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未來的自己忽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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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值春末,牡丹綻放。
    長公主設下賞花宴,邀請京城的貴女夫人小聚。
    與身邊的禮部侍郎夫人郭氏低笑語幾句,沈欣言以袖掩麵,將酒杯舉到唇邊,準備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她本就是會喝酒的,未出嫁時酒量便極好,倒是不怕自己酒後失儀。
    就在酒杯碰上嘴唇的一瞬間,沈欣言耳邊忽然傳來一道威儀中帶著焦急的嗬斥:“不許喝!”
    這聲音來的突然卻又有些熟悉,沈欣言停下動作,疑惑的看向離她最近的郭夫人。
    發現沈欣言忽然看向自己,郭夫人低聲詢問:“怎麽,可是吃醉了?”
    郭夫人是沈欣言母親的手帕交,沈欣言的母親去世的早,郭夫人在沈欣言未出閣時便對她多加照拂。
    見郭夫人一臉關愛,沈欣言輕笑:“無事,隻是天氣有些燥熱罷了。”
    郭夫人笑著安撫沈欣言幾句,隨後便被另一邊的戶部侍郎劉夫人招呼說話。
    沈欣言吐了口氣,怕是長公主府上的酒勁頗大,自己有些醉了,否則怎會聽到莫名其妙的聲音。
    看著杯中乳白色的酒液,沈欣言自嘲的笑了笑,真是孤單的久了,竟是連耳朵都不中用了。
    再次將酒杯捧到唇邊,這一次耳邊的聲音來的越發急促:“不要喝,裏麵有春藥,喝了就萬劫不複了。”
    聽到春藥兩個字,沈欣言的手指微微一抖,酒液灑在衣襟上,浸染了大片裙裾。
    一直跪在身邊伺候的櫻桃低呼一聲:“夫人”
    之後便掏出手帕迅速為沈欣言擦拭。
    沈欣言下意識想要起身,那聲音再次響起:“你不要動,你的衣襟被姚錦寧掛在桌腿上,若起身一定會出醜。”
    說到姚錦寧,沈欣言沉默的坐回原地,手卻順著裙擺摸向了桌角。
    果然,她內裏的襯裙被人用線連在桌腿上,隻是被外裙蓋上,這才讓她和櫻桃未能及時發現。
    這東西看似不起眼,可若是她起身時定會弄出大的動靜,到時難免落得個酒後失儀的名聲,成為京中貴婦口中的談資。
    沈欣言使了個眼神給櫻桃,櫻桃也順著沈欣言的眼神發現她襯裙上的貓膩。
    見左右沒人注意自己,櫻桃借著擦拭裙擺的機會彎腰用力扯斷那根線。
    隨著一聲輕輕吸氣,襯裙被扯出一個小小的破洞,櫻桃的手指也被劃出一條小口子,正在向外滲血。
    櫻桃鬆了口氣,好韌的絲線,慶幸夫人及時發現,否則真若起身,怕不是連桌子都要掀翻。
    沈欣言也發現櫻桃手上的傷口,當即拿出自己帕子裹在櫻桃手上:“你也累了這麽久,在旁邊歇歇吧。”
    知道沈欣言是讓自己止血,也知沈欣言的處境,櫻桃規規矩矩的跪坐在沈欣言的側後方:“是。”
    主仆二人的動作並沒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今日長公主設宴名為賞花,實則是讓各家夫人帶家中未出閣的女兒家出來讓大家相看一下。
    沈欣言今日帶出來的是家裏未成婚的四姑娘,也是公爹最寵愛的柳姨娘之女姚錦寧。
    因平日裏被家中長輩喜愛,因此姚錦寧性子難免驕縱些,言語間多有衝撞。
    隻是這次出門姚錦寧表現得規規矩矩,剛剛還帶著貼身丫鬟在她身邊伺候著布菜,引來不少夫人讚賞的目光。
    沈欣言原以為是在外麵收斂了性子,不成想是打了這個主意。
    平日裏在府裏使性子也就算了,如今竟然鬧到長公主的宴會上來,若是自己沒了臉麵,她難道就會很榮耀嗎?
    沈欣言的視線掃過依舊垂在襯裙上的絲線,目光環視在場觀賞歌舞的各家夫人,假做喝酒口中微不可查的詢問:“你是何人,為何能在我耳邊說話。”
    比起氣姚錦寧的拎不清,她更想知道這個在自己耳邊說話的人是誰,還有沒有其他人聽到這個聲音。
    可不知那人是不是沒聽見自己說話,她問了兩遍,那聲音都沒再響起。
    此時的歌舞越發精彩,沈欣言索性自行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果然,不等酒杯湊到唇邊,那聲音便再次響起:“都說了讓你不要喝,怎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作死。”
    這聲音再次莫名出現,沈欣言也有些不耐煩:“我憑什麽相信你。”
    好在樂聲嘈雜,並未有人聽到她的聲音。
    聲音靜默片刻,再次開口時已經少了之前的淩厲:“你必須相信我,因為我是未來的你,因此隻有我能幫你,而且絕對不會害你。”
    未來的自己,這讓她怎麽相信,說是意圖找替身的惡鬼都比這話更有說服力。
    沈欣言臉上依舊是恬淡的笑,以袖掩麵假做飲酒:“我憑什麽相信你。”
    那聲音略顯焦躁:“我能說出你身上不為人知的事,你的小名叫阿蠻,父母早逝,母親去世時你年紀尚幼,晚上鑽進你母親的棺材不想出來。
    但在父親去世的時候,你曾偷偷將自己頭發切下來塞在他手裏,讓他來生再當你的父親。
    還有,你的大腿內側有一顆紅色的痣,我說的可對。”
    聽到這些不為人知的事,沈欣言略微怔楞,隨後迅速詢問:“你
    是鬼是妖,為何能在我耳邊說話。”
    她終於想到為何會覺得聲音耳熟,因為那聲音與她的聲音極為相似,隻是略顯蒼老,這才沒能讓她及時辨識出來。
    可這並不足以說明對方不是妖邪之物,說不得這東西已經覬覦自己的身體許久,隻是一直沒找到動手的機會。
    阿蠻冷哼,聲音中帶著不容質疑的威壓:“我的手段自不是你能明白的,你隻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就好。”
    似乎是怕沈欣言再搶白,阿蠻再次開口:“至於讓你相信我,你且看著對麵的刑部尚書羅夫人,這杯酒過後,她會悄悄去擰身邊伺候的丫鬟胳膊,因為這丫頭昨晚剛爬了她家老爺的床。
    還有工部從五品李員外郎家的二小姐和正三品劉詹士家出庶出的四小姐等下會相攜離開,因為她們是磨鏡關係,家中束縛嚴格多日不見,今日吃了酒後便想尋個地方相互慰藉一番。
    這些事情都是極容易驗證的,你現在可相信我說的話了。”