外表和氣質,也是他家裏確實還算有錢,否則你給一個窮人起這種外號,是要結仇的。
這次是因為鈴木園子想要體驗平民化的路線,偶遇她的京極真才跟著一路平民化路線的啊,可不是他去不起。
唐澤擦了擦嘴,準備再給道協正彥增加一些心理壓力。
“我倒覺得園子同學說的也沒錯。”唐澤出聲加入進他們的對話當中,“不過,看這個餐廳的人流量,這家餐館賺的說不定還沒海之家那邊多呢。伱父母挺會做生意的,京極君。”
京極真有些赧然地推了推眼鏡,飛速掃了一眼鈴木園子:“她的想法也有自己的道理啦。有些人吃東西就是覺得貴的會更好,不過我父母覺得這種店開在伊豆或許沒有去東京開有效果,放棄了這種策略。”
“那我期待他們早日去東京開一家。”吃的很高興的毛利蘭笑眯眯地用力點頭,“一定比我們去過的那些好吃。”
“會嗎?”
“同樣水平的食材做的更好吃就是優勢,另外還能學會包裝的話,說不定哪天名氣能傳遍全世界哦。”
“你這倒是說的沒錯唐澤,東京好多這種價位的海產店做的都沒這邊味道好,我之前以為是食材更新鮮的功勞呢。”
“東京又不是沒有海岸線,菜就是菜……”
幾個少男少女自然而然地討論起了豪華餐廳,神色間都沒有什麽對麵這餐昂貴餐點的敬畏。
道協正彥拿起邊上能頂的起許多上班族半個月工資的點餐票據,眉心微微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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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在海產店和旅館遇上的京極真,而對方一直在當服務生,就算通過鈴木園子之口了解到京極真其實是這些店的少東家,他也下意識以為對方隻是普通家庭。
同理這邊三個,一直默認會這樣旅遊和消費他們也不是什麽富家子弟的道協正彥,至此才隱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氣息。
而唐澤,就是想讓他體驗一下什麽叫真正的恐懼的。
“再聊下去,園子一直想瞞著道協先生的事,也就瞞不住了啊。”稍微感覺到話題有點太遠了的毛利蘭驚醒,扯住唐澤的袖口低聲說。
能被鈴木園子這次搞的平民路線俘獲的男人,如果知道了鈴木園子真實的家世,會望而卻步也說不定。
“本來就不可能一直瞞著人家吧?”唐澤也小聲回答,“如果園子同學的目的不是為了隨便找個帥哥玩一玩,而是想建立一段穩定的長期關係,也不能在這方麵有所隱瞞的。”
現在點破,你還能狡辯兩句自己沒故意騙人,就是來體驗生活,回頭不解釋清楚才是真的會傷感情。
“你說的也有道理。”毛利蘭若有所思。
確實,如果道協正彥聽聞園子真正的家世就有所退縮的話,那本來他們也長久不了,現在讓他知道了也不錯,不能繼續下去的話長痛不如短痛……
“園子要是很認可你家的口味,那回頭京極君你真的可以建議你父母來東京開分店。”說幹就幹,毛利蘭馬上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順著話頭往下說,“要說豪華餐廳,沒多少人能比園子見識多了。”
“……我知道。”京極真眼神飄了飄,“畢竟她是鈴木家的園子嘛。”
從賽場上偶遇到她們開始,京極真就真的打聽關注過她的情況,當然不可能不清楚鈴木園子的家世。
所以在家裏的旅店遇上她,他才會如此驚訝而且珍惜這個機會。
以他平時的生活路線,想要認識鈴木園子,那得不知道猴年馬月去。
“‘鈴木家’?”已經暗暗意識到情況不對勁,拿出手機準備去網頁上搜索一下的道協正彥複讀。
“說的太誇張啦。”鈴木園子看見他驚訝的目光,連忙擺了擺手,“我和小蘭是從小到大的朋友,出去吃飯還是我們一起去的多,不可能總去高價的地方吃啦。”
“不要說的好像蘭同學就很窮一樣。”不準備給道協正彥僥幸心的唐澤乘勝追擊,“這都要怪毛利大叔以前沒能多存點錢下來。”
“說的太誇張了。”毛利蘭很快響應,“雖然你的家庭不可能比鈴木家有錢,但是你手上的錢才是我們裏最多的呢。”
雖、雖然,那是因為他父母不在了,所以所有經濟收益都在唐澤一個人手上的原因就是了……
這話深究下去有點地獄,不過她明白唐澤的意圖,硬是頂住了良心的譴責,努力替小夥伴們誇大身家。
“這可不好說啊。”唐澤挑了挑眉毛,“園子同學現在手裏也是有自己產業的,能調配的現金未必比我少。”
“喂喂……”沒明白閨蜜和唐澤為什麽突然一唱一和揭自己老底,鈴木園子擱下筷子,準備製止他們繼續說。
“當——”
碗碟碰撞的聲響,幾個人止住了話頭,齊齊扭頭看去。
卻是道協正彥手裏的勺子掉進了白瓷碗當中,臉上的神色頗為扭曲。
靠著全名的檢索,他已經搜到了少許與這兩個女孩有關網頁和新聞報道了,此刻都快控製不住自己的猙獰之色。
“你是,鈴木集團的二女兒?還有你,你是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女兒?!”
“呃,對啊……”鈴木園子縮起肩膀,表情訕訕,“也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啦……”
不是故意瞞著我?我看你是要我的命!
道協正彥用力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勉強控製住了情緒,沒讓自己露出猙獰可怖的表情。
殺死鈴木集團的二女兒,當著一個名偵探家屬的麵,這帶來的後續影響和殺害隨便一個在景區勾搭的年輕姑娘根本不在一個概念上!
連環殺人固然惡劣,能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視,但是殘害到這種水平的富人,會引發什麽力度的搜查和緝捕,恐怕會超乎尋常人的想象!
就是擔心遇到這種問題,他才一直隻是在這種有錢人很少來的行程上物色目標,誰知道,就這樣了還給他撞上一個!
更糟糕的是,這不僅僅是簡單的目標,還是他為了自保,不得不鏟除的目擊者之一……
你說你們這些有錢人閑的沒事幹不能去上流社會過點下流生活嗎,為什麽要跑來這地方?!
心情好似在超市裏隨手拿了一根冰棍結賬發現價格比預期多一位數的道協正彥,內心是徹底破防了,此刻充斥著對有錢人冰冷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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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澤好整以暇地托著下巴,戲謔地打量著額頭開始出汗的道協正彥。
汗流浹背了吧,小老弟,什麽叫真正的刺客啊?
還以為是自己的話題令道協正彥尷尬了的鈴木園子不安地搓了搓手,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唐澤。
別吧,好不容易遇上一個談得來的,難道要因為平民化路線這件事黃了嗎,救一下啊!
唐澤點了點頭,從善如流地接過了話題:“對啊,其實是我想要體會一下普通遊客是怎麽旅行的,園子同學是在尊重我的想法。嗯,換個話題吧,還是聊聊這家餐廳的傳言好了?不是說在這裏拍照有幾率拍到枉死的女鬼嗎?”
麵帶笑容的毛利蘭表情一僵。
要殺要剮你奔著道協正彥去啊,反手創我一下幹什麽?
柯南聽到話題突兀回到一年前的凶殺案上,眼神倏地一亮。
他還沒忘記自己今天跟來的初心呢。
隻要趕在足立透之前把這個案件破掉,那麽也算變相地搶走了對方轉正的機會,說不定就不用在東京遇上這人了。
讓這麽一個很可能和組織牽扯頗深的家夥出現在東京,出現在距離唐澤不遠的地方,怎麽都不是好事情。
“其實,對這個案件我還挺感興趣的。”在毛利蘭開始發抖之前,柯南強行接話,將話題從玄學扭向了懸疑頻道,“之前道協叔叔說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案件說不定沒有那麽複雜。你覺得呢,唐澤哥哥?”
精神本就在逐漸緊張的道協正彥眉心連跳是跳,眼皮都開始顫抖起來。
叫他叫哥哥,叫我叫叔叔是吧?
而且你非要說一年前的案件的話……
“確實應該沒有那麽複雜。”唐澤接過話,用一種平淡的分析語氣說著,“之前說了,用利器反複刺殺,這其實是一種針對性很強的動作。凶手是男性,而且選擇目標很大概率,是出於一種對特定特征女性的針對。”
他一邊說話,一邊緩緩環視現場,最終將目光的焦點停留在了餐桌邊空無一人的空白位置上。
在唐澤的視角當中,雖然這裏不存在什麽“女鬼”,但作為道協正彥第一個受害人死前不久來過的地方,這裏的血霧顏色比別的地方都深。
當時,受害者說不定也坐在這個桌子附近,一無所知地用餐,尋常地期待這次美好的旅行和之後的生活吧。
不管她性格如何,長相如何,是否因為與道協正彥前女友相似的特征引發了對方的創傷記憶,這都不是道協正彥這個人渣將自己的情緒發泄在無辜者身上的理由。
“一般來說,這類連環殺人案都會伴隨一些,額外的侵害。”唐澤做了個“你懂的”表情,“但偏偏,這個係列的案件都沒有伴隨這類行為。這其實有點反常,要麽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凶手存在某些障礙,要麽……”
唐澤轉動眼睛,用餘光捕捉住道協正彥已經被汗水打濕的臉。
“凶手殺人的理由,可能與失敗的情感經曆、失敗的兩性關係或者失敗的家庭環境有關。也就是說,這是個在正常的生活當中,得不到女性重視,被女性長期壓製,戀愛或婚姻遭遇失敗,繼而遷怒到了無辜者身上的,懦夫。”
唐澤說到這,還配合上了一點肢體語言,似乎想盡可能讓周圍人明白自己的概念,但他一下一下下壓的手指,卻好似錘擊在了心髒上似的,讓道協正彥側臉都不由抽搐起來。
“我確實也聽說過這種理論。還是美國那套犯罪心理學?”柯南聽唐澤一句一句,與其說是分析,不如說是噴人,不確定地反問。
“是啊,fbi很喜歡用的那種。”唐澤輕笑了一聲,“怎麽說呢,我隻是替受害者感到不值。這人連人渣,都做的這麽平平無奇,泯然眾人,真是個連研究價值都不具備的樣本呢。”
“砰!”
再也聽不下去貶低之語的道協正彥用力一拍桌子,猛然站起。
在其他人轉過來的視線注視之下,近乎發出粗喘聲的他咬緊牙關,指了指落地窗外的公路。
“我的車,我的車在慢慢往下滑,我出去看看!”
媽的,這個叫唐澤的小子,你給我等著,隻要機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