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亂我心者,阻我道者,皆與我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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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天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兩天前的一個中午,楚雲天在家裏嚷嚷著要約李良出去玩,結果窗外突然就轟來了一發炮彈,給他腦漿子都打了出來,那畫麵太可怕了,秦淑芬直到現在都忘不了兒子顱內的腦積液噴濺到牆上的一幕。
    區區致命傷而已。
    楚雲天壓根沒把這當回事。
    雖說不用擔心雲天這孩子會在外麵遇到什麽危險,其實秦淑芬更害怕的是他在外麵闖禍,一旦這孩子發起瘋來,恐怕還真沒人能按得住他,現在秦淑芬隻能祈禱雲天可千萬別給人家李良添啥麻煩。
    秦淑芬心事重重的洗著碗筷。
    “小秦啊。”
    就在秦淑芬洗碗時,客廳中傳來了一個男人懶洋洋的說話聲:“這都過了飯點了,你們家雲天咋還沒回來?”
    說話的人是雲天他爸的堂兄,楚山康,屬於婆家那邊的親戚,由於婆家的親戚都在淮南老家生活,平時秦淑芬很少跟這些親戚來往,再加上雲天他爸在部隊服役的緣故,他們一家人逢年過節的也很少去找這些親戚串門,說實話,秦淑芬打從心底不喜歡這些親戚。
    “呃……”秦淑芬從廚房探出了頭,衝外麵強顏歡笑道:“雲天他出去玩了,可能過會兒就回來了吧。”
    做飯招待他們不說,他們吃完了飯就老神在在坐在那,等著秦淑芬給他們收拾碗筷,一點也沒有挪屁股起身的意思,畢竟對方遠來是客,秦淑芬雖然心裏有點不舒服,但卻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別扭,她盡量保持著麵子上的客套,不想給自己惹來麻煩,省得這位婆家的親戚又在背後說她閑話。
    秦淑芬是不想惹麻煩。
    屋子裏的男人卻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我說,小秦啊,你這樣帶娃可不行,娃娃的學習要從小抓起,你現在不督促他學習,他以後咋考上大學?我們山河就這麽一個獨苗,你可得負起責任來,你看我們家晨晨,我從小就嚴格抓他學習,他才考上了城市裏的大學。”
    屋子裏的男人越說越來勁了。
    “反正你整天在家閑著啥事不幹,以後把心思往娃身上多放一些,別整天在外麵亂跑。”
    欺負人是會上癮的,不論是肢體上的衝突亦或是語言上的霸淩,隻要是能對他人造成傷害的行為,人類都會因天性中的殘忍從而產生快感,逐漸加大力度欺負弱者,就好比雲天他爸這個堂兄,仗著輩分是長兄的身份,他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就憑自己的想象力開始對秦淑芬說教起來,越說越來勁……這就是霸淩。
    當時秦淑芬心裏就竄上了一股邪火。
    什麽叫負起責任?平時楚山河在部隊服役根本回不來,全靠她一個女人照顧家裏,不論學校開家長會還是給孩子洗衣做飯,自家男人是半點指望不上,秦淑芬又要打工又要持家,她幾乎是獨自承擔了所有的義務,怎麽到了這個親戚嘴裏就變成了不負責任的感覺?
    還有整天在外麵亂跑是什麽意思?
    搞得好像秦淑芬是什麽不三不四的女人一樣,不管娃整天就知道在外麵鬼混似的,不去打工,誰來養她?就靠楚山河每個月寄回家裏那點錢嗎?現在孩子的食量越來越大,一頓就能吃下四五斤的肉外帶兩大盆米飯,不打工,指望孩子喝西北風喝飽?
    秦淑芬心煩意亂。
    在洗碗時她由於注意力不集中,滑溜溜的瓷碗從她手裏掉了下去,在地上摔碎了,聽到動靜,屋裏的男人往廚房這邊看了一眼,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連這點家務活都做不好,洗個碗都能摔了,真是,唉……”
    自打這個老家的堂兄帶著他家孩子過來之後,秦淑芬一個女人獨身在家,老公和兒子又不在跟前,她當然不可能獨自留在家裏過夜,於是秦淑芬隻好去外麵花錢住了一晚的招待所。
    好吃好喝供著他們,還被他們說三道四。
    秦淑芬心裏有火卻發不出來。
    一是沒有淩厲的口才和靈敏的頭腦,不知該怎樣反抗語言上的霸淩,二是害怕被人傳閑話成為婆家所有親戚的眾矢之的,不敢反抗這樣的霸淩,秦淑芬心裏的怒火無從發泄,她在這個家庭中孤立無援,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所有人都好像拿她當出氣筒一樣,秦淑芬嘴巴一抿,當時就委屈的快要哭了出來。
    秦淑芬強忍著抽泣繼續洗碗。
    “哇!”
    房間裏傳來了那個侄子的興奮叫喊聲。
    從那劈裏啪啦敲擊鼠標鍵盤的動靜可以聽出來,那孩子應該是正在楚雲天的臥室裏玩他的電腦,一邊玩一邊喊叫,楚山康隻是說了句“小聲點”就沒再管他了,轉而關注起了楚家的兩個小動物。
    尼奧和小嵐。
    “城裏人就是不一樣,這麽小的房子還養雞和狗,真不知道怎麽想的。”楚山康調侃起了兩個小家夥。
    聽到這位堂兄聊起了兒子的寶貝疙瘩,秦淑芬臉色一變,她再也顧不得委屈,趕緊從廚房追到了陽台,此時小嵐正臥在向陽的窗台上曬著太陽,眼見堂兄要去抓窗台上的小嵐,秦淑芬立刻喊道:“康哥,別碰它!”
    “碰一下又……”楚山康隨口敷衍了一句。
    然而就在這時。
    早已看不慣這個兩腳羊的小嵐目光一閃,它從窗台上站了起來,一個猛子從窗台飛躍而起撲向了楚山康,它分明是瞄準了楚山康的眼睛,或許楚山康不知道這隻看似無害的小雞仔有多暴躁,秦淑芬可是知道小嵐下嘴有多狠,她急忙上前去阻止:“小嵐!!”
    雞仔聽到喊聲猶豫了片刻。
    最後總算是給秦淑芬了一個麵子,沒去啄楚山康的眼珠,而是從他身旁飛過去降落到了秦淑芬的頭上。
    小嵐用嘴輕輕啄了兩下秦淑芬的天靈蓋,像是在詢問秦淑芬為什麽製止它,在小嵐的認知中,楚山康和他兒子都是這個家裏的入侵者,沒主動攻擊他們都已經算小嵐慷慨大度了,對方竟然還敢來騷擾它,簡直忍無可忍。
    秦淑芬哪敢真讓小嵐把對方的眼珠子啄出來。
    那可就攤上大事了。
    此時楚山康還不知道自己僥幸逃過了一劫,保住了自己的眼睛,他見小嵐還會飛,不由露出了好奇之色,眼中看向小嵐的目光也湧上了些占有欲,正當他準備開口說些什麽時,外麵忽然響起了敲門聲,聽到這個聲音秦淑芬頓時如蒙大赦,她逃似的抱起小嵐離開了楚山康的視線:“有客人來了,我去開門。”
    楚山康嘖嘖看著秦淑芬離去。
    他轉而看向了在地上蹲著的尼奧。
    “咣咣咣!”
    秦淑芬捧著小嵐來到了門口,她開門一看,來者正是李良,就在她看到李良的一刻,整整壓抑了兩天的重擔就好像隨之輕鬆了下去,秦淑芬頓時喜形於色:“李良??”
    “嗯。”李良一臉疲憊的應了一聲。
    秦淑芬趕緊給李良開門把他迎了進來。
    “雲天呢?”秦淑芬看了看門外,沒見到兒子的身影。
    李良看了一眼趴在他肩頭上的小樹根,沉吟了片刻,說道:“解釋起來有點麻煩,阿姨,你家有花盆沒?”
    “……沒有。”
    “那隨便找個碗湊合一下也行,阿姨你先拿個碗接點水,把這玩意兒種進去。”李良把肩頭上的樹枝拿了下來,放在了秦淑芬手裏。
    秦淑芬沒搞明白李良這是準備做什麽,她攤開手心看了看這根指頭粗的樹根,樹根通體黑色,蜿蜒曲折,從外形上看去並沒有什麽觀賞價值,也不知道李良為啥會送給她這麽醜的一截樹根。
    “雲天沒回來嗎?”秦淑芬不放心道。
    李良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他回來是回來了……”
    “那他在哪兒呢?”
    就在秦淑芬話音落下之際,秦淑芬掌心上的樹根突然就活了過來,直接從秦淑芬手心直立而起。
    小樹根的骨朵猛然了睜開眼睛:“urprieoherfuer!”
    “媽呀!”秦淑芬看到手裏的東西突然就跟螞蟥似的活了過來,她嚇得甩手一扔就把樹根扔了出去,小嵐看到那黑色的長蟲,頓時眼睛一亮,縱身一個飛撲就把樹根叼在了嘴裏,準備一口炫進去。
    李良哭笑不得的從雞仔嘴裏揪出了樹根:“這玩意兒可不興吃啊小嵐。”
    在小嵐的世界中,它最依賴的人是楚雲天,而它最尊敬的人則是李良,換作其他人敢從小嵐嘴裏搶吃的,小嵐早一口啄上去了,既然李良想把這條黑色長蟲要回去,小嵐也不是個小氣的雞,它叼起樹根放回到了李良手上。
    “誰來了?”
    楚山康聽到動靜來到了玄關。
    “哦,是雲天的同學。”秦淑芬剛被樹根嚇過一次,此時她驚魂未定,不過當她再次看向這位堂兄時,眼中已沒有了那種無可奈何的軟弱。
    聽到秦淑芬介紹這是雲天的同學,楚山康就像主人家一樣把李良迎了進去,熱情道:“在門口站著幹啥,來來來,快進屋裏,小夥子你吃過飯了沒有?沒吃飯我讓阿姨給你做點。”
    李良看了一眼這個陌生男人。
    難不成這是楚雲天他爹?怎麽長得不像啊,於是李良朝著手裏的樹根看了過去,卻見樹根的骨朵上睜開了一隻眼睛,目光淡漠的瞅著楚山康,看到楚雲天這反應,李良隱約明白了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決定先靜觀其變。
    “不用,我不餓。”李良婉拒了楚山康的好意。
    楚山康熱情的勸道:“沒事沒事,無非是多雙筷子而已,那什麽,小秦啊,你去廚房再炒兩個菜。”
    這種理所當然的指使就好比秦淑芬是他的仆人一樣,李良當即就感覺手裏的樹根躁動了起來,他一把捏住樹根不叫這家夥亂動,隨後皺眉看向了楚山康:“我說我不餓,聽不懂嗎?”
    楚山康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自己好心叫秦淑芬去給這孩子準備飯菜,沒想到這孩子突然就變了臉,以一種不耐煩的眼神把他的好意硬生生堵了回去,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一樣,楚山康有點惱羞成怒起來,但是礙於麵子,他一時間沒有立刻對李良發作:“行,行,不吃就算了,哦對了,雲天這會兒不在,要是沒什麽事你下次再來找他玩吧。”
    楚山康沒好臉色的對李良下了逐客令。
    李良臉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有說過我是來幹啥的麽?”
    “你不是來找雲天是來幹啥的?”楚山康也變得不客氣了起來。
    “你算什麽東西,我要幹什麽還得給你匯報?”李良毫不留情的把楚山康噴了個滿臉通紅,一番話簡直氣得楚山康七竅生煙,就好像他才是這個家裏的外人一樣,一直在家裏像個跳梁小醜一樣蹦躂。
    楚山康當即提高了上門:“你怎麽說話的?啊?沒大沒小,你父母就是這麽教你做人的?”
    “那也比你父母強多了,起碼我父母曾經努力的嚐試過教育我,不像你,有人生,沒人教,白活了四十年沒有一點教養。”李良以憐憫的目光瞅著楚山康,淡淡的說了兩個字:“孤兒。”
    李良輕描淡寫的話語可謂是字字誅心。
    楚山康氣得幾乎失去了理智,他揚起巴掌就要扇李良的臉,既然他先動手,那麽李良就不必跟他客氣了,他一把抓住了楚山康扇過來的巴掌,目光卻是朝著秦淑芬看了過去:“你是想讓他死,還是想留他一命?”
    “草泥馬的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楚山康還在掙紮著咒罵。
    然而不管他如何掙紮都掙不脫李良的鉗製,在心驚之餘,楚山康手腳並用去撕扯李良的胳膊,活像個發了瘋的野豬,把自己折騰到栽倒在了地上也沒能從李良手裏掙脫出去,外麵的動靜令屋子裏那年輕人再也玩不下去,他跑出來一看,就見到父親倒在了地上。
    “你特麽誰啊!”
    年輕人見李良比自己要小五六歲,他想都沒想就朝著李良衝了過去,一腳踹向了李良的臉。
    李良提起楚山康的脖子,像是拎小雞一樣拿楚山康迎了上去,年輕人這一腳剛好踹在了他親爹的臉上,不等年輕人反應過來,李良抓起他這條腿將他放倒在地,單手扭著年輕人的腳踝,令他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兩人,你是希望他們死,還是留他們一命?”李良再次詢問秦淑芬。
    在秦淑芬錯愕之餘,李良提醒道:“不用擔心我會惹上麻煩,你知道的,我殺人不犯法,如果你想叫他們死,我就帶到郊外去弄死他們,不會弄髒你家裏的地板,要是你擔心他們立刻死掉會帶來什麽不必要的糾纏,我可以破壞掉他們的氣門,這種方法不會讓他們立刻死掉,可以延遲他們的死亡時間,放心,以現在的醫療技術是救不活他們的。”
    “啊!!!”
    “殺人啦!!!”
    楚山康發出了殺豬般的尖叫。
    “怎麽,想要利用騷亂吸引別人發現這裏?”李良看著地上的兩父子:“你以為被人看到我就不敢動你了?需不需要我幫你報警?”說話間李良騰出一隻手從口袋裏取出小靈通,在楚山康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撥通了報警電話,然後把電話遞給了楚山康。
    “說話啊?”李良示意他可以給心心念念的警方開口了。
    楚山康驚恐的瞪著李良,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像是楚山康這樣的市井小民,隻不過是有些小聰明而已,比不得蔡家那種做大做強的惡霸,平時他們最多是利用一些道德綁架或是捆綁式精神虐待的技巧,折磨較為軟弱的親戚,換作外人他們反倒沒勇氣去欺負,對外熱情洋溢,對內重拳出擊,這種行為屬於典型的欺軟怕硬,要不是李良年紀小看著好欺負,剛剛楚山康還真不一定敢跟他翻臉。
    李良完全就不吃楚山康這一套:“我都說我不餓了,為啥非要逼著我吃你家的飯?”
    原本楚山康收斂一點還不至於會淪落到這個境地,從李良進門的一刻,這場博弈就開始了。
    以熱情好客逼迫李良留下來吃飯,慷秦淑芬之慨叫她去為李良下廚,當被李良拒絕後,楚山河本來還想再逼一逼李良,逼他就範,順便指使秦淑芬順從自己的命令,加深秦淑芬的奴性,好叫秦淑芬更容易操控。
    李良很清楚這種人的弱點在哪,而且他也知道這種人從來不會無的放矢,既然他帶著孩子跑到了楚家,絕對不會是好心探望這個身在外地的親戚,於是李良又開口問道:“你來楚雲天家裏目的是什麽,說吧,借錢?借住?托關係?”
    楚山康咬著牙不肯回答。
    “借錢。”秦淑芬這時出聲道:“他家孩子馬上要上大學了,過來找我們借學費。”
    李良看向秦淑芬:“你借給他了?”
    “嗯……”
    秦淑芬本想著對方拿了錢趕緊走,結果楚山康不僅拿了錢還要享受兩天城市人的生活,讓秦淑芬伺候了他兩天吃喝,這兩天他可沒少折磨秦淑芬,像是什麽道德綁架和精神虐待的PUA手段沒少給她上,不是說PUA思維控製非得高端人群才能玩得轉,從兩萬年前人類文明正式誕生出來以後,這種精神折磨的技術就一直在人類繁衍生息中代代相傳,即使是一個一輩子都沒出過大山的鄉野村夫,都知道怎麽用PUA毀掉自己孩子走出大山的未來,將其永遠捆綁在自己身邊給自己養老送終。
    這種技能就好比寫在人類基因中的代碼一樣,楚山康一個生活在鄉下的普通人,他大字不是幾個,但這和他嫻熟的PUA技術並不衝突,因為這是他祖上兩萬年繁衍傳承下來的技巧,由他親生父母從他童年時期開始就手把手傳授給了他。
    秦淑芬根本應付不來這種精神層麵的奴役。
    她隻是覺得這樣好累,隻盼著楚山康早一點拿了錢離開,好從中解脫出來,為此她在明知道楚山康可能根本不會還錢的前提下,還願意把錢借給對方,這是秦淑芬自己打工存下來的錢,她隻想花錢買個心安,殊不知,這樣的妥協隻會讓對方變本加厲。
    今天借錢上學。
    明天借錢買房。
    後天借錢結婚。
    在這種自私主義者的認知中,一旦當他發現可以奴役對方,從此往後那就是沒有休止的索取與透支,麵對這種精神層麵的霸淩,最明確的做法就是堅決站在對方的對立麵,和對方劃清界限,對方但凡敢入侵自己的生活,那便是生死仇敵。
    “想當初我還很小的時候,我奶奶她總想控製我,她利用辱罵、打擊以及孤立我,想要讓我活成她想象中的模樣,她怕我脫離了她的掌控,希望我可以活成她手裏的提線木偶,當時我明確告訴過她,我不是她能隨便命令的奴隸,而她後來也選擇了尊重我。”李良看向地上狼狽的兩父子:“我奶奶可是從五十年代那個人吃人的大饑荒中活下來的,你這點小手段,比我奶奶差遠了。”
    他拎起楚山康的脖子湊到自己麵前來。
    “錢呢,我就替阿姨要回來了,自家孩子沒錢上不起學,你這個做父母的就自己想辦法去吧,其他人沒有義務替你家孩子的學費買單。”李良鬆開了楚山康。
    “……你!”楚山康張了張嘴。
    這種白癡就隻會用“你不孝”來道德綁架別人,看他那眼神李良就知道他想說什麽,隻是不敢說出來而已,殊不知,在大是大非麵前,在觸犯到底層邏輯的情況下,就算是家人也不能左右李良的決定,即使親生父母來了也不好使,他會掃平一切堅決前行。
    凡是亂我心者。
    阻我道者。
    皆與我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