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3章 不是神仙卻勝過神仙的五髒道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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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當重回京城,玉京金闕不僅盛情宴請晉安,留在五髒道觀的老道士、削劍、山羊、老狗、孔雀佛母也都在邀請之列。
    宴席結束後老道士、削劍他們先回去了,晉安與千眼道君神像則是繼續留在玉京金闕,因為他們要留下各挑選一門道術神通。
    不過這已經是五天前的事了,今天已經是晉安返回京城的第五天。
    晉安迎著初升旭日,吐納天地蓬勃朝氣雲霞,然後找到七星道人提出辭行。他在玉京金闕停留太久,五髒道觀和刑察司那邊還有一大堆事務,等著他回去處理。
    在玉京金闕眾長老們的盛情挽留下,他留到中午吃過了午食,然後在清曦真人的陪同送行下,返回五髒道觀。
    在回五髒道觀的途中,晉安想到他臨時加蓋土伯神殿和北極四聖天蓬真君神殿的香山分觀,於是讓車夫繞道香山。
    其實不必特意繞道,全京城就那麽幾座山峰,一個比一個知名,一個比一個顯目,抬頭就能看到。
    不過還是近距離觀望更有感覺,畢竟香山可以算是五髒道教開設的最大道觀了,自然是意義不同。
    他離開京城再到重遊香山,期間過去快一個月,以工部的人力物力財力,以及他欽差淫威還在,加蓋的兩座神殿早已經完工,就等擇個開觀吉日了。
    “晉安道長特地來看香山道觀,是又要加蓋神殿吧。”清曦真人順著簾布窗口,也看到了已經完工,在太陽光直照下,雕梁畫棟,琉璃金瓦,又不失氣象巍峨恢弘的道觀。
    哈,哈哈。
    晉安不失尷尬一笑,心虛摸了摸鼻子。
    清曦真人淺笑不語,難得在這位清冷仙子的臉上看到一次她笑。
    千眼道君神像這時候也從晉安道袍袖口裏飛出,飄飛到馬車窗口前:“武道人仙,你這分觀到底還開不開了,到底什麽時候開!”
    “本道君都迫不及待想入駐香山了,登高望遠,一覽天下眾山小,京城數十萬百姓每天都要抬頭仰望本道君,就連京城那些文武百官都要每天抬頭仰望本道君,那感覺不得天天爽死!”
    別人開分觀是高興喜慶事,意味開枝散葉,繁榮昌盛,千眼道君神像想到的是受人仰望的得瑟,它畢竟是剛棄暗投明不久,過去一些邪神習性沒那麽快改過來。
    晉安咚的輕敲了下千眼道君神像的腦袋,佯裝溫怒的訓斥道:“讓你站得高望得遠,是讓你更好發揮千裏眼神通,視察天地鬼魅魍魎魑魅,更好的當好民間尋子神,幫你更好攢功德洗清因果罪孽。”
    千眼道君神像雖然明麵上沒有反抗,嘴裏卻在不服氣嘟囔:“你在清曦仙子麵前失了麵子,心虛,反過來嗬斥本道君找回麵子有什麽用,本道君又不是清曦仙子。”
    得。
    千眼道君神像一句話同時得罪兩個人,哎呀哎呀,發出兩聲痛苦哼哼。
    清曦真人問晉安:“可是打算添加北極四聖神殿?”
    晉安放下馬車簾布,點點頭:“正是,還是清曦真人冰雪聰明,蘭質蕙心,一言就中。”
    清曦真人看一眼麵對麵而坐的晉安:“油嘴滑舌。”
    晉安轉頭看千眼道君神像,眉頭微皺:“你又怎麽了?”
    千眼道君神像伸手做捂眼動作,奈何它體表長了千顆眼珠子,手隻有兩隻,上下左右前胸後背哪哪都捂眼不過來,帶著點手忙腳亂的滑稽感。
    千眼道君神像:“本道君好像要長針眼了。”
    哎呀哎呀,話音剛落,馬車裏再次傳出千眼道君神像連續兩聲痛哼。
    不緊不慢跟在馬車後,齒口留香,牛嘴裏一直在反芻從玉京金闕裏偷吃的藥草的大青牛,聽著馬車裏時不時傳出的千眼道君神像慘叫聲,他扇了扇兩耳,趕走嗡嗡蚊蠅,假裝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聽到,獨善其身。
    這次晉安受邀到玉京金闕作客,大青牛也切身體驗了把什麽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就連他也有幸進入玉京金闕連續蹭吃蹭喝幾天。
    玉京金闕作為道門清修地,花圃林園竹林藥園肯定是少不了,一些嫩草在這幾天沒少遭他霍霍。
    出門快一個月,當再次回到位於香火大道裏的五髒道觀時,香火與人氣比之前又旺了幾分。
    晉安現在是欽差身份,連破數宗大案,就連太醫院、皇後的人都是說抓就抓,又是斷案妙手又是為官清廉正直文武雙全,他現在在民間威望又上升一個高度,深受民間百姓擁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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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那天在京城門口殺無頭和尚的情景,許多進出京城的人都看到了,晉安所展現的武道手段與霸道氣勢,同樣是折服了許多人,在百姓眼裏就是天庭神將一樣,五髒道觀是有真本事的藏龍臥虎之地。
    再加上晉安平日裏的名聲就好。
    這麽多疊加下,五髒道觀香火每天都在日新月異增長,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看著眼前的鼎沸人氣,晉安哪裏敢從正門進五髒道觀,怕是能直接被香客們給淹沒了。
    幾人最後是從天上回到五髒道觀後院。
    五髒道觀還是跟他出門前一樣平靜,削劍在打掃羊舍,傻羊好像又胖了一圈膘,孔雀佛母還是婷婷玉立在屋頂上如廣寒仙子下落凡間吸引京城一眾文人騷客膜拜她,人模狗樣的老狗跟在傻羊身邊時不時蹭吃一根胡蘿卜一臉貪吃相。
    在老道士廂房門上,多了一塊牌子,寫著“狗與人狗不得入內”幾個字,晉安目光詫異的對著牌子多看了幾眼。
    “師父。”
    正在鏟羊糞蛋子的削劍,放下手裏糞叉走來,雖然臉上表情木訥,但是聲音裏的喜悅波動還是能聽得出來的。
    大道感應!
    陰德加一!
    晉安感動,將手裏食盒遞給削劍:“削劍,這是為師特地從玉京金闕給你和老道士帶來的千層桂花糕。”
    “玉京金闕裏有棵千年桂花樹,這桂花糕與外麵桂花糕味道不一樣,清甜爽口,甜香不膩滿口都是桂花花蜜香氣,每咬一口都是口齒生津,為師特地帶來給你們一起嚐嚐。”
    “謝謝師父。”
    大道感應!
    陰德加一!
    “謝謝小師……”削劍感動看向晉安和陪晉安一起回五髒道觀的清曦真人,隻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反應更快的晉安一把捂住嘴。
    晉安打開食盒,取出一塊千層桂花糕塞進削劍嘴裏,防止平時看著木訥沉悶的削劍再語出驚人。
    清曦真人麵色如常,抬頭看向飛上屋頂的孔雀佛母。
    這時貪嘴的傻樣和老狗也都齊刷刷擠過來,主動張嘴,也要晉安投喂千層桂花糕。
    吃到桂花糕的一羊一狗,這才把目光轉向大青牛。
    “大,大師兄。”大青牛身體一僵,對著山羊緊張喊一聲,白瞎了壯實體格。
    這時候千眼道君神像在旁拱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道:“那孔雀佛母是你五師姐,武道人仙養的這條狗是你七師兄。”
    “老八你以後要想在五髒道觀混得開,記得多跟你的師兄師姐處好關係。”
    最後這句話,分明是帶著幸災樂禍。
    就連立身於屋頂山的孔雀佛母,都因為這邊動靜低頭看來。
    大青牛原本還想扭扭捏捏,難以啟齒,但最後在十幾雙目光的注視下,他還是硬著頭皮喊了聲五師姐、七師兄。
    老狗聽得高興,嘴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它把嘴裏正在吧唧的桂花糕,吐一半在地上,然後抬起前爪指了指,示意是請客給大青牛吃的。
    此時就連清曦真人的嘴角也壓不住了,看著熱熱鬧鬧,氣氛融洽的五髒道觀,連這位清冷仙子的眸子都帶起幾分笑意。
    五髒道觀香火繁忙,老道士一直在三清殿替香客解簽畫符紙,晉安心疼老道士,主動去前殿幫忙,這期間自然是少不了老道士的喜悅激動畫麵。
    一直忙到天黑道觀關門休息,後院才又熱鬧起來,連李胖子也風風火火趕來為晉安接風洗塵,一放班就往五髒道觀來。
    “小兄弟,聽說你這趟從玉京金闕的秘境洞天裏學到了完整的真武大帝傳承,秘境洞天裏一天就是人間五天,你在秘境洞天裏修煉三天等於人間半個月,娘嘞,小兄弟你牛皮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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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吃了一肚子第四境界眼珠子的千眼道君,也有幸進入玉京金闕的秘境洞天修行,現在也是第四境界的大能者了。”
    老道士左手燒雞腿右手烤鵝腿,吃得滿嘴油光,左右開弓,就這樣都堵不住他滿嘴的羨慕語氣。
    此時的五髒道觀後院裏,支起一張大圓桌,桌上既有李胖子下血本從酒樓帶來大魚大肉硬菜,也有老道士親自掌勺的家常飯菜。
    就是唯獨少了京城人最愛吃的羊肉。
    夜風習習,樹影沙沙搖晃,燈籠光影搖曳,在靜謐夜色下,攤子越鋪越大的五髒道觀,人畜同堂的共同給晉安接風洗塵,一時間人聲狗吠聲牛飲聲笑罵聲此起彼伏,嬉鬧中又帶著鬧市裏的寧靜祥和,於鬧市中帶著寧靜,於夜色靜謐中帶著喧囂,人仙魔共同和諧相處,不是神仙更勝神仙逍遙快活。
    清曦真人已經回去,白天時候她在五髒道觀停留一會就回去玉京金闕了。
    一聽老道士的話,晉安轉頭瞥一眼同桌的千眼道君神像:“我才剛回五髒道觀,老道士就把我們在玉京金闕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千眼道君你這嘴比我的快刀術還快。”
    正把頭埋進香火煙氣裏狠狠食氣的千眼道君神像,故作茫然的抬頭,一副裝傻充愣。
    千眼道君神像並非血肉身軀,而是泥石之胎,人間美食對它就是如同嚼蠟。而對人如同嚼蠟的蠟燭線香,在它那就是秀色可餐的美食。
    啃西域葡萄香瓜如豬八戒吃人參果囫圇吃相的大青牛,搭腔一句:“那秘境洞府不僅是玉京金闕的修行聖地,還是玉京金闕的藏經地,裏麵藏經無數,道術神通包羅萬象。武道人仙能在秘境洞府的那麽多藏經裏找到真武大帝傳承,還是多虧了清曦真人。”
    “可惜真武大帝神明法旨碎片是在七星道人身上,並沒有與傳承放在一起,不然武道人仙就是兩全其美了。”
    一桌人畜聽聞,都是一致露出惋惜目光。
    晉安瞪眼大青牛多嘴:“真以為我們是去玉京金闕搬家呢,什麽好事都全占。”
    “玉京金闕能給宗門以外的人開放秘境洞天,已是破例,是你們貪心太大,一桌子飯菜都堵不住你們一張張嘴。”
    一桌子人畜齊聲對著晉安嘖嘖。
    晉安翻白眼,他指了指老道士房門上的木牌子,岔開話題,詢問老道士那木牌子上寫的“狗與人狗不得入內”是怎麽回事。
    腮幫子塞得鼓鼓的老道士,剛好吃噎到,又是捶胸又是喝酒,一頓忙乎得說不出話來,還是李胖子解釋了原由:“晉安道長你養的狗,最近一段日子學會偷酒喝,時常偷偷進陳道長的廂房裏翻找三陽酒喝。”
    “那些三陽酒陳道長是留給香客們用的,偶爾有香客撞邪,沾了不幹淨東西,就靠這三陽酒驅邪暖身子了,如果都被偷喝,那些香客們就無三陽酒可用了。”
    “所以陳道長就在門上立一塊牌子,‘狗不得入內’。”
    晉安疑惑:“那人狗又是怎麽回事?”
    說到人狗,就連李胖子都一臉無奈攤攤手:“因為它後來很狗精的學人直立起路,打算學人進陳道長廂房裏偷喝酒,陳道長隻說狗不得入內但沒說人不得入內。”
    “本來就是學人穿衣服,人模狗樣了,再頂著個狗頭學人立走路,那天差點被回房的陳道長當場驅邪了。”
    “所以就有了‘狗和人狗不得入內’的木牌。”
    聽完前因後果,晉安也被氣樂了,哭笑不得的瞪一眼老狗,那樣子仿佛是在說,這一桌雞羊牛狗就沒有一個讓他省心的。
    老狗自知心虛,埋頭狂對豬腿骨。
    老道士這時也緩過氣來了,越想越氣的他,逮著老狗又是一頓罵,一時間,這一桌人畜有笑聲,有罵聲,有推杯換盞聲,好不熱鬧。
    這一頓吃了很久,一直吃到後半夜,漸入尾聲,此時大家都已經酒足飯飽,晉安臉上表情一換,麵色嚴肅的看向削劍,提起了削劍身份,提起了他在洞天福地裏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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