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九章:哪個會怕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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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養我,是為了給你兩個兒子換娶婆娘的聘禮錢。
    我五歲,就踩小板凳上煮飯,飯煮耙了點,就要被你扇耳光。
    長凍瘡也要去河溝裏洗一家人的衣服。
    我長大了,給你們換來了好大兒的錦繡前程,
    你們下藥弄S我一回了,我已經把命還給你們了。
    你們還想第二次弄我,做夢。
    我這兒有個好東西,你們聽一哈。”
    錄音機裏清楚的傳出從吃飯開始到現在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補足了夏革文嘴裏不全的證據鏈。
    兩口子臉色鐵青的看向麵前的這個怪物,怎麽會突然就失控了呢?
    她有了防備,他們兩個硬來也可能拿她沒法,隻會加速讓她決定魚死網破。
    她的眼睛裏,隻有對他們的仇恨。
    仇恨?
    仇恨!
    古話說的對,兒女都是債,都是來討債的仇人。
    “爸爸,你看,這哈證據充不充分?要是我是你啊,閉著眼睛都知道該選哪條路。”
    “沒有父母庇護,沒有家族家族庇護,你,隻有去討口。
    討口子也是劃分地盤的。”
    “我有土,有田,餓不死。”
    “你還想分我的田地?你五八年瘋了沒醒。”李碧英指著夏知安嚷。
    “你的田地?你算哪根蔥?是國家分給我的田,是國家分給我的地,這件事,村長說了才算。”
    夏知安不掰扯了:“你們逼我立案,我成全你們,大家魚死網破,哪個怕哪個!”
    夏知安抄了根扁擔防身提著尿素口袋就往外走。
    夏革文追出來:“你站到。我同意你的要求。”
    堂屋,坐著夏仲生,陳淑華,夏家大伯夏革昌,夏革文,李碧英。
    夏知安靠著堂屋大門,雙手環胸。
    夏革文知道瞞不了長兄和老父親,隻得說了真話。
    “啥子彎?你不是跟我說是二娃自己願意的嘛?”
    夏革昌吼夏革文:“夏老六,你撞邪了嗎?虎毒不食子,你鬧出人命!”
    一旦東窗事發,牽扯到的人有好多?他好不容易才在縣城搭建起來的人脈,生意,通通葬送。
    夏革昌權衡利弊之下,隻有將錯就錯了,就按夏知安的意思。
    事情已經板上釘釘成了定局,改不了,也不能改。
    以後,不能再提。
    夏仲生道:“這事老六做得對。夏家好不容易有個大學生光宗耀祖。
    女娃娃讀書有啥子用?她不是活得好好的,沒S嗎?”
    自打有孫孫讀大學,好多人恭維他,他趕場的時候,鉤子都是翹的。
    夏知安才不會生氣,淡漠的看著一屋子血緣親人。
    她,跟他們,球關係沒得。
    有關係的,早就去見如來了。
    “放你媽的屁,你說的啥子話,喝酒把你喝瘋了。”奶奶陳淑華掃過夏知安冷漠的臉,訓斥老伴夏仲生。
    夏仲生嘟囔:“我又沒有說錯。那個,”
    夏仲生指著夏知安:“啥子名字彎?”
    夏知安撇嘴,女娃娃,連名字都不配有,叫“啥子”,呸!
    夏平安的名字是太祖父取的。
    “爸,你不要開腔,這件事你曉得就行了,宣揚出去有啥子後果,你心裏要有數。”夏革昌提醒老父親。
    大兒子的話,夏仲生要聽。
    夏革昌扭頭對夏知安道:“二娃,你說你的分家要求,大伯能做主。”
    “斷親書上要寫清楚斷親的理由,一式三份,我一份,夏革文一份,村部留一份存檔。
    事情的來龍去脈要另寫一份詳細過程,參與此事的所有人,涉及到的人員名單,職務,一式兩份。
    當事人,經手人,包括大伯都要按手印,寫名字,證明每個人的話的真實性。”
    夏革昌點頭:“要求不過分。
    二娃,你沒有出過社會,大伯提醒你,沒有女娃娃分戶分宅基地的先例哦。”
    夏革昌提醒:“斷親書容易,想過你以後的生活沒得?”
    這是在變相威脅夏知安,要麽遠走高飛,離開村子永遠都不要回來,要麽留在村子就是不得安寧。
    “大伯,我走過一次鬼門關了。”
    放馬過來,老子不許虛。
    夏知安清澈的眼睛不懼夏革昌的凝視。
    “分給你,你個短命婆,小Ch婦,不要想老子會分一顆米給你。
    你最好餓死在外頭,你個不識好歹的東西。”
    “六弟妹,嘴下積點口德。
    你要是管不住嘴,再這樣針對二娃,二娃不小心漏了口風,你曉得你家大娃的後果。
    我在外跑這麽多年,我都從不招惹孤家寡人,你曉得為啥子不?”
    “為啥子?”李碧英最遠的地方就是去縣城,就是上次和夏革文一起去縣醫院。
    “我不會拿全家幾口人的命去賭一條命。被人逼狠了,逼絕了,沒意思。”
    “反正我不給。”沒有理解夏革昌話裏的深意,李碧英說的斬釘截鐵。
    “我沒有問你要,你自作多情了,李碧英。”夏知安不屑。
    “斷親了她還姓夏嗎?”夏革文問哥哥。
    夏革昌忍無可忍,反手一巴掌扇在夏革文的臉上,他是夏革文的手藝師傅,也是夏革文的大哥。
    “她跟老子姓。你嘛賣批。”
    夏革昌一邊寫斷親書,一邊問:“二娃,你要哪塊田,哪塊地?”
    李碧英搶答:“石骨土就是她的,羅景田是她的。”
    黃角樹村的人都曉得那是下下等田,下下等土。
    夏知安道:“八二年分田,國家分給我的土是上大土八分,方田八分。大伯,石骨土那五分地是我開荒開出來的,芭蕉田的三分自留地是我的。”
    李碧英鐵青著臉,拳頭握緊又鬆開,實在忍不住了,猛的起身撲向夏知安。
    “你個小Ch婦想男人想瘋了,你的奸,夫是哪個?
    夜貓送親,野男人教你回來爭家產。
    是老子掙下的家產,你分個球。”
    土地,就是命,是根,每個人就那麽點,都不夠吃,還要把好土好田分出去,這是在逼她走絕路。
    拳頭往夏知安臉上招呼,夏知安抬起左手胳膊護住自己的臉,右腳提起,朝著李碧英的襠部出擊。
    李碧英被踹後發出“呃”的一聲,後退,靠著牆才站穩,喉嚨那口氣才吐出來,發出慘叫聲。
    兩腿夾緊,捂著襠部軟跪在地上,看著夏知安,雙目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