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屠夫記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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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知安喜歡各種豆類,尤其是酥豌豆,一邊吃一邊看窗外的風景。
    這是不是代表她的軍籍已經保住了?
    “夏知安”,餘牧舟輕喚。
    夏知安扭頭,不忘吃東西,雙眼露出疑惑:“喊我又不說話,喊著好玩麽?”
    餘牧舟伸手摘下夏知安的帽子,給她順頭發:“任何時候都別怕,有我,誰都不能,”
    夏知安連忙伸手蓋住餘牧舟的嘴巴,把零食咽下去了,才道:“
    我太年輕了,不能服眾,被質疑很正常。
    隻要軍籍在,屬於我的都會回來。”
    夏知安的雙眼盛開自信的光芒。
    我的荼靡係統,我在迷彩服上用的新型合成材料,
    即便一時軍功落不到我的身上,被他人冒頂,
    但是,繼續研發呢?升級呢?迭代呢?
    總有人不因我年輕而輕視我,會給我發揮的平台,以畢生所學,報效國家。
    如果還是不行,我就努力訓練,做你的隊員。
    餘牧舟釋懷,是啊,不急,他看上的女人,怎麽可能沒有城府呢?
    他們,可是已經活了三十年再活一回的人。
    夏知安隻覺自己掌心突然就很熱,還有溫熱之物觸碰輕掃,氣惱的收回手,扭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想想這混蛋借酒醉發的瘋,還有剛才這一出,夏知安氣不過,右手抬起扇了餘牧舟兩個巴掌。
    又大又亮的眼睛控訴,心裏委屈的不行。
    她想說她是夏知安,我不是你的白月光夏平安小姑娘。
    自己可以一時被美色所迷,但不會深陷。
    她清醒著呢。
    夏知安咬唇,她必須用軟成泥的意誌力拒絕。
    坐在最後一排的獵鷹咬唇忍笑,屠夫被打,不還手,也隻有夏知安了。
    餘牧舟也笑了,抓著夏知安的手,可不能再挨打了,一會兒歸隊,臉上的手印已經足夠代表他名花有主。
    壓低聲音,低沉而磁性:“那天,你的睫毛掃過來時,我的世界就下起了桃花雪。
    我的唇上落著融化的蜂巢,甜的能聽見十七年蟬在血管裏破土。
    鼻尖蹭過發燙的氧氣麵罩,原來春天的露水是碳酸味兒的,
    像咬破武大院那棵老桃樹結的第一顆果,汁液順著喉管炸開成信號彈,把視網膜染成粉紅光譜。
    我們懸停在三厘米的戰術靜默區,聽見迷彩服右兜的薄荷糖正在融化成北緯二十六度的溪流,
    而左手搶繭還卡在我耳後保險栓的位置。
    這個吻,是我們的第一次,
    這個吻,是違反夜戰規則的化學武器,
    不然為什麽你的虎牙擦過我下唇時,軍用水壺裏未報告遺失的葡萄糖衝劑,
    突然在血液裏拉響了空襲警報。”
    每一個字都在用美妙的音符彈出,鋪開一幅幅追逐的畫卷。
    夏知安咧嘴笑了,好別具一格的甜言蜜語哦。
    這個混蛋記得呢。
    她以為表白啊,情話啊,就是直白說那三字就行了。
    “是像春天的桃花既甜又美麽?”夏知安問。
    屠夫記賬,刀尖繡牡丹。
    血珠在算盤上滾出等比數列,案板紋路裏嵌著未剃淨的佛偈。
    當斬骨斧劈開子夜時,砧板震顫的頻率恰好讓鐵器與月光發生核磁共振。
    餘牧舟,我是你油布圍裙褶皺間,猛虎銜著凋謝的薔薇來稱的二兩肋排麽?
    餘牧舟抬起夏知安的右手,按在自己胸前:“不是肋排,而是整顆心。”
    餘牧舟在夏知安耳垂旁輕輕的說了四個字:“七星連珠。”
    夏知安躺在宿舍的單人床上翻來翻去睡不著,
    宿舍的人夜訓回來見她閉著眼睛,自覺的放輕聲音,在熄燈號還未響起時進入睡眠狀態。
    有什麽話,明天再問。
    “嘟……嘟嘟嘟……”
    夜深人靜,刺耳的哨聲突然急促的響起。
    夏知安睜眼,她都快忘記還有緊急集合這回事了。
    三分鍾內,抹黑環境下,打包所有裝具行囊。
    宿舍每個人都有條不紊,再沒有初時第一次緊急集合時的慌亂,撞擊聲發出,咚咚咚雜踏交錯的腳步聲。
    似乎在某個時候,還會想念第一次那種房間裏到處是聲響,抄家一般,在黑暗中亂顫的人影。
    夏知安沒有找到自己的武裝帶,隻好在班長的床上協調了一根。
    在踏出房屋門的時候,班長馬燕進來了。
    二人在門口擦肩而過。
    馬燕的眼睛是腫的,哭過。
    “班長。”夏知安喊。
    班長也要緊急集合,就證明這是集體緊急集合,不是以宿舍為單位。
    也是,獵鷹和自己一塊兒回來的。
    他回來了,不得抽抽。
    馬燕點頭,進宿舍。
    夏知安剛在隊伍裏站好,馬燕就到了。
    夏知安掃過對方腰上的武裝帶,心裏道:“還是班長踩熟了地方,能在宿舍再協調一根武裝帶出來。”
    “立正。向右看……向前看……”。
    一係列的列隊集合口令發出後,各班長入列,聽大隊長獵鷹講話。
    訓練場空蕩了不少,代表有很多人都已經被淘汰了。
    狗剩兒堅信夏知安不會被淘汰,他不信那些吹在湖裏的風。
    在訓練場看到夏知安的身影,二人用熟悉的手式打招呼。
    “徒手格鬥。”
    徒手格鬥,兩兩對決。
    女兵數量肯定比男兵少,但與女兵格鬥的則是男新兵中體能最優秀最好的佼佼者。
    隻因女兵遇到危險時所遭受的傷害會更多,所以,
    女兵一旦選了特種兵這條路,就不能把自己當女人,
    要忘記性別,
    又要不忘記性別,時刻要求自己比男兵要更厲害。
    除了日常的小腹扛擊打訓練,女兵還有脫敏訓練,男兵就沒有,為的什麽?
    就是在訓練時瘋狂的用語言侮辱,羞辱,能力貶低與性別歧視結合的語言方式,
    錘煉女兵心理承受能力和提高適應能力,培養心理韌性,
    降低女兵對侮辱性語言的敏感度。
    不會出現因為別人一句“賊尼瑪”就覺得受了侮辱要拚命的架勢。
    訓練場上響起摔打聲,拳腳聲。
    夏知安的對手是一個有少林武術底子的大塊頭。
    大塊頭對夏知安這隻弱雞道:“我聽說你的大名很久了。
    勾引兩個男人為了你大打出手,你是不是很得意?
    不過人數少了點,至少也應該是一個排。”
    夏知安挑眉:“你跟你爸是一個媽嗎?”
    大塊頭冷笑:“女人在伶牙俐齒方麵是天生的強項,拿出你的本事證明你配做我的對手。
    否則,就乖乖回家給我洗衣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