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問就是莽,看誰不爽直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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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閣當中,一眾大臣目瞪口呆的看著鳳曦,根本不相信這話是一位公主對一個欽差大臣說的。
    先不說人欽差是來監察你的,就說人那句“該死”,那一聽就是句客套話嘛!
    公主她怎麽,她怎麽就……
    “公主,您看這大過年的,咱們正為彭欽差接風呢,您就別跟大家開這種玩笑了!對吧,各位。”
    石嵩高這彌勒佛趕忙起來陪笑,誰知鳳曦卻直接橫了他一眼道:
    “你在教本宮做事?”
    石嵩高:“?”
    這,這還是剛剛那個聽他說園子,表現的十分給他麵子的昭明公主麽?
    “不敢,不敢,下官哪兒敢教公主您做事啊……”
    “你不敢?你不敢剛剛是誰插的話?那看園子的大黑狗麽?”
    鳳曦老神在在的看著石嵩高,把皇家那套推拉製衡丟了個十成十。
    別問。
    問就是莽!
    看誰不爽直接上!
    這不,方才還為自己的圓滑老道沾沾自喜,想要當和事佬的石嵩高頓時麵色鐵青。
    而剛剛想順著他的話開口解圍,為彭宦說話的北地官員則紛紛閉緊了嘴巴。
    見他們不摻和了,鳳曦才又將視線落到彭宦身上道:
    “你不是說你該死麽?匕首都給你了,你倒是快點啊。”
    這話鳳曦是笑著說的,那雙清淩淩的眼像極了月下的湖泊,猛然間竟讓人品出了一抹天真爛漫的味道。
    如果她說的不是讓人去死的話。
    彭宦到底是內侍,奴顏媚骨察言觀色的事兒是他們打小就要學,學不會就是個死的事,所以他當即便屈身笑道:
    “公主,奴才剛剛那都是說笑的,想當初奴才跟著您在宮裏行走時,哪日不將這該死二字掛在嘴邊?”
    “是嗎?忘了。”
    鳳曦雙手抱胸,原主整日不是被騙就是被懟,那傻缺記憶誰看誰無語。
    反正她是能不看就不看。
    “您這是貴人多忘事,正常,正常。”
    彭宦依舊維持著臉上的笑,他想他都如此抬舉這草包了,對方總該將這事揭過了吧?
    結果下一秒他便聽鳳曦道:
    “既然你都說了這麽多次了,那本宮讓你兌現一次怎麽了?”
    彭宦:“?”
    這公主她是聽不懂人話麽?
    端著拂塵的手氣得發抖,眼看彭宦便要跟鳳曦撕破臉,坐在鳳曦身邊的祁霄終於夾起一塊兒水晶豆腐,直接塞鳳曦嘴裏道:
    “彭公公老了,難免精神不濟,石知府話癆,肯定喜歡和稀泥。看在他們都身有缺陷的份兒上,公主您便不要跟他們計較了吧。”
    彭宦:“?”
    石嵩高:“?”
    石嵩高還好,彭宦一聽那“缺陷”二字,隻覺渾身血氣上湧,讓身後幾個番子上去砍了祁霄的心都有了。
    誰不知他們太監身上有缺?
    祁霄他怎麽敢?
    他這個誰都能踩上一腳的廢物怎麽敢?
    好不容易壓住怒意的彭宦正要發作,鳳曦卻已將水晶豆腐咽下道:
    “行吧,看在駙馬的麵子上,本宮就不追究你二人了。”
    她話音剛落,那侍立在旁的暮天便幾步下去撿起了匕首,重新收回了腰間的鞘中。
    一時間,無論是以李閣老為首的朝中官員,還是以石嵩高為首的北地官員,都齊刷刷的鬆了一口氣。
    李閣老等人更是感激的看向祁霄,愈發確定了駙馬不是廢物而是梁才的事實。
    這彭宦畢竟是欽差大臣,公主借他拿喬之事下他麵子可以,可真要了他的命卻不行。
    別看他們賑災賑的還算順利,一旦被朝裏那些老狐狸挑出大錯來,還不是一個頭兩個大。
    目光死死地瞪著祁霄,彭宦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咬牙切齒道:
    “彭宦謝公主開恩,謝駙馬解圍。”
    鳳曦擺手:
    “小事,不謝不謝。”
    彭宦:“……”
    嗯,與他性命相關的事,人家說是小事。
    於是乎,原本還想強行擺出笑臉的彭宦直接拂袖,幾步便坐到自己位置上不說話了。
    不止是他,剛剛還如魚得水的石嵩高也趕忙夾起了尾巴,命早就準備好的舞姬們趕緊進來活躍氣氛。
    都說這亂拳打死老師傅,昭明這股子莽勁兒的確讓人頭疼。
    但也正因為昭明越來越莽,越發的不好控製,他們才更堅定了一會兒要促成那件事的決心。
    對付這麽條瘋狗,可不就得給她拴上鏈子麽?
    那葉青川再怎麽下賤,也比祁霄那個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廢物要好。
    又冷冷看了祁霄一眼,彭宦立刻對身旁一名番子招了招手,那番子聽言後很快便悄悄出了暖閣。
    “主子,這彭宦和石嵩高可都不是老實的,您剛剛那麽激他們,他們怕是會狗急跳牆啊。”
    暮天的目光不經意掃過那偷跑的番子,立刻便對祁霄傳音道。
    他不相信他都瞧見了的事,他們主子會沒看到。
    再說了,那日公主和主子從山上帶回來的人裏,可還有個心思不單純的呢。
    聞言的祁霄神色不變,隻是側眸望著低頭吃菜,明顯對下方歌舞興致缺缺的鳳曦。
    少女肌膚雪白,眉目如畫,與懟人時的理直氣壯不同,她吃起東西來總是很安靜,乖的像一隻雪色的貓兒。
    果然,她們是不一樣的。
    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祁霄答話的聲音很輕,暮天卻感受到了話中明顯的殺意。
    “怕什麽?我要的就是他們狗急跳牆。”
    很快,幾曲歌舞便在一眾官員的叫好聲中落幕。
    即便勤政如李閣老,也在不知不覺中放鬆了神經。
    來都來了,就當是過小年了吧。
    而一曲琴音也就在這時傳來,如撥開雪夜的仙樂,時急時緩,時輕時脆,幾乎是一下子便抓住了在場眾人的心。
    待眾人尋聲而望時,閣外已有侍女點上枝狀燈燭,燈月交映,雪色空濛,連帶著夜色都染了薄霧,讓那撫琴之人仙氣靄靄,仿若世外來客。
    盛京之人皆知,昭明公主鳳曦曾隨三公主鳳鳶出遊。
    二人遊至皇覺寺後山,山間有一少年霧中撫琴,琴音嫋嫋,風姿卓然,昭明公主對之一見傾心再難轉移。
    他不是別人,正是太師之孫,岐伯侯之子,穆家小侯爺穆清則。
    緩緩抬眸,此時此刻,葉青川正用那雙與穆清則有八分相似的眼睛望向鳳曦,望著他那潑天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