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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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二十九,堂屋,六個人在對賬,大圓桌上堆滿了鈔票,看著都喜慶,都不用吃飯。
    這才是真正養人的好東西呢。啥老根舊疾,百病全消。
    算盤珠子碰撞的清脆啪啪響,回蕩在堂屋,聽著都興奮。
    秀才在電腦上做賬,夏知安在一旁看著,時不時出聲指點一二。
    剛起步,出納,會計一手抓。先做模板,以後做公司時就輕車熟路。
    滿桌兒摩挲自己那份,愛不釋手,在鈔票上麵摸來摸去。
    “這真是我掙的?怎麽像在夢裏?”
    另外幾人也一樣,表現的含蓄一些。
    這是他們用自己雙手掙回來的底氣。
    狗剩兒右手拿著一遝錢,左手順著紙張滑過,聽聲音擦擦,真響亮,清脆悅耳。
    他把存折還給爺爺了,嘿嘿,他可以去當兵了吧。
    二狗兒把自己那份推到秀才麵前:“入股的錢。”
    秀才推回去:“拿回家,在父母麵前亮一亮,再帶來。
    總要讓他們看到你有用處,不是木頭呆子。”
    幾人把錢往挎包裏裝。
    夏小安趴在夏知安的膝蓋上:“再也不用餓肚子了,姐姐也可以上學了嗎?”
    夏知安沒有正麵回答,而是把一遝錢遞給夏小安:“這是你的零花錢,你可以試著用它做本金,錢生錢。”
    “錢生錢?”夏小安道,他還是學生呢,怎麽生呢?又不能去做生意?
    “銀行存款利息怎麽樣呢?有沒有了解過?”夏知安提醒。
    她是培養夏小安有錢生錢的意識。
    “你給我了,你入股夠嗎?”
    “這是副業掙的家用錢。剩下的給爺爺拿過去。”
    老人家,手裏有錢了,心不慌,才舍得吃喝。
    爺爺就是家裏的會計,你不找點事情給他做,他閑不住,上山幹活,摔了碰了怎麽辦?
    就讓他操持家裏的開銷。
    副業掙的錢給爺爺,主業掙的錢用於投資公司,在縣城購買房產,等待增值。
    “哦。”夏小安抱著一坨,去找爺爺。
    旁聽的秀才撇嘴,桌上的幾個人,論個人富有,夏知安是狗大戶,誰叫人家主業昌盛呢。
    “明天你也別去縣城了,我們去看攤,要回家吃年夜飯,團年。”秀才道。
    “本來就沒有準備你們的。讓我也清閑些,煮這麽多人的飯,我早就累了。”
    “夏知安,你沒良心。你隻是掌勺,洗菜,切菜,刷鍋,洗碗,掃地,洗衣服,都是我們在幹。”猴子抗議。
    他們五人,在這竹屋活成了全能保姆,忙裏忙外,就因為這女人的主業需要大量時間創作。
    可是,她居然抱怨。沒天理。
    他要向舟哥告狀。
    “誰叫你們做的不好吃呢。隻要你們超過我了,我也可以給你們打下手。”
    夏知安滿意的欣賞自己的雙手,終於養回來了,這才是她的手嘛,白嫩細膩如蔥白。
    “我們走。”幾人生氣。
    “慢走,不送。明早輪到誰做早飯?”夏知安問。
    秀才磨牙:“廚房泡著紅豆的,紅豆粥,可以嗎?還有肉包子。”
    “行。配菜我要吃紅豆腐。”
    五個小夥在回自個竹屋的路上忍不住互相調侃:“我們為什麽要被她使喚?”
    “我們為什麽要聽她的?自討苦吃。”
    竹屋,夏孟生抱著裝在紙箱子的錢放在桌上:“娃娃,爺跟你商量件事。”
    夏家每戶依照規矩依舊給夏孟生送了年節禮。
    夏孟生早就把回禮準備好了的,給每戶回了禮。
    但是,明天要祭祖。
    他們,姓夏。夏孟生擔心,明天祭祖,那一窩窩給夏知安臉色看,怎麽辦?
    大過年的,他可不願意讓娃娃受委屈。
    “爺爺,我們明天也祭祖,一起,隻是族親關係。”
    “好。”
    農村風俗,祭祖,上墳,要約在一起,一同去。
    不能在同一天頻繁的分開去,那是打擾祖宗,讓祖宗曉得宗族不和睦。
    年三十,吃了早飯,五個小夥去了縣城。
    夏知安燒水殺雞燉肉,準備祭祖的祭品。
    夏孟生準備其它祭品。
    夏小安在寫袱子,疊金元寶,銀元寶。
    夏革昌在竹屋外麵喊時,夏孟生應聲,祖孫三人背著祭品,藏獒旺財和田園犬發財看家。
    因為一些原因,沒有祠堂,所以就到祖宗的墳前祭拜。
    這裏的風俗,沒有女子不能拜祖一說。
    所以,漫山遍野,都能聽見說話聲,鞭炮聲。
    特別是風水好的墳山,全是人。
    夏知安準備的,比夏家準備的祭品齊全,整大公雞,打了鳴的。
    四四方方一整塊紅燒肉,整顆豬頭。
    五種糕點,五種水果,花生瓜子都有,還有酒。
    夏知安是替夏平安祭拜太祖父。
    夏家其他人都沒有動,陳淑華幫著夏知安擺放祭品,沒有說話,神情嚴肅。
    或許是因為在祖宗麵前,謹言,慎行。
    擺好祭品了,夏知安自覺的站到最後麵,同族姐們站在一起。
    前麵幾排都是夏家男丁的位置。
    八角樹村的夏氏,就是夏竹引這一支和夏孟生的父親這一支。
    據說另外的在不遠的另一個大山,反正都在一個鄉,“夏平安”沒有他們的記憶,就證明平時沒有來往。
    夏知安自然就不會去多問。
    夏孟生這一支人丁凋零,隻有夏知安一人。
    今天,除去上大學的夏平安,夏仲生這一支都回來了,包括兩個族姑姑帶著一家人。
    中午要吃團圓飯,分吃祭祖的祭品,供果等等,祖宗就會保佑來年順利,平安。
    夏知安沒有主動向任何人打招呼,待她友好的,她回以友好,
    待她冷臉的,她也視而不見。
    站了幾分鍾了,夏家的人都沒有動,夏仲生站在一邊,往年,都是他站第一個。
    夏革昌道:“夏知安,你領頭祭祖。”
    夏知安不明白,“夏平安”的記憶裏沒有這規矩。
    夏革昌繼續道:“你承了祖父手藝,依照夏家族規,姓夏且承手藝者,為夏家掌舵人。
    祭祖,你上第一柱香。”
    夏知安:這是變著法的想誆她,帶夏家致富?想冰釋前嫌?
    夏孟生:是有這條家規,他都忘了。
    夏知安不動。
    夏革昌道:“不是讓你帶夏家發財。
    隻是因為你承的是祖傳手藝,祖宗有規定,我們也沒法。”
    在夏家,會醫術者,為大。
    所以,夏知安腹誹:夏家沒有再找她的麻煩,李碧英都不罵門了,是因為她承了祖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