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趕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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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這幫上頭來的年中考核組的老爺們在鄉長的全程陪同下,在早春鄉走馬觀花了幾天。
這類檢查其實一切都是有本子可讀的,一切照本宣科即可。
先外圍,走走看看,了解下早春鄉去年至今政治丶經濟、社會、丶治安丶人口等各方麵的發展情況。
後內頁,查看辦公室台帳和各種記錄,包括牆上掛的,從教條主義一直走入到形式主義。
最後都是ok,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大家不亦樂乎,一切就完事大吉了。
本來這年中考核也關朱厚照這駐村幹部的事。
因為鄉裏早有旨意來了,各駐村幹部在各村部原地待命,以防那些大老爺們萬一突發奇想,想要到某村看看。
那你這駐村幹部可就得全程陪同了喲。
可朱厚照左等右等,結果一直熬到了考核的最後一天,也不見得鄉那頭有什麽動靜。
“老三八,去哪呀?”村部外,有人跟對麵來人打招呼道。
“趕墟去呀,老烏龜一起走吧!”這老婦招呼這老淑道。
“好嘞好嘞。”
在古春村村部原地待命的朱厚照望見鄉民們三三兩兩、三五成群從古春村的四麵八方、角角落落向鄉衙所在的街道湧去,不覺便心癢癢起來。
趕墟?
說實在的,這對於朱厚照來說是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字眼,是一個隻聞其聲不見其麵的東東。
說熟悉,在於自朱厚照下鄉以來這字眼早巳聽得爛熟。
說陌生,不怕看官您見笑,在於自朱厚照下鄉以來,這一次墟都沒趕過。
這早春鄉趕墟一月隻有一次,為每月的一日,今天恰巧就是一日。
朱厚照有什麽小九九,根勇片長早看在眼裏,朗聲道:""""怎麽朱煜?趕墟沒趕過是不是?沒事沒事你去吧,估計咱這也不會有什麽事,這裏要是有人來,我和兄弟們頂著就行了!”
領導就是領導,果然太能理解人了,理解萬歲,領導萬歲!朱厚照不禁長長吐了一口氣,覺得空氣一下子變得清新起來,這就是當下朱厚照的切身感受。
此時正值年中,六七月夏天,天熱得似乎發了狂,火紅的太陽下,地麵好像著了火一般,往上冒著一絲絲似雲非雲,似霧非霧的熱氣。
而位於早春鄉鄉衙門所在地的那條街道上,此時也如盛夏的天氣一般,炎熱得簡直讓人發狂。
也就一、二百米長的街道上,到處都是趕墟的人,簡直是人山人海,一眼望去,除了黑壓壓的人頭還是黑壓壓的人頭,而且街道頭尾還有人持續不斷地湧進來。
朱厚照看了一眼仿若沒有盡頭的人海,嘴角不禁泛起一絲苦笑,搖了搖頭,便漫無目的瞎逛了起來。
“這位先生,買塊燒餅嚐嚐吧!一銅板一塊,剛新鮮出鍋的,不好吃不用錢!”有老婦大聲對著朱厚照招呼道。
“這位老哥,這裏有當下最熱門,也是最便宜的野豬肉,一塊大洋一斤,買點嚐嚐吧!”又有一小夥對著朱厚照大聲叫喊。
說句實在的,想在這趕墟的集市上買什麽吃什麽似乎都不是什麽難事,隻要你不差錢。
雖然這年頭,外地是軍閥混戰、民不聊生,大洋越來越不值錢,尖銳的各階層矛盾完全暴露了出來,形勢是一年比一年嚴峻。
但這鳥縣尤其是這早春鄉卻是獨身世外,仿佛是個桃花源,是一片廢墟中的和靜熱土,又宛如平靜的水,一切在這裏都是那麽的波瀾不驚。
本來,朱厚照上這集市上來也就是瞎逛逛,見一下世麵,買塊燒餅解解饞尚可,但要買斤野豬肉,那就是脫褲子放屁,有些多此一舉了。
朱厚照買了塊燒餅正瞎逛著,突兀有人一把扯住了他。
“老板,看您年紀輕輕,儀表堂堂,麵露神光,臉帶桃花,哇,我一看您就知道您是一個事業有成的青年才俊啊。”
“桃花你妹啊,哥哥這麽多年還是處男呢,還桃花。”朱厚照掃了一眼這扯住他的尖嘴猴腮傢夥笑道。
“來,這位兄弟算個命吧!讓我看一下你前生今世有幾個老婆的命?前生今世有木有當皇帝的命?”
尖嘴猴腮傢夥說著指了指街邊的一個算命攤位。
攤位上豎著一個牌子,上寫:乾坤八卦,龍在四方,妙算人生,運籌前生,預測今世未來。
其中還有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讓你知道自已前生是否當過皇帝?今生和後世是否能當皇帝?”
原來是撞上一個算命的了。
朱厚照不由得湊到其麵前道:""""算命的,給我算一下我今生當不當得皇帝?哦,不,當不當得那個總統?”
""""這不明擺著難為人嗎?”算命先生心裏特別的無奈和拔涼。
若是說前生後世,他還可以隨便胡扯一下,說你可以當皇帝,反正前生後世的事誰也不知道,天知地知你不知我不知,鬼曉得!
可若是要說今生,你說他會當皇帝,他會說你瞎扯,事實不明明擺在眼前嗎?
可你要說他不會當?他又會說你這不廢話嗎?本來就不會當!
不管自己怎麽說,這老臉挨剋是挨定了!
不過算命先生畢竟是算命先生,要是木有兩鋤子,也幹不了這玩藝兒。
很快他腦筋一轉動,便有了主意。
隻見算命先生對朱厚照道:""""這位兄弟,本來今生命中你是有當得皇帝?哦,不,當得那個總統的命的,可不幸的是在你不諳世事,呀呀學語,道上剛學走路時,不小心摔了一跤,踩到了一堆狗屎。
乖乖,就把這大好的機緣給踩沒了呀!”
幼年時不諳世事,呀呀學語時的事誰知道呀?要問也沒地方問去?
更甭說朱厚照是穿越重生人士,這種東西更是不靠譜的可以。
但不管朱厚照是怎麽想的,也不管這算命先生說得靠譜不靠譜,反正朱厚照這竹杠是注定被敲定了。
算命先生說完上述話,就伸手向朱厚照要錢。
""""多少錢?”朱厚照問道。
""""十塊大洋,不二價。”
""""十塊大洋?那麽貴呀?”朱厚照眼睛睜成了燈炮,咂了咂嘴。
""""不貴不貴,這價格挺行情了。”算命先生忙不迭道。
朱厚照抬頭望了一眼頭頂的似火驕陽,又摸了摸口袋裏的十塊大洋,沒辦法暗自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得掏錢認栽。
現在,朱厚照巳經是囊中羞澀,他不再逛街,決定返回古春村村部繼續蹲點去。
心裏含著無奈,朱厚照開始邁動著雙腿,頂著驕陽快步朝集市外的街尾方向走去。
此時已快到中午,火熱的太陽炙烤著大地,人們行色匆匆,似乎生怕走慢一點就會被太陽給烤熟了。
但此時也尚處在趕墟的**階段,街道頭尾還有人持續不斷地湧進來。
朱厚照正走著,遠遠地看到一位撐著太陽傘,手中拎著一個包的年輕女子迎麵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