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最大的挑戰是內心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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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知安轉身,走向徐徐,沒有亮拳。
    對方是要罵戰,就當脫敏日常訓練好了。
    “你們家是開飯店的嗎?我看你又會甩鍋又會添油加醋的,很老道嘛,這事常幹吧。
    哎喲,我好奇,你把油放鍋裏的時候,是你濺還是油濺啊?
    你既然說的這麽鐵證如山十拿九穩,為什麽不去舉報我?
    在這兒充當正義的審判使者,掩蓋你狼外婆的狐狸尾巴麽?”
    “我,”
    門被打開的聲音,是班長馬燕。
    副班長不在,據說出任務去了。
    徐徐忍了話,爬上二架。
    夏知安躺在自己床位,閉眼休息。
    門,被關上,腳步聲遠去。
    徐徐沒有解氣,指桑罵槐道:“怎麽這麽臭?比旱廁裏的大便都要臭。
    臭骨頭,全家都臭,祖宗八代都臭,女的做雞萬人騎,男的無根,”
    “西西,過分了。”姚芳菲坐起身:“你的為人我心裏有數,心虛者才會大叫大嚷掩蓋做下的髒事。
    我留下來你為什麽炸毛?你的那個表姐也不是個好東西,上趕子倒貼男人的賤人。
    你也是,倒貼人家,人家看不上,你就發瘋?呸!
    我是不喜歡蓉蓉,但我更厭惡你這種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爬蟲。”
    “我做了什麽髒事,姚芳菲?把話說清楚。
    你們合起夥來擠兌我,為的就是留隊名額”
    姚芳菲打棉被上:“可以技不如人,但三觀要正,不要壞了你那一方的美譽。
    特種大隊的選拔,從來都沒有名額限製,你的表姐徐雅說的話就是放屁,她連特種部隊的門檻都爬不進來,
    她會知道特種大隊的安排?
    話說,新兵三個月禁止與外界聯係,你們是用什麽方式聯係的?
    班長都不知道蓉蓉的去向,你為什麽知道?
    你是她肚裏的蛔蟲麽?”
    都是整天被班長用“脫敏訓練”訓練過的,都能保持心平氣和的罵戰。
    “我做了什麽?有種就把話說清楚。
    咱三人都在,剛好對質,說清楚。
    夏知安,你給我滾起來不要裝聽不見,你個婊子,你……”
    幾個坐起身準備勸架的人隻覺黑暗裏有一氣流滑過,就聽見徐徐發出“啊”的撕裂疼的聲音,
    然後,重物落地聲。
    門被打開,借了外麵的光亮看到夏知安掐著徐徐的後脖頸往公廁而去。
    幾人忙下床尾隨。
    旱廁那一幕,讓幾人扶著牆嘔吐,把黃膽水都吐出來了,漂移回到床鋪。
    唉!訓練還不到家啊,居然還會有見到那一幕產生生理性嘔吐,訓練不合格!
    本來魔鬼訓練周就很苛刻,但有幾人因為好奇所致,整整三天空腹。
    那位當事人就更不用說了。
    好不容易熬過魔鬼訓練周,又進入獵人集訓周,完成三十個極限科目。
    然後是更加嚴酷的野外生存訓練,每人每天隻有一壺水,兩塊壓縮餅幹。
    螞蟻,野鼠,蚯蚓,都是食物。
    抓蛇,成了最美的事,蛇血解渴,蛇肉充饑。
    隻有無數次的超越人體承受極限的反複磨煉,才能脫胎換骨,成為一名意誌堅定,全科目滿分的三棲合格特種兵。
    對於經受過嚴苛訓練的軍人來說,
    訓練,還不是他們要克服的最大挑戰,
    克服內心的恐懼才是唯一要麵臨的最大挑戰。
    新兵結束前的最後一次考核,地形學科目訓練。
    訓練要求根據坐標指示,在山中尋找預選設置好的目標點。
    每人隻配發指北針和地圖,不允許使用Gps。
    完成自己任務後,還能奪取他人目標點,視為優秀。
    淩晨兩點開始。
    每個人手裏的地圖不同。
    會不會在途中相遇,那是未知。
    麵對十萬大山的高原樹林,心裏有底的人不多。
    哪怕是從高原或大山而來的西部五人。
    她們尚且抿唇,臉色凝重,何況是沒有見過高原樹林十萬大山的其他人。
    夏知安的家鄉雖是西部某省,但她還真沒有身處十萬大山過。
    她住的的家鄉那塊兒算得上是平原。
    上輩子爬過的山都是孤山,沼澤。
    她心裏不慌,有底,是因為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
    她挑戰過無人區。
    高原十萬大山的樹林裏,等同於原始森林,會有大型肉食動物或變異動物出沒。
    姚芳菲拿著手裏的地圖,深呼吸,看向漆黑的林子,手裏微弱的手電光,腹誹:
    就不能發一個亮一點的嗎?
    拿著指北針,向密林深處進發。
    每個人的開頭,都是一樣的。
    四周很安靜。身體不小心與樹木摩擦,碰撞聲,在漆黑的夜裏聽起來都無比的誇張。
    有的時候“撕拉”,有的時候是悶悶的“嘭”一聲,
    有的時候是“哢嚓”,夾著腳下踩斷樹枝的“哢吧……嘎吱……哢……劈裏啪啦……咯吱咯吱”聲,
    “轟隆砰砰砰,蹦蹦蹦,”時不時再來兩聲小動物受驚尖叫逃離聲。
    還有夜風吹過樹林發出的“沙沙聲”,“嘩啦啦”聲,“颯颯聲”,撲簌簌聲,
    各種聲音就像交響樂,聽得很齊全,熱鬧得很,
    讓人胸腔擂的不是戰鼓,而是撤退!
    腳底下也就算了。最難過的是樹頂,不知名的野鳥發出一兩聲怪異的叫聲,驚喳喳的在頭頂響起,讓人頭皮發麻。
    遠處矮一點的樹,看上去就像個人,就怕再冒出個重影來,
    手電不敢去照,就怕照出個幻覺來尿了褲子。
    麻麻呀,寧可去重複一遍那些個極限科目,也不要這個,行不行?
    遠處傳來“沙沙”的聲音,有經驗的人立刻停下腳步認真傾聽,判斷聲音遠近,來源,
    捕捉聲音的細微處。
    可不能做了夜間覓食動物的口糧。
    群山綿延,離自己最近的戰友,如果不偏軌,也在五公裏之外!
    孤獨,無助。
    未知的前方。
    在黑夜全都化成深深地恐懼,在心底滋生。
    有的人選擇原地閉目休息,想想一路走來不易的訓練過程,
    驅散內心的恐懼,待曙光降臨再前行。
    有的人,繼續向前。
    他們,都要找到自己路線上的隱藏目標點,並且在規定時間內到達終點才算合格。
    目標點,可以隱藏在任何你想不到的地方,
    有的時候哪怕你與它近在咫尺,可就是找不到。
    夏知安非常擅長在樹林裏給自己儲存食物,隻要是碰上她的可以掛在身上帶走的,絕不放過。
    自己每天定量的水和壓縮餅幹,能不吃就不吃,那是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