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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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誰?”
    巨木之中,林末緩緩站起,手撐著樹幹,不經意間,在其上留下大片裂紋。
    他瞳孔慢慢由赤金,開始微微泛紅,呼吸間,大口的蒸汽從口中呼吸而出。
    裸露的背部肌肉高高隆起,原本慈眉善目的佛像,在此刻變得猙獰而可怖。
    方才的一擊,令他有些疼了。
    那是一股沛然大力,一瞬間猶如山洪傾覆,給人無可抵擋的感覺。
    這是林末頭一次遇見力量上,近乎完全壓製他的人。
    想到這,他心中不由警惕起來。
    除卻因為其強橫的實力外,更多的則是警惕其手中的暗招。
    就連齊騰等人,都有無形劇毒,詭異暗器,
    眼前此人實力何止強了一個層次,身上必有更危險,致命的底牌,由不得不謹慎。
    “我名申屠幼武,千山宗真傳。”
    白衣男子輕聲說道。
    他於山中靜修,忽然得知消息,執法堂一行人花大手筆,買通守山弟子探查林君意兄妹二人消息,頓時察覺到有些蹊蹺。
    再聯想到,執法堂一脈,近來多探察雲湖峰道兵項目底細,瞬間聯想到什麽,於是暗中跟來。
    便見著了這一場好戲。
    “你,莫非還想與我做過一場?”
    下一刻,申屠幼虎卻是忽然一怔,覺得有些荒唐可笑,輕聲道:
    “單不說你能不能打贏我,問題是,即使打贏我,我身上附有真君之血意,
    意味著即使你僥幸勝了,也躲不過真君千裏飛劍,我問你,你如何解?”
    大宗師後蘊養構造自身法身,便可稱真君。
    武道逍遙一念真,法壓山河以君身。
    法身一出,千裏外便能取敵人首級。
    後者沒有說話,赤金色的眸子毫無波動,呼吸間不斷有蒸汽自體外升騰,體內的龐大熱量以輻射的形式向外擴散,冷熱對衝,形成淡淡的水霧。
    哐當!
    忽然,無雲霹靂!
    一道水桶粗的雷電自天而降,瞬間,天象驟變。
    亂舞的雷蛇開始不斷自天而落,黝黑的烏雲慢慢累積疊加,化成詭異的漩渦形,其間好似醞釀了什麽可怖的事物。
    一時間,風雨如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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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一旁,原本一臉輕慢的申屠幼武不知不覺,臉上沒有半點笑意,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說來可笑,他申屠幼武,千山宗六大真傳之一,堂堂逍遙境宗師,竟然從一個區區肉身境的武夫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危機感?
    有些匪夷所思,可確實如此。
    “大師兄?你怎麽在這裏?”
    忽然,身後一個聲音驚喜地說道。
    林君意一瘸一拐地從林中走來,看見申屠幼武,直接單腿跳,蹦了過來。
    很是興奮。
    身後的林君芙也聞聲而來,一臉驚喜的模樣。
    在兩人心中,對舍命千裏馳援的林末兩人,固然感激,但比之朝夕相處十餘年的申屠幼武,後者反倒更覺得親近。
    “我,隻是過來看看。”
    申屠幼武臉上既沒有師兄弟見麵的喜悅,也沒有被人打斷的不忿,隻是朝林末那邊點點頭,輕聲道:
    “你我似友非敵,無意義大打出手....”
    他忽然頓了頓,
    “即使有,也不是現在。”
    畢竟,他境界高林末太多了,即使其是天驕奇才又如何?
    能以這個年齡修煉到宗師的他,年輕時,何曾不是能逆伐上境的天才?
    不過見到天上之烏雲依舊未有消減,繼續增厚,甚至醞釀的雷霆快匯聚成海後,還是搖了搖頭,攤開手。
    其上,一團血影小蟲。
    “凡有真君之宗門,核心弟子之身必有手段,你之前殺的連重身上有,方才的齊騰身上也有,雖不及真君血意那般神異跗骨,但也能指引方向,
    事實上,若不是你林氏族長林釗,不知如何與靈台宗上那位老天尊扯上關係,連重師尊早便殺至林瑜了。”
    再抬頭看向林末,如寒冰般冷漠的臉,出現了些許遺憾,
    “超世之才易得,破釜之勇氣難求,隻可惜你身上連重那道血意我洗不掉,不然我會引你入宗。”
    雲湖峰如今重湖真人重傷,他獨木難支,而正值千山道子遴選之期,有人能給他搭把手,自然最好。
    可惜......
    說完這話,他自嘲地笑了笑,似乎沒料到自己會說如此之多。
    申屠幼武看向一臉發愣,不知在想什麽的林君意兩人,沉默少許,終究朝其點了點頭。
    隨後又看了眼肌肉鼓脹,一臉戒備的林末。
    了然其是那種心誌堅韌,不會輕易被言語動搖之人,沒有說話,他覺得,若無意外,兩人很大可能會再見。
    忽然,風嘯雪落,雪勢變大,將申屠幼虎身形遮掩,很快,回複平常,他人卻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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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
    靜立半晌,發現申屠幼武確實離開後,林末沉聲道。
    這才解除了變身形態。
    他快速去收集起齊騰與骷髏頭男子的遺物,將有明顯宗門標識,或可能有追蹤功能的物事丟棄,便直接招呼著林君陽離開。
    不到數息時間,天鷹騰空而起,一行人便消失在密林上方。
    ..........
    千山宗,執法堂。
    寬大的青銅宮殿裏,照例沒有其餘的喧嘩。
    作為司徒空的真傳宮殿,注定隻有少部分地位實力高絕的弟子,才有資格踏足。
    此時,殿中,司徒空正與髒辮男子弈棋。
    兩人棋藝其實都不高,也正是如此,半斤八兩下,才有的下頭。
    他手持白子,看著棋盤上錯綜複雜的局勢,輕撫下巴,目露沉思,開始舉棋不定。
    好似陷入了某種僵局,走哪都是死。
    可就在下一刻,靈機一動,直接一子落下,棋盤中心的三顆白子,瞬間變成可以隨時提掉的死子。
    局勢大變。
    髒辮男子一怔,沉吟良久,最終一把丟掉手中的黑子,歎了聲氣。
    “這把你運氣好,我輸了。”
    司徒空嘴角勾起,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對於勝利者,即使沉默,也是宏大的宣言。
    而就在他準備歸子,趁著運氣好,再來幾把。
    忽然,宮殿外,傳來有節奏的叩門聲。
    司徒空臉上笑意隱沒,看向門外,微微抬手,數萬斤的銅門應聲而開。
    一個黑衣弟子彎腰行禮,隨後急衝衝走進屋。
    “何事?”
    司徒空隱約有不好的預感,沉聲喝問道。
    一般情況,是不會有弟子在他弈棋的時間,上門打擾。
    “司徒師兄,...宗門命堂傳來消息,齊騰師兄,鬆蛾師兄,郝難師兄,血牌崩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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