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疾風驟雨般的折騰，鎮住了族學所有學生。
    不要說被當做‘殺雞儆猴’的對象金榮，就是一直當旁觀者的賈薔，對小小年紀的賈環，都滿是忌憚。
    和金榮一樣，屬於外姓學生的家夥們，一個個突然變得老實安分了，端坐在自己的書桌後麵不再竊竊私語。
    就是賈家子弟，麵對賈環的威風，也不敢鬧騰。
    賈環一點都不客氣，直接坐在先生所坐的書案後，目光炯炯掃視安靜異常的教舍。
    “香憐玉愛你們兩個，對就是說的你們，分開坐！”
    “整天黏糊在一起嘀嘀咕咕，像什麽話？”
    “金榮你給我坐到後排去，聽到沒有？”
    “瑞大哥，你這個學業監督要負起責來，誰有不懂的地方，你都要幫忙解答清楚，要是不懂可以回家去問代儒叔公！”
    “上課就要有上課的樣子，不管你們想要睡覺還是看其他的書籍，都不要鬧出動靜打擾旁人！”
    “哪個要是不服氣，可以站出來理論理論，當然動手也成啊，隻要伱們能夠承擔得起後果！”
    他是真的一點都沒客氣，把自己當做老師了。
    用眼神安撫了有些不安的琮哥兒，賈環幹脆就端坐在先生的書案後頭，拿起《三字經》仔細翻閱。
    不管心中情願不情願，此時教舍裏的一幹族學學生，全都表現得老實安分。
    就算有什麽其他心思，眼下卻是沒膽量跳出來折騰。
    賈環是真敢下狠手的，沒見金榮鼻青臉腫的樣子，就差沒被直接打昏過去？
    另外，他說的那些話，才是學生們最為驚心的！
    尤其對於外姓學生而言，威懾力格外巨大。
    就是賈家子弟，也是不敢無視。
    以前，隻是知曉族學是個好地方。不僅免除學費，還能有免費的午膳以及糕點享用。
    還提供免費的筆墨紙硯，簡直就是混日子的最好地方。
    當然，除了寧榮二府子弟，其餘族中子弟每年的公費也不知道多少，反正應該有一點。
    這樣的福利，可以說相當優渥了。
    以往，沒人告訴族學學生，這些優渥條件，都是寧府二府有官爵之輩拿銀子供養出來的。
    現在知曉了，原本的習以為常受到了極大衝擊！
    對待賈環這位敢於說真話，敢於動手打人鬧騰的榮府子弟，自然多了幾分敬畏。
    要是鬧騰得太過，怕是他們就沒機會，繼續在族學這裏混吃混喝了。
    金榮偷偷將族學免費供應的筆墨紙硯拿出去賣錢，這樣的事情又不止他一個人做過。
    反正負責族學管理的代儒叔公不怎麽管事，下麵的小學生們但凡手裏缺銅板了，就會拿學裏免費贈送的筆墨紙硯賣錢。
    就是賈家子弟，也是一個鳥樣！
    這樣的事情要是暴露出去，後果可是相當嚴重的。
    反正，族學的學生們短時間內，是沒有勇氣跳騰的。
    與此同時，端坐在先生書案後的賈環，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手裏的《三字經》上，而是凝視於虛空中的金手指麵板上。
    此時，代表氣運的區域，顏色比之前又白了那麽一點點！
    心中突然多了一道信息，眼下金手指擁有的氣運，能夠滿足他六天時間的特殊狀態！
    嘖！
    之掐還耗費了他不少精力，一舉出手彈壓了族學不好的氛圍，結果就隻是多了維持三天特殊狀態的氣運？
    果然，族學裏的一票學生，在紅樓世界裏都隻能算是邊緣中的邊緣角色。
    和他以及琮哥兒提前上學，稍稍改變人生軌跡收獲的氣運效果，是一樣的。
    當然，能有收獲就好！
    反正存在蝴蝶效應，隨著他本身和琮哥兒，以及族學一幹學生的命運軌跡發生重大偏移，能夠收獲的氣運將會源源不斷。
    事實上，在賈環看來，族學裏的學生隻要不亂來徹底走上了邪路，等成年以後的生活，都不會過得太差。
    畢竟他們讀過書認識字，隻要放得下身段，想要一份體麵工作並不是很難。
    另外，他們的性格也很容易混社會。
    原著裏，金榮這廝慣會察言觀色，單靠巴結討好薛大傻子，每年就能得到七八十兩銀子的額外收入。
    香憐玉愛這兩個家夥屬於特殊人才，但凡願意斂財，很容易就能從薛大傻子那裏，輕鬆弄到數百上千兩銀子。
    其餘族學學生也不是省油的燈，也就賈蘭一個老實孩子。
    賈環倒是沒指望，自己強力整頓了學堂風氣，學生們就能老實讀書上進。
    說句難聽的，他們本身上學都帶著不純目的！
    這幾天仔細觀察，不包括他和琮哥兒在內，其餘十四位學生，沒有一個有讀書天賦的。
    所謂的讀書天賦，就是記憶力極好，同時還能坐得住！
    顯然，族學裏的學生，根本就沒有能夠坐得住的。
    就賈環的看法，能夠完成蒙學學業，勉強讀到四書五經階段，已經相當了不得啦。
    當然，倒也不能完全將責任，推到學生們身上，
    作為族學唯一先生的代儒叔公，責任也是不小！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麽想的？
    賈環看得出來，其對待族學學生一點都不上心。
    每天教導的內容，就跟照本宣科差不多，若是學生們不主動詢問，他也沒有主動解釋的心思和想法。
    尼瑪，現代學校的語文知識，還講究一個閱讀理解呢，更別說所謂‘微言大義’的古代文言文知識了。
    先生不主動講解書本知識解義，學生們自然學得懵懵懂懂半吊子水準。
    如此狀態，能夠學到什麽真本事？
    單就拿《三字經》來說，本來就是啟蒙讀物，學生們基本都能做到背誦，可許多《三字經》涉及的典故，代儒叔公根本就沒有詳細講解的意思。
    興致來了說一說，沒興致的時候就是要學生們背誦抄寫，就這樣的學習模式，就是天才來了都得學廢。
    有時候，賈環不無惡意猜測，代儒叔公本身就沒什麽學識，作為族學先生有些名不副實啊。
    若是不做出改變的話，賈家族學也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