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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凡將文淵甩在身後,但心知沒有完全甩開他,隻顧著埋頭跑路,直至逃到一處三叉路口,準備往左邊巷道逃竄之時,卻聽到屋頂傳來兩個個熟悉的聲音。

    他借著屋簷躲在陰影之處,不敢動彈。一時頂上兩人也沒發現他。

    此時已是清晨,房簷露水滴在墨凡頸項,冰冰涼涼。

    屋頂一個女子說道:“不璃姑娘既然非我曲家仇敵,為何對我苦苦糾纏?”女子聲音溫婉柔美,卻是曲家六小姐,曲玲兒的姐姐曲柔。

    另一個話語清脆、卻帶有些許驕傲的女子聲音響起:“哼,誰愛纏你,本姑娘不過是對你手中那張蒼靈牌有些興趣,想借來看看,誰叫你不借的。”

    墨凡聽了,瞬時就認出這個女子聲音就是昨天在外城向自己問路的刁蠻女子。

    曲柔苦笑道:“當時敵我難分,我又要抵禦獵兵團的靈師,哪裏敢將‘水雲’牌借給姑娘。”

    刁蠻女子道:“那你現下安全啦,這周圍都沒有人,就把靈牌給我唄。”

    “這……”曲柔猶豫道:“現下整個內城又陷入大亂,不是不把‘水雲’牌借給不璃姑娘,隻是接下來還要靠著這張靈牌禦敵……”

    刁蠻女子不璃道:“那你就是不給咯,好!”

    墨凡身處屋下,看不到頂上情景,隻聽得一聲雷響,多半就是那叫做不璃的女子突施雷電,襲擊了曲柔。

    也不知道有沒有擊中。

    不璃咦了一聲,道:“這張靈牌挺有意思嘛,還能將我的雷電盡數吸收,有趣有趣,你快給我看看。”

    曲柔道:“不璃姑娘,你看這樣可好,我與我爹爹失散,要去尋他,如果姑娘願意,和我一路前去,隻要等我找到爹爹,就將這張蒼靈牌雙手奉上。”她見這刁蠻女子靈法高深,實力驚人,就想將她綁在一條船上,相助曲家。

    誰知不璃聞言大怒,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兩聲雷鳴,竟一言不合又出手攻擊曲柔。

    曲柔被迫激活靈牌,一邊閃躲,一邊道:“不是這樣……”

    墨凡藏在屋簷之間,一直集中著精神,突然餘光瞟到,遠處一個人影飛奔過來,正是追著他不放的獵兵文淵。

    文淵視力驚人,一眼看到百米之外的墨凡,嘴角上揚,邪笑一聲,往這邊疾馳而來。

    墨凡心念急轉,計上心來。

    他突而翻身上瓦,這內城石屋並沒有多高,對峙兩女見墨凡出現,齊齊驚咦。

    不璃秀氣的小臉滿是怒色,道:“是你這個騙子!”手上靈光閃動,蓄勢待發,就要喚出閃電,將這個可惡的騙子電得灰飛煙滅。

    墨凡知道前有狼後有虎,這境遇簡直危險之極,臉上卻無半點焦急,雲淡風輕,攤手道:“這位姑娘,我哪有騙過你。”

    不璃叫道:“還說沒有,你騙本姑娘說,師父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墨凡道:“那你追到師父了麽?”

    不璃一呆,道:“追是追到了,可是……”

    墨凡道:“這就對了,既然追到了你師父,證明我指點的方向沒有半點差錯啊,姑娘為何說我騙你?”

    不璃腦袋被墨凡繞得轉不過彎來,覺得他說得是有道理,可又覺得哪裏不對。

    其實當時墨凡給她指了一個錯誤方向,不璃聽說自己師父被侏儒圍攻,心裏大喜過望,就往這錯誤方向的反向行去,心想多耽擱一些時間,好去看華服男子狼狽不堪的笑話。

    誰知這反反得正,她不想見自己師父,竟然在反向遇到了自己師父。

    不璃一時被墨凡繞暈了頭,愣在當場,咬著食指想這事兒。

    墨凡看文淵就在十米開外,哪裏還敢猶豫,他將懷中“筋砂”靈牌掏出了出來,衝著文淵晃了晃,又當著他的麵珍而重之的交到不璃手上,誠懇說道:“聽聞姑娘對奇異靈牌很感興趣,在下不才,偶然得過一張,卻自知資質愚笨,根本用不了,就此送給姑娘了,望姑娘參透之後,實力大進,我也就老懷安慰了。”他話說得又快又急,但偏偏吐字清晰,好容易最後一個了字說口,毫不猶豫,反手握住曲柔的手,轉身就跑。

    不璃手上被塞了一張蒼靈牌,正在思考墨凡是否騙她的思緒被強行打斷,她是名家之後,對蒼靈牌很是熟悉,低頭看了眼“筋砂”,果然靈線特異,並非一般貨色,隻是上麵那個小小齒輪是怎麽一回事?她閱牌無數,卻從未見過任何一種靈牌鑲有此種齒輪。

    不璃想問問墨凡,抬頭看去,卻發現曲柔和墨凡早就跑了好遠,她嚷道:“喂,你等等……”

    話說出口,墨凡反而跑得更快。

    不璃莫名其妙,覺得這人神誌不清,贈給自己靈牌,卻轉身就跑,多半是個傻子。

    她還在猶豫是否追上去,身下傳來文淵的聲音:“這位姑娘,這張靈牌是我被小賊偷去的,能否請姑娘還給在下,我‘赤焰鬼’文淵感激不盡。”

    原來文淵追至此地,見墨凡將“筋砂”塞給了一個妙齡女子,他見那女子一身華服,不明底線,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才在屋下抱拳行禮。

    不璃皺了皺瓊鼻,問道:“‘赤焰鬼’獵兵團?”

    文淵笑道:“正是,姑娘聽過?”

    不璃道:“聽我師父說過,他說:‘那什麽‘赤焰鬼’是獵兵之恥,為了銅晶,盡做些偷雞摸狗的下流行徑,你若遇到了,狠狠揍他們就是了。’”

    文淵勃然變色,怒道:“你……”

    不璃尖尖的下巴高高昂起,道:“這蒼靈牌雖然有些意思,但也不是不可給你……”

    文淵喜道:“那就多謝姑娘了。”

    “不過。”不璃斜著美目看他,滿臉鄙色。道:“不過你‘赤焰鬼’明明是個齷齪之極的下流兵團,可你看看你自己,穿得人模狗樣,道貌岸然,哪裏像一個殺人獵兵?和我那虛偽師父一個模子的,本姑娘看著不喜,才不要給你。”

    頓了頓,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你滾吧,我不殺豬狗,免得髒了手。”

    文淵身為蒼靈師,何曾受過如此侮辱,隻把一張長臉氣得青了又紅,紅了又白,最後一聲怒喝,催動靈牌,喚出赤焰火舌。

    他含怒而擊,體內靈能毫不保留,這火舌瞬時又粗大了幾分,往不璃直射而去。

    不璃俏臉含霜,怒喝道:“找死!”靈光一現,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