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陳默輕掐法訣，十餘道歲月劍氣射去。
    歲月劍氣並沒有物理性質的殺傷力，所有被劍氣掃過的物質、能量，僅僅隻是會受到時間洗禮而趨於腐朽，而非真正的傷害。
    陳默在甲賀世界的戰鬥中，曾經簡單做過實驗。
    歲月劍氣對於二級中忍、三級上忍的殺傷力明顯有所不同。
    若是二級職業者，最多兩三劍，便會瞬間衰老而死，因此陳默判斷每一道劍氣至少會削去對方七八十年的壽元。
    而若是對付三級職業者，陳默則至少要發動十道劍氣，甚至是四五十道劍氣，才會擊殺對方，因此陳默判斷每一道劍氣應該是削去了對方七八年壽元，效力銳減到了十分之一左右。
    因此陳默作出了簡單的判斷。
    這些歲月劍氣的威力，和自己的精神屬性息息相關，也和敵人的強弱有關，若是遇到了四級真身者的話，歲月劍氣的效力很可能會再次削弱，每道劍氣的效力很可能再次削減到十分之一左右，也就是每道劍氣隻能達到七八個月的歲月侵蝕效果。
    隻是可惜上次是他初次施展劍陣，再加上強敵環伺，因此隻是粗略試驗後，得出了淺顯的結果。
    如今倒是可以好好實驗一下。
    阿婆羅詭異一笑，幾頁黃紙從體內飄出，擋在了歲月劍氣前。
    然而密集的劍氣落在輕薄的書頁上，卻並沒有出現陳默想象中書頁被輕易穿透的場麵，僅僅隻是泛起點點波紋後，便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這讓陳默有些難以置信。
    隨即他不信邪一般，雙手繼續掐訣，龐大的歲月輪回劍陣運轉起來，上百道劍氣鋪天蓋地湧去。
    阿婆羅仍舊保持著詭笑表情，他紋絲未動，身邊僅僅隻是多了幾頁紙而已。
    鋪天蓋地的劍氣落下，在這些書頁上泛起點點波紋。
    但也僅僅隻是如此而已。
    “不可能。”
    陳默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卻還是難以控製地流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在短暫分析後，唯一能夠想到的便是自己中了某種幻覺，所發動的歲月劍氣都隻是無效攻擊而已。
    念及至此。
    陳默對於這裏的環境進行了更細致的觀察，企圖從這裏找到某些不符合常理的破綻，但你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也對。
    若是這麽容易就能找出破綻，又怎麽可能瞞過自己這麽久。
    正當陳默這般想著，打算想辦法尋找幻術破綻時，他的心底裏傳來一個聲音。
    “對自己產生懷疑了嗎？”
    陳默沒有理會他，其雙手默默掐訣，劍陣因此開始了更劇烈的運轉，呈現出一條條玄妙的軌跡，它們看起來似乎隱隱契合某種某些星辰的軌跡規律，每一次的移動都格外的沉重，卻又無比堅定。
    緊接著一縷充滿生機的木之氣息緩緩浮現，朝著陳默匯聚過去。
    “真的好美啊。”
    被無數書頁繚繞的阿婆羅，不斷地環顧四周。
    他的聲音再次從陳默的心底傳出，讓陳默眉頭皺得更深了。
    但他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止，那一柄柄歲月輪回劍仍舊在按照某種軌跡在不斷運轉，不斷有若隱若現的歲月劍氣湧現，這是三百六十五柄歲月輪回劍一分為三、三化為九，九變二十七之下，層層疊疊拓展來開，並觸及到了無限裂變的性質，頃刻之間竟是達到了上萬道劍氣，實在是不可思議！
    但這些所謂的劍氣並沒有再展開攻擊。
    這股生機讓陳默確定，對方絕對身處於劍陣之中。
    於是他冷笑一聲，信念頓時又變得無比堅定，繼續催動劍陣。
    絲絲縷縷的晶瑩之光匯聚，一層接著一層，從剛開始猶如星辰般的運轉軌跡不斷匯集，變成了猶如一圈又一圈的歲月年輪，無數的歲月劍氣向中央聚攏，陳默猶如聽到了曆史長河在滾滾流淌。
    它們拍打在物質世界的礁石上的聲音是如此清晰，以至於讓陳默產生了一絲懊惱與錯覺，自己也許不應該去追求混沌性質，還是應該去追求光陰性質。
    但這個念頭僅僅隻是一瞬間，便被他頭腦中令人作嘔的數學邏輯淹沒了，隨即而來的便是奇詭、無理、荒誕的混沌，它的弱點水詛咒似乎在警示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此刻的歲月輪回劍陣，則是一個竊取光陰之河的一個漩渦。
    漩渦不斷將從光陰之河竊取而來的力量向中心區域匯聚，將它層層包裹起來，封印於時間之中。
    “如此的絢麗，如此的磅礴，如此的強大，你果然已經窺探到了一絲時空因子的性質，但你卻沒有選擇這條道路，而是和我一樣，被斑駁迷亂了眼睛，並窺探到了一絲隱藏在造物下的契機，無盡世界的浩瀚無垠與法則權柄，也許隻是無數不同規則次元中的一個，也許這裏的所有規則秩序在另一個次元，也許就是無數令人作嘔、不可思議、邏輯崩壞的東西，你說……對嗎？”
    心底的聲音再次傳來，陳默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他強裝鎮定，努力將事情合理化，認為這隻是對方的心靈蠱惑，或者幻術詛咒之類的東西。
    越來越多的歲月劍氣，層層疊疊的聚攏成一團。
    而這層層疊疊的劍氣匯總，每一圈都相當於大樹的年輪，陳默已經無法想象劍陣的中央區域，那裏的時間該是怎樣的寧靜了。
    按理說劍陣到了這種程度，就算是真身者恐怕也要承受巨大代價才對，至少以陳默的認知來看，那些實力相對較弱的真身者在麵對這種形態的歲月輪回劍陣時，恐怕在未來的幾百年內，都別想脫離了。
    陳默在此期間完全可以想其他的辦法解決掉他，或者幹脆將對方扔進一些極其危險的世界中。
    “你可真是夠小心的呢，嗬嗬。”
    阿婆羅體內的那個東西尬笑了一聲後，他平靜道：“那就等你施術完畢再聊吧。”
    好一會兒後。
    陳默的麵前形成了一顆直徑百米的巨大光球。
    外界的光陰層層遞減下，光球的核心區域已經無限趨於真正的寧靜，這時時間的牢籠，以陳默有限的認知，想要脫離這個牢籠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付出足夠的質量。
    “歲月輪回封印術。”
    陳默發出低沉的呢喃，百米光球迅速坍縮成一個奇點，一個隻有針尖大小的黑點。
    他微微一笑，鬆了一口氣。
    “成了。”
    “果然是相當高深的封印術，以你這個層次的生命，能夠窺探到如此崇高的奧秘，我實在是無法想象，原來除了我以外，還能有其他人不受到這種誘惑的影響，堅持尋找更深層次的、有趣的、詭異的東西……哼哼。”
    隨著心底的聲音再次傳來，陳默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圖拉伯，也有些人稱我為不可名，一個在你之前探索到混沌奧秘的人。”
    陳默的心髒狂跳。
    那一頁被他收沒的紙張，無聲無息出現在他的麵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