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 “同態複仇”
字數:7094 加入書籤
第(1/3)頁
> “誒,她替羽賀響輔找了律師?”
聽見唐澤回來之後給出的消息,淺井成實不禁愕然。
他對這個女孩的印象除了形象陽光可愛之外,更多的就是昨晚她幾乎沒有停歇的眼淚。
這個家族的罪惡不是她製造的,但最後的痛苦卻悉數反饋在她身上,這樣對她其實挺不公平的。
“是啊,她希望律師能幫羽賀響輔直接爭取不起訴的結果。羽賀響輔畢竟是知名音樂人,那天晚上他又是在那麽多同行麵前吐露了真相,這對他的名聲造成的打擊肯定是不小的。”唐澤晃了晃手裏的飲料,解釋了一番設樂蓮希之前的說辭。
不管按什麽罪名起訴,羽賀響輔都很難避免因為牽扯進這些事裏而需要被拖幾個月的時間,如果檢方決定起訴的話更是很可能遭到長時間的羈押。
這對他的事業一定會造成不小的打擊,不過當時羽賀響輔都做好了報完仇根本不活了的打算,他肯定是不在意這個的。
可他不在意,了解他的設樂蓮希在意。
淺井成實自然能明白這個女孩這麽做背後的用意,於是更加感歎了:“是個善良的好人啊,設樂家養出來這麽一個姑娘,算不算歹竹出好筍。”
其實在羽賀響輔的言談之間他也感覺的出來,真正令他心懷顧慮,掙紮著無法做出動手決定的人很可能正是設樂蓮希。
這個比他年輕不少的姑娘對他的崇拜和喜愛是貨真價實的,而他一旦決定複仇,設樂蓮希就會不可避免地變成另一個曾經的羽賀響輔,變得孤苦伶仃。
恐怕這才是他遲遲做不出決定,到了需要喜多川祐介開解的牽絆。
“肯定是啊。你是不知道設樂調一朗的殿堂有多惡心人……”撐著下巴坐在邊上的星川輝想到這個就翻白眼,“就算是殿堂裏,他們也極力在抹除羽賀響輔他父親的存在。就那個,設樂弦三朗是吧,他的殿堂是一場盛大的博物館展覽會呢。對別人的好東西真是充滿了占有欲。”
他從殿堂出來,在大廳幫忙操作的那會兒,確實是很想揪住一個設樂家的混賬好好問問,那是你的嗎,把自己殿堂搞成展出小提琴的博物館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那也很正常嘛。萬一他的殿堂是大英博物館呢?”唐澤拍了拍他的肩,說出了一個讓人無法反駁的比喻。
“還真是……”星川輝想了想,意外地被說服了。
搶來的東西大喇喇地展示出來,也不失為一種炫耀自己能力的方向……這可能就是這幫人的腦回路吧。
“而且就算設樂蓮希是個這麽令人感動的女孩,她和羽賀響輔以後恐怕也很難再麵對彼此了。”唐澤攤開雙手,“反正設樂蓮希小姐的意思是,她會幫羽賀響輔辯護,逢年過節依然會給予問候,但更多的,起碼目前的她還跨不過去。”
雖然在他的策劃下,這起家族集體死亡,起碼從表現出來的部分看,和羽賀響輔關係並不大,羽賀響輔最多隻是起到了一個引子的效果,但設樂蓮希的爺爺調一朗確實是他直接氣死的。
恐怕需要很多年,才能淡忘站在垂垂老矣的設樂調一朗麵前,無情地發出質問的場麵,她會有這樣的判斷並不奇怪。
“這麽一說,其實設樂蓮希也挺適合拉過來的。”唐澤說到這,摸著下巴琢磨起來,“她也是個內心充滿力量的人啊。”
淺井成實忍不住斜眼看他:“喂喂,羽賀響輔確實動手了,但是我們幾個才是她家裏死光了的主謀啊。你這家夥,想的倒是挺美的。”
“哎呀,想一想又不犯法。”
“想一想是不犯法,但是我們本來就犯法,eader。”
“那確實,那確實……喂,我就是這麽一說,你不要突然用看人販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啊……”
兩個人拌起嘴來,看了眼時間,忙碌了一個晚上的星川輝懶得管他們了,打著哈欠拖著步子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成實哥動不動就會說,自己與唐澤是很相似的同類,要他看啊,他們兩個最相似的地方就是精力旺盛,都是能為了一個計劃成功蟄伏很久,能為了一盤醋包一桌餃子的狠人。
嘴仗理所當然的以唐澤的大獲全勝告終,當對方以“講道理這個房子裏有誰不是我坑蒙拐騙來的”作為結語時,淺井成實確實語塞了。
淺井成實決定不和嘴皮子過分利索的熊孩子計較,搖了搖頭,將話題強行轉回了羽賀響輔身上:“你居然沒有也給他規劃一出‘報仇成功,自殺謝幕’的好戲,我是挺意外的。他的能力如果更深度的參與進我們的任務裏,對怪盜團的發展很有裨益。”
第(1/3)頁
第(2/3)頁
不管是他們還在運營的網站也好,又或者作為大目標需要對抗的組織也好,羽賀響輔這宛如吐真劑一樣可以在現實中發揮效用的特殊能力都會是非常鋒利的一把刀。
這可是幾乎毫無副作用,甚至本人都很難察覺出不對勁的強效審訊手段,依照淺井成實的經驗,等到羽賀響輔真的徹底掌握這份力量,是可以和他一樣,做出精確的控製,隨時發動的。
和團裏的其他人一起生活了這麽久,淺井成實對比完自己和其他人力量的區別,是能很清晰地察覺到自己的能力有多麽突出,多麽好用的。
就是因為明白,他才對唐澤最後沒有將羽賀響輔帶回來的決定感到驚奇。
當然,這樣的結果對羽賀響輔是個不錯的局麵。
仇人死去了,他的生活卻沒有毀滅,還能繼續自己心愛的事業,繼續當富足的羽賀家的大少爺。
但從怪盜團的角度考慮,反正換作是淺井成實來做決定,他是很難站在對方立場上這麽替人著想的。
“他要是因為這麽個事投筆從戎,我買不到的專輯這塊誰來給我補上啊?”唐澤先開了句玩笑,然後才正色道,“他和你們的情況不同,他還沒有走到真的需要放棄人生的絕路上。他雖然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但打心裏考慮,羽賀響輔不是一個孤注一擲的複仇者。他隻是為人純粹,因此難免有些偏執。”
星川輝和宮野明美自不必說,淺井成實雖然養父母尚在,但為了複仇毅然決然走上這條路的他其實和家庭的聯係已經很薄弱了,最終也確實選擇了更為激進的自毀路線。島袋君惠則是已經失去了所有親人,又被自己唯一的朋友們背刺,失去了對原本生活環境的全部留戀。
至於複活組的……他們本來就是死人了喂。
“何況,我也沒完全放過他啊,隻是不讓他接觸太多我們的核心事務而已。你在認知世界出入了這麽久,也給誌保做過助手,你知道的,在這個世界,了解太多真相對自己未必是好事。”唐澤托著下巴,說話的時候眼中閃動起微弱的光芒。
在這個認知能改變物質世界的微妙狀態當中,世界的本質,還有組織的存在,本身就已經是物質世界的投影,是整個世界更加內側的東西,了解的太多,會對自己產生什麽影響並不好說。
正是出於這種憂慮,唐澤才會走上與原本的設定截然不同的怪盜團發展路線,將真正接觸核心的人徹底隱藏起來。否則的話……
想到美國島上那些形態曾經一度與印象空間的陰影徹底重合的島民,那些人一聲接一聲的“人魚”指控,唐澤忍不住搖了搖頭。
“主要也是愛爾蘭的情況給了我一些啟發。”略過的腦中那些奇詭的幻想,唐澤重新談起關於羽賀響輔的處理方案,“我一開始沒打算救下愛爾蘭的,但真救下來一看,挺好用也挺好忽悠的。現在看看,有這麽一支協助者的力量不是壞事。能有更多我們能掌握情況的麵具使更不是壞事。”
淺井成實偏過頭,看向撐著下巴,轉著筆的唐澤,又轉過頭,看向身後白板上密密麻麻的線與照片。
“你總是很有主意。”淺井成實輕聲說,“不得不承認,羽賀響輔的情況,彌補了我的某些遺憾。我對你的處理方法沒有意見,我反倒是想感謝你一下。”
他走上了激進的路線,也不曾為自己的選擇後悔,但坐在鋼琴前按動那些黑白琴鍵的時候,他的思緒偶爾會飛回密布塵埃與海水的過去。
他會想起父親坐在舞台上,穿著燕尾服激昂敲打琴鍵的樣子,會想起那疊厚厚的,沒有能送到他手上的樂譜。
想起那片無人敢收拾的廢墟,甚至是想起遙遠的、模糊的、所有人的麵目都看不分明的溫馨的家庭聚餐……
在做出複仇的決定之前,他也曾和羽賀響輔一樣,陷入是否要身化惡魔,將自己也拉入泥沼的糾結當中,才有了當初寄送到毛利小五郎手上,那封半是預告半是真心求助的委托信。
人總是會對自己沒有選擇的那條路心懷幻想,淺井成實不到那個程度,但他不否認,自己確實設想過這種情況,所以難免的,也會設想一下,在那樣的情況下唐澤會怎麽做。
這個問題他有想過是不是可以找機會和唐澤探討一下,但如今不用了,他已經從羽賀響輔身上看見了問題的答案。
縱使唐澤從不拘泥於手段,隻考慮他參與過布局的那些案件,說一句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都不誇張,這家夥本質上還是個心軟的好人啊。
“有什麽好謝的。”唐澤瞥了他一眼,“做出決定的從來都不是我,我隻是在順著你們的選擇,給一些幫助罷了。”
淺井成實沒有說,但唐澤知道他所謂的感謝是什麽,在羽賀響輔身上,他實在是看見了太多的相似與投射,所以注視著羽賀響輔走上有別於他的另一條路線,淺井成實肯定是感慨萬千的。
“況且你不是早就放棄你的鋼琴,投入醫學事業中去了嗎?別這麽多愁善感啊,大藝術家。”唐澤笑著捶了一下淺井成實的肩膀。
羽賀響輔是未來不可估量的大音樂家,但你可是個醫生啊。
不過說到這個,唐澤對他能這和自己不相上下的肝力倒是非常能理解。
第(2/3)頁
第(3/3)頁
醫學生嘛,是這樣的,當怪盜是很忙,但說不定比他在醫院裏規培的時候要輕鬆一點。
沒看淺井成實都有興趣重新撿起音樂事業了嗎,整天還惦記著他那《月光奏鳴曲》呢……
淺井成實對他的調侃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你決定讓羽賀響輔參與進認知世界的攻略,但不接觸核心機密對吧?那能把他交給我來帶嗎?”
“可以啊成實,給自己拉小弟的速度是可以的……哎呀開個玩笑,別擰別擰,你願意的話就交給你負責唄。”
“好,多謝。”
說話間,裏昂的聲音突然傳進了唐澤的耳中,令周遭的一切都像是緩慢了下來似的。
【rank up!rank 2】
【習得能力:同態複仇 v1】
【從火焰中涅槃重生的不死鳥擁有了強大的羽翼與力量,但懷著死亡的決心走入火海時,他沒有預料過這場意外的救援,也沒有期待過任何未來。
他攜帶著自己的失衡與迷茫走上你所邀請的道路,走到今天,終於放下了那份猶豫與遺憾。
節製,為平衡之道,亦為調和之途。】
唐澤有些詫異地瞥了淺井成實一眼,沒有在對方的臉上發現明顯的情緒波動。
他伸手翻閱了一下關於這個能力的說明,微微睜大了眼睛。
關於這個名為“同態複仇”的能力,裏昂少見地附上了長段的說明文字。
它的意思與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類似,具體的效果則是將一種肉體或精神上的痛苦,轉換為debuff,傳遞到自己需要作用的人身上。
這種痛苦不可以是抽象的概念或文字,而必須是使用者自己存在深刻體會的認知,痛苦的程度越深,傷害越大,傳遞出去的效果越顯著。
也就是說,淺井成實這個最大的能力,被他們始終理解為勒殺的即死類傷害技能,其實本質上是源於當時的他所感受到的窒息與瀕死感嗎……
“怎麽了,突然這麽盯著我。”一無所覺的淺井成實奇怪地抬起手,確認過自己臉上沒有奇怪的汙漬,困惑地回望過去。
唐澤再次拍了拍他的肩,沒有多說什麽。
現在大家都能好好的生活在這裏,他能為他們提供庇護,這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隻要還有未來,就還有無限可能,所有的傷痛與遺憾,終歸有被撫平的一天。
“練了這麽久,昨天沒成功表演,是不是還挺遺憾的?需要我去聽你彈一次嗎?”
“比起那個,你確實是需要再好好練練琴是真的。你都不知道羽賀響輔聽你說完是我教的之後那個表情……”
“別吧,我還有活要幹呢,喂,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