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 所謂偵探與怪盜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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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淺井成實去哪裏了?你問這個幹什麽。”
    “哦,我在東京附近看見了和他很相似的人。當初的你既然向他發出了邀請,應該不可能放任他隨便行動的吧?”
    “我說過了,小偵探,我和你們偵探的想法不同。怪盜們,總有怪盜的方法。”
    靠在窗邊的唐澤將手機靠在耳邊,熟練地轉換了聲線。
    他知道,一牆之隔的另一側房間裏,就是他電話另一頭的柯南,所以說話的時候小心地轉了個方向。
    不得不說,哪怕朝居政司這種身份本來就不是什麽正經的馬甲,就這麽堂而皇之地換個名字多少是囂張了一些。
    當然,淺井成實本來就是希望偵探們能產生熟悉感的。
    最好能因為這種熟悉感而對羽賀響輔邀請他的原因起疑,進而提前了解到三十年前事件的原貌。
    就和在月影島上一樣,他摻和進這樁家族恩怨當中,除了是想考察羽賀響輔,也是為了能將設樂家曾經的用心險惡公之於眾。
    既然已經到了要他們為自己的罪行償命的地步,若是不能將設樂彈二朗死亡的真相公布出來,想必羽賀響輔也是很遺憾的。
    聽見joker模棱兩可的回避說法,柯南的表情微微一沉。
    從一開始他就從對方口中明確聽見過,比起世俗的司法,怪盜團更在意的是是非對錯以及斬斷仇恨不斷產生的循環這件事,所以哪怕是宮野明美那樣牽扯進組織當中,身份絕對算不上清白的犯罪者,甚至幹脆是為了複仇,越過了那條線的殺人犯,隻要符合他概念當中的“正義”,他就不會很在意。
    就像,東方快車謀殺案當中,齊心協力將死者送入地獄的人那樣。
    “所以你的回答是……”
    “我的回答當然就是無可奉告。我是不可能出賣他的消息給你的。”唐澤偏了偏頭,一口回絕了柯南的要求。
    雖然提出的要求被否定了,但柯南已經從他的回答當中聽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麵色有些複雜,柯南吐出一口氣。
    “……所以果然,淺井成實已經加入怪盜團了。無緣無故,你不可能為隻是幫過一次的人保守秘密的,除非你覺得他是自己人。”
    joker這人很愛把自己和怪盜團是一體的這件事掛在嘴上,看得出來,他很重視這個將他視為領導者的怪盜團。
    由於目標的一致,以及相互的幫助和默契,joker其實很少真正拒絕他的要求,唯有淺井成實已經被對方納入需要保護的對象範疇這種前提,才會出現優先級在柯南本人之上的情況。
    唐澤輕笑了幾聲,伸手摸了摸麵前的窗玻璃。
    爬山虎盤旋彎曲的藤蔓將這方窗戶包裹的像個畫框,穿過它,對麵陽台上麵色沉凝的小男孩好似站在油畫當中,處在另一個世界一般。
    在這個問題上,他們確實不是一邊的人。
    “你以後可以稱呼他為unar。”將這個目前隻有團內流通的代號給出去,唐澤低低笑了一聲,“怎麽,小偵探準備將死裏逃生的犯人捉拿歸案嗎?”
    柯南愣了愣,張口想要說什麽,想到那場火海中的鋼琴曲,脫口而出的話又哽在了喉頭。
    怪盜和偵探,是裏常見的宿敵配置,連柯南自己都不能免俗,像漆黑星辰那次一樣,原本知道隻是一個盜竊珠寶的預告他是不感興趣的,最後卻還是近乎本能地被怪盜基德充滿神秘感,喜歡故弄玄虛的手法和謎題所吸引。
    然而或許是joker與尋常的怪盜不同,沒有人真的被對方偷盜過什麽,少數那麽幾次牽扯到了金錢之類的情況,最終的事實也都證明,那隻是joker對抗惡人,令其痛悔的手段,他始終忽略了joker同樣也是“罪犯”的事實。
    而且比起怪盜基德這樣隻是賞玩收藏品的怪盜,或許沉的更深……
    “你就算是想,我也不會讓你如意的。”不等柯南思考出一個結果,唐澤就直接自問自答了起來,“我也可以直截了當地告訴我,被我所救下來的人,隻要他們的能力足夠,隻要他們有放棄過往的身份,全心全意加入我們的決心,我就會收留他們,庇護他們……想要對抗黑暗,站在光明裏是不行的。”
    這是唐澤一直以來所篤信的,不論是現在,還是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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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沒有站在黑暗裏的人不擇手段、不計得失的支援,很多對抗是根本得不到勝利的結果的,過去的唐澤扮演的就是這樣的角色,現在的他依舊覺得自己擅長這個。
    “你如果還有疑問的話,我可以更進一步地回答你,站在現代司法的角度,我們這個團裏的所有人都有罪,我們偷竊、搶劫、殺人、放火,我們以暴製暴,以私刑對抗罪惡,我們中的很多人都殺過人。”
    “……包括你嗎?”
    “包括我。”唐澤用平穩的聲音,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以庫梅爾的身份行動時,他當然是需要做髒活的,這一點,也是曾經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再三確認他是否做好準備了的原因。
    上輩子也一樣,唐澤從不拒絕麵對這個事實。
    “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評判我的行為,我不否認,因為那都是事實。別太相信我,偵探君,我希望你永遠審視著我,在我真的越過底線,走入深淵時無情地審判我。懸在達摩克利斯頭上的劍,必須做好隨時落下的準備,才能不讓他忘乎所以。”
    柯南緊緊抓住麵前的欄杆,完全沉浸在了思緒當中,連對麵究竟是什麽時候掛斷的電話都不清楚。
    他聽著耳機中傳來的忙音,抬起頭,看向天空。
    天空中稀疏的雲朵反射著澄澈的紅光,橘紅色的夕陽像焚燒過後的餘燼,將被爬山虎包裹得綠意盎然的牆體照射出古舊的質感。
    他覺得,他現在的心情比joker想象,甚至是比他自己想象的更加平靜。
    他在腦內設想過類似的場景,甚至代入過他們的角色,想象著換成自己會不會有其他辦法,麵對joker那超乎尋常的能力時,又會如何選擇。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偵探隻能解決謎題,解決不了一切,他早已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也不會為joker坦蕩展露出的麵目而感到沮喪。
    他能做的,似乎隻有遵循自己的原則,按照自己所相信的方法,去處理和麵對這個存在諸多不公的世界,麵對joker的自白,他的想法也沒有動搖。
    不僅僅是因為他所相信的正義,更是因為這才是joker需要的角色。一個站在不同立場上的協助者,一個不會踏入黑暗的友人。
    想到這裏,柯南在腦子裏淺淺過了一遍自己目睹過的被怪盜團救走的名單。
    淺井成實,宮野明美,島袋君惠,甚至是,諾亞方舟……
    這些人的臉從眼前一一劃過,柯南攥緊了欄杆,忍不住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任何人做事總難免會產生路徑依賴,怪盜團這種聲音一致的地方,joker更是不可能選擇自己不認同的人來做同伴。
    所以,joker他到底是為什麽會選擇這麽一條路線呢?難道,他會變成現在的樣子,是也走上了相似的道路,報複、甚至殺死了仇敵,所以無法回到普通的生活當中去了嗎?
    joker的仇敵,組織,備受他關注的唐澤,還有自己……
    輕輕鬆鬆將隔壁的偵探直接說自閉了的唐澤情緒倒是很輕鬆。
    他伸了個懶腰,走出房間,朝附樓的方向走去。
    設樂家,名氣不大,規矩不少,主樓隻住著調一朗一家,連弦三朗的房間都在附樓,羽賀響輔這樣名字都改成外姓了的侄子就更是了。
    淺井成實正陪著他在附樓裏轉悠,或者說,為明天從弦三朗開始收拾的計劃做準備。
    “其實我覺得,點火不是什麽好主意。”淺井成實聽完他大略的想法,不禁搖頭,“這家裏的植被太茂密了,能隔開火勢的緩衝地帶都沒有,火警很難及時澆滅火勢。”
    說到這,他又觀察了一下羽賀響輔的神色,補充道:“我不是反對你報仇的意思,也不覺得點了他們家有什麽問題,但是這好像不太符合你的要求。”
    在這方麵,淺井成實覺得自己很有發言權。、
    羽賀響輔若有所思,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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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設樂家的宅子,相對他們家的人口來說實在是太大了,大,就意味著可能失控。
    羽賀響輔要的並不是亂殺一通,他希望為父親報仇,希望他們能在難言的恐懼中備受折磨,而不是一把火把這個家的財富全都點燃了事。
    他隻是想報仇,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想盡可能保留多的設樂家的財富,交給設樂蓮希這個自己很欣賞的侄女手中,也能為設樂家迂腐陳舊、藏汙納垢的曆史劃上一個句號。
    “那你覺得,有什麽更好的方法嗎?”很聽勸的羽賀響輔虛心指教。
    隻要報仇的順序沒有錯,不會出現不和諧音,其他方麵他沒什麽很執念的。
    淺井成實挑了挑眉,一錘定音道:“我覺得,既然已經墜亡了兩人,你的父親也是同樣的死法,那不如徹底貫徹下去。即便是需要一把火,那也是最後的事情。”
    火焰是終結,也是起點,在火焰中焚燒掉過去的一切,走入新的階段,是個不錯的象征。
    “是啊,在這個問題上,我建議你聽成實哥的,親測有效。”
    淺井成實都不需要分辨聲音的來源,就知道能說出這種黑色幽默的家夥是誰。
    他哭笑不得地轉過頭:“你怎麽過來了,不和那些偵探一起忙活嗎?”
    “有什麽好忙的,我都知道謎題的答案了,沒有那個必要。”唐澤擺了擺手,重新在羽賀響輔麵前站定。
    這不是他和羽賀響輔第一次見麵,卻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份和他對話。
    羽賀響輔看著這個白發紅眼的少年,短暫驚訝了一下。
    心之怪盜團確實神秘,但不是所有成員都藏身在幕後,也是有人在公眾麵前現身過的,那就是麵前這個自稱joker的怪盜。
    經過和淺井成實的交流,已經稍微能確定他們真的不是普通人的羽賀響輔謹慎地打量了他一會兒,預感對方應該不是無緣無故出現在此的。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eader,joker,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淺井成實做了個手勢,“我找他來,是想確認一下我剛剛提議的方案是否可行的。讓人墜樓身亡,拿來對付精神狀態不佳的人或許可以,弦三朗先生年富力強,想讓他按照設計好的方案去做不太現實。”
    後半截話,淺井成實沒有對還沒見過怪盜真身的羽賀響輔解釋。
    他們團裏具備依靠各種異常影響,直接作用在本人身上這樣能力的人,除了他就隻有全能的唐澤自己了,此刻需要人幫忙執行,肯定是出動唐澤方便。
    唐澤說,這是因為團裏其他人比較正派,就他們兩個愛玩陰的,淺井成實表示一派胡言,但認真想想的話,他們之間確實存在一些共性。
    他們都是依靠偽裝,用與過去截然不同的麵貌,蒙騙住仇人一步步走向複仇終點的人,會選擇類似的道路,說明他們確實是同一類人。
    “我覺得成實哥設計的方案還是可行的。”唐澤接過話頭,指了指樓上的方向,“弦三朗住的也很高,不是嗎?”
    “你意思是,做一些事前準備?”淺井成實摸了摸下巴,“其實,當初你們幫我設計的那個方案也挺不錯的。可惜,響輔的父親沒有什麽代表曲目。”
    “別惦記你那《月光》了。比起這個,羽賀先生,你有你父親的舊照嗎?”
    聽的一愣一愣的羽賀響輔回過神,點頭應道:“當然是有的,不過大部分都在羽賀家。這會兒要找的話,我記得,主樓的收藏室有以前的全家福。”
    “有啊,那就方便多了。我說的更直白一點。”唐澤轉向他,紅色的眼睛裏閃爍起微弱的金色光芒,“你長得,和你父親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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