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大勢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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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現在就是合適的時機?”
雲茹的故事很長,長到囊括了九次四十五天的循環;但雲茹的故事卻又很短,短到三人尚未走出太遠,齊騰一與楚軒便明白了在中洲隊進入這個世界之前,南炎洲隊和北冰洲隊究竟做了些什麽,而尼奧斯與蕭宏律兩名智者,又是如何處心積慮的布局,將“時之徽記”這枚最為關鍵的鑰匙交到了中洲隊的手上,並且成功地安排他們進入“失樂園”,躲過了第一次的時間循環。
齊騰一此時已經明白了過來:“在你和蕭攤牌之後,從我們和南炎洲隊的複製人遭遇,到我們進入這裏為止,一切其實都在你們的計劃之中?”
“不,蕭是在全滅你們中洲隊為前提的情況下,布下了他竭盡所能的殺局,包括時間機器的鑰匙,也是他為了取信於你們而特意放出的魚餌。”
但讓齊騰意想不到的是,雲茹否認了他的猜想,而是徑直道:“一方麵,尤裏對他的心靈控製非常嚴密,三眼族血統的自我暗示隻能夠解一時之急,而且他也擔心自己會在麵對尤裏的時候露出破綻……”
“另一方麵,用他的話來說那便是:‘中洲隊作為最後降臨,也是最強的輪回小隊,他們必須看破我的布局。如若做不到的話,那麽他們就沒有擊潰尤裏的實力,倒不如直接死掉好了。一無所知的死去,總好過在這輪回的時間中生不如死。’”
“……還真是身為智者會說出的話啊。”
齊騰一無奈地聳了聳肩,初聽時有些不可理喻,但細想之下,之前見過的尼奧斯也好,在尤裏手下臥薪嚐膽的蕭也好,這些智者都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不是那麽簡單就能夠對他人服軟的……畢竟要想折服這些絕頂聰明的人物,必須得要做過一場。
——不過還好,智者這種存在,我們中洲隊不僅有,而且還有兩個。
說到這裏,齊騰一不由得看向了身旁默默走著路,一言未發的楚軒,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所以楚軒,接下來我們要做些什麽?”
“時間是相對的,它本就是智慧生物為了認知自己眼中的世界而創造的一個度量衡。”
但出乎意料的是,楚軒居然給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回答,這個青年緊盯著環繞在這片空間中的迷霧,頭也不抬的道:“時間機器在這個世界中固然看似無所不能,但它也並非毫無限製,最起碼,它必須遵循主神的規則。”
主神。
齊騰一瞬間明白了楚軒究竟在說些什麽,雖然他是在斯科皮-馬爾福回歸之後才被複活的,但他也聽楊雲和鄭吒提起過有關於時間轉換器的事情,自然知曉主神的力量是獨立於世界之外,淩駕於單一世界的時間線之上的……就像楚軒說的那樣,即便尤裏的時間倒流再無所不能,它也依然會受到主神的限製。
——為什麽是四十五天,而不是更多的時間?
答案很簡單,因為時間機器所能做到的極限,最多也隻有四十五天而已,三支輪回小隊降臨的時間點,仿佛是主神在這個世界的時間線上釘下的三根楔子,他們可以在這個界限內自由移動,但卻不能跨越那個設定的極限。
北冰洲隊麵對的是時間的鐵律,一個無法逾越的邊界,他們不能運用時間機器回到自己降臨之前,也無法在中洲隊到達的那刹那重新倒轉時鍾。因為輪回小隊降臨的事實是已經確定的“結果”,是任憑時間倒流多少次,也無法改變的,鐵一般的事實。
隻可平齊,卻不可越過。
“時間的錨點。”
齊騰一喃喃自語道:“所以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這個情報傳遞到楊雲和鄭吒他們的身邊,而且要避免他們受到時間倒流的影響……”
“這很簡單。”楚軒的聲音平靜如常,仿佛他剛剛提出的猜想不過是日常瑣事。
齊騰一再次被楚軒的反應震驚了,雖然他對楚軒的智慧和分析能力深信不疑,但這個青年還是忍不住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日益後移的發際線:“楚軒,你總有辦法解決問題,但是將這一切描述為‘很簡單’,未免有些……”
“自我們進入這個世界之後,所有的一切就都很順利。”
楚軒的聲音中透出一絲淡然,仿佛在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和環太平洋世界中的情況,可以說是大不相同。”
——在中洲隊攻克尤裏的第一個小型基地時,他們幾乎毫不費力便發現了尤裏特殊製造的,用以幹擾詹嵐精神力掃描的小型裝置。而這個發現甚至沒有經過任何艱難的搜索或複雜的偵查,可以說是出乎意料地順利。
——剛遭受到核彈轟炸不久後,“尼奧斯”便放出了探測器,試圖查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而在這片廣袤無邊的大海之中,詹嵐僅僅隻是張開了自己的精神力掃描,便恰好掃描到了那艘潛伏於深海之中的颶風級潛艇。
齊騰一的眼中閃過一幕又一幕的畫麵,他不禁感歎,中洲隊的運氣似乎好得有些超出常理,尤其是與他們上一次在環太平洋的經曆相比,形成了鮮明的對照。正如楚軒所言,這簡直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極端。
這種極端的轉變,聯想到雲茹之前所述的故事,齊騰一的思維開始活躍起來,一個大膽的猜想在他的腦海中慢慢形成。或許這一切背後有著某種他們尚未覺察的規律或力量在起作用,中洲隊的這份“運氣”並非純粹的偶然,而是有著更深層次的原因。
“難道說——”
“就是那個‘難道說’。”
齊騰一雖然內心激動,全身微微顫抖,顯露出他對自己大膽猜想的激動,但楚軒卻不為所動,他的表情始終平靜如水,宛如一潭深不見底的靜湖,不泛任何漣漪。
然後,他從空間袋中,緩緩取出了一個破損的沙漏。
“這一次,大勢在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