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難硬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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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來的稍晚了些,否則就能看見邵四了。”溫鳴謙告訴張媽。
    “什麽?!邵四那狗東西抓住了?!”張媽一聽立刻就來了精神。
    “可不是嘛!那個狗東西可慫了,到這裏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桑珥嘴快,一口氣不歇的將邵四的事從頭到尾說了個備細。
    “真是天殺的!”張媽恨得咬牙切齒,“怎麽不叫我碰見他?非把他腸子心肝肺扯出來炒一盤!”
    張媽恨極了他。
    “老爺已經帶著他去報官了。”溫鳴謙說,“你們都還沒吃飯吧?快去叫廚房做飯來。”
    張媽聽到事情有了大進展,果然不再像之前那樣提心吊膽,此時也覺出餓來了。
    再說宮詡,徑直去了博都府尹舒尚家中,講事情一說,舒大人立即命人備了卷宗。又連夜發簽,派了皂吏捕快去馬大光的外宅拿人。
    馬大光的外室哪裏見過這等陣仗?穿著裏衣抖如篩糠,那腿軟的站不住,隻好跪著。
    當差的一聲斷喝,嚇得她知無不言。
    “他……他曾說過的,若當真有急事,可去城外西南孩兒井那裏趙王府上的莊子找他,無事莫去。”
    雖則此時城門已閉,但有京兆尹的手令,自是開得。
    宮詡不放心,自然也要跟著,一行人騎了馬就奔向城外去了。
    因為是趙王的莊子,這些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要知道,雖然是辦案,可也不能隨意得罪權貴,更何況是趙王這樣權勢熏天的皇親國戚。
    因此為首的差人叮囑馬大光外宅看門的老蒼頭:“交代你的話可都記清楚了?若是亂說話弄糟了事,你便是同犯!”
    那老頭子連忙說:“差爺隻管放心,小老兒一定穩穩當當把話說清楚,將他帶出來就是了。”
    他們讓這老頭兒進去將馬大光領出來,出了莊子,就不是趙王的地盤,抓人也就不犯忌諱了。
    此時裏頭的人自然也都睡下了,老頭兒叫了半天門才有人開。
    “你這老不死的!半夜是來報喪的嗎?”開門的人一見這老頭就忍不住罵了起來。
    既不是趙王府上的人,他們才犯不著客氣。
    “這位小哥兒息怒!我是馬大光馬老爺家的仆人,因家中有急事,特出來尋我們主人回去。”老頭兒按照之前教的說道。
    “這都什麽時候了?城門關了好幾個時辰了,你怎麽出來的?”那人不免懷疑。
    “我是城門微觀的時候出來的,可是我老眼昏花尋錯了地方,跑了半夜才找到。”老頭兒陪著笑說,“勞駕您行行好,替我傳個話吧,家裏實在是有急事,等不得。”
    那人被他央告得不耐煩,又想著他一個老頭兒,沒什麽可防備的,就說:“你自己進去找吧!誰耐煩給你跑腿?進了院兒往北去,有一間屋子亮著燈,他們正吃酒賭錢呢!你進去瞧瞧他可在不在,不在就問他在哪間屋裏睡覺就行了。”
    老頭兒連忙道了謝,提了燈籠顫巍巍走進去。
    此時賭錢的人中果然有馬大光,他白天睡夠了,再加上心裏有事,所以幹脆就在牌桌上消磨時間。
    卻不妨自己家中的老仆找了來,自然驚疑,可當著眾人的麵又不好多問什麽,隻問他:“你怎麽來了?”
    “爺快回去吧!家裏有事。”老頭兒壓低了聲音說。
    馬大光隻得起身,向眾人說道:“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你們先玩兒著。”
    隨著老頭兒出了門,到了無人處扯住他問:“大半夜的你跑到這裏來做什麽?你是怎麽出城來的?”
    “爺先別問了,小夫人和少爺都隨著來了,都在門外呢!隻是不好進來。”老頭兒說,“等都見了麵再說吧!”
    馬大光果然不再追問,隨著他往外走去。
    此時天正是黑的時候,那燈籠隻能照出去三四步遠,身前身後幾乎都是一片漆黑。
    門房的燈也熄了,馬大光和老頭兒兩個一腳深一腳淺走出門外,正要看車馬停在哪裏,就猛不防被人撲倒了。
    還沒等他出聲,眾人便七手八腳堵嘴的堵嘴,捆繩子的捆繩子,像抓豬一樣將他帶離了趙王的田莊。
    馬大光被顛簸得七葷八素,在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地的地方停了下來。
    “馬大光,你的事發了。”差官揪住馬大光的頭發,用燈籠照著他的臉說。
    “差爺,小人向來安善守法,想必你們是認錯人了。”馬大光哪裏肯輕易就範?
    宮詡忍不住上去直接打了他一巴掌:“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快說把我兒子藏在哪裏了?!”
    “馬大光,你用不著再作假,我們若是沒有十成十的證據,又如何會尋得到你?邵四已經把你給撂了,你趁早說明白,免得受苦。”差官將馬大光從馬上扯下來。
    他手腳都捆著,隻能直挺挺摔在地上,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要摔碎了,好半天不敢喘氣。
    偏偏當差的穿著馬靴,又一腳踏在他腰上。
    馬大光的腰不好,這些年酒色早已經將他的身子掏空得差不多了。
    若是對方再一用力,自己的腰骨怕是都要斷。
    “差爺留情留情,我說就是了。”馬大光的腦子轉的還算快,知道就是抵死不說也沒什麽大用,他隻想少受一些苦。
    “那就痛痛快快地說,別耍花樣。”當差的又將他提了起來。
    “宮家少爺如今被關在玄妙觀後院的地窖裏,我同那裏的道爺相熟,說在那裏寄放些東西,過幾天就拿走。咳咳……”馬大光說到後來忍不住咳嗽起來,“我帶你們去吧!看守他們的是魯啞巴父子,隻聽我一個人的。”
    這裏離玄妙觀很近,總共也不到三裏地。
    趕到那裏的時候,東方已經微微泛白。
    馬大光熟門熟路地敲開了後門,繞過夥房,走到道觀的西南角。這裏是個菜園子,地窖就建在菜地北邊那個小屋裏頭。
    眾人進了屋,見地窖蓋敞著。
    馬大光提了燈籠下去,放眼一看,頓時眉頭狂跳。
    地窖裏一個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