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死亡競速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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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霧彌漫的山路上,隻有每隔十幾米的路燈勉強照亮視野。
兩邊隊伍各派出一隊摩托車手,分別排成兩支長隊,在比賽起點處準備。
“再確認一次,我們這次是「死亡競速賽」,沒問題吧?”花江聖音轟了轟機車排氣管,扭頭問道。
“無論什麽比賽我都奉陪。”鴉川舞子紮起頭發,將頭盔戴上:
“不過你可別忘了,我以前是和你父親旗鼓相當的高手,你想贏過我得有真本事才行。”
“可是時隔二十年,伱還有信心保持當年的水準嗎?”花江聖音將額頭上的護目鏡拉下來,前胸貼在機車上:
“事先說明,我可比父親強多了。就算是你們當年的首領「耶穌律動」,我也有信心能贏過。”
“哼,淨說大話。”鴉川舞子不屑地笑了一聲。
九州誠坐到一輛救援摩托車的後座上,聽見他們依稀在說什麽“死亡競速賽”,便緊張地問道:
“死亡競速賽?難道不是普通的比賽嗎?”
“沒錯,這可是一場賭上性命的競賽。”擔任救生員的騎手男人點頭道:“大姐頭已經做好覺悟了。”
這次的賽道是一段全長六公裏的下山坡道,途中至少有三處大角度陡坡,以及不下於五處180度發夾彎道。
每一隊都派出十三名選手,其中兩名副將一名主將,剩下的則是陪跑選手。
相比起普通車賽,這場“死亡競速賽”有一個特殊規則,就是允許選手們相互騷擾和阻擋。
主將最先到達終點的隊伍就是勝者。如果主將雙雙落車棄賽,則以副將的成績來判定勝負。
而陪跑選手的首要任務就是保護好主將,並且想盡辦法騷擾對方主將。
“在下坡路段這麽搞,真不怕出人命嗎?”九州誠臉色一黑,擔憂地問。
“別擔心,既然大姐頭敢應戰,那肯定有把握。”救生員拍了拍九州誠的肩膀:
“我們必須要給過去一個交代.大家都是做好覺悟才過來的。”
用粉筆劃出的起跑線上,兩支車隊已經準備就緒。
“很好,終點處的裁判就位,負責監視路段的人員也都就位了.”
負責當裁判的機車服男子拿出對講機說了幾句,隨後舉起一枚旗幟,大喊道:
“比賽馬上開始!”
“轟”
“三”
“花江老大,我們敬愛你呀!你的「伊甸園之蛇」一定會把他們都甩沒影!”
“二”
“大姐頭,別輸給這群小屁孩!”
“一”
“轟轟隆隆.”
“預備.開始!!!”
伴隨裁判的旗幟揮下,兩隊騎手們揚起一陣陣尖銳的尾氣,浩浩蕩蕩地湧入賽道,很快就消失在夜霧中。
“我們也跟上去吧。”救生員騎手也發動摩托車,對後座的九州誠說道。
“清宮小姐,你的傷勢還沒痊愈,就留在這裏休息吧。”九州誠轉頭吩咐:
“你就在這裏待命,有情況再叫你過來。”
“哦,那你注意安咳咳,”伊麗莎低聲輕咳,聲音有一絲虛弱:
“給我好好確認他們有沒有使用妖化藥劑,別讓我今天白跑一趟,聽到了沒?”
“你先休息吧,我盡力。”九州誠微微點頭。看來伊麗莎的身體還沒有恢複,今天就是在勉強自己。
九州誠坐上救援摩托車的後座,勻速朝山下駛去。
兩支車隊在昏暗的山路上交錯行駛著。他們並沒有一開始就全速疾馳,而是在相互試探彼此。
這場「死亡競速賽」並不是一場純粹的競速賽,更像是一場頗有暴走族特色的“合戰”,也就是小規模爭鬥。
想要贏下這場比賽,最直接的辦法是靠速度取勝。但也有另一種方法,就是想方設法騷擾對方的主將和副將,逼迫他們減速甚至停車棄賽。
才剛進入第一個彎道,「新·天國造物」的車隊便開始耍起了詭計。四人試圖組成車牆擋住對方車輛,四人鬼鬼祟祟地接近鴉川舞子,剩下三人則環繞在花江和另外兩名副將身邊進行保護。
“大姐頭,這幫小崽子是有備而來。”一名頭戴飛機帽的機車騎手與鴉川舞子並駕齊驅,警惕地說道。
“哼,淨耍小聰明~”鴉川舞子擰了一下油門,紫綠相間的機車發出沉悶咆哮:
“那我們也得拿出真本事了,都認真點!”
聞言,其他騎手們紛紛應和了一聲,不約而同地開始轟動油門左右漂移,輪胎在地麵上發出蜿蜒的摩擦聲。
機車服騎手們如同鬼魅般在賽道中來回穿梭,暴走服騎手們每次想要攔截或者阻撓,都會被他們一下子晃過去,反倒打亂了自己的節奏。
“可惡,他們真是一群泥鰍,根本攔不住。”花江聖音旁邊的副將騎手回頭看了一眼,氣惱道:“要不要用那個?”
“別急著用藥。”花江聖音前胸貼著車子,淡然地說:“前麵就是第一個發夾彎道,先看看情況。”
兩支車隊很快就相互糾纏著到達了第一個發夾彎道。這種180度的彎道不光難以行駛,還有極大的視野盲區,而且旁邊就是陡峭的山坡,一個不慎就會車毀人亡。
“大家,在這個彎道把他們甩開!”鴉川舞子大喊一聲。
話音剛落,她便率先加速衝入彎道,以極低的角度貼地壓身,任由車輪在賽道上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燒胎印。
其他機車服騎手們也各有準備,不是貼地壓彎就是甩尾漂移,幾乎不帶減速。
“看來還有點本事。”花江聖音也冷哼一聲,對手下們吩咐:“拿出我們的實力來,別讓他們看扁了!”
暴走服騎手們整齊地大喝一聲,也跟著貼地壓彎過去,雖然速度不及那些老車手,卻依舊能死死咬住對手。
兩隊騎手們繼續相互死咬糾纏著,賽程也過了三分之一。
賽場中的競爭格外激烈。兩隊騎手們都在竭盡全力地阻撓對手,甚至有暴走服騎手丟出小鞭炮和煙花彈。
雖然雙方都秉持著“速度為主,騷擾為輔”的理念,但是比賽進行沒多久,便有幾個陪跑選手被迫減速停車或者翻車倒地,隨後被趕來的救生員們撿走。
鴉川夫人這邊的騎手們一旦翻車,口袋裏的符籙就會形成靈力護罩保他們一命。而且他們穿的機車服很厚實,幾乎連擦破皮的傷口都不會有。
不過暴走服青年們就沒這麽幸運了,他們的暴走服幾乎沒有任何防護功能,一旦翻車就會摔個頭破血流。所幸年輕人的身體比較硬朗,簡單急救一下就沒什麽大礙了。
索性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遭遇意外就會第一時間急刹,沒有人受到重傷,更沒人翻到懸崖下麵去。
隨著比賽不斷深入,場上人數逐漸減少,雙方的車速也越來越快。
“花江,他們車技不賴,硬拚不一定能贏。”副將騎手與花江聖音並駕齊驅,問道:
“還不用那個嗎?!”
“不愧是那位與父親旗鼓相當的「強襲夏娃」,比我想象中更棘手。”花江聖音注視著前方蜿蜒曲折的道路,點頭道:
“前麵又是發夾彎道,他們過彎技術比我們更勝一籌。我們不能在這段彎道被他們甩開距離,用那個吧!”
聞言,副將騎手便通過隊內耳麥小聲吩咐道:“首領發話了,允許使用神藥。”
鴉川舞子正在與一名敵方陪跑選手糾纏,試圖甩開對方。
可就在這時,她卻注意到幾個暴走服騎手紛紛從口袋裏掏出一支裝滿紫色液體的玻璃試管,用拇指撬開瓶蓋一飲而盡。
“他們.這就是興奮劑?”鴉川舞子聯想到九州誠的警告,便大喊道:
“全體注意,他們好像喝了什麽東西!”
飲下藥劑後,那些暴走服騎手們逐漸變得目光赤紅,眼角浮現出青筋,渾身都散發出一股激昂的勁頭。
“混蛋,給我去死!”一個暴走服騎手莫名變得神智不清,直接側彎壓身,朝旁邊的機車服騎手撞過來。
由於對方的攻勢過於強硬,機車服男子嚇得立刻刹車急停。
即便如此,兩輛車還是撞在了一起,雙方都摔倒在地上。
就在那名機車服騎手快要撞到地麵時,口袋裏的符籙熒光一閃,形成一道肉眼難見的屏障,替他承受住了大部分衝擊。
“可惡,你瘋了?!”機車服騎手吃痛地爬起來。
對麵的暴走服騎手也像個沒事人似地爬起來,擦了擦膝蓋上的血汙和灰土。
“你小子腦子毛病嗎?”機車服騎手立刻走上去,用力抓住對方的肩膀:“比賽就比賽,哪有你這樣直接撞人的?不要命了嗎!”
然而暴走服騎手卻用猩紅的目光看著他,狠戾地齜牙咧嘴笑了一下,隨後一拳朝他的臉上揮舞過來。
“哐!”
**的拳頭竟然硬生生在機車頭盔留下一道裂痕,機車服騎手被打飛了出去。
“這是什麽力氣?”機車服騎手半坐在地上,驚恐地看著對方。
大概是藥劑的緣故,暴走服騎手的麵龐醉懵懵的,猙獰得幾乎變成一頭怪物,捏緊拳頭便走過來,好像還要繼續打架。
“喂!來人!救命啊!這小子瘋了!”機車服騎手拿出對講機呼救了幾句,手腳並用地往後爬。
暴走服騎手又是飛起一腳猛踹,機車服騎手當即被踢飛了出去。他口袋中的符籙又碎了一張,取而代之的是形成一道薄膜屏障,替他擋住這一腳的力道。
“轟轟…”一輛掛著紅十字旗幟的摩托車疾馳而來,路邊的草叢裏也竄出幾個暴走服和機車服男子。
“那邊好像出狀況了!”救護摩托車靠近後,坐在後排的九州誠立刻察覺到事情不對勁。
隻見暴走服騎手的眼神猩紅狠戾,齜牙咧嘴,讓九州誠瞬間就聯想到當初久井次郎吉過量使用藥劑後的狀態。
“難道說果然,他們在用妖化藥劑!”九州誠立刻跳下車翻了個跟頭,掄起背後的劍匣就朝暴走服騎手的腦袋掄過去。
這枚劍匣是陰陽寮的特製的,外殼非常堅硬,一砸在對方的腦殼上就發出清脆聲響,當即令他趔趄倒地。
九州誠還是不放心,又撲上去對暴走服騎手使出裸絞。一直勒住脖子二十秒,直到對方不動彈了才停手。
將昏迷的暴走服騎手放在地上,九州誠檢查了他的衣服,果然找到一枚殘留紫色液體的空瓶子。
“我在他們身上找到可疑的藥瓶。”他立刻打電話聯係伊麗莎:
“你過來看一下,如果能確認這是妖化藥劑,就立即向陰陽寮匯報。”
“那你在原地等我。”伊麗莎吩咐道。
“不,我還要繼續跟上去。”九州誠與救生員對視了一眼,說道:
“如果他們真的在用妖化藥劑,那我必須要繼續跟上去監視。否則一旦出現危險,三張符紙…恐怕不夠用。”
“…”伊麗莎沉默了一下,妥協道:“畢竟是你的熟人,隨便你吧。”
服用藥劑之後,暴走服騎手們的速度紛紛提升了一個檔次,車技也變得愈發靈動,甚至有人做出了諸如“零角度貼地過彎”這類危險性十足的極限動作。
局勢很快就發生了反轉,鴉川舞子的車隊原本還靠著老練的車技與膽識占據優勢,此時卻逐漸落了下風。
“可惡,居然在比賽中用興奮劑,卑鄙!”鴉川這邊的副將騎手咬牙抱怨道。
“沒辦法,畢竟規則裏也沒有不允許用藥,我們這些老家夥也要讓讓小孩~”鴉川舞子的眼中倒是沒有退意:
“難怪他們有信心戰勝我,原來是依靠這種手段.不過隻有這種程度,我是不會輸的。”
“哈,你以為僅此而已嗎?”花江聖音陰險地一笑,對身側兩個看起來是雙胞胎的莫西幹頭騎手們命令道:
“該隱,猶大,輪到你出場了!”
“遵命,首領!讓這些人成為我們「血獵王該隱」/「倒懸者猶大」的手下敗將吧!”
莫西幹頭雙胞胎猛轟一下油門,左右夾擊地衝到一名地方陪跑選手旁邊。
“起風吧,鐮鼬之力!”“蕪呼~吹飛他!”
他們兩人激昂地抬起車頭,車身周圍竟同時迸發出一陣強烈的旋風。
被兩人夾在中間的騎手頓時被兩股狂風撕扯得重心不穩,很快就歪歪斜斜地翻車摔倒在地上。
“哪來的怪風?”那名機車服騎手倒地後,困惑地撓撓頭,卻隻能接受自己出局的事實,眼睜睜看著其他賽車消失在視野中。
鴉川舞子自然是將這一幕看在眼裏,頓時心生警覺。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會突然起風?”她暗自推測道:“難道是在機車裏安裝了吹風裝置?但也不可能吹出這麽大的風。”
就在她陷入思考時,雙胞胎騎手又對著另一名機車服騎手左右夾擊,抬起車頭猛吹風,將對方的車輛吹倒在地。
“大姐頭,對方有古怪!”一名副手警告道:“再這樣下去,我們的人都要被他弄出局了!”
“必須要想個辦法阻止他。”鴉川舞子也認同這個觀點:“可是,要怎麽才能”
“我去解決他們!“那名副手說道:“大姐頭是我們的王牌,你一定要跑到終點!”
說完,那名副手將前胸貼在機車上,猛然加速衝了上去。
雙胞胎中的“該隱”剛放下車頭,就撇見一輛機車從側麵朝他撞來,氣勢之凶狠令他都嚇了一跳。
“碰——!”
兩輛機車相撞的瞬間,那名副手順勢抱住“該隱”,兩人一同翻滾著落下摩托。
“.”
賽程已經過了大半。似乎是受到了那名副手的啟發,鴉川方的騎手們自知無法拚過磕藥後怪招頻出的對手,索性使出自殺式襲擊,通過撞擊將對手逼停。
反正是對手先不講武德地嗑藥,也就怪不得我們不要臉了。
隨著兩方最後各一名副手因為相互碰撞急停而退出比賽,這場比賽就隻剩下花江聖音和鴉川舞子。
兩輛機車以近乎相同的速度並駕齊驅,互不相讓。
“沒想到你們這些自稱「老一輩」的家夥,居然也會用這種手段。”花江聖音回頭撇了被撞停的隊友一眼,冷笑起來。
“那你說說你們用的是什麽藥?能提高注意力的興奮劑嗎?”鴉川舞子不甘示弱地反問道。
“哼,這是秘密。”花江聖音搖頭:“不過我倒是很好奇,那個突然跑來現場大鬧的小子是怎麽知道的?”
“誰知道呢…”鴉川舞子歎了一聲,冷言道:“不過你真是一點都不如你父親,至少他不會靠藥物取勝。”
“別提我父親,那個失敗者.”花江聖音陰沉地啐了一聲,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紫色藥劑:
“過了前麵的三連發夾彎道,後麵一條直線道路就是終點了。我們就在這裏決出勝負吧。”
“又要喝這種藥?”鴉川舞子不屑地嘲諷道:“沒有興奮劑,你就贏不了我嗎?”
花江聖音沒有回應,隻是用力擰住油門,加速朝著前方的連續彎道駛去。
“你小子,給我站住!”鴉川舞子也將油門擰到底,劃過一道流光追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