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尊老深陷眼窩中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阿蒙，開口道：
    “我聽說你是自己主動加入魂殿，成為梟護法手下的使者的？”
    從護法開始，算是魂殿的正式成員，魂使則是護法自行發展的力量。
    一般來說，一名尊老是不會去關心小小的魂使的情況的。
    不過從剛才梟護法對待木尊老那不算十分恭敬的態度來看，阿蒙猜測梟護法的身份應該不簡單。
    木尊老真正關注的是梟護法，自己則是被順帶著納入了觀察對象。
    所以梟護法的情況其實類似於公司高層的孩子來公司裏實踐？難怪感覺她的畫風似乎與其他的魂殿護法格格不入。
    阿蒙目視木尊老，點了點頭：“是的。”
    “能說說你為什麽要加入魂殿嗎？”
    “為了力量。”阿蒙麵帶笑容，毫不猶豫地回答。
    木尊老微微頷首：“你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我魂殿能給你力量。更加努力吧……”
    他已經夠瘋的了，再讓他努力怕不是要把黑角域給殺幹淨……梟護法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阿蒙神情認真地說：“我會的。”
    啊……你還是別會了吧，我可不想因為你，被牽連被某位強者追殺……這麽下去，魂殿在這裏大概也要人人喊打了！
    木尊老右手輕撫食指上的納戒，微弱的白光一閃，一枚銅製的令牌出現在他的手上。
    手腕微抬，空間一陣扭曲，銅製令牌靜靜地懸浮在阿蒙的麵前。
    “這是你的護法令牌，以後你便不再從屬於梟護法，直接聽命於我。可以自己來這裏提交靈魂、兌換獎勵。”木尊老沒有說太多，顯得比較冷淡。
    “沒別的事的話，你就下去吧。”
    “是。”阿蒙沿著來時的道路，緩緩向外走去。
    在他離開後，大廳中隻剩下木尊老與梟護法兩人。
    “他都那個樣子了，你還要鼓勵他殺戮？這與我們隱秘的行動宗旨不符吧？”梟護法問道。
    木尊老笑著回答：“這是上麵的命令，要求我們加快靈魂收集的速度，哪怕暴露的更多，哪怕被引起各方勢力的不滿與敵對也無所謂。”
    稍作停頓之後，他繼續說道：“一股風雨欲來的味道……在魂族之中，我也隻能算中層人員，知道的不會太多，你哥哥沒和你說過嗎？他應該更加清楚。”
    “我是趁著他閉關偷跑出來的。”梟護法說著差點讓木尊老心髒驟停的話。
    木尊老沉默了良久，才說道：“要不你回魂界吧……魂梟小姐，你在這裏但凡有一點意外，你哥會扒了我的皮的。”
    “魂界太壓抑了，我再多待一陣子……據說我哥當年血脈不是很好，從一名護法做起，最後成為族中高層。我也想試試，看看能不能重走一遍他的道路。”魂梟沒有故意將聲音弄得低沉嘶啞，而是用自己原本清亮的聲音說道。
    “最近魂界發生了一件大事，我想你會感興趣的。”木尊老循循善誘。
    魂梟來了興致：“什麽事情？”
    “三劍聖之一的魂瘴大人，要挑戰四魔聖中的魂鏡大人。如果不是我要駐守在這裏，我也想回去觀戰。”木尊老帶著一絲遺憾地說道。
    “哦，他又皮癢了……”魂梟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相當淡定地點了點頭。
    ……
    魂帝城，蕭戰阿蒙走在街道上，打量著道路兩旁各種各樣的商鋪，眼中露出少許的意外。
    與他想象中的死寂消沉不一樣，魂界中魂族裔民們的生活，似乎與外界沒什麽兩樣。
    兩側的商鋪，所賣的也不僅僅全都和修煉之物有關，或者說，關於修煉用的藥材、魔核、丹藥等物品，反而是少數。更多的是一些生活用品，座椅、窗簾、衣服、餐具……
    有小孩子拿著糖人在街上跑來跑去，偶爾不小心撞上那些一看就很強大的修行者，也不會迎來打殺或者責備，往往那些被撞者還得反過來安慰掉了糖果或者跌倒在地哇哇大哭的小孩。
    蕭戰阿蒙停下了腳步。前方，有個青年人外表，身穿黑色獵裝的的男人，正一臉無奈地看著身旁的一個小女孩一邊哭，一邊把鼻涕和眼淚往他的褲腿上抹。
    “嘖，真是有意思啊，你們魂界竟然會是這樣一副模樣。”蕭戰阿蒙捏了捏右眼眼眶，饒有興致地說道。
    “不然呢？”跟在他身後的魂裘反問。
    “我還以為你們魂族，是等級森嚴，階層明顯，高位者可以肆意欺淩弱者，底層被剝削壓迫，惶惶不可終日。”
    魂裘搖了搖頭：“據說在遙遠的過去是那樣的，但自從族長執掌我族之後，這樣的情況就改變了。
    “他很重視普通的裔民，不允許高位者們對其欺壓。在他的引導下，上層的人員，也不介意給這些裔民更多的寬容。
    “當然，僅限於保護普通人，那些踏入修行中，並竭力向上發展的，不在此列。
    “一般以鬥王為界限，鬥王及以上的人，就需要前往魂界內部的魂殿報道登記，成為魂殿的預備成員。
    “在修行之路上，我魂族依然信奉強者為王，實行嚴苛甚至有些殘酷的競爭製度。”
    前方的青年好不容易用兩根糖葫蘆安撫了小女孩，擺脫了她的魔爪，轉過身來看向蕭戰阿蒙的方向，打著招呼：
    “你閉關出來了，魂裘？”
    “出來有幾天了，現在在執行族長給的任務。”魂裘神情平靜地說道，“聽說你要挑戰魂鏡？”
    “是啊，這次肯定不會輸的那麽慘……我新學了一招天階鬥技！”青年笑嗬嗬地回答。
    他又接著道：“什麽時候有空?去喝一杯，我們三劍客有兩三年沒聚了吧。”
    魂裘搖了搖頭：“以後再說吧……我還有任務。”
    “任務？”
    “嗯……他是蕭族族長，我的任務就是盯著他。”魂裘朝著蕭戰阿蒙的抬了抬下巴。
    “蕭族族長？”青年的目光看向蕭戰阿蒙，狐疑地說道：“看上去很弱……就這需要你盯著？”
    “族長的命令。”
    “不用這麽死板吧，隨便找個鬥尊看著他得了。”青年大大咧咧地說道。
    蕭戰阿蒙看向青年，嘴角勾起笑容：“你好，我是蕭戰，怎麽稱呼？”
    “魂族，魂瘴。”青年並沒有因為蕭戰阿蒙的弱小而無視他，略帶幾分高傲地回應道。
    “我看你一表人才，要不要做的兒子？”蕭戰阿蒙微笑著伸出右手，五指張開。
    “啊？我？”魂瘴指了指自己，一臉疑惑。
    他看著魂裘，眼中帶著詢問之色。
    魂裘臉上露出笑意，帶著一絲調笑地說道：“你自己決定。”
    魂瘴瞥了一眼魂裘，又看了一眼蕭戰阿蒙，托著下巴，露出思索之色。
    魂裘臉上露出微微的錯愕……不是，你真考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