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 城堡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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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這個角度就能把整個棋盤一覽無餘了呢,好漂亮!”
“是啊,這裏也看得見!”
雖然進門的理由是幫助這家現在的主人解開謎題,但這幫孩子顯然很快就把囑托拋之腦後,一二個趴在窗沿上,發出興奮的呐喊聲。
森林深處的古堡,錯綜複雜的謎題,加上因為曾經的火災,一直未能修繕複原而年久失修的古堡……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最標準的冒險故事開頭,這群本就充滿冒險精神的小孩子完全被這種感覺所俘獲了,這會兒腦細胞完全沒往這個方麵長。
觀察了半晌,心裏已經大致有了計較的柯南則是拿出本子和手機,對下方的棋盤反複拍攝,又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很快進入了狀態。
唐澤觀察了片刻柯南的動作,又順著窗戶向下望,看著散落在庭院當中,仍在開動腦筋使勁套話,了解城堡環境的其他隊友們,忍不住對柯南心生同情。
現在這整一個城堡裏,除了快急死了的一大家子真真假假的間宮家人,正兒八經在解謎的隻有這位倒黴的偵探一個人。
記錄完了謎麵,柯南垂眼思索了片刻,注意力果不其然地轉移到了房屋的構造方麵。
他扭過頭看著興奮地朝自己揮手的吉田步美,看了看兩扇窗戶之間過分寬闊的間距,看著身邊不遠處隔開兩個房間的牆壁,簡單心算了一下,眉頭很快擰起。
“唔,這兩邊,兩扇窗戶的距離……”
一直覺得房屋布局哪裏有點違和的他終於按捺不住,試探性地伸出手,想要拍打摸索一下這堵過分結實的隔離牆,小短手剛挨到漆麵,就被站在邊上的唐澤一把按住了。
“怎、怎麽了?”忘我了半天都忘了這裏還有joker在虎視眈眈的柯南小小驚了一下。
“別亂拍。”唐澤輕聲說,“這裏的構造太複雜了,不小心在裏頭迷路,出了什麽事可是很難找到你的。”
柯南眉毛一揚,顧慮到這裏還有好奇心旺盛的熊孩子以及跟在後頭含笑觀察的管家和傭人,到底是壓低了聲音:“這座城堡裏果然有暗門和密道?”
“是啊,而且有不少呢。”唐澤抬起手,遮了遮自己的眼皮,“不愧曾經是流亡皇室所居住的城堡,相當刺眼。”
他說的刺眼,是物理意義上的。
第三隻眼這個能力,如今被唐澤玩的奇奇怪怪的,但它從一開始存在的意義就是勘破機關,發現隱藏的開關和通路用的,是種特殊的提示視覺。
而今,這座間宮家的無名古堡雜糅了建築密室和特殊認知環境的因素,隻要他開啟了第三隻眼的視覺,這一整座城堡在他的視野裏就像是個閃亮又刺眼的大燈泡子,實在是令人不適。
雖說他已經結合了城堡的情況,產生了這裏會不會是類似p4的世界那樣,具備特殊進出機製的地圖,甚至覺得這說不定是個誤導柯南,或者令他稍微理解一下怪盜團本質的好機會,不過這個城堡奇特的構造和形成原因畢竟還沒調查清楚,他不會貿貿然讓柯南去冒這個風險的。
毫無能力卻闖進那個世界的普通人結局會如何……p4也展示過了。
“‘刺眼’……?”疑惑地重複了這個有點奇怪的說法,柯南本能地看向了牆麵上老舊的電燈。
不僅絲毫不刺眼,上了年頭的燈泡都開始發黑了,光線甚至有點昏暗。
“是啊,就和這裏粘稠的簡直是在流淌的欲望一樣刺眼。”唐澤用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然後在柯南繼續提問之前,一個箭步竄上去將險些直接從窗戶栽出去的小島元太一把扯回來了。
joker這話說的,也不知道是中二病犯了,還是真的在暗示什麽……
柯南看著一本正經開始教育小孩子不能太頑皮的joker,想起了某個同樣油嘴滑舌,說話做事充滿b王風範的怪盜,嘴角抽了抽。
“果然,沒點中二病在身上的人是不會去當怪盜的。”柯南小聲吐槽。
“你好像也沒好到哪裏去啊,知名高中生偵探先生?”跟著步美走到這邊來的灰原哀適時地接過話,“你總說是媒體在給你胡編亂造,但我看了看你的報道,如果不是為了耍帥,實在是找不到你在鏡頭前頭裝腔作勢的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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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工藤新一當偵探不是為了追求名利,隻是對推理和揭露真相的自我追求她信,但要是這家夥好意思吐槽唐澤的話……
半斤八兩啦,你們這幫幼稚的高中男生。
“我、我那是正好遇上了,所以協助一下,才沒有……”
“哦,所以博士那天給我看的那張,呃,擺pose的照片,也是為了在公眾麵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他怎麽能把那種東西拿給別人看,忘掉,快點忘掉!”
“噗嗤。”
兩個假小學生同時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秀漂亮,五官大氣明麗的臉。
灰原哀反應平平,柯南的眼睛卻一下子瞪大了。
“島袋小姐……!”
島袋君惠微笑著豎起手指,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噓。雖然我不介意和你好好敘敘舊,但這會兒不行。”島袋君惠露出了一個寧靜的笑容,“這裏的主人叫大家一起來吃飯,我是來通知你們一聲的。”
住在城堡的這一支間宮假的族人顯然是稱不上特別富豪的,但也不至於連一頓招待客人的豐盛晚宴都準備不出來,哪怕家裏一下子多出了一支足球隊還多的生麵孔,間宮家的廚房也頑強地頂住了。
話雖如此,不得不啟用了超長餐桌的間宮滿坐在主位的下首,看著仆役們流水一樣端上桌子的菜肴,還是不由恍惚了一下。
“我都不知道家裏還有能坐這麽多人的桌子。”間宮滿拍了拍這張長桌,幹巴巴地說。
不僅有客人,還是男女老少什麽都有的一大桌子客人。
他的視線從留著些許胡茬的諸伏景光和直到餐桌邊才摘掉了墨鏡的鬆田陣平臉上飄來飄去,嘴唇蠕動了幾下,到底是把疑問憋下去了。
怎麽看也不是剛20的樣子,這也是大學推理社的社員嘛,還是說你們大學,研究生博士生還有功夫去參加什麽本科生的社團……
“以前家裏的客人還是不少的。”在繼父說出不合時宜的評論之前,間宮貴人搖了搖頭,解釋道,“媽媽還有幾個弟弟妹妹的,我小時候跟著她回來,家裏都會特別熱鬧……隻是媽媽過世之後,大家往來都不多了而已。”
考慮到間宮滿不了解這些情況是因為對方和母親結婚的時間不長,還沒能了解間宮家的情況就出了事故,他說的比較委婉,不過要說的意思都傳達到了。
不管他們各自出於怎麽樣的考量選擇在此住下,這是個四年前死了十幾個人,至今都沒恢複過來的老舊建築是事實。
會選擇在這裏定居下來的人,除了為了工資在哪幹活都一樣的仆役們,大家都是心思各異的怪人,是間宮家的其他人不樂意接觸的那部分。
“哦對,我確實聽他們說,二位自從火災以後就在這邊住到了現在。為什麽呢?”阿笠博士擱下勺子,好奇地詢問道。
四年前死亡的間宮夫人在國外居住了那麽多年,肯定是有略有薄產的,否則也不會人還沒回家就能找到合適的上門女婿,先斬後奏地直接把結婚照寄回家。
她一死亡,兒子和丈夫卻反而根本不著急了一樣,直接住在她娘家的城堡裏不走了,這件事一定是有一些蹊蹺在的,否則城堡裏的下人們也不會把它掛在嘴邊,以至於他們這種剛來一天的客人都能打聽到的程度。
“這個啊,我本來就做好了大學畢業之後到這邊來住幾年的決定。這裏的風景不錯,我想在這裏繼續畫畫。”間宮貴人如此解釋。
“我一開始是顧慮到嶽母許久沒和內人見麵,原本已經團圓卻陡生變故,遭受喪女之痛,我才留了下來,想好好照顧老人家一段時間。不過居住久了,我也漸漸喜歡上這裏了,這是我內人長大的地方,我想好好了解它。”
他說話的時候姿態很溫情,恰到好處的歎惋和釋然的平和情緒也足夠到位,將一個喪妻之後好不容易找回生活秩序的中年男人扮演的很好。
不過,顯然有人是不吃他這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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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哪裏是喜歡我的城堡,你是喜歡藏在城堡裏的財富才對吧。”
坐在遠遠的主位上,縮在輪椅裏像個雕塑似的間宮增代,聽到這裏突然口齒清晰地來了一句,語氣嘲諷,說出來的話更是稱得上尖酸刻薄。
席上的所有人都不由向她看去。
要是今天的客人隻有粗神經的阿笠博士和不通人情世故的少年偵探團,她的這番話不會引起什麽感觸,最多當作是失去了至親之後性情大變的結果,怪盜團又不真的是什麽清澈愚蠢的大學生。
即便用“忘記了女兒已經死去,活在傷痛中所以性格也變得偏執難懂”作為理由,她這番話都不是一個母親該說出來的。
“奶奶……”間宮貴人語氣很無奈,“還有這麽多客人在呢……”
間宮滿被嶽母當眾刺了一句,表情停滯了片刻,很快調節了過來,發出了兩聲大笑:“哈哈,的確!要是說我完全不在意嶽父大人遺言,那就太虛偽了。所以我才會找來各位,想要一起來破解這個謎題啊。”
“我女兒居然會看上你這樣貪婪的家夥,她真是受了你的蒙騙。”間宮增代很不給麵子地哼了一聲。
眼看一場家庭戰爭又要爆發,唐澤清了清嗓子,打斷了有點劍拔弩張的氛圍,表情很自然地接著剛才的話題詢問:“那您這樣可不地道。即便真的發現了什麽寶藏,它也和我們這些路過遊客沒什麽關係。這是打算一頓飯為自己換一份財富啊。”
這還是他們幾個在城堡裏磨磨蹭蹭地打聽消息,將時間一直拖到了晚飯前後,又來了一群小孩子,總不好再視而不見的緣故,否則間宮滿打著的恐怕是直接白嫖的主意。
“……不會的。”被道破了心思的間宮滿忙不迭搖頭否認,“嶽父大人留下的遺言可沒有分配這份‘寶物’,他說的是‘我要把寶物送給解開城堡之謎的人’。如果是諸位破解了這個難題,那應當的報酬我肯定是要雙手奉上的。”
看看,什麽叫說話的技巧,他說的是“報酬”可不是“寶藏”,潛台詞就是這份遺產不論是什麽,都與路過的他們沒什麽幹係。
即便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麽有形的財富,也不可能會引發什麽財產糾紛,唐澤還是翻了下眼皮,很想懟這個家夥兩句。
他沒什麽表示,身為唐澤的時候,對方沒主動犯賤他也不好有什麽太具備攻擊性的動作,但他的情緒,隊友們顯然是接收到了,立刻進入了備戰狀態。
“所以,為什麽不把燒毀的塔樓重新修好呢?”給自己要了一杯葡萄酒的淺井成實晃了晃酒杯,慢條斯理地提問,“既然老夫人已經因為這個案件而心生鬱結,甚至記憶都混亂和模糊了,你們不應該盡快收拾好現場,免得老人家睹物思人嗎?”
“確實呢。”坐姿筆挺端正的島袋君惠優雅地放下了刀叉,笑吟吟地接過話,“傭人們都說塔樓已經封鎖好幾年了,別說維修,連清理工作都沒做完,甚至兩年前又有家裏的仆人進入了塔樓,失蹤之後被發現餓死在了森林裏。他們都傳言說,那棟塔樓存在詛咒的。這聽上去與孝順的做法完全背道而馳。”
間宮滿的臉色完全僵硬住了。
還能是因為什麽,當然是因為他這個上門女婿沒有那個錢唄。
“這件事我知道不合適,也不是沒試過想要修繕好塔樓。”他挪開了視線,避重就輕地說,“但是一來確實造價不菲,家裏的錢財現在主要還是在母親的戶頭,我不好強行做主,二來,這棟古堡的建築圖是內人的父親生前的研究內容之一,因為他離世的早,內人又多年不在國內生活,目前還沒能找到藍圖。修不好還不如不修,反而破壞這裏的景觀。”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勉強說的過去,但半桌子的人精肯定不會被他的說辭說服,交換著眼神,那種我靜靜看你胡扯的樣子幾乎都寫在臉上。
聽隊友陰陽了一會兒,感覺十分下飯的唐澤聽到這裏才把嘴邊的牛肉咽下去,然後轉動視線,觀察了片刻這個麵積可觀的餐廳。
“說起詛咒的話,我倒是聽說過一個故事。”他將銀叉擱回瓷盤當中,擲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找不到城堡謎題答案的富豪,邀請了各路他認為能破解謎麵的專家來到家中,在破解始終不得寸進之後,耐心耗盡的大富豪將所有人都殺死在了城堡裏,似乎是想要以此來打動上天,換取他追逐的答案……”
他說到這裏時,窗外一道閃電適時地閃現,照亮了他色澤稍顯詭異的眼睛。
在轟隆的雷聲到來之前,所有人都聽清晰地見了他的最後一句話。
“如果我們活不過今晚的話,那這個故事,就非常相似了呢,間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