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章 一人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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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珊走到薑棗麵前,上下看了眼薑棗,大家都穿工作服,偏生薑棗穿得最好看。
她眼裏的嫉妒藏都藏不住:“二姐,我們的櫃子就放在那沒人上鎖,你弄個鎖頭掛在那,放心不下誰啊?”
“我們就這樣讓你不放心?”
說完挑了下眉尾,衝薑棗‘嗯?’了一聲。
帶著挑釁的意味。
薑棗眼波平淡,開口道:“防著你啊,我怕你哪天精神病複發給我下藥,偷我東西。”
數不清第幾次了,薑珊想羞辱薑棗,反被薑棗埋汰的像掉了糞坑。
“班長都證明我沒事兒了,你是在質疑班長嗎?”
薑珊掐腰,擋在薑棗麵前。
她就是看薑棗不順眼,不管薑棗幹什麽,她都覺得難受。
常三喜在外麵就聽到薑珊的吵嚷聲,進門見薑珊在為難薑棗,皺緊眉:“幹什麽呢?回發酵室打掃衛生去,再讓我看到你欺負薑棗,別怪我給你記欺負同事的罪名。”
薑珊憤憤不平離開。
她拿著掃帚去發酵室,把地當成薑棗,使勁拖,用力拖,恨不得把水泥地拖下來一層皮。
死薑棗臭薑棗,都是老薑家的種,憑啥薑棗長得最好看,最受姥姥疼愛,憑啥蕭水生喜歡她啊?
薑珊越想越委屈,心裏麵的醋壇子差點被打翻,酸得幾乎要哭出來。
她舍掉聲譽,下藥把自己獻給他,他卻不願意。
想到蕭水生紅著臉,因為隱忍脖子上青筋鼓起來,額頭上都是汗的樣子,薑珊更是不甘。
……差一點,她就能和水上姐夫在一起了。
錯過上次的機會,她又被抓到派出所,以後更沒機會了。
薑珊拖完地,耷拉著腦袋去幹活,帶她的老工人教她如何看發酵效果,薑珊左耳聽右耳冒。
老工人看出她心不在焉,沒管她,她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旁人怎麽著和她沒關係。
薑珊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她不甘心自己嫁的人不如薑棗。
天底下兩條腿的男人有的是,她就不信找不到更好的!
對比薑珊,薑棗的一天過得格外充實。
她是廠子的工人,要為廠子做貢獻。
不然大家同樣拿工資,人家幹活,她跟著孫師傅學東西不幹活,大家肯定不願意。
和孫師傅商量後,薑棗幹完掐劑子的活,剩下的時間和孫師傅學習做麵點。
他們班裏平時以麵包為主,劑子65克,每天都是定份的量。
薑棗掐劑子快,她掐的快後麵的程序也快,平時晚上六點多能幹完的活,今天四點多就幹完了。
“薑棗在咱們班真的太好了,咱們不用加班,可以準點走了。”
“可不是咋的,要不是薑珊看壞一回發酵麵包坯子,害咱們重新做一回,咱們還能更快!”
薑珊幹的活是班裏最輕鬆的,她還覺得累,腿酸腳酸,站在發酵室門口抻懶腰,聽到她們的話,她動作僵住,沒好氣道:“一群牆頭草,看薑棗出風頭就巴結她,早晚有你們後悔的!”
一扭頭去找王美麗說話去了。
其他工人對薑珊的行為更不滿。
“她拖累咱們反倒神氣上了!”
“……畢竟精神病剛好,你還指望她能懂什麽道理?”
“……”
湊到一起說小話的有昨天負責稱劑子重量的劉嘎妹,她猶豫了下,小聲說:“我回家管我娘要把鎖,明天把我的衣服櫃子鎖上。”
她指著太陽穴的位置,一臉為難:“我覺得她腦子的確不好用。”
“沒錯,我晚上也找個鎖頭。”
“我也找……”
薑珊還不知道自己被大家孤立,跑到王美麗身邊吐槽:“我不就看壞了一批麵包坯子,她們故意埋汰我。”
王美麗時刻留意孫師傅教薑棗揉麵,沒空細聽薑珊說什麽。
偶爾敷衍兩句,薑珊覺得沒意思,出去換衣服等著下班。
孫師傅站在案旁:“昨天我讓你自己揉了一天麵,感受如何?”
薑棗看著手中的麵團,蹙起細細的眉頭:“有時候無法將一塊麵全部揉均勻。”
孫師傅點頭,舀了盆麵,慢慢加水開揉。
“別小瞧揉麵,它就像地基,麵揉好了,口感才能出來。”
“麵和水的溫度對麵團的軟硬口感影響很大,冬天和麵用溫水,春夏水溫可以低一些。”
散麵在孫師傅手裏慢慢變成光滑的麵團,他使用了搗、揉、揣、摔、擦五種手法。
薑棗看的時候,手也在空中模擬揉麵。
神色認真,全神貫注。
孫師傅把麵團給她:“你試試看。”
薑棗點頭:“好。”
她接過麵團,揉了幾下,慢慢把孫師傅的手法揉進去,一開始是生澀的,慢慢五種手法都能使用出來。
不是很熟練,學得卻很快。
孫師傅滿意極了:“前期先把揉麵的手法練熟了。”
薑棗手掌和麵團充分融合,感受著麵的力道,麵的柔軟和韌勁。
王美麗也在旁邊偷師。
她才學會了一種手法,薑棗竟然都會了!
偷不了孫師傅的,她就偷偷跟薑棗學習好了。
六點半工人下班,常三喜將一個油皮紙包放在桌邊:“薑珊看壞了一批麵包坯子,扔了浪費,我烤出來給大夥兒分了,這是你的。”
麵包坯子發酵時間過長影響了口感,不適合賣,不花錢留著吃還是很劃算的。
薑棗揚唇,露出甜甜的笑容:“謝謝副班長!”
麵包數量有限,秦雪花裝走一包,給王美麗裝了一包,剩下的不夠分,先到先得。
常三喜特意給薑棗留了一份。
同事間小來小去的人情反而能加速二人之間友誼,薑棗大大方方收下了。
常三喜指了指門外:“你加油,我先回家了。”
薑棗:“好。”
夏天日頭長,黑的晚,薑棗揉到七點半離開。
王美麗看薑棗走了,她決定自己再多練一個小時!
七點多往下褪去半山腰,絢爛的殘日剩下一點餘暉,墨藍色的天幕逐漸覆蓋天空,廠子的玻璃倒映著最後一點晚霞,防著橙紅色的光。
薑棗拿著麵包走出廠子大門,看到站在門口的挺拔男人。
“水生!”
蕭水生站在門口,穿著白色的襯衫,風吹鼓他的襯衫,手腕處鬆鬆挽起,露出結實的小臂,他嘴角含笑,好脾氣的和門衛大叔說話。
聽到薑棗的聲音,他笑著對大叔點點頭,朝薑棗走去。
“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