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 六邊形的“弱質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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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這生平罕見的大敵,來濠征太郎的手已經摸上了他腰間的太刀,而立華凜,他雖然沒有摸上自己的武器,但隻要他想,背上那麽多武器,隨便哪一件都可以出現在他手中隨他應敵。
退卻隻是一時的,身為“八煌斷罪刃”中的一員,來濠征太郎和立華凜哪個不是屍山血海裏殺出來的,險死還生的危局早經曆過不知道多少次,生死亦是等閑,又怎麽會真的怕了這突然出現的神秘高手?
就算他們戰死,也一定能從這神秘高手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雖然神秘高手剛才的話中似乎沒有敵意,但是對於這種來曆不明的人,先幹架後說話才是他們“暗武”的行事風格。
“怎麽,想二對一啊?這也得問我答應不答應!”
就在兩人想要拚死一搏的時候,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傳入了兩人耳中,讓兩人的決死意誌瞬間奔潰!
是那個女人!
兩人的眼睛向神秘高手身後轉去,果然,那個之前曾讓他們吃過大苦頭的女人就站在那神秘高手身後。
來濠征太郎和立華凜都是資深的大劍豪,兩人聯手,由來濠征太郎主導發動合體技,就算是極上達人和頂級大劍豪他們也敢與之一戰,但是就算是極上達人和頂級大劍豪,那也是有高低之分的。
而眼前這個讓兩人印象深刻的女人,正是極上達人中最接近極限的那個,若說宗師之下有誰能勝過這個女人一籌,空手組“一影九拳”中的“一影”風林寺碎牙不行,曾和“梁山泊”的長老短暫抗衡的“拳魔邪神”席爾誇特·裘納薩德不行,與自家首領“二天閻羅王”世戲煌臥之助同一時代的實力深不見底的“妖拳之女宿”櫛灘美雲也不行,唯有她的丈夫,那個年紀輕輕卻融匯百家武學自稱一派的“陰陽訣”薛文海可以。
世間百餘lv4+的高手,實力有高有低,但大體在一個區間內,唯有這對夫婦的實力一騎絕塵,和其他lv4+高手拉開了一段明顯的距離。
而來濠征太郎和立華凜和這個女人也不是第一次照麵了,三年前,他們曾在歐羅巴執行一次任務,中途遇上了這對遊手好閑的夫婦,和這對夫婦發生衝突,然後就在薛文海全程圍觀的情況下,他們兩人就被這個女人摁在地上打得滿地找牙,一點還手的餘地也沒有。
三年時間過去了,來濠征太郎和立華凜都將當時受到的屈辱當做前進的原動力,自認實力比之三年前大有進步,但是要說對上北山杏衣,就算北山杏衣在這三年時間裏光過著吃喝玩樂一點進步也沒有,他們依舊感覺不到自己有絲毫勝算。
而他們也是知道的,這世上有那麽一種讓人絕望的天才,就算其他人將吃飯睡覺的時間都用來努力,前者卻將時間都用在吃飯睡覺上,前者的進步依舊會遠超前者,而北山杏衣正是這種讓人絕望的天才,就算北山杏衣將三年時間都用在了吃喝玩樂上,她的進步恐怕也比廢寢忘食苦練的來濠征太郎和立華凜大。
這該死的天賦,這該死的天才!
不過也是因為認出了北山杏衣,兩人反倒是沒有剛才那種劍拔弩張的情緒了。
反正打不過,怎麽掙紮也沒用,還是躺平算了,而且這個急性子的女人既然沒有第一時間動手,那就說明他們有得談,他們不相信剛才那個神秘高手的話,卻很信任的北山家小女兒。
北山杏衣的身份在很多人來說是秘密,但對於處在東瀛武術界頂層的武人來說又不算秘密,隻是東瀛武術界的嬌花嫁去了中原,這種事情說出去有點丟分,所以沒人願意說而已,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也都會幫著遮掩,反正就是不提。
“北山杏衣……果然,三極派往年都會派出兩個以上的二代師範坐鎮魁星旗,這次卻隻派出了一個,我們還以為,這是因為北王高中的領隊中有北山浩一在,他雖然沒有二代師範的身份,卻有同等的實力,所以他也可以算作一個,卻不想他隻是個障眼法,真正是的原因是因為你這個怪物也來了!”
來濠征太郎重新調整心態後對北山杏衣道。
“別叫人家怪物麽,人家不過是一介弱質女流,說人家是怪物也太過分吧!”
北山杏衣嬌聲道。
弱質女流?
不僅來濠征太郎和立華凜心髒一緊,連明顯是和北山杏衣一夥的那個神秘高手也都翻起了白眼。
你這叫弱質女流?把六維雷達圖整個塗黑的六邊形弱質女流?你不能因為自己胸大摸不到心髒就說這種昧著良心的話啊!
氣氛一時間凝固了下來,誰都不願意接北山杏衣的話,最後還是北山杏衣咳嗽了下道:“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們來魁星旗的目的了,我在這裏,就先表達下三極派的意思好了。”
“三極派一早就知道了我們的計劃?”
來濠征太郎臉色凝重地道,他隻以為北山杏衣是一早就秘密來到了秋田市,根本猜不到她是作為私立神間學校劍道隊的領隊過來的,畢竟三極派十五師範都是頗受關注的大人物,唯有這位三極派的小公主一直以來行蹤不定,是個自由人,以前隻當她是個貪玩任性的大小姐,想不到居然是三極派特意隱藏起來的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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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來濠征太郎腦補出了一係列陰謀後,北山杏衣笑著道:“你以為,在東瀛武術界,有什麽事情是能瞞過三極派的麽?”
來濠征太郎不置可否。
三極派在東瀛武術界確實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尤其是他們“暗武”本就是個鬆散的武者聯盟,組織內屁股歪腦子向著三極派的人還真不少。
而接下去,北山杏衣的話卻讓來濠征太郎心中吃了一驚。
“不過,說實話,我們三極派對你們的計劃,還真沒什麽大的意見。”
本以為之後會是兵戎相見,誰知北山杏衣卻並沒有動武的意思。
“三極派對武術界的態度是,不允許發生大規模衝突,在不影響到普通人的情況下,可以在一定範圍內有爭鬥,但鬥爭範圍不能射擊新生代,新生代隻允許進行放在台麵上的正常較技,且不能危機生命。”
來濠征太郎默默點頭。
北山杏衣說的不僅是三極派對武術界的態度,也是現今武術界默認的潛規則,誰都不敢輕易碰觸,誰要是違反了,那便是犯了眾怒,在東瀛武術界鐵定會混得很淒慘。
現在已經不是混亂江湖的時代了,資訊又那麽發達,武者間的大規模衝突很難瞞過公眾,一旦爆發,必然會引發國家力量的介入。
武者在東瀛有特權,而這特權是當初東瀛政府在不得已之下的情況下放給武者的,在收獲不到想要的回報後,東瀛政府早想收回,卻一直被以三極派為首的各大流派咬著不放,東瀛政府對此也是無可奈何,隻能耐下性子等待時機。
若是東瀛武術界爆發出連普通人都波及到的大規模衝突,那就給了東瀛政府收回權力的借口,這等若砸了全東瀛武者的飯碗,試問哪個武者會不恨?
“暗武”在地下組織中行事算是很張揚的了,但也不敢讓自己站在所有東瀛武者的對立麵。
“聽你們剛才話中的意思,你們並沒有用暴力手段脅迫新生代加入你們‘暗武’的意思對不對?”
北山杏衣問道。
來濠征太郎點頭:“我們是來挑選中意的弟子的,並不是來生仇的。”
又不是小鬼,擄走了洗腦幾年就可以變成忠心耿耿的手下,都是有基本自我分辨能力和質疑能力的少年人了,要是沒辦法讓他們歸心,就算擄走了也隻是給自己添堵。
都說了他們是來找弟子的,不是來結仇的,就算“暗武”習慣用暴力解決問題,也不可能在這方麵也用暴力手段吧。
“那就沒問題了,我爸讓我來主要是看你們會不會用暴力手段擄走、脅迫參賽選手,若是沒有,雙方是你情我願的關係,那我就沒必要插手你們的事情。”
北山杏衣微微一笑道。
工作要是能少一些,她當然也是高興的,不然就算在這裏拿下了來濠征太郎和立華凜,“暗武”組織畢竟龐大,她能防得了一時也防不了一世。
“你們三極派有這麽好說話?我們可是‘殺人劍’啊!”
來濠征太郎有些不信,但又想到北山杏衣剛才說這是她的父親,也就是東瀛武術界的武神北山雄梧的意思,他又不得不信。
在東瀛,沒有人會以北山雄梧的名義騙人,尤其這人還是他的小女兒。
隻是“殺人劍”在東瀛早就是人人喊打的存在,不然當初毒島冴子在發現自己有殺人衝動的時候也不會這麽惶恐,生怕玷汙了家族名譽,拚命隱藏不讓人知道。
“無論是‘殺人劍’還是‘活人劍’,歸根結底都是東瀛武術界的一部分,以三極派的立場來說,‘殺人劍’在東瀛斷了傳承也是一件憾事。”
北山杏衣直言不諱道。
東瀛對“殺人劍”的抵製源自於三十多年前爭對某人引發的多次血腥衝突,為了給東瀛民眾和政府一個交代,在當時剛剛恢複幾分元氣的“殺人劍”、“殺人拳”流派就成了被推出去的替罪羊。
也是“殺人劍”和“殺人拳”中極右人士太多,以當時東瀛的形勢,不整他們整誰?
而那些血腥衝突的幕後到底是在誰組織的,在有了替罪羊後也就變得不重要了,東瀛政府為了快速平息民眾的憤怒,也就默認了事情的處理,而東瀛武術界在那之後進入了一個漫長的沉靜期,使得新生代得以成長發展,到了現在,已經依稀有那麽些三十多年前的鼎盛氣象了。
東瀛武術界把自己從事件中摘了出去,東瀛政府也得到了給民眾的交待,東瀛民眾也得到了一個可以接受的解釋,唯一倒黴的隻有被無妄之災殃及魚池的“殺人劍”和“殺人拳”流派,大部分被趕出了東瀛,就算剩下一些,也都隱入地下成了見不得光的存在。
也不知該說幸還是不幸,正是那一次無妄之災,使得東瀛“殺人劍”和“殺人拳”流派空前團結起來,到異域生存的他們組成了一個聯盟,也就是現在的“暗武”的雛形。
正當“暗武”初步形成時,適逢冷戰結束,同大量特工一起下崗的還有許多身懷絕技的武者,因為顏飛的“肆虐”,世界各國對於武者的力量感到恐懼,若有若無的打壓隨之而來,那些在冷戰時期立下了無數奇功的武者也由原本的英雄成為了社會隱患,被自己效忠的國家隱隱針對。
事實上,除了似東瀛這樣沒有主權的無軍隊國家,其他任何一個主權國家對這群擁有破壞社會安定力量的人群都是不待見的,若是有用得上的時候還好,等到了太平盛世,卸磨殺驢是再正常不過的基本操作。
其中以中原為最,這個號稱武術源頭的國家有著全世界最豐富的對待武者的經驗,直到現在,其對武者各種操作依舊是世界各國學習的對象。
冷戰結束後,那些擁有各種絕技的武者們不甘被社會遺棄,又碰到了正在擴張勢力的“暗武”,雙方可以說是一拍即合,就這麽合流了起來。
等到2000年後,在海外累計下大量財富的“暗武”順著東瀛經濟複蘇的機會又遛回了東瀛,畢竟那時的東瀛經濟發展持續走下坡路,若是能有巨額的海外資金匯入,讓內閣全體成員下跪都沒問題,更何況是讓“暗武”重新回歸東瀛這種小事。
至於那些資金是怎麽來的,幹淨不幹淨……內閣才不會在乎,不要太高看資本主義道德水準。
“暗武”的回歸並沒有大張旗鼓,他們也不開館授徒,本就沒有大張旗鼓的必要,所以東瀛隻有武術界和政經界的一些大佬知曉,普通民眾才不會知道當年那些被他們喊打喊殺的“殺人狂”又回來了,而且普通民眾的記憶力向來非常堪憂,事情都過去十多年了,不管當年鬧得多大的事情,也都早已經被他們遺忘在了忙碌的生活中,又有誰還會記得什麽“殺人劍”、“殺人拳”?
反倒是武術界的小輩們因為長輩一直有在提起,都還記得東瀛曾經有很多危險的流派,並被長輩告誡千萬不能與之為伍,至於自家武功傳承中有也“殺人劍”和“殺人拳”這件事情,那些長輩都是絕口不提的,至少在他們心智成熟可以接觸流派傳承的核心之前絕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